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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啊,究竟是谁不对?”一想到已成功潜逃的朝褚极,他就更为恼火和急躁,咄咄逼人地倾身怒斥她,“朝瑞阳,你根本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你从来都是在利用我救你的弟弟!答应我的承诺也不过是敷衍我!这是权宜之计,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的顺从下,早就狡猾地谋划该如果逃离我,没猜错吧?你说啊——”
瑞阳受不了他的逼迫,脑袋一片空白且疼痛得厉害,双手紧捂住头两边,“你住嘴……”
绍胤衡抓住她纤弱的肩摁倒在靠垫上,在她耳边怒吼:“我偏不!头很疼吧?那我就要你更疼,看能不能将你这还在迷雾里的女人痛醒!”
刚打来一盆热水的子怜被这一幕吓着了,“少主你干什么?快放开夫人!”
子怜跑过来用劲拉开他,奈何正在怒火上的他力气大得很,单手一挥就甩开了子怜,“走开!你主子脑袋不清醒!我正好叫她开窍!”绍胤衡当真气煞了,为何这女人就这样令他恼?为何她就不能像别的女人一样对自己撒娇?为何每回见面不是拘谨恭顺就是冷淡如水?他怒红了眸,看着她痛苦呻吟的模样,自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不像从前那样老惹她伤心,为的就是看她楚楚可怜的表情。
“有话慢慢说,要是夫人有什么事,少主你能安心吗?”子怜趁他一瞬的恍惚,连忙掰开他的手。搂抱住已神志迷离的瑞阳,子怜担心极了,颇生气地对他下逐客令:“夫人需要休息,少主请回吧。”
绍胤衡冷着表情,默不作声地盯着瑞阳的侧脸好一会,才拂袖而去,留下满室的疮痍和痛惜。
如被狂风肆虐过一般,练功房里一片狼藉;断断续续地还传出令人惊怕的怒吼和碰砸声。良久后才恢复平静。腾等四人担心地在外等着,没绍胤衡的命令,他们不能进去。
“这回怎么闹得这么大?”澧不明所以,只知道绍胤衡很生气地离开“戍央斋”后,就直奔练功房发泄情绪,“夫人从不会这么没分寸的。”
“锟,究竟发生什么事?”腾也问道,他料到锟定会知道一些情况。
在三人凝重的注视下,锟只能无奈地告诉他们事实:“夫人怀孕了。”
“什么?!”三人不约而同地惊呼。
“在这个危险期?也怪少主生气,孩子来得还真不是时候。夫人不是有吃药吗?怎么这么不小心?”麒也担忧。
锟接着再说出惊人的真相:“那不是夫人的问题——是少主,我问过大总管了,在你们动身去关中前,少主就已暗自撤销夫人那服药,不让夫人服用了。”
“该不会是——少主以防朝褚极将夫人带走,所以想用孩子来牵制夫人吧?”澧难免会朝这方面想,毕竟绍胤衡对瑞阳的占有欲,早在五年前就让他们看清了。
腾沉吟良久,自己所得的答案也如此:“看来也的确是这样,毕竟朝褚极的能耐与日剧增。不过——夫人那边怎样?”见识过瑞阳失控的模样,腾颇担心她的情形。
“很不稳定!现在看少主这样的心情,我猜——夫人大概和他吵过了。”锟自责地沉默了。
澧分析着:“如果朝褚极没那么具危胁性,少主不会这般鲁莽地在非常时刻让夫人怀孕,看来,少主也急了。”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锟,我听些丫环传话,说夫人最近常去你的别苑,是不是?”麒突然想起便提了,“若是的话最好就回避些,你也该明白。”
锟是有口难言啊,自己才被那官寅玄烦了一晚,现在又得担心夫人的事。
“锟,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腾留意到他目光的闪烁和无奈。
“瞒不了多久了——你们迟早都会知道……”锟知道事情快要被揭晓了。
腾心惊地吼了他一声:“锟!你究竟瞒着我们什么?”
就在等锟说出实情时,绍胤衡突然从练功房中跃出,脚尖才点地就越上了瓦砾,翻飞到另一边了。他那快捷的速度让四人没来得及反应。
见澧欲跟上,锟连忙拦住他,“别追!少主是去找夫人的。”
“不怕再闹大?”麒不解。
“不会了,少主是在乎夫人的……”锟往绍胤衡离开的方向看去。而腾他们三人也清楚地看到锟那落寞的神情,不约而同的,心里都各自慨叹。
心潮平静了许多,绍胤衡再次走入瑞阳的寝室。里头只燃着盏昏暗的烛灯,子怜不敢走开,只在靠近寝室的小厅里歇息,不过已睡得很沉了。
轻轻往床边坐下,她无邪的睡容叫他好心动,只可惜她的心思不曾在自己的身上。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她嫩滑的雪颊,冷冰冰的。五年了,她始终没习惯这里的气候。
什么温暖着自己的脸?瑞阳微微眨着如蝶的眸子,对于自己是怎样睡着的一点记忆也没有,只知道今天耗损她太多的精力,累极了。但她贪恋脸上那温暖,还是忍不住睁开眼——是他?!
