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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在酒肆找到了庄鹰,这是一家普通的酒肆,就开在西市边上的一角,地段不好,来往的客人大多都是附近运送货物的人,或者在西市做些小买卖的。
这里十分的吵闹,人声鼎沸。
这里的酒也并不是好酒。
卫青一走进门的那一刻就看到这热火朝天的景象,这杂乱的酒肆中间还摆了一个大桌子。
有个姑娘在跳舞,她跳的舞是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舞,她还穿着很暴露的衣服,这并不是说她是一个坏姑娘,她的衣服实在是太破旧了。
卫青微微侧过脸不去看她,他在找人,庄鹰用一个小匕首将一封信定到了他的马车上,把他约来了这里。
庄鹰就坐在角落里,他的头发上还有些湿,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水,或者是什么。
他看起来很狼狈,卫青看着可怜。他眼睛里的庄鹰一直以来都是神采奕奕,带着小小的威风和稚气,他觉得,这个孩子应该天生就是快乐的。
“大将军,庄鹰,在这里。”他、庄鹰欢快的叫着,脸上展出来一个笑来。
卫青走过去,轻轻开口道:“你这几天都跑到哪里去了?”
庄鹰将一碗酒递给他:“我······我信步走了走,就到了这里,然后就想约你来喝酒。”
他没有正面回答卫青的问题,反而说起自己是怎么来到的这里。
卫青一把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酒,果真就喝了起来。
他放下酒碗,庄鹰还是在笑,他笑起来眉眼汪汪,右边脸上的酒窝十分的可爱。
卫青也就笑了。
庄鹰抬手指指他身后:“大将军,你看。”
卫青回头去,那大桌子拼成的台子上,那个姑娘突然把一把短剑刺进了自己的心口。
一片哗然。
他吓得眉头都跳了一跳,正要冲过去看,身后传来一声笑。
“呵呵!”
卫青听到一声笑,他猛地回头。
庄鹰正看着他笑,这一回他眼睛里的神色有些怪异,他仍旧是在笑,只是,他脸上那个酒窝不见了。
卫青就注意到了他那一口大白牙。
他愣愣的看着庄鹰,后者还若无其事的朝他眨眼,淡定从容的又将碗送到了嘴边。
卫青感觉到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身后又是一片叫声,卫青回头,那自尽的姑娘已经站了起来,原来她并没有自尽,只是使了一个障眼法。
他慢慢的再一次回头看着庄鹰,庄鹰也还是在笑。他却笑不出来,台子上的女子生生死死,他似乎自己也死过了一回。
他有些疲惫的坐下。
庄鹰笑道:“你看,她没有死,她跳的这个舞,叫美狄亚,据说是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国度,说是一个妖魔的女子为了报复自己变心的丈夫,杀了自己的孩子,用孩子的血诅咒丈夫的事情。”
然后又喝了一大口酒。
卫青轻轻的叹一声:“你慢些喝。”
庄鹰说:“大将军,我知道,你剑术高超,惯使长剑,而我却是使得短剑,我一直都很想知道,长剑和短剑,到底哪一个更加的厉害一些。”
“长剑和短剑都是杀人的,庄鹰,你老老实实回家。”流苏突然闯出来,一把拉着他的手。
“乖乖去找杜衡,他正在找你。”流苏抓着庄鹰的手,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庄鹰不动。
流苏下意识转头看着身后的霍去病,霍去病朝着卫青致意,却没有多说话。
流苏的力气哪里能拉得动庄鹰,庄鹰死死的坐在那里不动,鼓着脸又委屈又气闷,看得人心疼。
“你来多久了?”庄鹰板着个脸问。
流苏道:“不多不少,刚好听到你要决斗。”
庄鹰脸板的更紧:“你们管不着。”他说着,脸却狠狠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霍去病。
霍去病没有劝他,他只是退到一边,他一句话也不说。
卫青伸手去拍拍流苏,示意她放开庄鹰,流苏不放:“你走开,大将军,你们这一次简直是太英明了,我们这些人还是不要和你扯上关系的好。”
卫青对着庄鹰道:“我和你比。”
流苏泄了气的坐下来。
庄鹰委屈的脸上都能下霜了:“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你儿子的。”
卫青苍白的道:“本来就觉得你像去病,后来,就慢慢的想到了,在稍微观察一下,你其实已经提示过我好几回,可惜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像去病,一点都没有往那方面想。”
都暗示了还·······
流苏这回真是崩溃了,庄鹰多好的一个孩子啊,还给暗示,人家孩子回来都各种挑事各种报复,这孩子说是来找人决斗,却各种乖巧可爱,还带成忘年交天天陪着喝酒。
“你第一次见到我就说了,你有个和我一样的本事,见过的脸能过目不忘。后来你还说你喜欢吃甜······”
其实他暗示了很多次,他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是有意思的。只是太喜欢这孩子了,总是没有多想。
卫青道:“你要什么时候和我动手?”
