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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器械被毁后,正一筹莫展的宁王赵刚采纳了军师袁泽的建议,没日没夜的用投石机对着汴京城狂轰,同时将无数的劝降箭矢射入城内,允诺出让人无法拒绝的优厚条件,迅速的瓦解着城中众人的斗士,涣散着那些人继续坚持的决心。
终于,许多的人抗拒不了心底的恐惧,纷纷策划逃离这座毫无希望的困守之城。
宁王早早的便派人在外接应,只要是投奔过来的,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一律先接收下来,然后再慢慢的排查,却是使得招降的场面红红火火,让城里那些还没走的人看着越发的心动。
于是,更多的人逃亡城外,就连大白天里,都有不少人打着替皇帝采办物资的名号公然的举家外逃,甚至就连守军中,上至校佐,下到兵卒,逃离的络绎不绝,可见局势已经崩坏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启禀皇上,梁王柴桂已经出城,往陈留方向而去,我们是否要去追杀?”
文德殿内,看着越来越少的朝臣,事到如今的仁宗正不知该对众人说些什么,殿外的御前侍卫就奔进殿来,报告了一个更加让人沮丧的消息。
“唉,算了,人各有志,到了目前这种态势,朕都自身难保,还能强求些什么呢?去就去吧,不必追了,还有谁想去的,直接出城便可,朕绝不阻拦!”
似乎是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仁宗倒也没有恼怒的情绪出现,而是深感无力的长舒一口气,颇有些意兴阑珊的不予计较了。
大臣们则大眼瞪小眼,不敢乱说什么,保持了殿内的肃静。这个时候,没人敢站出来说话,或许今天,又或许是明天,这大宋朝估计就得变天了,现在跳出来慷慨激昂的表忠心,嘴是痛快了,在仁宗心中的地位也瞬间拔高。
可等到宁王大军进了城,自己肯定是要跟着这位新皇一起陪葬的。为了自己和家人的性命着想,群臣选择了集体失声,本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态默立两旁,就是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只不过赤胆忠心的人也并非没有,左相王安石就当即跪倒在地,哽咽着说道,
“皇上,如今胜负未分,岂可轻言放弃?若是就这么轻易将帝位拱手相让,又如何对得起先帝,对得起这全天下的黎民百姓啊!”
“是啊,皇上,只要我们众志成城,就没有过不去的坎,臣请死战,以报皇恩!”
兵部尚书曹玮也是半跪在地,为了那些依旧守在城墙之上没有后退一步的将士们请命。
继他二人之后,许嵩、包拯、孟轲等人也是随后出列,历陈宁王的十宗罪,若是让其得逞,那天下百姓的苦难将永无止境,从反面劝说着仁宗负隅顽抗的决心。
反抗有什么用?李帅那里没有消息,皇姐那里也没有消息,如今宁王又采取这种方法蛊惑人心,朕就算坚守到最后,也不过是没有任何希望的一死了事,又何必拖累这许多人陪我一起赴死?就算皇兄他刚愎自用,等坐上了龙椅,他也是要治理这个国家的,与其白白的损耗国力,还不如由他来当这个皇帝,也能使得大宋少一些磨难,多一些抵抗外族的力量!
然而这一次,赵斌没有了初始的雄心壮志,在见惯了王公贵族的逃离后,他也是明悟了枪杆子里出政权的世间法则,只是为时已晚,不禁挥挥手叹道,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了吧,朕也没什么好说的,都散了吧!”
见仁宗散朝,巴不得早点回府的大臣们一个个接连开溜,深怕走的慢慢被看成了保皇一派,惹祸上身。
唯有死忠一党的王安石等人还在苦劝着皇帝,希望能重新唤起这位年少新皇的斗志。
奈何赵斌似乎是完全丧失了抵抗的信念,任凭他们说的口干舌燥,依旧是没有一点恢复信心的迹象,只是冷着一张脸什么话都不说,表情十分的灰白。
王安石等人最终只得无奈的退出了文德殿,黯然神伤的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很是忧虑的忙碌着自己的职责。
只有八王赵德着思索了片刻,不死心的想要再试一试,于是在中途改变了方向,直往太后的寝宫而去。
而此时在宁王的大帐里,兴奋的传令兵则好消息接连不断,这个周大人来投,那个刘尚书递帖,这次更是带来了一个重磅的利好消息,
“报告王爷,梁王柴桂偕其家眷来投,目前正在营门外候着!”
“什么,梁王来了?哈哈哈,好,好啊,真是天佑孤王,众位大人,随我一同前去迎接梁王如何?”