“醒了。”
瑞阳没应他话,也没再瞪他,美眸清明无杂,只是平静地与他对视,谁都没有说话。绍胤衡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坐着,瞬间又紧紧地拥她入怀,埋首在她的青丝间贪婪地吸取她的馨香。瑞阳为此愕然了,他究竟是怎么了?本以为自己的不答理会再次惹他生气,没想他却像个受伤的孩子一样,搂着自己寻求慰藉。瑞阳的心里本来还气闷难受,觉得又被他算计了。何况这次的事态严重,但看着现在的他,心里却怎么也恼不起来的。
“别再惹我生气了——好好休养,你和孩子我都要,听清楚了么?”他贴在她的耳畔轻声道。
瑞阳因他重锤进自己心里的话而无言,他是真的想要孩子吧,但自己想离开的梦——不可能实现了。
“别告诉她们……”她幽喃着,至于怀孕的事,瑞阳总算是能接受了。
他听见了,却不太明白所指何人,“谁?”
“其余的夫人……我不想她们来招惹我……暂且别告诉她们,好吗?”瑞阳沙哑着嗓子恳求他。
她说得对,那几个女人要是知道了,定会要了瑞阳的命,绍胤衡便答应了:“好,这事听你的。”
突然觉得好冷,瑞阳没推开他,反而更偎进他温暖的怀抱,什么事都不愿想了。其实,是两颗孤寂的心像碰撞而迸出的火焰,它们互相燃烧着——焰火和冰火。
接下来的几天,楼里一点也不平静,子怜听别的丫环说:关中三大派勾结了临国的大势力,卷土重来地扬言一定要拿下绍胤衡的首级,将他千刀万剐。而大队伍,听说已从关中向北部的绍京出发了。
“楼里表面还算风平浪静的,可一到晚上,他们都在商讨着该如何自救!毕竟少主是顾不得他们的,只是——夫人,我们需不需要做些什么?”子怜的心里同样不安,“还有大哥啦,他到现在还没摆平自己和筠夫人的事,见他心烦着,我也急啊……”
听到这里,瑞阳总算是回魂了,“筠夫人还没和那人说?”
“是啊!大哥为这事都吃了好几次闭门羹了,奈何筠夫人就是避而不见,真是急死人了!‘风雨楼’都面临这样的情况了,大哥的重心还是两边簸,再这样下去,少主肯定会发现的!”
主仆两人马上往筠夫人院落去,子怜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已有两个月身孕的瑞阳。这时,却不幸运地遇上了专来挑拨是非的萱夫人。
“看看咱们的瑞夫人,气色多好!躲在‘戍央斋’大半个月,把人都养得滋润润的!”
这尖酸刻薄的女人就是欠骂!子怜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挺身站在瑞阳前面,挡住那指手划脚的女人,面无表情地瞅着她,“萱夫人也好兴致,一大早出门来就到处挑拨。不过也难怪,嫔夫人与你情同姐妹,她离开了,就只剩下夫人形单影只了。”
子怜的话气得她立即叫嚣:“我呸!谁和那贱货是姐妹啊?她勾人的事如今谁不知道啊!你竟敢拿她跟我比!”
“那是……”瑞阳拉了子怜一把,示意她不要再和夫人绊嘴,何况她们还有要事。
“你是怎样管教丫头的!一点规矩也没有!”萱夫人没仪态地叫嚷。
“萱夫人,我们正想到前面走走,就不奉陪了,告辞。”瑞阳的语气不愠不火,却更燃起夫人的火气。瞧见她气得双眉直往上挑,瑞阳没理会,拉上子怜默不作声地就越过她,往前走去。
“你给我站着——”萱夫人从来就看不惯瑞阳的自若和大度。只见她伸手扯住瑞阳的衣角,子怜暗里不着痕迹地出脚拐了萱夫人一下,使得她猛地双膝往前跪下。
“哟!萱夫人,你用不着对我家夫人行这么大的礼啊!”子怜冷嘲着,忍住满心的幸灾乐祸,假意弯身扶她,而夫人当然是一手拂开。
恼羞成怒的萱夫人让自己的丫环扶起,摸着吃痛的膝部,她狠狠地瞪了子怜一眼,然后又转瞪波澜不惊的瑞阳,“你——你们是故意的C啊朝瑞阳,我一定会要你好看的!”
“夫人,我们走吧。”子怜才不理她那夜叉般的鬼叫。
萱夫人死死盯着瑞阳的背影,这回的粱子可结大了!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无声地嘶吼。自那晚说话惹绍胤衡不快后,他已有好长的一段日子不曾到她那了。思及此,她的心里更是愤怒,更把一身的怨怼撒在瑞阳头上。
待走远了,瑞阳才低声说:“你不该顶撞她,这下她肯定气疯了。”
“谁让她纠缠不清的啊?夫人你现在是非常时期,头三个月得格外小心,怎能让她给出差错?”子怜一点也不觉得过分。
“她刚才说陆嫔勾人,是怎么回事?”
