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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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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苏巧儿在韩晋康眼里就像她拥有的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眸一样纯净,而她住的净云斋,大多时候也都是寂静的,重重院落里,仅配有几名奴仆,在她没到绸布庄的其它时间,她也是静静的留在寝卧及书房做自己的事。

而厨房里的厨娘可说是全丰仁山庄里最闲的缺,因为苏巧儿不挑食、吃得又简单,不喜山珍海味,偶尔还会自己下厨,相当好侍奉。

除非韩晋康过来用膳,她才会特别吩咐厨娘备些较贵重的佳肴,而那些以海鲜蔬菜为主的佳肴,全是夫君爱吃的,她一向把自己的喜好需求放在他之后,奴仆们都知道这一点,所以说,能在净云斋干活,可是山庄奴仆们最想卡的肥缺,因为她从不刁难下人、以礼相待。

反之,正室杜玉鸾和其它五位妾夫人,动辄得咎,甩耳光、打一顿的把奴仆当出气筒的事在仆役院是经常听闻的。

所以,在净云斋的奴仆,个个一心为主子,日子平平静静的,也很悠闲,除了一个状况外——

此刻,正在院落打扫的丫鬟、小厮一见到一串像粽子的娘子军走进来,连忙放下手上的事。

「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六夫人……」

他们个个低头行礼,但心里直嘀咕着。

杜玉鸾长得艳若桃李,但深沉得教人忌惮,又骄蛮得教人害怕,难缠得紧,就连她的奴婢也都自认高人一等,跟在她身后,也是趾高气扬。

再说到排行第二到第六的妾夫人,个个擅工心计,娇美胜牡丹,身后也有丫鬟随侍,但虚伪是强项,而这些人一字排开,阵仗多大,傲气就有多大。

在净云斋的奴仆眼中,这些倾城美女日子都过得太好,明知苏巧儿啥也不争,但一个月总会找个几天来踩踩地盘。

此刻,大夫人就在他们的目送下直往厅堂里去。

其实,杜玉鸾也不爱来这里,因为苏巧儿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话又少,只会温和的倾听,所以,她说再多难听的话,也难从她眼里激出半丝火花。

但是,每个人——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她长得有多可怕!

明明她是她们这群妻妾里最资浅、最卑微的,但爷对她却是呵护备至。

若硬要说她们跟她有何不同?就是她比她们多懂得那么一丁点的生意经、一丁点的布料,比她们多勤劳一丁点的去学什么绸缎刺绣。

但她就是一张丑脸嘛,却老跟着爷进进出出,这不是丢韩家人的脸

偏偏她怂恿其它小妾去跟爷说,他却只是笑着回答,只要她们也愿意跟她做一样的活儿,自然也能跟着他进进出出,他绝对是一视同仁。

呿!她们就不爱做那种事儿嘛,安逸日子谁不爱?苏巧儿是天生的穷酸命,她们可不会为了争宠跟她穷搅和,也把自己降格成奴佣,忙来转去,多歹命啊!

不过,杜玉鸾心里对苏巧儿有所不悦,其它小妾对她的观感可是比对苏巧儿还差。

杜玉鸾做人蛮横尖锐,又因为是正室,架式大,从未将她们看在眼底,她们自然也无法喜欢她。再加上,她娘家势力大,爷爷在朝中是三朝老臣、父亲也是吏部尚书,她们对她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是敢怒不敢言。

所以,当她一个要喝要来苏巧儿的院落,她们不想来也得跟着来。

本在房里,细细端详那块镶了珍珠的云锦,思量着能裁制成什么样衣服的苏巧儿,也被通知大夫人等大驾光临,急忙跟着小亲来到厅堂,正好迎接了众姊姊,一一向她们行礼问安,请她们入座。

