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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一个电话打到江父的手机上,响了近十声,江渡云的心开始慌了,就在她担心的时候,电话终于有人接了。
“喂?你终于在家了啊?”江父的声音精神十足,江渡云立刻知道自己白担心了。
“怎么又不能回来了?”她粗声粗气的,是给那两老气的。
“……你声音怎么变了?”江父不答反问,把江渡云又气个半死。什么变了!她明明是变回来了好不好!这什么父母!
“我一直就是这样儿!”她吼,然后又问:“为什么今天不能回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江父在那边沉默良久,“我们买错船票,坐错船了。”
江渡云将头搭在沙发背靠上,彻底无语。
“呵呵,所以我和你妈决定干脆出去旅游一趟,反正我们很久都没去旅游了,十天半个月就回来,不过那些男孩子的照片我们都记得带着呢,你就等一段时间再看吧!”
江渡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挂的电话,她也懒得说她对那什么照片一点不感兴趣。
回过头时,她看见阳关彻瞪着她,便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比眼睛大啊?”
“……她,到底上哪儿去了?”很奇异的,阳关彻倒是没有发火,反而语带恳求地问。
看了他半晌后,江渡云面无表情地避开了他的视线,“你干吗总是问这个问题?我说过她走了,估计不会再回来,而且她也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你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她吧……”
只要现在开始重新认识我就好。
这句话没有说出来。可是,既然他会喜欢上那个自己,现在这个杜杜,他应当也会喜欢上,不是吗?
由于没等到回答,江渡云忍不住偷偷瞄向阳关彻,看到的是却是他铁青的脸色。
紧握而颤抖的拳头暴露了他心底的愤怒,这个细节让江渡云瑟缩了一下,在惊讶的同时,她似乎终于能体会一点点阳关彻对“那个杜杜”的感情。
“喂,你上哪去?”
阳关彻的突然起身让她不由自主地叫住了他,但阳关彻并没有理会她,而是自顾自拉开了房门。
“喂喂!”江渡云追上去,阳关彻连声再见也没有说就下了楼。
直到阳关彻的身影消失,江渡云都还是扶着房门,怔怔地望着空无一人的楼梯口。
她刚才的话,还是伤到他了吧?
不过她说的,全都是真话啊。那个杜杜已经消失了,再次回来的机会,只有老天爷才知道。
还有,心里会发痛的,并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啊。
她也想说,“我就是你昨晚跟我说喜欢的那个杜杜”,可是她就是做不到啊!只要一想到,阳关彻会拿怎样怪异的目光看她,或者直接骂她是疯子,她就完全乱了,
没错,她就是一个胆小鬼……
可是现在这个胆小鬼,又能怎么办呢?
倚着门,江渡云苦苦地笑了。
本以为今天很难解决的问题,是如何面对即将回来的父母,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江渡云现在最难解决的问题,却成了“阳关彻”———而她至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由于脑袋总是处于无法专注的状态,江渡云用了比装衣服更长的时间来把衣服放回柜子。放好衣服,又抱着袋子发了半天的呆,她才想起洗脸帕不应当放衣柜,而是应当挂在盥洗室。
突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将江渡云吓了一跳。呆呆地望着颤动不休的红色手机,江渡云迟疑良久,好不容易挪动步子走到桌旁,闪烁的“晴空山庄”几个字又让她的心揪起来。
接还是不接?可如果接了,要是他问起,自己又该怎么说?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铃声停了。江渡云瞪着自己漂亮的手机,有些懊恼,却不知是怪没有及时接电话的自己多一点,还是怪那个没耐心的人多一点。
不过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还是“晴空山庄”。
江渡云眼睛又是一亮。她咬了咬嘴唇,把心一横,终于还是拿起手机,按下“接听”。
“……啊,终于通了!是你吗,杜杜?”手机里,传来况晓竺清亮甜美的嗓音。
……原来不是阳关彻啊。无法否认,这一刻江渡云真的很失望。
“杜杜,我是晓竺啊,你听得见吗?你在哪里啊?我一直打你的手机都是关机,本来我以为这次仍然不会通的,结果居然通了……”
“晓竺……”打断喋喋不休的况晓竺后,江渡云又不知自己该怎么说了,“我……”
况晓竺也一下子住了口,在听到陌生的年轻女子的声音后。
沉默片刻,她在电话那端疑惑开口:“你、你是谁啊?”
