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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箭刺入胸口,殷红的鲜血瞬间染满姜珞臻的衣襟。
东方政被这一幕刺红双眼,打横将昏厥过去的人儿抱了起来,急忙吩咐已经吓傻的贴身太监去把所有的太医都叫过来。
小顺子楞了楞。
他立即怒道:「你这狗奴才还傻站着做什么,去把太医全都给我召来」
第一次看到一向举止优雅、镇定自若的主子如此惊慌的模样,小顺子当下不敢怠慢,转身去叫太医了。
东方政将姜珞臻小心翼翼抱到御书房旁边的一个耳房里,这是专供皇帝休息的地方,有床有被,陈设十分完善。
因为胸口还插着利箭,他不敢乱移动她,生怕一个不小心扯到伤口,导致伤势恶化。
御书房里伺候的宫人全被刚刚那一幕吓傻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守卫森严的皇宫,居然有刺客潜入行刺。
没过多久,一群太医鱼贯走入。
不等他们行跪拜大礼,东方政便面色焦急的催促,「全都免礼,救人要紧。」
太医们不敢耽搁,其中最受皇帝器重的陈老太医上前为姜珞臻把了把脉,又翻了翻她紧闭的眼皮。
东方政急得快要疯了,见陈老太医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忍不住道:「陈太医,她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
陈老太医慢条斯理的从医药箱中取出一包银针,选一根轻轻刺入她的耳后,当他拔出银针时,所有人都看到,针尖慢慢变黑。
虽然东方政对医术研究得不多,可看着原本殷红的鲜血竟然变成黑色时,他脑袋嗡的一声像有什么炸开了。
那箭有毒!
当意识这点时,他浑身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
恐慌让他失去冷静的判断力。
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女人一向聪明勇敢,就像一株充满生命力的杂拿,任凭风吹雨打,只是更加神采奕奕,绝不被打倒。
可此时此刻,她竟然命悬一线,不知何时就要与他阴阳两相隔。
猛然间,那老道长的话闯进脑海。
不久的将来,你会有血光之灾……
老道长明明提醒过他的。
可他却为了与她斗气,留宿皇宫两夜。到头来,这个他发誓要小心翼矍保护的女人,居然是在他眼皮底下出事的,还是为了救他……
他不敢再想,因为满屋子的太医此时全都露出凝重的神色。
陈老太医面露无奈道:「不瞒殿下,这位姑娘身上到底中了什么毒,老臣等人一时之间还看不出个究竟,所以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先用汤药吊着她的命,」可是说到此处,他顿了顿才又说:「老臣又担心,箭上的剧毒如果扩散,不知会有什么后果,所以……」
陈老太医慢慢低下头。他们这些做太医的,虽然医术精湛,却并没有起死回生之能。
如果这个姑娘仅是中了箭伤,他们尚且有办法。
可现下她还中了剧毒,而且从毒性来看,还十分霸道。
闻言,东方政立刻瞪圆双眼,「陈太医的意思是说……她已无药可医了?」
被他这么一问,众太医都垂下头不敢吭声。
早就听说太子对他府里一个姑娘另眼相待,看来便是眼前的这位,偏偏……
见状,东方政勃然大怒,他厉声吼道:「珞臻不可以死,不管用什么方法,本太子要她活着,安然无恶的活着。」
吼完,就见所有太医全都跪倒在地,异口同声,「殿下恕罪!」
东方政被这样的阵仗气得说不出话,就在他无计可施之际,福安急忙跑进来,抹了把额上的汗,道:「殿下,宫外有位姓柳的姑娘,听说姜姑娘遭刺身负重伤,所以要求进宫见姜姑娘一面。」
「柳姑娘?哪里来的柳姑娘?」
「回殿下,这姑娘名叫柳思思,是姜姑娘飞鸽传书,为秦越一案邀请到府上见太子的。因为秦越被处死的期限迫在眉睫,姜姑娘才急着进宫想和殿下商议此事。柳姑娘也对此事十分心急,见姜姑娘久来回归,才想亲自进宫,没想到竟听说姜姑娘被刺客射伤,柳姑娘说她的目学过医术,或许能够帮上忙。」
听完,东方政心头泛出一阵懊恼。
原来珞臻会遭此不幸,全是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起。
不过,听说柳思思略懂医术,又让他燃起几分希冀。
「快把那位柳姑娘叫来。」
「是。」
没多久,就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背着一只布袋,脚步快而稳的踏进耳房。
这柳思思虽然并非什么绝色,却给人一种清新淡雅的感觉。
东方政也没心情过问太多,直接道:「听说柳姑娘略懂医术……」
柳思思点头,目光望向床上昏迷不醒的姜珞臻,没有理会旁人的眼光,她径自走到床前,看了看陈老太医放在桌上的那根试血的银针。
取过银针,她嗅了嗅上面的味道,半附后道:「这毒名叫鸿羽。」
听到「鸿」字,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没等东方政仔细询问,柳思思便从容的打开自己的布袋,掏出一条三尺来长的饭匙倩。
众人大惊,饭匙倩可是世间可怕的毒物,被咬上一口,便会瞬间致命。
