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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仲舒被这夫人凌厉的话语逼得说不出话来,旁边的家仆喝道:“大胆,竟敢对大人无礼。”
众人先前听说是董大人,都觉得是有了希望,听他那推脱之言,都纷纷侧目,眼下这家仆又凶相毕露,纷纷不平道:“什么孔圣人在世,这妇人说道汝阴侯,连脸都变了色,我看这董大人不过是怕了公侯富贵,不敢出头,这才推脱说什么不司刑狱。”
董仲舒脸色大变,他要在人群里寻找那个总是一针见血的人,好像是有什么人故意将他逼到了如此尴尬的境地。
他茫然的站在那里,多年来处心积虑的爬上来,维持自己谦谦君子,忠信的大臣的样子。什么样的皮球却都能让他踢掉。
这一次,这个皮球他要提给谁?
只有他自己,是他自己每日坚持早朝第一个到,第二个是霍去病,他被流苏给拉走了,现在个个大臣其实都已经到了,他们在人群的外围,看着这个闹剧。
这个烂摊子应该是张汤的,他甚至都能猜到张汤在心里一定在烧香给他每天晚上喜欢熬夜早上起不来 的坏习惯。
非乐看着董仲舒,笑意满满的,真是天道轮回,这小人仗着孔老夫子发了财,这回终于载在孔老夫子手上。
霍去病看着流苏:“董大人他······。”他想想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流苏干这个无非是因为讨厌董仲舒背后说人坏话。
流苏淡淡道:“陛下深恶汝阴侯所为,董仲舒若是能不计私利,直言上告,定然能够得到陛下更多的器重,说不得他还得要谢谢我。我送了他天大的人情,要是他不敢,你看那边。”
他伸手指指,是卫青的车架。
霍去病头大,不会是舅舅要去吧。
流苏仿佛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道:“大将军他为人谨慎,一定会问半天。所以,你再看,汲黯大人来了,他和大将军府邸隔得近,他不喜欢大将军,所以他每天都要等到大将军出门,然后再出去,就是为了不要在朝堂上遇见大将军,要行跪拜大礼。每次都是最后一个到场,可是,他性子急,一定会拉个人问了,就冲上去。”
流苏摇摇头:“举报汝阴侯,不畏*,这样的好事,董仲舒要是再不出手,这块肥肉就要被汲黯这个老愤青给抢去了。”
霍去病不知何为老愤青,但是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板着脸不看流苏,叹道:“汲大人虽然性子急了点,但是不失为君子。”
此刻的董仲舒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他站在人群中央,个个都要他接下这个夫人的状字,可是他不能接。
汝阴侯是平阳长公主的夫婿,是陛下的姐夫,名门之后,万户君侯,并不是寻常人能置喙的。陛下怎么允许人来弹劾他的姐夫。
他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原本灿若莲花的口里现在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此时卫青的车架已经停了下来,他素来低调,马车很普通,眼下官道上甚至是山坡上都是人马,也就没人发现他。他停了下来,让人去找了个看热闹的来问。
问了一个,事关重大,又牵扯平阳公主,卫青吓得头皮发麻,让人再去找人来问,并吩咐多找几个,反正现在这么多人,也挤不进去。
可是等到他问明白是什么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已经大吼着:“让一让,让一让!长安令汲黯在此,此案乃是我下辖。”
董仲舒心道太好了,终于来了。
汲黯也不等什么家丁开道,自己就挤了进去。里面的人就见一个衣袍散乱的人拼命往里挤。口里还大喊着,似乎是说自己能管这事。
于是纷纷散开了一条道。
董仲舒看着汲黯狼狈的模样,脸上展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来:“汲大人啊。下官可是等了你好久了呢。”
哪知道汲黯根本就不买账:“等我,董大人是坑我吧。”
董仲舒干笑了几声:“汲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
汲黯冷冷一笑:“哪里话,我还要问你董先生说的什么话,什么你不司刑狱不管此事,你吃的是天下人的饭,怎么就不管天下人的事情呢,圣贤书上没有告诉你事出有因,便宜行事么,你董大人可长的一点也不像是个书呆子啊。”
汲黯说话丝毫不留情面,竟然根本就不顾及双方日后的脸面。
董仲舒被这书呆子气的要死,无奈下边一群人在给汲黯喝彩,他只能干笑着陪着。
汲黯傻愣愣的看着地下喝彩的人,心中豪情顿生,大声道:“各位,汲黯身为长安令,此事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汝阴侯虽然是公侯,但是我大汉是有律法的,长安令拼着这个官不做,也要让汝阴侯伏法。”
董仲舒心道真是个呆子,拼着官不做,你小子脑袋都要没了。
这分明是有人布了局等着人往里面钻呢,判案子是要有证据的,告人也是要有证据,何况这位还是皇帝的姐夫,这么稀里糊涂就去告状,到时候没有证据,这诬告皇亲的罪名,他一个小小的长安令能当的起吗。
流苏伸手推推已经呆掉的霍去病:“喂,把朝服换上,你得要去上朝了。”
霍去病看着流苏:“殿下早就算好了的,把去病拉出来?”