众夫人看到她那张有着胎记的半张脸,漂亮的脸上莫不出现嫌恶表情,尤其是杜玉鸾,原想走人,不过,她可是有目的而来。

「听说妹妹昨日又去了绸布庄忙了好一会儿。」

对她难得的关切,苏巧儿愣了下,但随即感激道:「是,谢谢姊姊关心。」

她冷笑,「总是姊妹嘛,何况你个性与人不同,爷也知道你对刺绣有兴趣,便让你日日乘坐马车前去织锦厂、绣坊学习手艺,也学做生意,真辛苦啊。」

「不辛苦、不辛苦。」连忙摇头。

「我想也不会辛苦到哪里去,做做样子谁不会?」二夫人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是啊,咱们忙着在床上伺候爷,她在外分担责任也是应该。」三夫人也尖酸的说。

小亲握紧拳头。她好讨厌这些夫人们,每次来都说这些冷嘲热讽的话!

「行了,你们要知道依苏妹妹的性子,爷是不会送她珠宝首饰及奇珍异宝,不过,我可听说昨儿她却搬回一块上等镶珠的云锦,价值连城,是吧?」杜玉鸾挑着柳眉,冷冷的看着脸色陡地一变的苏巧儿。

「是。」她没有否认。

杜玉鸾意有所指的问:「好东西不是该跟好姊妹分享?」

「是。」她黯然的点头,随即回头看着小亲。

小亲却努嘴、挤眉、使眼,示意那是爷特别送她的,怎么可以

「现在是怎样?连下人也教不好,是因为伺候人惯了,改被人服侍后,还是习惯听下人的话?」她可没耐心看她那张令人作呕的丑脸,打算要了东西就走人。

此话一出,众妾们忍不住掩嘴而笑,就连她们的丫鬟也忍不住抿嘴忍笑。

在讪笑声中,苏巧儿再次向小亲示意。小亲不得已,只得转身回到寝卧去拿。要不,她们肯定会说更多尖酸刻薄的话来刺激主子。

不一会儿,小亲忍着心中沸腾的怒火,将该疋镶了珍珠的上等云锦抱出来,交给这些要了一大堆黄金珠宝仍不知足的夫人,再退到主子身后。

杜玉鸾一要到手,也不想待在这沉闷的鸟地方,一些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太过分了!」小亲气到都飙泪了。

「没关系的,凡事以和为贵。」苏巧儿拿起绣帕经经的为她拭泪。

「但不是这样忍气吞声的嘛,她们平日跟爷要东要西的,爷都给了呀,为什么硬要来拿主子的!」她真的替主子抱屈。

「吵架无济于事,人只要无所求就好。」虽然心有点儿不舍,但韩晋康送这份礼的心意,珍藏在心里,那是谁也拿不走的。

「不好、不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主子不擅长争宠斗智,她们才会欺负得如此过分!」小亲仍然碎碎念,「尤其是大夫人,她亲生的茵茵小姐,府里谁也不黏就黏主子你,你视为已出,当心肝宝贝疼,她还……哼,我一定要跟爷告状。」

「不可以,爷平常那么忙,就连好友过来,也只能忙里偷闲的小聚,他时间多么宝贵,我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麻烦到他,懂吗?」苏巧儿难得严肃,「再说到茵茵,她是孩子,也是爷的亲生女,我疼她原本就是应该的。」

「是是是,什么都是应该的。」

她知道主子有多么深爱爷,只要能为他分担解忧,再累再苦,主子也不会吭一声,只会继续埋头苦干,就连爷忙于生意,有时外出谈生意就一、两个月才回来,将宝贝独生女交给主子,也交得很理所当然,什么嘛!

好在,爷对主子算好,不然……不然……唉,她只是个下人,能怎么办?

