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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啊,既然他见到了你,不可能什么都不说的呀。”湟凡天不相信地摇着头。
“他念了一段经文后又强迫我吃了一个东西。”
“那就对了!”湟凡天和勰悫相视一对眼色,林花能坚持到勰悫找到她,看来全靠了如来佛祖给她吃的那东西。
这小妮子,运气超好!
见他们忽然间全都不语,林花开始担心了,“不会是……毒药吧?”她的眼波一转,不自觉地又转到勰悫的脸上。
勰悫还是一副冷冷的表情,“你有福了,如来佛祖把他的舍利子给了你一粒,所以你才能苟活到现在。”
哼n就活呗,干吗非要在活字前加个苟字?好像她的命很贱一样。林花一闭眼睛,故意不理他。她曾想过,如果勰悫先向她道歉的话,她也是会对他道歉的。可是,他并没有一点歉疚的意思,还凶巴巴地教训她。可恶,不就是个破阎王的儿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因为林花在生他的气,勰悫也沉默下去了,再也不吭一声。
本来热热闹闹的场面,突然间冷了下去,只剩下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
烛影异,纱幔轻漾。
窗下,苑铃兰幽然弥散的芬芳,泛着令人昏迷的甜香。黯淡的烛光,流萤般飘忽不定,在这静谧的阎罗大殿内跳跃,躲闪。
檀香木制成的小木床,孤零零地蜷缩在墙角。
勰悫将林花一把扔在小床上,然后,冷着脸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冲着他的背影,林花扮了个鬼脸。
笨妖怪!你就不会随便找个话题打破沉默呀?
躺在床上,她美丽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四下乱转,“湟凡天,你干吗站在我床边?你这样我哪里还睡得着?”
湟凡天一笑,“还在生他的气?小林林,你错怪小阎王了。你可知道小阎王为了救你,耗费了多少灵力?”
“我哪知道。”她闷哼一声,声音中仍带些许怒气。
“阎王是主宰整个阴间的神,掌管地狱轮回。像你这种在半途中被阎王赦免的鬼魂,只要在他身边待上八十一天,便可不用在地狱中受苦。但是,在这八十一天里,你必须待在离他七丈之内地方,否则就会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难怪自从那日见到勰悫后,他便强迫她睡在他卧室的门口。起初,林花以为他是有什么阴谋,害她担心得每天都睡不着觉。后来发现,勰悫的生活规律得简直可以做成时刻表——每天晚上他进卧室后,必定会在第二天的清晨五时出来。然后就是代替他的父亲处理公务,一直要忙到晚上八点。在工作的期间,他根本连一句话都不和她说,甚至到了视她为空气的地步。
总的说起来,勰悫除了阴沉、不爱说话、长得丑陋外,似乎再也挑不出别的毛病。比起她这十八年来遇到过的男孩子来说,他算是比较优秀的人了。
不对,她在想些什么?林花抱着头用力甩动,她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抛诸脑外。都是湟凡天,无端端的又提那个笨妖怪。
“适才他为了救你,修炼了几万年的灵力全耗在了你身上。而且你听过吗?带着凡人踏云,犹如泰山压顶,更何况他才刚刚因为救你而损耗了元气。”
“那又不是我求他的。”她红着脸,躲在被单之下。原来她感觉到的那个似曾相识的温暖海洋是勰悫的怀抱,她的心不由得被小小触动了一下。
“是吗?那是谁‘鬼头鬼头’地叫个不停?明知道小阎王的心最软了,他总认为自己欠了你……啊!”湟凡天忽然收装头。
林花从他说了一半的话中嗅到了腥气,“他欠了我什么?”
湟凡天支支吾吾,尴尬地想溜之大吉,“你想不想复活?”
“别岔开话题,我又不是三岁的孝,那种事情哪有可能。”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却还是着了湟凡天的道。
“你看看这个后,再想想我的话是不是有可能了。”湟凡天手上,浮出一个黄色的卷轴。
卷轴自动地缓缓平摊在林花眼前,读完那些龙飞凤舞的黑色大字,林花终于明白湟凡天的意思了。
原来,玉帝召鬼头上天,是为了一场奇怪的比赛。
前不久西方的天帝派使者觐见了玉帝,宣称因为两方长年缺乏沟通,希望用一种特别的方式联络双方的感情,因此才有了东西交流盛会。
据说这次的盛会,是由双方互抽比赛选手,进行三十六个项目的比赛。比试的双方都不得使用任何法术,败方必须满足胜方的一个愿望。
鬼头正好被抽到四人趣味障碍赛,而他的对手,正是西方魔界的王撒旦和他的王妃莉莉丝,圣魔使毕卡特和他的情人萝琳。最特别的是,他和撒旦的这场比赛,参赛选手必须是夫妻或情侣。
如果能侥幸赢得比赛,她不就可以让撒旦帮她复活了吗?林花的眼中闪着惊喜的光。
“你先别高兴,这次的比赛很危险。我曾秘密潜入魔界,探听到很多消息。撒旦将一万个魔物解印,而令天使们疲于奔命。要封印这些魔物,必须只有撒旦本人才能做到。可是他却丧失全部魔力,能使它恢复魔力的只有魔界第一圣泉——塔特尔泉。但是塔特尔泉早已干涸,而小阎王具有复活泉水的力量。西方天帝心高气傲,他不想低头求助我们,所以才有了这次的东西交流盛会。但是,天帝不知道的是,撒旦可以借助塔特尔泉的神秘魔力,产生毁灭世界的力量。”
“你做卧底做得真成功啊。”林花赞道,“政治方面的东东我不懂,你说了那么一大堆,归纳起来就一句:鬼头赢了,我们天庭也安全了?对吗?”
湟凡天仔细又想了想,点头。事情在林花的眼中,居然变得那么的简单。该怎么说呢?是她太单纯,还是他们都太成熟呢?
“即使会有生命危险,你也愿意参加吗?”
林花一笑,“我已经是个鬼魂了,再危险还能怎样?我要去!只是……鬼头已经拒绝了。”想到勰悫那副拒绝的冷漠样子,她嘟着粉粉的娇唇担忧地说。
“你也太不了解小阎王了。别看他长得凶凶的,其实他很善良。在书院读书时,教室里的花花草草,他都锲而不舍地细心照料,甚至对那些觅食的小鸟,也亲切有加。班上所有同学的名字、爱好、兴趣什么的,小阎王都记得一清二楚。你不要害怕他,他装出那副样子,只是害怕别人伤害他罢了。”
“多对他用用你最厉害的武器吧,他一定会答应你的。”湟凡天收回卷轴,直直凝视她的眼眸,“希望你不要伤害他。”
“他那个样子,别说伤害他了,就连靠近他都困难。”
“小阎王只怕是天界里最温柔的人了。”湟凡天感慨万分地叹息一声。
林花望着那扇厚重的房门,那仿佛就像是勰悫长久以来的心,沉重,凄凉。突然间,有股热血从她的心底涌出,她想打开那扇积满灰尘的门,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仅仅只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