流苏点点头:“当然,你要是撞上了你一定要管,那还有董仲舒什么事?”
霍去病别过头:“这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他是你能惹的起的人吗?”感动都被担忧掩埋了,再多的温情也只剩下烦躁。
霍去病有些恐惧的看着流苏,他知道她要干什么,她能划花了金童的脸,就不可能真的同李之荫就此罢手。但是不行,她斗不过李之荫。
他马上就要走了,他走了之后再也没有人能保护她。
哪知道流苏淡淡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惹不起?”今日之后董仲舒贤名尽失,他再也不会有青云直上的运气,他仗着孔门弟子的名声得到的利益将一点点失去,天子将不再信任这个人,他将默默无闻的了此残生。
他不过是个四品小官,他所仰仗的不过是天子的信任,而天子之所以信任他,不过是因为他有着敢言直谏的勇气。
流苏不过是看透了他所谓的勇气只不过是投了帝王所好,他敢冒犯的不过是声明狼藉的恶徒和天子恨之入骨的墨侠。汝阴侯是名门世家,更是平阳公主的丈夫。他一生蝇营狗苟,察言观色,善研究帝王之术,又怎么会明白,刘彻对人面兽心的汝阴侯更加的恨之入骨。
霍去病穿上了朝服,从后面绕道了卫青的马车旁边,卫青看到他松了口气,他就怕霍去病扯上这件事,他们身份特殊,惹不起这些人,到时候不论结果如何,他们都是最后摊上骂名的人。
“幸好你没冲上去,去病懂事了。”卫青高兴的拍拍霍去病。
霍去病摇头,“是流苏殿下,把我拉走了。”
卫青脸上一乱:“翁主殿下?她怎么?”
霍去病苦笑:“这事就是她弄出来的,那些人都是她的人。”
让董仲舒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尽失,遭到过路人的笑话。
卫青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那个小丫头把平阳长公主的夫婿拉出来作弄,就是为了整董仲舒?她有几个胆子,别说陛下的雷霆之怒,就是长公主的怒火,也不是寻常人能经受的。
霍去病皱眉道:“此事绝难善了。”
非乐有点怕卫青找她算账,有点奄奄的。三人一块回到流苏府上,非乐就赶紧去了卫青那儿陪着卫夫人浇花,准备着等卫青回来一顿臭骂。
卫青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非乐在院子里瞎转,汝阴侯的事来的猝不及防,陛下也给吃了好大的一惊,汲黯大人乱七八糟向皇帝高了一状。
陛下心里堵得慌,匆匆下朝去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若是陛下要保住汝阴侯,那汲黯可就性命堪忧了,那个丫头也将因此惹得陛下不喜欢。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大家都睡了。小女孩的身影在院子里面有点单薄。卫青轻轻咳了一声。
“师父。”非乐叫了一声,慢吞吞走到他面前。
卫青脸上有点沉郁,等到非乐近了,又慢慢散了开去。
“今天的事情,你们准备了多久了。”卫青问。
非乐低头,闷闷的道:“好久了,那个董大人老是说你和去病哥哥坏话,还叫流苏姐姐听见了。”
卫青知道,董仲舒看着君子,其实嘴碎刻毒,骂去病的话,他也能猜出来一点,无非就是那点破事,谁让他和去病都是私生子呢。
“你还记得你父亲的话么?”卫青说,他脸上的表情很认真。
非乐点点头:“知道,墨侠不能因为私仇于人结怨,因为一己之私会让人心智蒙昧,会做出可怕的事情。”
卫青低头:“你和人设计董仲舒的时候,是为什么。”
非乐道:“流苏姐姐说,董仲舒为自己升官,进谗言迷惑陛下,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令无辜之人丧命,天理难容。”
卫青看着非乐:“真的?”非乐点点头:“真的,我绝不说谎,我发誓,这一次帮着流苏姐姐,并不是因为私仇,而是因为我觉得流苏姐姐说得对,董仲舒的确该死。”
卫青伸出手去扶着她的脸:“你终于能够执掌巨子令了,你父亲要是知道,一定很开心。”
他伸手摸摸非乐的头:“雏鹰终于要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