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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分坐两间办公室,透过玻璃隔窗,顾盼看到沈默弯起的嘴角。
“那真该恭喜你了。”
“考虑一下为我开庆功宴?”既然要打趣,她自然奉陪到底。
“好啊,明天晚上七点我来接你。”
“嗯,好。”听见开门声的顾盼,满脸堆笑地冲来人招呼,“老板,上次送你一只巨大维尼熊的施小姐来了。”
电话那头的沈默知她又要翻旧账,微弱地叹了口气。
“那只熊现在不是在你的床头?”
顾盼低笑一声,将电话挂上,忙着招呼施小姐。她还是有责任心的员工,虽然她依旧上班煲电话粥,但是对象却改成了老板,因此永远不用担惊受怕被炒鱿鱼。
对于他们第一次正式约会,两人的反应敲相反,当沈默看到一派休闲装束蹦蹦跳跳下楼的顾盼时,有些疑虑有些窘迫。
“我还以为至少要等你一个小时。”
“我不喜欢迟到。”一抬眼看到沈默的穿着后,顾盼忍不住大笑起来,“你是和我约会,还是去做伴郎?不不,是新郎。”见他一身白衣白裤,不知真相的人还真会以为今天是他的好日子呢。
“我不是以为……”被她一笑,他更后悔起来。
“以为什么?以为我会挑衣服挑上两三个小时,然后选一件坠满亮片的晚礼服来赴约?”
明知她调侃自己,沈默还是硬着头皮道:“不是这样吗?你们女人不是最看重约会了。”
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顾盼好气又好笑,“真怀疑你是不是没有约会过。对,我们是很看重每一次约会,但我们更看重约会的对象。而我更相信,我的男朋友和我约会不是看我的穿着,而是看我的人。”
听她捧他,沈默的气也消了大半,这确实是他人生第一次郑重其事和女孩约会,有所失误也难免,这样一想,当下他也便不再计较。
“上车吧。”
待顾盼坐定,她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虽然你今天穿得太正式了,不过我还是要说真的很帅,希望我们今天去的餐厅没有举行喜宴,否则抢了新郎的风头便不好了。”
“我是不是要说谢谢?”
“哈哈,不用谢。”
沈默挑选的这家餐厅弥漫着浓郁的童话气息,入口处青铜雕塑的小美人鱼雕像立即吸引了顾盼的视线。
“让我想起了安徒生的童话。”
沈默为她打开店门,“这里本来就是一位丹麦人开的餐馆,这座雕塑更是仿照哥本哈根的那尊象征性雕塑雕刻的。”
“啊,难怪。”顾盼还是盯着雕像不放,“不过为什么一点都不雄伟,看起来也只有165厘米左右。”
沈默牵着她朝预订的位置走去,“本来就是‘小’美人鱼嘛。”
顾盼笑了出来,“也是。”
“试试看这里最出名的丹麦三明治吧。”
“丹麦三明治?”顾盼起疑道,“和一般三明治也没什么区别啊,不就是切面面包加鱼、肉,还有些起司。”
“不过根据三百年的传统,你必须按照顺序吃这三种食物。先吃鲱鱼,然后是肉,接着以起司收场。”
照着沈默的指点,顾盼连连称赞:“真的很美味。”
“每个来这里的人都这么说。”见她满意,他也开怀。
“他们有没有说这里连布置都很别致?”
四周的墙壁上悬挂着安徒生童话里各式人物的图画,桌椅都制作得宛如森林中的小木屋,仿佛走进了小矮人的世界。餐厅一角摆放着实木书架,整整齐齐一墙的童话书,供客人阅读。特别是店正中的巨大落地镜,每个走到镜子前面的人都会看到上方的标志“看到美丽的白天鹅了吗”。寓意深刻,仿佛下一秒就会羽化成蝶一般。总之,她很喜欢这个充满童话色彩的餐厅。
“是不是好像走进童话一般?”他第一次走进这家餐厅也是这种感觉。
“嗯,似乎自己也从丑小鸭变身成了天鹅,下一秒就会遇见自己的白马王子一般。”顾盼的神采突然黯淡了下来,“只是不知道十二点的钟声一过,是不是就要恢复灰姑娘的身份?”如果要走,她没有水晶鞋留下给他。
沈默握住她放在桌上的右手,柔情道:“既然我带你进来了,即使要走,也会领着你一起。”
“不过你今天穿得真的很像一名王子。”只是不知是否是她的王子。
顾盼也回握他的手,微微一笑。若不是侍者敲送上食物,也不知两人要相望多久。
“这盘虾也是这家餐厅的特色菜之一,你尝尝?”
“我看还是算了。”虽然看起来秀色可餐,顾盼还是委婉地拒绝了。
“为什么?”沈默猜度道,“不会是懒得剥壳吧?”
“啊,就是这样,对,我懒得剥。”顾盼急忙点头。
沈默笑着摇头,将一碟虾仔仔细细地去壳剥好,然后再送到顾盼面前。
“这样总可以了吧?”
