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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看向岁暮寒,“他当真被囚禁在此并被施以‘十醉’之毒?”
岁暮寒平静点头,脸上并无悔意,“有瞒阁主,请阁主恕罪。”
“哈哈哈,”毒王又是一阵仰天长笑,“好一个忠心的狗!风阁主,你可知道,为了解你的毒,岁暮寒不但在老子身上试毒,还在他自己身上试毒。为了逼老夫给出解药,他也算是费尽心计,哈哈哈。不过,徒儿自然是徒儿,他哪里是老子的对手,老子浸淫毒物几十年,对毒的抵抗力远胜于他,结果这才第七个年头,尚未到小雪之日,他就在今天提前发病,否则老夫哪可能逃出来?哼,告诉你们,就算你们全死光了,老夫还能再活十几年!”
岁暮寒冷冷地开口:“你以为我会让你活那么久?早在服下‘十醉’之毒时,我就给你我服下了‘同命’,我死之日,必是你死之日。”
“同命?!你给我服了同命?!”毒王立刻跳起来冲向岁暮寒。
只是,尚未近身,如烟已一拳拍过去,将他震飞了出去。
“通”一声,他的身体撞到地面,他撑着地半坐起来,嘴一张,一口乌血“哇”一声吐出。
好半晌,他缓过劲儿来,坐在地上,大笑,“哈哈哈,好,很好,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没想到你不但能配出‘十醉’,竟然还能配出‘同命’,好徒儿,真是好徒儿。哈哈哈,‘十醉’可是为师这辈子的巅峰之作,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它更毒之毒。”笑着,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望向风荷举,“依我这徒儿的性子,恐怕阁主大人至今还不知十醉的厉害。哈哈,既然毒了你,自然要告诉你你的死法,哈哈哈,否则岂不是失了一桩乐事,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你的表情啊,哈哈哈。”
岁暮寒冷声道:“我劝你还是少说为好。如烟大师,请动手吧。”
看到如烟朝自己走来,万里飘又笑起来,“哈哈哈,我这徒儿果真是护主心切,哈哈哈,请问阁主大人,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最后下场吗?”
风荷举不感兴趣地摇头,“不过是个死字,不听也罢。”
“哈哈哈,倒是视死如归从容淡定,只可惜,在此毒面前,死算什么!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儿子会有什么下场?哈哈哈——”
这时,小五的声音从楼上的窗口边传来:“我想听。”
“小五?”
“风,让他说,我想听。”
万里飘止了笑,斜眼望过去,“想来,这位就是阁主大人想要一生服侍的妻了,我还道是什么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之美人,不过如此,真是可惜。既然夫人想听,老夫就详细说给夫人听听,希望夫人不要刺激过重一命呜呼,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开始咳起来,满嘴的鲜血,样子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小五倚着窗,声音平静:“前辈既然想说,就快点说吧,希望你能坚持说完,晚辈将不胜感激。”
“哈哈哈,夫人想听,老夫岂会错失良机。”
又一番咳嗽之后,他终于开了口:“想必岁暮寒那小子也告诉了你们一点皮毛,十醉之毒,是专门下给男人的断子绝孙之毒,男人要想活命,必须每年在中毒之日和一名处子交欢,将毒排到女人体内,十年后毒尽人活,却再也造不出后代。呵,风小子,你自称是江湖中的一缕清风,我倒要看看你这缕清风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你要活着,就必须和不同女子交欢,呵,到时候看你一生只侍一妻的理想如何实现,哈哈哈。你倒也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连老夫都有点佩服你,为了维护自己的理想,竟然不惜舍命,完全不照老夫帮你设计好的戏本走。
“哈哈哈,老夫的设想是,要么你专情地死,要么你滥情地活。你要是和不同人家的清白女子交欢,把毒排到她们体内,老夫就去告诉这些女人实情,让她们作证,证明你这个所谓的江湖清风不过是沽名钓誉道貌岸然的无耻之徒。哈哈哈,到时候,你小子被江湖人唾弃,被女人追杀,那种场景将是何等快事。可是,你小子,偏偏选择了前一条路,哈哈哈,一条更毒辣的路。
“老夫活了这些年,也明白些情啊爱的道理。越是能说出一生只侍一妻傻话的男人,越是痴情得不像话,一旦爱上一个女人,那就是掏心掏肺连命都舍得搭上。风小子,你就是这样一种人,老夫还真没看走眼。
“哈哈哈,风小子,请问,将毒排进心爱女人体内,看她为了你受苦受罪,你感受如何?哈哈哈,堂堂正正的清风阁阁主,原来也不过是杀妻小人!