江渡云苦笑。
明明是同一个人,却被问起“你是谁”,这种感觉……真不好受。
犹豫片刻,她还是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你哥哥到家了吗?”
“啊?没有。”下意识地回答后,况晓竺再一次疑惑地问:“这是杜杜的手机号吧?请问你是谁?杜杜呢?”
居然没有回家?!江渡云闪过一丝疑惑,嘴里却冷静的回应道:“晓竺,你尽量想办法出来,我……不是,是杜杜有话想跟你说,你也别让你哥哥知道,好不好?”
“……杜杜她到底怎么了?”况晓竺有些慌乱了。
“她很好……”江渡云的回答却显得很沉重,“不过她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可能是她的语气,也可能是她的话本身,让况晓竺在迟疑之后,终于回答了一声“好”。
约好金鳞小学门口见面,挂了电话之后,江渡云才想起,自己应当提醒晓竺,下次遇见同样的情形,应当说“不”。说来说去况晓竺也只是一个小女孩,警惕之心太少,如果是坏人骗她,岂不是很容易就把她骗走了……想到这里,江渡云不禁奇怪自己到现在还有余力想这些有的没的。
先到达金鳞小学的人是江渡云,她足足在那里等了半个小时,才看见气喘吁吁跑来的况晓竺。
由于已经放假,学校大门紧锁,学校旁边卖文具、贴纸等小玩意儿的小店也有好几家放下卷帘门暂停营业,一派冷冷清清的样子。江渡云看见况晓竺后,还没等她举手招呼,况晓竺就在离她几米之外的地方停下来,惊愕地望着江渡云。
江渡云无法拿对待阳关彻的面孔来对待她,所以只能尴尬的望着晓竺,嘴角僵硬地微笑。
她主动走过去,“……嗨。”连招呼都是打得小心翼翼的。
况晓竺一直瞪着她的脸,高高地仰起头,看着走到她面前的江渡云,好一会儿,才惊得声音都变了地叫:“……杜杜?”
江渡云也是吃了一惊,她没想到况晓竺还会叫自己杜杜。她也惊讶地看着况晓竺。
“杜杜!”况晓竺突然抓住江渡云的衣摆,小脸快要哭出来似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发生了什么事啊?”
江渡云张大嘴,好半天才找着自己的声音。
“……你说我是谁?”
“杜杜,你怎么啦?你是江渡云啊!”
……她当然知道自己是江渡云,可是由别人以这种方式来告诉她……这经历还真奇特。
怔了半天之后,江渡云突然大笑出声,笑可不抑,笑得况晓竺更是惊骇莫名,不过,江渡云却发现自己郁闷了大半天的心情,突然好多了。
她弯下腰,唇边带着笑意地看着因她突然变脸而后退两步的况晓竺。孝子的感觉果然是最灵敏的啊!
“怎么,我变成这样,你就怕了我啦?”江渡云打趣道,“我这样儿才更像你的姐姐,对吧?”
况晓竺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你真是杜杜?”
江渡云摊摊手,“我不是杜杜是谁?”
这下,轮到况晓竺说不出话来地张大了口。
随便找了个有阴凉的地方坐下来之后,江渡云买了两支雪糕,并把其中一支塞给况晓竺,况晓竺有些犹豫的接了过去。“绿色心情”———正是况晓竺最喜欢的那种雪糕。
“你怎么出来的?刘伯他们知不知道?”江渡云舔着雪糕问。
况晓竺摇了摇头,终于也撕开塑料袋吃起雪糕来,“……杜杜,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渡云直着眼睛发了会儿呆,她转头望向旁边的晓竺,“晓竺,怎么你真的相信我就是杜杜?”她又看看自己,“这种情况……不是很难以置信的吗?”
