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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董茗菲的猫叫糖糖,所以风劭棠不许她唤他棠或棠棠,她只得戏称他为「风少」。
那时收到花的董茗菲甜蜜的笑了,粉色的唇噘得高高的——想约吃饭就说一句,还找那么多理由!
看到红玫瑰就想到她,还能为什么?哼,答案很多,她也大概都猜到了,对他的回答一点也不感兴趣了。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早早就打扮好,美美的出现在他面前。
见了面,她说:「风劭棠先生,看到玫瑰想到我,真希望你有别出心裁的答案。」
「没别出心裁的答案就不能见你吗?」风邵棠到美国出差近两天,虽然和女友每天通电话,却还是想念她。回国后约见面,她又忙着期中考,家人规定成绩没有前三名就不准她在外租屋,得立即搬回家,因此为了不让她分心,他忍了一个星期,总算等到她考完试才约她。
「见情人需要找理由吗?」这位先生不过年长她七、八岁,可个性真的是有点风格。「要是我,就大方的说想见面、想念你。」
他不禁失笑。「你真的很颠覆我对你的最初印象,那个腼腆害羞的丫头到哪里去了?」
「因为太害羞了,在你面前就躲起来喽。」横了他一眼,她又说:「在最喜欢的人面前还要伪装,不是很累吗?在你面前我可以耍赖、撒些小泼,可以说出真心话,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就拒绝,和你在一起,是我感觉最轻松自在的时候了。」
这点风劭棠也有注意到,在他面前,董茗菲真的和在其他人面前不太一样。面对他人时,她温柔安静,没主见、不多话,像是习惯了别人的安排,但在他面前,她直率开朗,开心得像是拿回主导权的孩子。「你在家人面前也得压抑自己吗?」
董茗菲笑了笑,没多加解释。
风劭棠也没往下问,只当她来自一个管教过度的家庭,怪不得这么在乎孩子的考试名次,才让她拼了命的念书,怎么也不肯搬回去。
想起她如何疼那只长相不讨喜的猫——好吧,「不讨喜」这是他个人的偏见——对待那只猫像家人,他就有些不是滋味。
想她在矮桌上吃饭,那只猫就窝在她旁边吃猫食;她睡床上,猫睡在她的被子上。有好几次,他还看到她跟它说话,简直把它当情人,动不动的对它说甜言蜜语……
他担心女友是不是有毛病,偷偷问过一个心理医生朋友,朋友说,对动物投注感情,有时是种缺乏爱、无法从周遭亲人朋友身上得到情感满足的反应,因此若期望自己在全心对待下能有对方全心的回应,这样的人就会寻找最没有杀伤力、最能够回应自己且不易令自己受伤的宠物投注感情。
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什么样的家人,会让她变成这样?虽然尚未见面,风劭棠已经对她的家人颇有意见了。
不过换个角度看,这也没什么不好,感觉上比起家人她更加信任他。而拜她家庭严格之赐,他成为她的初恋,也拥有了最完整的她,这大大的满足了他大男人的心理。
既然她对家人不想多谈,他也就直接跳过,反正两人在正式订下来之前,他对自己的家世也着墨不多。他一向低调,她不问,他自然就不会特别提。
「我是个男人,即使用心看待一份感情,也不可能动不动将爱挂在嘴上,这点还请你多包涵。」我不说,不代表不爱。
「也就是说……说了也不代表爱?」她故意和他唱反调。「那好吧。请问一下,看到玫瑰想到我,这又是为什么?人比花娇?因为玫瑰娇艳想到我?因为玫瑰多刺想到凶巴巴的我?还是……因为玫瑰代表爱情,令风少想到伊人?如果是我想到的答案,请你以同上带过。」
她脸上的无奈让风劭棠笑了。「我若不说同上好像有点侮辱你,说了,你又会露出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他摇了摇头说:「朋友买了一把香水百合送妻子,他说那是他妻子喜欢的花,我并不知道你特别喜欢什么,只是在长梗玫瑰花前站了许久,心里想的是——这花扬着脸、骄傲自得的样子,真像在我面前的你。」