“哈哈哈,阁主大人,听了我这番话,你的脸色很差哦,瞧这肤色,真是惨白惨白啊!爱之深,才会悔之切,哈哈哈,是不是很后悔,不该爱上她,不该占有她,不该害她成为你的排毒良身?虽然说,‘十醉’之毒,要用处子之躯来排,可这也并非绝对,想来阁主能活得不错,必是托了夫人之福。哈哈哈,阁主大人,你可真是狠毒之人啊,如此滥用夫人的玉体,一步一步将她逼上死路,你情何以堪于心何忍!
“阁主大人,阁主夫人,同年同月同日发病的感觉怎么样?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们呢,可是如此?哈哈,发病当日,一个人需要找女人来交欢排毒,一个人却呕心沥血难当此任,你们在最需要彼此的时候却谁也顾不上谁,哈哈哈,真是好折磨人,好可怜!
“嘁,一生只侍一妻,专一到老?真想看看,长期受病痛折磨的所谓爱情又能长久到什么时候!哈哈,不如,老夫建议你们,再次病发之时,你们双双自刎吧,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哈哈哈。
其实,要想活着,也可以,十醉之毒也并非不可解,想来我的乖徒儿也找到了解法。哎,你们的儿子呢?在哪儿?让老夫看看,哈哈,有八岁了吧,真是苍天有眼!老夫还以为当年老夫配出的‘十醉’不过是低级‘十醉’,以为男人服下后就会断子绝孙无论和多少女子交欢多少次都不可能造出后代,没想到老夫如此能耐,第一次配出‘十醉’就能达到如此高的水平,哈哈哈。不过,你们可别高兴得太早,虽然你们儿子的血可以解你们的毒,可一个儿子的血只能解一人的毒,你们说,该解谁的毒比较好?依我徒儿的性子,自然是要解阁主大人的毒了。哈哈哈,你们可知,这儿子的血也是有讲究的,儿子有几岁就能解几年的毒,照你们儿子八岁年纪,能解八年的毒,不过,解完毒,这儿子也就废了。哈哈哈,虎毒尚且不食子,如何取舍,哎呀,真是难,难,难!
“看你们这是什么表情,这样就吓到了?哈哈哈,今天老夫高兴,不妨再好心提点提点二位,你们的儿子不会有好下场,不会,哈哈哈!即便你们不食子留注子的性命,这孩子也不会有好下场。过了十岁,你们的孩子就会重复你们的老路,‘十醉’发作,唉,那么小的孩子,还没发育完全,想要找个女子交欢恐无可能,届时你们在九泉之下,务必要放宽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啊,哈哈哈。”
万里飘越笑越起劲,血不断从嘴角涌出,他仍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院子里,很静,静得只有万里飘的笑声,在不停回旋。
小五倚着窗淡淡地开口:“风,把他移出清风阁,不要让他死了。”
说完,她退了回去,风荷举朝如烟点点头,如烟立刻飞过去提起万里飘,三五个纵跃间,人已消失了踪影。
对万里飘的叫嚣,岁暮寒似完全没听见,他面色平静地掏出个瓷瓶递给风荷举,“阁主,解药终于配好,从今天开始,一人一天一粒,持续十天,十天后,注意日常调养,以后具体能活到哪天,就全凭各人造化。”
风荷举将瓶紧捏在手中,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关于‘十醉’的解法,还请药师保密,谁也不要透露。”
“属下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