可柳思思却镇定的将蛇持在手中,当着众人的面,用力一扯,那饭匙倩瞬间软了下去。
她伸手往蛇身某处一挖,不多时,就见一颗染着血的蛇胆,出现在她手中。
「殿下,我会开一副药方,待会还麻烦殿下请内侍按照药方熬一碗汤药。至于这颗蛇胆,得用叙熬上两个时辰,这段时间,我会想办法吊着姜姑娘的命,只要两个时辰后,她还有气息,我就有把握保住她这条命。」
事情大逆转。
就在众人以为姜珞臻必死无疑之际,柳思思的出现,就像冬天里的一道温暖曙光,扭转了事态的发展。
两天之后,已经被抱回太子府的姜珞臻悠悠转醒。
睁开眼时,她看到柳思思坐在房间的桌前,手中正摆弄着一堆药拿。
见她睁眼,柳思思起身过来,问道:「感觉还好吗?」
姜珞臻觉得口渴难当,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柳思思转身倒了杯水,小心喂看她一点一点的喝了。
喝了水之后,口渴难耐的情况才略微好转。
她看了柳思思一眼,哑着声音问:「我这是怎么了?」
她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居然一点力气都没有。
柳思思笑道:「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两天前你为了见太子一面,擅闯皇宫,结果途中遇到刺客,为了救太子一命,你以身档箭身中剧毒,在鬼门关晃了一圈,才被我给救回来。」
姜珞臻这才想起之前所发生过的一切。
她急忙抓住柳思思的手,忧心的问:「太子呢?他没事吧?」
「你放心,太于没事。不过这两天你一直昏迷不醒,为了照顾你,他整整两天两夜没圆眼,三个时辰前,被小顺子公公给劝回房中休息了。」
听到东方政安然无恶,她才终于放下心来。
「姜姑娘,太子和你之间,该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吧?」
闻言,姜珞臻的脸色微微一红。
柳思思笑道:「虽然在我的印象中,皇家子弟一向不是托付终身的好对象,可亲眼看到太子为了你的安危急得头发都快白掉的时候,我才发现,能有个男子对自己这般痴情不悔,就算是真的为他死了,那也是值得的。」
柳姑娘这番话让她无言以对。
她爱政,只是太多现实的问题,让她不敢对那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坦露真心。
因为心中有太多的顾忌,才会一遍又一遍的伤害他。
想到这里,她无声叹了口气。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房门被人一把推开时,姜珞臻看到面色。瞧悴的东方政,穿着中衣便走了进来。
柳思思见状有些尴尬的别开眼。
她轻咳两声,道:「殿下,姜姑娘刚刚醒来,身子还有些虚弱,如果殿下有什么话想对她说,最好还是别拖延太长的时间。」
说完,她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出房间,将空间留给两人单独相处。
东方政怔怔的望着看起来仍很虚弱的姜珞臻,虽然从事发到现在仅过了两天,可对他来说,这两天简直度日如年。
如今亲眼看到她醒过来,他一颗心才终于落了回去。
他慢慢走向床边,轻轻执起她的手。
直到她指尖的温度被自己如此真实的感受看,他才终于相信自己不是在作梦。
「殿下……」
「对不起。」
在她闭口之前,他轻轻将她拥在怀里。
「是我的任性才害得你差点失去性命,珞臻,下次别再这么傻,你明知道,就算真的有危险发生,我也绝对受不了你为了我以身档险。」
姜珞臻反抱住他,闷闷的说:「难道你以为,当你遇到危险时,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吗?」
「那万一死的那个人是你呢?」
「为了你去死,我心甘情愿」
听到这句话,东方政眼眶一热。
虽然早就猜到珞臻对自己并非无情,可他没想到她的深情竟是不亚于自己,他又感动又惊喜。
所有的一切已经无须再去印证。
她爱他,就像他爱她一样,深不可自拔。
这一刻,两人拥着对方,任时光在温馨中流过。
当东方政开口想说些什么时,才发现姜珞臻已经靠在自己的怀里睡看了。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你今日所受之苦,他日我必会十倍为你讨回来。」
说罢,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倒在床上,盖好被子后,轻声掩门而去。
候在外面的福安、福康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主子在自己房里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被恶梦惊醒,醒来后,死活非要再来看姜姑娘一面。
如今人是看到了,可他自己,脸上的倦容和大病一场的病傍鬼真是有得拚。
东方政冷冷看了他们一眼,「那个刺客的下落已经有眉目了吗?」
福安急忙道:「殿下放心,已经锁定目你人物了。」
他冷笑一声,「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