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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一笑,却是感到有几分可笑。
看见他,我便会觉得,是他的存在,间接害死了浩学,一如看见我自己。
"跟皇上一起来?来苟且偷生?"
我没有丝毫的恐惧,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笑的有几分飘然。
南宫长凌的眸子深了几层,悠悠打在我白衣上新泛出的点滴血迹。
"有很多事情是迫不得已,在一定的情况下,必要舍弃。"
南宫长凌只是看我一眼便已经知会了我心中所想,目光幽寒,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我冷冷一笑,撇了一眼站在他身侧的玉子师父。
他依旧是一副淡然飘远的样子,清淡的打在我们的身上。
"那么,皇上大可也将和妃舍弃了,还是,皇上来此,是为了,她身上的某个东西?"
似乎只有亲近的人离去了,人才能看清很多东西,比如,南宫长凌的一颗心。
南宫长凌闻言身子微微抖动了几下,又抬眸深看着我,只是这一眼,也让我看清了很多。
他的眼中幽深不见底,流露出的那一抹掩饰却是尽入我眼,惹出几片心伤。
还记得,在我未曾离开和芳沁身体时,曾经将他所赠与我的东西都悉数埋与海棠树下。
本想着死心,却忘记了曾经梁丘雅清死前将玉佩拿出时的用途。
那支同心玉佩可以调动南宫长凌幽香派的最后一支死卫。
而如今的南朝北朝之间的战争,已然尽在咫尺,避不可避。
这支死卫对于南宫长凌来说,若不是敌人,便是最好的探密队。
"朕没有要舍弃她,朕只是要她给我一个真实确切的理由。我要她是因为身体离开朕,不是因为木舒玄。"
他淡淡一笑,脚步走近我,言语中却没有震慑到我的心。
玉子师父一直是淡淡的,静静的打量着我。
我没有再看南宫长凌,从怀中将那只仅有的海棠簪拿出,映于日光之下。
泪随簪一同落下,转身离去。
"海棠姑娘,请留步。"
玉子师父这才开口说话,眸光打在地上摔破的那支海棠簪。
"你来此是想回家?还是让我告诉你青儿的下落,或者,如何救和芳沁?"
他的话很清淡,却足够另我停下脚步。
我看着他,苦笑了两声,却又闻他的声音。
"这三个,你只能选一个。"
我微微扫了眼离我不远的南宫长凌,他眉头紧皱,不离那支海棠簪。
"救和芳沁。"我唇角微起,说出了我的决定。
她因我而病,于情于理,这都是我的责任。
而青儿,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我又如何去干涉。
回家,只是我的一己私愿罢了。
南宫长凌的眸子微微闪了几下,却是在我眼眸低下,几步间,蹲在地上将那支碎簪一点一滴的执起,不顾帝王之宜,好似仅仅只是在拾一片心仪的物品。
我心头威震,但无论如何都抚不去浩学死前的样子。
抬眸看着玉子师父渐深的眼眸,走近我间,手指轻抚我的额头,亦如往常。
只是,痛感传身,我脚下无力,摔倒在地,亦如之前*之痛,心中疼痛四起,腥甜之感在口中蔓延,滴滴落在地上。
南宫长凌也只是深看着我,眼眸稍有温和似乎想起了曾经的什么。
于此同时,不远处的小阁之中泛出几丝清光,摇椅晃的,引日光之气,微微洒落在其内,却是在一夕间又覆灭的无影无踪。
玉子师父的眉头微皱,也是连忙收了手,我身体越加无力,大吐了一口鲜血。
“镯已碎,她本应该能负荷了身体,只是,你劫数未尽,青儿劫数亦未尽,她只能靠你的气来续命,活不过三个月。”
南宫长凌闻言眼眸却是越加深了深,执碎簪的手微微抖了抖,将眸光投向我。
我眼眸坚定了几层,“那你便杀了我,我没有遗憾,劫数早就应该解了,用我的命,换她的命。”
我不懂那个男子,他眼中的幽深我亦然不懂,从之前的那一眼,我便觉得,也许我看透了他的所以。
爱江山,或者爱美人这个抉择,自古以来,都未曾停过。
我们面临了太多次这种抉择,最终也应该由我这个异客来了解,了结我与他的劫数。
玉子师父摇摇头,从手中拿出一支玉质吊坠,“我说过了,这个劫数不是你一个人能解的,不光你,还有,南宫长凌,和青儿。”
我冷冷一笑,眼眸打在南宫长凌的身上,异常决绝。
“如果我告诉你,那支同心玉佩的位置,你是不是就能放手,永远忘记和芳沁,忘记温婉芯?”