皱了皱鼻子。「第一次有人说我骄傲。」
「因为也只有我看到这一面。」他修长的手指端起酒杯轻晃,香槟在烛光下摇荡。「你的骄傲是因有我的呵护才出现,如果你是玫瑰,那么我就是水。离了水的玫瑰无法再昂扬、无法盛放美丽……茗菲,我要你永远离不开我,我希望在我的宠溺下,你永远都能这么骄傲。」
董茗菲一直知道风劭棠其实是个占有欲极强、手腕强势的男人,可第一次听他这样说,她还是很讶异。
他想用宠爱让她离不开他,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离了水的玫瑰只能枯萎……
从前在感情方面,风劭棠一向淡然以对,也许是他对事业的野心高于一切,即使年纪渐长,但除了几段不了了之的短暂恋情外,他并没什么长期交往的对象。
为此他父母曾精挑细选了几个人选送到祖母那里,请老人家拿主意,打的无非是他听祖母话的主意,只要祖母喜欢的孙媳妇人选,再怎样他也会试着约会看看。
偏偏生性浪漫的祖母那时把照片一扔,淡淡的说:「要让儿孙开心幸福,还是只让家人满意?你们儿子的幸福,比不上让你们夫妻满意吗?」
几句话堵死了父母的联姻计划,也换得了他的婚姻自主,至今他仍然十分感谢祖母。
在遇到董茗菲前,他也以为自己是个冷情的人,但和她交往到现在不到半年的时间,他才惊觉自己竟然可以这样疯狂的迷恋一个女子。
原来他的冷情,是为了酝酿足够的热情,与最爱的女人相遇。
两人离开饭店,风劭棠送董茗菲回租赁的公寓,他的话仍不时徘徊在她脑海中。
被这样浓烈的情感包围着,她在幸福之余也有莫名的忧心,不是担心彼此感情有变卦,而是害怕外在环境的影响。
她只是寄人篱下的孤女,在玉修哥的维护下才能保有部分自由和自主,可玉修哥的身子这一年来每况愈下,她真的很担心。
之前,她还曾听闻宋爸、宋妈谈论到某个贵公子,说对方这么好的家世如果他们能攀上亲,那再好不过了……
但宋家就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女儿,如何和对方攀亲?左想右想就只有一个现成人选不是吗?
风劭棠陪董茗菲上楼把最后一口茶喝完后说:「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我看你准备期中考也熬了不少夜,都有淡淡的黑眼圈了。」说着他起身往门口移动,她也习惯性的送他到门、给他一个拥抱。
她在他怀里深呼吸,喜欢他身上的味道,让人有安全感。「下次什么时候再见面?」她埋首在他怀里,含糊的说。
「可能要星期五才有空了。」最近忙,他常到近十一点才能下班,有时还要熬夜开越洋视讯会议,那就更操了。「我再打电话给你。」
「这样啊……」她还是没松手。
「小姐,你这样我会走不开的。」他不禁失笑。
「那就不要走……」她字缩在嘴巴里,活似含着蛋在说话。
「什么?」
「那个……你看过昙花开吗?就是人家说的月下美人?」她白皙的脸上透着可疑的红晕。「我阳台上的昙花结了五个花苞,有两朵今晚会开……昙花十二点左右会慢慢开,凌晨时分最盛放,但天一亮花就蔫了。」
风劭棠有些讶异的看着她,她神情羞涩,脸颊泛红,眼睫低垂,像是怕被人看穿心思,只是……没有比这个更加明显的暗示。
他进一步确认的说:「如果我告诉你,我留下来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怕不怕?」
「怕……玫瑰怕的只有离开水。」
下一刻,他打横抱起她,她低呼一声,双手很快环住他的颈项,将脸埋进他胸前,一步步被他抱向卧房。
于是,昙花在阳台上悄悄绽放的夜晚,卧房内传来阵阵若有似无的暧昧喘息,和女子低低的娇吟声……
呵,月下美人,难为你这回不当主角,就当红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