庄鹰低声道:“就在此时,此地。”
卫青道:“这里不行,换一个地方,就到上次我遇到李限的那个树林吧。”
庄鹰凝眉:“好,没有什么地方比那里更合适了。”
流苏扯过卫青道一边:“你会杀了他吗?”
卫青道:“漠北大战未了,我不能死。”
太可怕了,怎么能有人这样的铁石心肠。她抓过庄鹰麻木的手:“庄鹰,你看清楚,这个人是个疯子,你不要理他,不要和他决斗,不值得。”
庄鹰慢慢的把流苏的手放下来,他说:“我一定要试一试。”
流苏急的都要哭了:“不行,你不能这样,你这个大笨蛋。”
庄鹰跳起来:“我一定要知道,我一定要和他比一比。”
庄鹰连霍去病都打不过,而非乐说过,卫青比霍去病厉害,卫青说自己不会死,那么死的人就是庄鹰了。
流苏狠狠打了他一耳光:“你觉得你自己很委屈是不是,那我也很委屈呢,你还说你是一个男人,你还说男人为女人做任何的事情都是没有理由的,你还说我好看,庄鹰,你也骗了我,我还以为你很喜欢我。原来你是要和霍去病抢他。”
她伸手指指卫青,这诡异的逻辑。
庄鹰沉默了片刻,然后闷着声音朝着流苏拱手:“对不起,你我一日为友,众生为友。”
不愧是表兄弟,连告别辞都一样一样的。
流苏眼睁睁看着庄鹰和卫青慢慢走出了酒肆。她只好看向霍去病。
霍去病平静的朝着她点头,然后伸手拉着她走了出去追上了他们,他走到卫青的面前,平静的道:“舅舅,这一仗,就让去病代替舅舅。”
庄鹰跳起来大叫:“不要,谁要你来代替。”
霍去病道:“舅舅前几日受了风寒,外甥代替舅舅决斗,有什么不可以。”
他朝着卫青道:“请舅舅放心,去病一定妥当处理。”
霍去病说的合情合理,庄鹰不得不答应。
流苏愣愣的站在那里,她痛苦的看着霍去病,她不敢问霍去册不会杀了庄鹰,她怕听到肯定的回答,也怕听到否定的回答。
霍去餐庄鹰的马都是宝马,流苏和卫青的马追不上。
等到他们追上的时候,架早就已经打完了。庄鹰就坐在地上,他还没死,但是他从不离身的短剑已经断了。
而他的表情也已经跟死了差不多了。
估计一时半会是说不出话来了。
霍去病坐在他旁边,他淡淡对流苏道:“承影比不上止戈,所以,我们只过了七招。”
流苏看也不看他。
流苏一把拖起庄鹰:“走,等你回去找来了一把比霍去病但的止戈更好的剑,你再来决斗。”
庄鹰木然的站起来,却晃晃悠悠的又倒了下去。流苏惊恐的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又看向一脸泰然的卫青和霍去病。
卫青轻轻的把他扶起来。他对流苏道:“这一次恐怕是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如果以后有机会,请殿下告诉他,如果他愿意,以后就叫贞高。”
“真高?”
流苏的脸上莫名的诡异起来。先是虎牙将军,这回又是真高······
卫青轻轻道:“履正清平,贞高绝俗。”
流苏看着他平静的脸,然后她又看看他旁边的霍去病,霍去病面色平静的站在那里,如果说卫青的脸上还有一丝的尴尬和歉疚,那霍去病的脸上却是连一丝表情都没有。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又或者是所有的事情,他都不在乎,所有的人,他都不放在眼里。
流苏再一次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霍去病早就算计好了弄断庄鹰的剑,这样就不算谁赢谁输了。
这世间要想找到一把和止戈一样的剑,难度实在是太大,庄鹰那个短时间内容易冲动,大多时候很识时务的性子,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放弃了。
霍去病见到流苏看着自己,脸上终于又有了表情。
流苏却再也不敢猜测他的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她看都不敢再看他,她感到了彻骨的寒冷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