“你……”
“放心,我洗过手的。”
顾盼不再言语,长吸了口气后大口吃了起来。见她狼吞虎咽的模样,沈默皱起了眉,怎么像英勇就义一般?
“没人和你争,不会慢点吃?”
顾盼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点头称好。
见她和孩子一般,他也不再言语,低头为她倒水。
沈默也不知为何会带她来分享他的秘密,这间餐馆是他的小秘密。当他愁绪漫溢时就会踏进这里,点上一份三明治,看上一下午的童话,再出门时就会觉得身心放松,仿佛童话真有魔力一般。今天他特地装扮,穿得似模似样,是为扮演好王子的角色,带走他心爱的公主吗?或许正如父亲所言,他逃不开躲不了,一切按天命,他终会爱上这个命定的女子,或者,已经爱上……但是他却开始担心,担心童话破碎得太快,宿命终将到来。
付完账,顾盼拿起背包正要起身,一阵刺痛却从小腿传来,不由得弯下了身。见她吃痛的模样,沈默赶紧低头审视,却见她的丝袜被一根铁钉划开,连带划伤了皮肤,有血丝渗出。
闻讯而来的经理边道歉边奇怪:“我们这批桌椅全是实木做工,黏合处用的是进口胶水,并非铁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小姐,无论如何这是我们的错,您看完医生把医药费寄来,我们会负责的。”
见经理如此谦恭,顾盼也大度道:“一点擦伤而已,回去自己处理下就好了。主要是你们要检查一下所有的桌椅,别再发生这种事了。”
“这是、这是……不过真的好奇怪啊……”经理自言自语着把两人送到了门口。
一路上,沈默脸色难看,顾盼以为他担心自己,于是开起玩笑来。
“我就说十二点一过就成了灰姑娘吧,这下可好,果真灵验,还成了血姑娘。”
“来得这么快、这么快。”
“你说什么?”没听清沈默的喃喃自语,顾盼着急道。
“哦,没什么,我送你去医院吧。”沈默发动汽车。
“那要不要放我几天假?”
沈默终于笑了出来,“你是怪我小题大做?”
“送我回家就好。”顾盼靠在车座上,“我可不想和你第一次约会是在医院里终结。”
沈默点了点头,将她送回家,千叮万嘱一番,确定她家的灯亮起后才驱车离开。一路上却隐隐觉得不安,只能将音响开至最大来消散烦恼。
但他的担心不是全无道理的,次日顾盼就没来上班,待他听到她在电话那头软弱无力的声音后,立即关了诊所朝她家赶去。
当顾盼一开门,沈默看到她满脸的徐粒时,也被吓了一跳。
“你烫伤了?”
顾盼摸索着回床上,虽然全身无力还是白了他一眼,“你在诅咒我毁容吗?”怕他担心还是据实道,“过敏而已啦,只是平日徐点都长在背部,怎知这次会那么嚣张。”
岂止脸部,他见她手臂上也都爬满了红点。
“走,我送你去医院。”说着沈默就要拉她。
“不去不去,死都不出门。”顾盼拉着被子与他较劲,“让邻居、朋友看到我这副鬼样,还有什么脸做人?再说是老毛病了,我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知她爱面子,沈默也不再强求,却不得不埋怨:“怎么乱吃东西?知道自己会过敏,还不注意点。”
顾盼满脸委屈地瞪着他,大声喊道:“还不是你逼我吃虾。”
“虾?你对虾过敏?”他全不知情啊,“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是怕你扫兴嘛。”顾盼小声嗫嚅。
沈默叹了口气,正要帮她盖被子,她却如刺猬般地弹开,“不要碰我。”
不过为时已晚。
“你在发烧?”
“过敏引起的,那个……冰袋在电视柜上,麻烦你了。”顾盼将头埋在被窝里,唯恐沈默用强,逼她就诊。
沈默喂她吃完药,敷完冰,等她入睡后才起身准备要走。这时才想到应该关照她多休息几日再来上班,于是拿起梳妆台上的笔想留张便条,把上面的本子翻开才知那并不是便条本,而是日记本,记录的全是她的涂鸦和他的情况。
“面试那天他已经忘了我们曾在街头相遇,我在心底骂他猪头,不知他这个心理医生听到没?”
“他是个好老板,好老板却不解风情。我今天穿了娜娜从巴黎给我买来的超短裙,他却问我会不会着凉。”
“今天他夸我工作勤奋,却全不知我的勤奋是为了得到他的好感。现在好感有了,却不是对女朋友的,而是专为他泡鄙茶的秘书。”
“上午王太太一直纠缠他,下午就换了毛皮小姐,真是老少通吃……”他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谁,诊所里有位客人,一年四季毛皮装扮,活像爱斯基摩人。
合上日记本,沈默缓缓吐出一口气,一阵暖意从心底传来。顾盼的心思他看不透,却感受得到,这是一种全新的体会,让他既新奇又温暖。只是,担心随之而来,见她一脸病容地睡去,让他开始相信父亲的话或许是真的。但让他就此放手,他却又心有不甘。
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令人为难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