“这些日子夫人你没出‘戍央斋’,当然不知道了。二总管和管厨房的老李都和陆嫔有一腿,那晚陆嫔和二总管幽会时,让莞夫人撞破,当晚就告到少主那儿去了。”子怜可不同情那女人,“其实她早就不安分啦,这回不过是刚好被揭穿而已。”
瑞阳不由得凝起好看的烟眉,没想到才几天光景,楼里就出了这么一件事,“那少主怎样处置?”
“抽鞭子,每人三十下再逐出绍京!”子怜作了个恶心样,“身前身后都血肉模糊,恐怖死了9有陆嫔——脸也毁了!”
“谁下的手,这么狠?”瑞阳心惊寒颤地噤声了。
“当然是少主啦!本来还是澧哥抽的鞭子,但少主嫌力度不够,就自己来。那时少主的心情也不好,越抽越狠——总之,就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了。”子怜只要一想起绍胤衡阴鸷那一面,心里就直发毛。
“他是惹不得的,所以麒和筠夫人的事,我们必须谨慎小心!”瑞阳当然晓得他阴暗的一面,只是他的阴暗从来都只用来吓唬自己,没以行动来表现。
穿过一弯石拱,不一会儿就到了筠夫人的居所。就在房子的后亭,瑞阳见着了神色忧郁的筠夫人。
“筠夫人。”瑞阳轻唤一声。
筠夫人才忧忧地缓过来。
“瑞夫人?”筠夫人诧异地瞅着她,“怎么来了?”
瑞阳和煦地婉笑道:“想和你说说话,打搅你了吗?”
“没,夫人请坐。”筠夫人微笑着,“这些天怎么都不见你?身子不适?”
“风寒而已——筠夫人的气色也不太好,有心烦事?”瑞阳试探地问着。
她的目光稍微闪烁一下,看得出是个不擅说谎的生手,“没——大概在这儿坐久了,吹了寒风罢。”
“没事就好!这时候可一定要养好身子,不然怎么离开这是非之地。”瑞阳没左右而言,单刀直入得叫筠夫人愣着了。
筠夫人既尴尬又狼狈,手足无措,“瑞夫人……”
“明人不说暗话,筠夫人,你我之间也算是有点缘分,我不会害你。”瑞阳微笑地直视她的眼睛,“你和麒的事,我略知一二。”
“瑞夫人,你是来给我警告的吗?”她胆怯地低着头轻问。
“不——我是来给你忠告。自己的幸福就在眼前,机会是稍纵即逝的,麒是个有担当的人,绝对可托付终身。他对夫人你一片真心,却屡遭你的婉拒,你对麒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生逢乱世,不由自主……瑞夫人,你该明白我的,筠儿并非无情人,奈何时不由己……”说着,筠夫人就不能自已地哭了。
“不是的,命运一直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你要把握住,记住多为自己着想。”瑞阳温柔地替她拭去脸庞的泪。
“瑞夫人,我真的不敢背叛少主,陆嫔她——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我怕连累麒;我真的很怕……”筠夫人泪眼潸潸的模样,早已落入隐身在一旁的麒眼中。
她的泪揪痛了他的心,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爱?他无声地走到正抚脸抽泣的她面前,在瑞阳的示意下安慰她:“你不是包袱,更不会连累我,相反,我的责任就是保护你。”
听着他低沉且令自己安心的声音,筠夫人惊诧地仰起泪脸;因他的话更心动——心暖,她因他和瑞阳的话动摇了,“麒,我不值得……不值得……”
“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麒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小心翼翼的,见她神情还是迟疑不决,他的心也跟着悬在半空。
“勇敢点,筠夫人。”瑞阳抚慰她温柔地笑着,“你看麒,你的犹豫不决让他也困扰许久了,就看在他如此一片真心待你的分上,你就给苦等的他一条明路走吧。”
“筠夫人,你就爽快些吧!”子怜在一旁急如锅上之蚁,“错过我哥,你这辈子就——”
麒低斥一声:“子怜闭嘴!别逼她!我要她自己好好想想——想想今后的路,是形影相吊,还是风雨同舟。我要你亲自告诉我。”
筠夫人无措极了,她从来就怯懦怕事,这回实在是在考验她。她低着头,少顷后才缓缓仰起,望进他黑瞳深处,筠夫人找到深情和温暖——放手一搏吧。
然后,缓缓地,筠夫人主动地靠在他的肩头上,耳语般轻喃:“我不想一个人,那样太冷了,你会陪我吗?”
“你答应了?”他难以置信地再问一遍,只见她微乎其微地点了头,麒兴奋地紧拥抱她。
不需要言语再作任何传达,两人都用自己的真心交流着。而早已退到亭外的主仆两人,则会心一笑,瑞阳总算是了却一件心头事。
殊不知,这温情的一幕却被另有心计的人窥见,一抹阴恨而得逞的诡笑浮现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