听到堂堂的柴王爷都来投奔自己,赵刚简直是心花怒放,当下也顾不得正在商议的事项,站起身来便往帐外行去。
“王爷,梁王素来名声在外,此番来投,王爷大事可成,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是啊,王爷,连梁王这种国之栋梁都举家来投,可见王爷威名之盛,已是传遍整个汴京城了!”
“现在那个惺帝受奸人蛊惑,不识好歹,也只有王爷能拨乱反正,带领我们中兴大宋,驱除鞑虏,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太平盛世!”
“谁说不是呢,王爷雄才大略,必能一扫宇内,使得天下归心,成为空前绝后的千古一帝!”
这位宁王心情愉悦,旁边一些新近投奔的官员自然是马屁如潮,专捡他喜欢的话说,将赵刚捧的是越发的膨胀,连走路都有些飘飘然了。
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今时不同往日,官职根本不能代表你的地位,能决定地位的只能是宁王对你的重视程度。
有鉴于此,就连之前执掌户部的刘尚书此时也是嘴里吧啦吧啦的溢美之词不断,深怕说的少了,宁王忘了自己这号人,那自己的地位也就一落千丈了。
好在离营门只有几步路,赵刚也并没有听的耳朵起茧,便见到了柴桂一行,当即加快步伐,大笑着迎上前去,
“哈哈哈,梁王前来乃是大事,孤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之至,还请多多包涵!”
宁王说的客气,可柴桂哪敢真的见怪,当即躬下身躯,很是谦卑的说道,
“罪臣柴桂见过王爷,王爷兴义兵勤王,罪臣未能及时前来,实乃大罪,还请王爷责罚!”
柴桂认罪态度良好,给足了宁王的面子,赵刚又岂会真治他的罪,当下很显热络的同其把臂相谈,将其邀进了大营,
“梁王这是说哪里的话,你能弃暗投明已是大功一件,何来认罪一说?孤虽说不上胸怀宽广,可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梁王不必心存忧虑。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待之,多余的话孤也不多说了,外面风寒露肃,还是进帐详谈吧!”
见识到宁王这样的态度和语气,柴桂的心放下了一半,这才招呼着家人一同入了大营,然在进入帅帐时,却只拉着女儿坐在了宁王的下首,显然是有意献女捞取足够的政治资本。
赵刚也是注意到了*的存在,被她那哀怨的神色看的心头火热,却是顾忌到大庭广众之下,忙压下心中的*,打起了招呼,
“玲儿妹妹,好久不见,近来一向可好?”
本来他的这句话也就是随口一问,套套近乎,增加一下彼此之间的感情,看能不能成就美事,哪知柴郡主完全不给这个宁王面子,很是冷漠的回道,
“本来挺好的,见到你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向温婉娴静的郡主妹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杀了赵刚一个措手不及,这位宁王殿下很是尴尬的干笑两声,却是无从发作,只得招呼着大家为梁王一行接风。
见宝贝女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冲撞了宁王,柴桂眼前一黑,差点突发脑溢血一头栽倒在地,见宁王转移了话题,知道这位主子心里憋屈,急忙祭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宁王勿怪,小女是跟您开玩笑呢。小女自小就很仰慕您的气度和才华,一听说宁王大军到了,赶着要出来见您,这不,一激动就胡言乱语了!”
“父王……”
见父亲将黑的说成白的,*刚要辩驳,就感觉右手一阵疼痛,原来是自己的父王死死的握住,止不住的颤抖,显然是将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了自己身上。
“哈哈哈,梁王这是哪里话?我和玲儿妹妹打小就认识,她和我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又有何妨,这只能证明我们之间相当的熟络!”
见梁王给了自己台阶,同时隐隐的有撮合自己和其女儿的意思,赵刚那颗躁动的心再次火热起来,说出的话就好似一家人一样。
从宁王的眼神中,柴桂看出了红果果的欲望,当下一咬牙,也不管在座的众位大臣如何的看待自己,起身拱手道,
“小女能得王爷垂青,实在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若王爷不弃,在下愿将小女送与宁王做个暖床丫鬟,以报答王爷的不罪之恩!”
我去,这老小子脸皮厚如城墙,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连亲身女儿都能舍的出去!
我悔啊,柴桂这个老狐狸连这一招都用出来了,他还要不要脸?我特么怎么就没想到呢?
老天啊,你为什么不让我生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啊,这下白白错失了父凭女贵的机会啊!
柴桂话一出口,满座皆惊,不过却没有一个站出来破口大骂其不知廉耻的,反而一个个面现懊恼的神色,显然是对其抓机会的能力各种羡慕嫉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