况晓竺却很坦白地摇头,“其实我并不是很相信……不过,我的感觉告诉我,你就是杜杜。”
感觉啊……晓竺确实是比较敏感那种孝子。
“晓竺……如果我说,其实这才是真正的我,你相信吗?”这话看似冲动,却是江渡云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说出口的话。
况晓竺又瞪大了眼。
江渡云苦笑一下,“所以我没有上学,所以有很多话我不能说出口,所以我……”
“一直在骗我。”况晓竺平静地接口。
江渡云飞快抬眼,况晓竺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清澈澈,江渡云却没有从那里面看出丝毫责怪的意思。无法直视,她很快地转开了视线。
“……是的。虽然我并不想这么做。”
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意外的是,半晌后,况晓竺又呵呵地笑出声来,“这样的话,我就能心甘情愿的叫你姐姐了。我就说嘛,看起来比我都还要小的孩子,怎么硬让我当妹妹。”
江渡云看着笑得相当开心的况晓竺,半天没反应过来。
晓竺瞅着她,笑得更开心了。
江渡云终于明白过来,“好哇,你这丫头……”她也笑了,揪上晓竺挺俏的小鼻子。
况晓竺偎了过来,像以前一样亲昵地抱住江渡云,“真不甘心,之前就觉得差你很远了,现在是差得更多……”她小声地嘀咕道。
说得也是。不过,现在的晓竺,才更像是妹妹呢……虽然之前也是一直将她当妹妹。身体恢复成二十二岁之后,感觉更明显。有时也真嫉妒阳关彻那家伙,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嘿嘿,如果这妹妹是她亲妹妹,小时候就不必缠着爸妈买洋娃娃了……心里一轻松,江渡云恶劣的本质又出现。
“不过,我还是要叫你杜杜。”晓竺抬起头来,皱了皱鼻子。
江渡云耸了耸肩。没所谓,反正实质重于形式,称呼而已,让晓竺得意一下又何妨。
况晓竺坐了开去,“杜杜,你说要去上学什么的,都是假的吧?今天没给我和哥哥开门,是不是也是在躲我们?”
江渡云无言地看着她……谁说孝子的思想简单?看看人家况晓竺多聪明。
“晓竺啊,”江渡云讨好似的拍拍她的肩,“你跟我说实话,当你知道我就是杜杜,而且还‘不小心’骗过你一段时间的时候,是不是有生气的感觉?”
况晓竺沉默一下,“是有点……不高兴。”
江渡云感激涕零。不愧是懂得照顾别人感受的可爱的晓竺,如果是她的话,哪管是不是“不得已”,只要知道自己被骗,都会将骗她的人大卸八块!
她搂过晓竺小小的肩头,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那你说,如果我的事被你那个脾气暴躁的哥哥知道了,他会不会……很生气?”
况晓竺惊讶地看着她,“你要告诉我哥吗?”
难怪晓竺有这个疑问……在昨天之前,包括她江渡云在内,都以为自己仅仅是阳关彻重视的妹妹的一个朋友而已。
江渡云苦笑。
况晓竺疑惑地看了江渡云很久,突然冒出一句:“杜杜,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江渡云差点没给自己的口水呛死,“你你你……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她连声音都变了。要说喜欢的话,也是那个阳关彻喜欢上她吧?
况晓竺老老实实回答:“以前我也不觉得,可是刚才突然感觉,你和我哥,就像是电视里那些情侣,一开始吵吵闹闹,吵到后来就吵出感情来了……”
江渡云只觉得满脸黑线。虽然晓竺明显是受电视影响的结果,可照她分析起来,却并没有错……
只是弄错了对象,先中招的那人,其实是阳关彻,而不是她江渡云。
想到阳关彻受伤愤怒而失望离去的样子,江渡云也笑不出来了。
“我不知道应不应当跟他说,还有怎么跟他说……”那家伙的个性,可不像晓竺这样好说话。事实上,他和她在很大程度上有着惊人的相似,同样的性格热烈而突出,感情也是大起大伏。要取得他的原谅,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她也错过了变回来后立刻跟他坦白的那个机会……
“你真的……”况晓竺的表情更加惊讶,而且神情也有些复杂。想来也是,今天给她的冲击本来就太大,现在又知道自己的朋友跟自己的哥哥有了什么,一时不能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江渡云笑了笑,也不想解释自己跟阳关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认为晓竺真的懂。
“晓竺,答应我,先别跟你哥说这事。”她还没有心理准备面对知道真相后的阳关彻。
况晓竺想了想,重重地点了两下头,算是同意了。
由于心事被挑起,江渡云只是默默发呆,无意识地咬着光秃秃的雪糕棍儿,旁边的况晓竺也静默着,消化刚刚接受到的奇特事实。带着燥热气息的夏风扑面吹来,哗哗地带落两片树叶,况晓竺抬起了头,望着头顶上绿阴茂盛的苦楝树。
这个夏天……真的很不寻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