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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颇具规模的典型日式庭院,一进门就可以看见造价昂贵的枯山水,而绕到后院便可以看见池泉回游式的庭院,虽然也因此营造出一种雅致的禅意,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惟美的日式庭院景致放在这里却特别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今天,我美不美?”说话的男人坐在和室中央,正使用着最复杂的茶具喝着浓茶,但说出来的话却和他手上的茶道有点云跟泥的距离。这个男人拥有细挑精致的眉,微微上翘的凤眼略嫌狭长,但眼角一粒俗称“泪痣”的小痣在他过分白皙的肌肤上完全弥补了眼稍微细长和脸过分削瘦的缺点,甚而往往就在光线的折射下表现出一种明明应该属于女孩子的娇艳来。
“很美,很美……”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胆战心惊地应着。
然而——“大人,大人!”高叫声伴随着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在深邃的庭院中响起来,“藤家大人,啊啊——”
男子微微挑了挑眉头,他的身后,巨大的“静”字正闪烁着神圣不可亵渎的光辉。
高岗心怀忐忑地看着和服男子听一个字就跳一个眉的表情,唉,河源那个笨蛋到底在吵什么?果然——
“出去看看那个笨蛋在吵什么。”藤家介冷冷地发布命令。
高岗利落地站起来,却在最后一霎那左脚绊住了右脚,结果整个人往前滑倒一脚踩在藤家介刚刚放下来的茶杯上面。“啊啊啊啊啊啊!”下意识的惨叫以后,高岗又觉得自己不应该破坏茶道的精神,思索了一下茶道的程序,他充满信心又颤抖着说,“请,请收回。”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主人的眼光好可怕,太可怕了,所以还是逃吧,高岗踉跄着跑了出去。
然而半分钟以后,“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藤家大人啊!”藤家介背后的“静”字光辉暗淡下来,庄严的气氛被破坏殆尽,但藤家介依旧耐心十足地坐在那里,只是这次两条眉毛一起跳了起来,“笨,笨蛋!”
好像回应他的训斥一样,两个笨蛋终于一起大声把他们喧哗的理由叫了出来:“我们找到西敏寺心太了!”
“砰!”恶狠狠地捶击桌子的声音挽留住桔梗匆匆忙忙的脚步。
时间是晚上八点,居酒屋的生意正好到如火如荼的地步,然而就在这个要命的时候,老板娘跟里绘就像突然在人间蒸发了一样,就连平常这个时候早就应该下课回家来的太郎也消失了踪影。
这算什么日子啊!桔梗哀叹着,匆匆忙忙在厨房跟前台来回跑。幸亏绯村的厨艺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好,多少弥补了客人对居酒屋服务人手不足的不满。
只不过,那两个女人还有那个死孝,到底到哪里去了?还有,明明是用来做仓库的这间房子里此刻传来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事情已经如此清楚了,不是吗?”少年童稚的声音在咆哮着,“只要不是笨蛋就可以看出来,那个叫做绯村的家伙绝对绝对跟桔梗是一对狗男女!”
“我说,太,太,太郎,他们是你的父母……”咦?竟然是老板娘,“桔梗的话也就算了,虽然她笨了一点。但是,我有什么理由承认那个叫做绯村的家伙是我的父亲啊?长得比女生还要漂亮的家伙!看起来那么柔弱,难怪桔梗要为他哭泣!而且而且!尤其不可以原谅的是,他抛下桔梗整整十年,如果不是我守护着桔梗,那么笨的女人一定早就饿死在京都的街头了。”当秋风吹过的时候,卷起一张报纸凄恻恻地盖在她的身上,远处传来乌鸦的哀鸣……
“你想太多了吧?”里绘的声音里少了点一直都有的高昂,反而多了一些些颤抖。
“还有,还有!说什么失忆,”少年气呼呼的声音再度回归主旋律,“那么昂贵的病是我们普通人生得起的吗?摆明了他是故意来甩掉桔梗的,是假装的!”
“如果他要甩掉桔梗,他根本就不用来这里好不好。”老板娘不得不提醒他逻辑当中的漏洞。
“所以说!”少年慷慨激昂地宣布,“他是一个变态!”
“唉?”有这种推理法吗?
“决定了!”又是一记狠狠砸桌子的声音,“抗击绯村委员会就此成立!”
委员会?这不是很恶名昭着的一个名词吗?C像上个“对抗拉面店委员会”,又好像前次“呼吁多上薰酒屋委员会”……似乎每一次都是在花街的一片骂声当中灰溜溜地收场的,难道教训还不惨痛吗?
果然,“要不要,换一个名字?”老板娘犹豫的声音响起来,“‘委员会’的意头不好哪!”
“或者叫联合会,乌鸦会……唉哟,这种小事不要来麻烦会长大人我!”少年阴狠地撂下话,“我正在琢磨折磨那家伙的法子!”
开什么玩笑?!桔梗差点跳起来,她等待了十年的男人好不容易回到她的身边,他们竟然还要对付他?难道又要她因此再等十年?正要抬起脚来一脚踹开大门然后用如山的气势压倒她们,但太郎的下一句话又拦住了她的行动。
“嘿嘿!”少年阴险险地说,“我倒要看看,在我的折磨下面,他还能‘失忆’多久。电视上不是都这么演的吗,只要给予适当的刺激,就算是超级霹雳无敌的蛋头人都可以从失忆当中恢复过来,嘿嘿嘿……”
刺激?啊啊,说的也是哪!桔梗的行动迟疑下来。虽然说是说不过问他的过去,也不用知道他为什么会流浪,但是,但是——啊啊啊,真的很想知道啊。桔梗咬牙切齿地痛恨着自己的反复无常。不过,想知道也很正常啊,只要不是她开口问的,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喂!小田园桔梗,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这会遭天遣的。
好讨厌噢,人家又不是故意要知道,只不过是顺带在别人的行动里获得消息而已嘛,怎么说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这天下真的有不好八卦的女人吗?