不对,她不能说,不代表其他奴仆不能说。小亲偷偷地笑了。

月光如桥,净云斋的寝卧里,房门紧闭,帘幕低垂,苏巧儿看着三更天才进房的韩晋康,已沐了浴的他身上有着淡淡的香味。

「爷要过来,怎么不先叫小厮过来传话,我可以备好水伺候爷净身。」她说。

「我跟克德在年泰楼喝到傍晚时分,他便急着回北方,我就在凤娘那里稍微休息,身上酒味太重,她便伺候净身了。」他淡淡的述说,却观察着她的神情。

她只是微微一笑。凤娘曾是青楼的一名花魁,事实上,除了家里的妻妾外,她一直都知道他在外也有多名情人,但她不会嫉妒,他太优秀了,不是一个女人能单独拥有的。

他在她的脸上看不到半丝妒意,莫名的,心里竟然不太舒服,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在乎。好笑的摇摇头,他直视着她,「听说今日有人上门要东西。」

小亲她?!苏巧儿摇头,「没什么,无须小题大做,真的。」

韩晋康直勾勾的看着她。知道在这些妻妾里总是逆来顺受,但那些妻妾不知道的是,她们对她多欺一分,他对她的不舍就多一分,只是,他还是得说──「忍气吞声下去,她们可是会得寸进尺的爬到你头上,为人别太心软。」

她顺从的点头,「我明白,我会试试。」这么说只为让他不再担心。

「布给了人,你不心疼,我可心疼,偏偏想替你去出头,就怕你这性子又要逼她们奚落,怎么办?可我这心就不舒坦!」他突然眯起眼。

「这──」她顿觉手足无措,他生气了吗?

韩晋康其实是刻意逗她的,还恶作剧的更靠近她,「你说要怎么让我舒坦?」

她羞红了脸,「就──爷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他挑起浓眉,邪恶一笑,「我喜欢什么,你不是最清楚?」

生性放浪不羁的他,话里挑逗意味太浓,令她已然赧红的脸登时又加深了一层,「呃──那个……我要怎么做?」

「我要你主动。」他一说完,就走到床边坐下,脱了鞋后,迳自上了床。

她杵在原地瞪着他,急急摇头。翻云覆雨的事儿,她怎么主动?她不会啊!

「快来。」他笑着催保着,还闭上了眼,呈大字形,大有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态势。

这会儿,苏巧儿知他在逗她了,只得求饶,「爷,别欺负我了,床第的事儿,我不成。」

韩晋康坐起身来,笑看着她,「好吧,那你有什么希望、愿望、有何要求,都说来听听。」他打算只要她说得出来,他一定帮她完成,而这一次,他肯定要跟那些贪心不足的妻妾们把丑话说在先,谁要敢再上净云斋讨东西,接下来的半年,要什么没什么!

「这……我所求实在不多。」

「不多,代表还是有,你求什么?」

这么直剌剌的,她脸皮儿薄,所求又全是他的事,怎么说得出口?「其实,没有,真的,我很幸福了。」

「是吗?」黑眸里闪过一抹幽黯的火焰,他下床走向她,再牵起她的手上床。

她粉脸酡红,心跳加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韩晋康温柔的解下她身上衣物,在她身上仅存一件粉嫩肚兜及亵裤时,他刻意以牙来咬开抹胸系带,她的身子不禁轻颤,感觉到他灼热的唇开始沿着她的后颈往前轻吻,身前的肚兜何时被拿掉,她已不知,因他已贪婪的索求、放律的吻着,深尝她的滋味,惹来她一声声的申吟。

他是刻意用这情欲之火来逼她说出心中真正的渴望与希冀,因为习惯委曲求全的她根本不敢求,所以藏得更深。

「我的巧儿,告诉我,你还求什么?」他低沉的声音带点沙哑,更魅惑人。

苏巧儿被情欲骚动得昏头转向,心魂早已不在,而这就是他要的。

她星眸微张的呢喃,「我求……求你一切平安健康……快乐……巧、巧儿只求这个……」

这个女人,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希冀竟然只是要他快乐健康?如此肺腑之言,他深深动容外,还有更多的感动。

他凝睇着她动情的脸庞,灼烫的唇深深的在她左脸的片片桃花瓣上印上一个个疼惜的吻,再极有耐心的探索她一寸寸的如玉肌肤,点燃了更激越的欲火。

夜更深浓,旖旎春光一而再的在罗帐内上演,直至她再也承受不住的开口告饶,彻夜癫狂的韩晋康才拥着她,相互的依偎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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