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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间客栈订了两个房间后,他便带她来到镇上最大的茶楼。
茶楼只是普通的茶楼,在楼内表演的艺人是一位说书先生,一切都平常到不能再平常,除了凌月盈的表情。
独孤朔不由得看向扯紧自己衣袖的小手,这个说书的有说得这么惊心动魄吗?不过就是普通的江湖纷争而已。他才想到这里,凌月盈突然起身,冲到说书先生面前,一张小脸面无颜色,那上面满是激动、惊讶以及咬牙切齿,“你说慕容博的外甥女被铁堡堡主段峥尘带走了?”
“呃,是,那真是惊天动地的争斗,话说,追剑山庄少庄主宋少侠与段堡主战了三天三夜,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停,谁问你这个,宋祺看到段峥尘掳人了?”
“这……”
“那是慕容博看到了?”
“呃……”
“没人看到,他们打什么?”
“姑娘!你是?”说书先生终于感到不对劲了,这女孩不是来闹场的吧,近两天听老板提过有一伙卖唱的想在茶楼租个场子,摆明了要抢他的生意,他为这事郁闷了好几天,这小丫头不会就是那些人中的一个吧?
“我?小姐我就是慕容博的外甥女!”过去式的。
说书先生闻言愣在当场,瞪大眼睛看着一脸苍白的凌月盈,这个稚嫩柔弱的女孩就是慕容山庄的小姐?
天哪,他竟有幸能见到故事中的主角,之所以没有怀疑她的话,是因为众所周知的凌飞扬的爱女身体羸弱,看她那惨淡的脸色就知八成真是其人了,这下子又可以大攒一笔了。
原来慕容博外甥女不是被人掳走,而是和人私奔啦。
她一句话引起几名江湖人士的注意,独孤朔首先发觉,不动声色地将神情激动的她领出茶楼,果然才一出门,就被几人追上围住。
为首的男子腰间挎着一把大刀,他拱手以礼,“姑娘当真是邪医凌飞扬之女?”
不是问她是否慕容山庄庄主的外甥女,而是问她是否为邪医凌飞扬的爱女?她冷哼一声,仰起尖巧的下巴,神态骄傲地道:“你是何人?”那表情无异于默认。
“在下乃名刀门卓顺,久闻凌姑娘医术出神入化,不知可否与在下前去本门救治在下师兄?”男子满眼期待。
他还真能掰,虚伪得让人作呕,她最讨厌江湖中人不实的传言了,他哪只眼睛见过她救人了?又哪只耳朵听过她救人了?还理直气壮地说久闻她医术出神入化,她化给谁看了?
“名刀门?听说前任名刀门门主之子叶忡与东威决战失足落崖,虽被救回却伤了双腿。”独孤朔黑眸危险地眯起,如果他没记错若非叶忡派人用暗器偷袭,东威也不会为了自保下此狠手。
“东威?”比起名刀门的事,她更在乎东威这个名字,因为独孤朔在提起他时声音明显放柔。
“哼,不过是个靠脸吃饭的无名小卒。”卓顺冷冷嗤哼。
独孤朔面色一凝,手腕微微抬起,半晌才握拳放下。现在不是惹事的时候,单是凌飞扬之女这件事就足以在江湖中掀起轩然大波,若是再犯上名刀门,就更加麻烦了。
一直注意着他的凌月盈自然没有漏看他那一刻的气愤,不由刻薄地道:“无名小卒吗?那与无名小卒比斗还败得落花流水的人必定是连无名小卒都不如喽,抱歉得很,回去对你师兄说,像他这样的人,留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不如早死早投胎,没准来世转生成猪啊、羊啊……可以让百姓杀来果腹,也算死得其所。”她笑眯眯地挥挥手,一脸的无害,尤其在看到那双黑眸隐去气恼,微微含笑时,她心情更觉舒畅。
卓顺闻言脸皮涨得通红,怒喝:“凌幽梦,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手下无情。”
其余几人一见带头的急了,也帮腔似的吆喝起来。卓顺像是受了鼓舞,竟不顾身份,挥刀向她砍了过来。当然,他虽气愤,下手也还留有分寸,毕竟他还指望她治好自家师兄的腿呢。
而且若她真是凌飞扬之女,说不定可以在她身上得到武林至宝——血菩提。
心中有太多的计较,让他这一刀只在扬威,而非伤人。
面对凶相毕露的卓顺,她只是吐了吐舌,丝毫没将向自己挥舞过来的大刀放在眼里,反而挑衅地回道:“你又错了,姑娘我从不喝酒。”
说话间,她食指轻点下唇,一个简单的仿佛习惯性的动作,丝毫不引人注意,但她抬袖的瞬间,一股奇异的甜香随之飘散开来,五、四……“咦?”