不要把所有的女人都贬低到你这个程度好不好?……跟我同一个躯体灵魂的家伙没有废话的资格!
但是还是多考虑一下吧,万一他们玩得过火,把他吓走了怎么办?
没那种事,她桔梗可不是死人一个。更何况,患难见真情,在绯村受到折磨的时候,她就可以用一种包容的温柔抚慰他的伤口,那么很快他们就可以展开第二次的恋爱。
好!桔梗左手握拳紧紧砸在她的右手掌心,就这么决定了。
然后,闪烁着星星的画面出现——
风雪的夜里,因为惟美,所以就连风里飘落下来的雪花都呈现出灯笼一样的朦胧光晕。
雪地里,因为惟美,所以除了单独的两个人以外没有别的阿狗阿猫甚至脚印。绯村拉着做料理的炉车,等等,居酒屋的料理台可以这么容易就搬走吗?但是因为惟美,所以这种问题根本不予回答。
“咳咳。”雪地里的绯村说话了,脸红红的他,说话的时候却连望向对方的勇气也没有,但话却终于还是说出口了,“桔、桔梗小姐,其实,我、我……我喜欢你!”
“噢!”身为女性,这时候当然也应该矜持一下下,“绯村师傅,我,你,唉呀,好羞人哪!”
于是,炉车停下,绯村慢慢转过身来,“桔梗小姐,你……”
“你的口水掉下来了。”
唉,有这样的台词吗?惟美!这是非常惟美的时候好不好?……
桔梗猛地从幻想当中清醒过来,只看见自己的儿子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副看着无可救药病人的表情,“哎,有这样的妈,真是没法见人啦!”
“混蛋孝!”桔梗恼羞成怒,“你很欠扁哪!”
“嘭乓!”轰然巨响传来,母子两个吓一跳地一起转过身去,“什么人?”
同样听见那段话的人,其实并不是只有桔梗一个。当招待小菊实在找不到老板娘、桔梗又或者里绘其中任何一个人,而客人却等已经告罄的清酒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她只好跑到厨房。“拜托拜托,新来的帅哥,帮脱身不了的我到仓库去拿点清酒吧。”
所以,当最后绯村出现在仓库旁边的时候,既没有人料到,也没有人注意到。
“事情已经如此清楚了,不是吗?”呃,为什么会有孝子在仓库里?“只要不是笨蛋就可以看出来,那个叫做绯村的家伙绝对绝对跟桔梗是一对狗男女!”
狗、狗男女?这是什么新的形容男女关系的词语吗?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不好的含义蕴藏在里面?
“我说,太、太、太郎,他们是你的父母……”喜欢用“我说”来做开头的——这个好像是老板娘的声音,但是等等,她说的,谁是谁的父母?或者是他听错了什么吗?
“桔梗的话也就算了,虽然她笨了一点。但是,我有什么理由承认那个叫做绯村的家伙是我的父亲啊?”什么什么?谁是谁的父亲?
“长得比女生还要漂亮的家伙!”喂,这是说谁呢?混账小子,“看起来那么柔弱,难怪桔梗要为他哭泣!而且而且!尤其不可以原谅的是,他抛下桔梗整整十年,如果不是我守护着桔梗,那么笨的女人一定早就饿死在京都的街头。”当秋风吹过的时候,卷起一张报纸凄恻恻地盖在她的身上,远处传来乌鸦的哀鸣……
以下的话突然间绯村已经完全都听不见了,因为这时候乌鸦已经跑到了他的脑子里面去哀鸣了。她们,她们说的那个人,难道真的是自己?
真的是两年前还在北海道一家快要倒闭的小公司里做业务员的自己,跟那个身上有着白梅的香气,一边笑一边控制不住眼泪一颗颗晶莹剔透地滑落下来,一直滴到自己的身上,让自己也跟着心痛起来的女子——桔梗,然后有了这么一个大声呵斥自己让桔梗差点就饿死在京都街头的儿子,那个混账儿子甚至还敢拿他跟女生比!
啊!请暂且绕过“儿子”这个专用的名词,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在意那个女人在自己的身上滴下了眼泪,而且心除了痛的感觉以外还有熟悉的欣喜和羞涩感,难道真的就像那个“儿子”所说的那样,他跟桔梗其实是一对狗……不是!是一对恋人、夫妻?
腿有点软,真的很软;心跳好像有点失律,真的已经失律了;脸很烫,啊啊啊,鼻子熟了已经熟了!
竭力维持住已经开始左右椅的身体的平衡,绯村努力地不让自己摔倒下去,一定要问清楚,对,没错!这种事情不问清楚是不行的!
左脚抬起来右手放下去,那个女子有着一张好像冬天的白梅一般冷艳的容颜;右脚抬起来左手放下去,那个女子身上一直有种让他心醉神迷的白梅的香气;左手抬起来右手放下去,那个给他无数陌生感却又充满了熟悉感的女子竟然跟他有一个儿子!
当那个女子的脸庞再一次出现在他脑海里的时候,绯村赫然发现他自己的左右脚已经不见了,“啊?啊啊!唉哟,唉——”
“嘭乓!”他在仓库外面摔成了一团。
“什么人?”
“发生什么事情了?”
受到惊吓的众人迅速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