南宫长凌闻言却是缓步走至我的身侧,大力拉过我的手,令我稍有吃痛,眸光幽寒。
“朕改变主意了,朕不要玉佩,只要你们告诉我,朕身上的劫数,到底是什么?不管是温婉芯还是和芳沁,朕都要再见她一面。”
玉子师父却是轻轻一笑,将那玉质吊坠扔给我,几步便离开了庭院,只留下我与南宫长凌两个人。
南宫长凌却是没有放开我的意思,手指反而抚上我的脖颈,“告诉我,你身上为什么会有*?”
我深深的看着他,眼中的泪水终究划下,却不知刚刚的玉子师父真的将我身上封印着的*解开。
而他的目的,究竟是让我认清自己内心?还是让我认清劫数?还是让南宫长凌的看清我的心?
我大力推开他,欲挣扎着站起来,却是又没有逃过他的手将我拉在他的怀里。
“你喜欢朕?”他眼眸微挑,手指拂过我的唇,眼中看不清其中情愫。
我清冷一笑,“皇上请放了我,放了和妃。”
南宫长凌没有遵循我的话,在一夕间,唇缓缓而落,不像前几日不含情愫,却是蕴含着些许情感。
柔和细密,却是令我想起了在海棠殿的那一天,海棠花随风而落,点滴打在男子女子身上,女子身重*,却是不顾疼痛吻上男子的唇,辗转反侧,温柔细密。
反而之下,他曾经嘴角边浮起的片片箫音也似乎在耳边。
我双眸微闭,似乎一瞬闯进了幻境之中,双手缓缓拥过他的腰,幽香传来,令我的心越加颤动,疼痛四起,腥甜之感又起,跌入口中,不自觉的低喃了一句。
“阿凌..”
南宫长凌似乎察觉了我的声音,缓手推开我,令我心稍有颤动,转瞬间,他的深吻又随即而至。
不知道他吻了多久,只是,他的唇离开我的唇时,我抬眸间,他的眼眸依旧幽深,幻境在一夕间覆灭,取代的是,残破的现实。
我清淡一笑,不留情愫,转身离开两步,走出小院,却没有拂去我身侧的幽香。
我脚步微微停滞,撇了撇我身侧的男子,径直而去。
而南宫长凌亦然随我停滞,随我入了另一个小院,便是和芳沁所在的地方。
正如阿明之前所说,和芳沁的确是被玉子师父安置在小岩村唯一的一个冰室之中,冰室之中,无绿色之花草,却多了些许冰花。
常人入内,寒气倾体,但若进入内室,却是又不觉得又冷意缠身,纱帐布缕,缠绕着整个冰床。
而冰床之上,躺着一个倾城女子,她面色苍白,身上似乎有刀剑割破的血迹存在,她眼眸似水,却早已失去了常人的生气,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我心下一惊,连忙走上前,推开纱帘,手抚在她的脸上,却是如同冰般寒冷。
南宫长凌随我走至身前,眼眸死死打在和芳沁倾城的面容上,眼中幽深略微淡去,伸手欲触碰她的脸颊,却是迟迟没有下手。
我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将心中不适感收回,“你如果真的对她有情,便放手吧,她爱的是木舒玄,只有你的放手,我的放手,才能救她。”
南宫长凌似乎又苦笑闪烁,终究还是收了手,而眼眸却也不离她的面容。
“我早就说过,为了她,即便是我的命,都可以拿去。记得,在她受伤的那个夜宴,她决绝的要离开我,不惜以死相逼,好不容易救下她,只是她醒来后,似乎,不是我爱的那个女子了。”
他深看着我,眼中无奈尽显,令我心中微微一颤。
他轻轻咳了两声,面色似乎稍有苍白,抬手无力间,似乎有站不稳之势,我心中一动,抬手拉住他,才恢复正常。
而他嘴角新泛出的那几片血渍,却是尽数落于我眼,令我的手微微一抖。
我从未见过南宫长凌如今这等模样,他嘴角的血渍,与他手心传来的温度,却是异常熟悉。
亦如我身上所被种下的*。
南宫长凌看着我的眸子闪烁了几下,便恢复成为幽深,“如果,了却我们之间,能够救她,那便救吧,只是,今日来小岩村,是不是也能找回,我曾经爱的那个女子?”
我的眼眸稍稍迟疑了一番,却又闻他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现在的沁儿,不是我爱的那个女子,她的姻缘是我破坏的,还给木舒玄也无妨,我要的是谁,你应该知道,海棠姑娘。”
依照南宫长凌的心计,从玉子师父的话中推断出来些许事情也不无可能,只是,事情的关键是,他真的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