她吃惊地看着一条黑色如蛇的东西从独孤朔袖间吐出,一眨眼的工夫卷上了卓顺的手腕,看似轻轻的一拉,竟叫卓顺这样长年习武的汉子弃刀惨叫:“你、你是……”卓顺的脸色瞬间由愤怒变成惊恐,由通红变得惨白最后转为暗青,颤抖的话不待说完便两眼一翻昏了过去,随他之后,其余几人也相继倒地。
独孤朔面色微讶,他抖手抽回鞭子,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儿,“你下毒。”语气是肯定的,现在他才知道她刚刚看见对方挥刀而至为何躲也不躲,原来不是他所认为的吓呆了,而是胸有成竹。
“不是毒,是迷香。”她为自己辩解,“而且是他先要砍我的啊。那几个人一脸凶恶,好像要把我大卸八块的样子,我一个弱质女流,当然会想办法自保啊。”不过……怎么药效不像是正常发作,反而像是被吓得提前发作了?
“我不是怪你,只是……”用毒在江湖上是为人不耻的,她如此肆无忌惮地施毒,恐会被一些沽名钓誉之辈借题发挥,惹上一身祸端,尤其她还是凌飞扬之女……
“以后尽量少用迷药。”
转身走回茶楼给了老板一些银两,让老板帮忙将这些昏迷的人送回名刀门。
看着他为自己做的事善后忙碌,她再也提不起兴趣去管卓顺一行人为何会提前昏倒,胸口也突然闷闷地发慌,他干吗管他们死活,什么叫以后少用迷药,如果她不会毒,他又不擅武,这些人会对他们网开一面?别做梦了,凌家人做事向来斩草除根,绝不会给自己留下祸患。爹一生做的最蠢的事就是在遇到娘后,忌杀、忌毒、忌怒,才会给了那些小人可乘之机,连她都差点胎死腹中,足见良心这种东西不能乱用的。
算了,反正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段峥尘!你看不惯姑奶奶逍遥自在,什么时候不去闹,偏偏赶在姑奶奶离家出走的那天大闹慕容府9害得我在这种地方暴露身份,沾了一身腥。
这梁子本姑娘和你是结定了,惹你的是慕容家的人,你报复也该找他们不是?你找谁不好,偏找我。
既是你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怎么了?”独孤朔见她面色不善,不由担心地问。
“独孤朔,我好命苦哇。”说着她竟可怜兮兮地抽泣起来,虽然没有泪。
不管啦,免得他又念,先述苦再说,一脸的柔弱可怜,看起来好不委屈。
从没见过女人哭闹的独孤朔,笨手笨脚地拍抚着她瘦削的肩膀。
也曾听过慕容山庄的传言,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凌飞扬的女儿,自然更想不到她是导致段峥尘和慕容家争斗的主因,亲人为了自己和别人拼命,想必她现在心情一定很难受吧……
“他们竟然因为我开战……”凭什么牵连到她啊!
这句话可以咬牙切齿地读。
“你先别急,江湖传言不可尽信,未必真的如他所说的死伤无数,血流成河……”以宋祺那点本事能不能接住段峥尘三招都是问题,更何况三天三夜。若是他爹,或可一拼,但宋凛生为人阴沉,段峥尘虽行事乖张但偏于狡诈,这两只狐狸碰到一起,绝不会血战到底,反倒是表面上息事宁人的可能性大些,然后再背后一起玩阴的。
“不是。”谁管他们死活,她只是怪他们开战开得不是时候,害她平白惹来一身腥,她才不管那帮人的死活。
“你若担心,我陪你回金陵看看便是。”独孤朔一脸的深思。
他曾求遍天下名医,唯独没去过慕容山庄,因为凌飞扬仙逝之时幼女不过五岁,他可不认为一个五岁的女娃能继承其父那旷古朔今的医术。但既然上天让他遇见了邪医之女,或许是冥冥中的安排。说不定真能找到转机,摆脱那女人的诅咒。
前提是,凌飞扬真的采到过“血菩提”。
若是“血菩提”在慕容山庄,他无论如何也要得到,不惜任何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