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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使臣造访冬弛已超过四个月,归期始终拖着,但日前终于决定明日就走。
身为地主国,冬弛理应设宴送行,但皇帝久病体弱无法亲自出面,自然由位高权重的王爷代表招待。
就见那契丹使臣周旋在一批批的美人中,己是乐不思蜀。「王爷,您三个月前刚失去天下第一舞娘,不如今日再找一个吧。这里美女如云,我就不信再找不出另一个天下第一。」他几杯黄汤下肚,拥着女人开始放浪形骸的说。
坐在首位的慕容雨霜,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瞧不出是何情绪的笑。「再找一个天下第一?」
「没错,听说此处就是当年那舞娘一舞成名的楼阁,只要您肯钦点,今日说不定能再出现一位名动天下的女子。」
在场女子一听,无不芳心蠢动,期待成为男一个「天下第一」,更渴望能成为唯一取悦慕容雨霜的女子。
慕容雨霜啜着烈酒,眼神迷蒙地注视起在场的女子,瞧得她们脸红心跳,兴奋难当。
「李维生,你说说这里头谁最美?」他问起身旁的总管大监。
李维生面有难色。「这些……与小姐一比,都逊上几分。」
他点点头,没有失望,反而笑了。「是吗?本王的褚雀儿‘天下第一’的位置,竟没人能取代。」
「王爷……」
「可本王觉得左侧穿红衣的那位不错,她眼神有股媚态——」
「王爷,您醉了。」李维生大着胆子提醒。
「当然醉了,若不醉,哪知道什么时候是清醒的?」他讽笑,眼底有丝苦涩。
李维生黯下脸色,欲言又止,最后只剩叹息。
「李公公,既然王爷中意那女子,你去把人带过来吧。若真能讨得你们王爷欢心,也是美事一桩。」契丹使臣笑道。
李维生瞧主子没反对,便前去领人过来,那女子一听要她上前,立刻喜上眉梢,其他女子则是不禁露出了妒色。
女子来到慕容雨霜与契丹使臣跟前,盈盈地低身行礼。「民女见过王爷与使臣大人。」她媚眼如丝地膘向慕容雨霜,期盼能就此飞上枝头。
只是慕容雨霜尚未开口,那契丹使臣就己站起来大赞道:「不错,这个美,是个大美人?」说着,脸上居然还流露出色相来。
慕容雨霜冷笑,「既然你觉得美,明日就让她随你回契丹,叫她好好伺候你吧。」
那女子听见,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褪尽,一片惨白。那契丹使臣生得肥头大耳,身材粗壮,哪能与俊美无铸的王爷相比?要她跟这肥汉去契丹?!她当场吓得昏厥。
契丹使臣见到她的反应,马上不高兴的瞪眼。
慕容雨霜却是纵声一笑。「这女子胆小如鼠,怎比得上本王的褚雀儿。当年她一舞完毕,带着众人痴迷的目光由这里纵身跳下的逃离本王,而这女子却是……」他失望的摇首,嫌恶地挥手要李维生将昏去的人丢出去。
「王爷痛失世间奇女子,难怪闷闷不乐……这样吧,我陪您多喝两杯解闷。」契丹使臣忽地笑将很贼,举杯就将酒饮尽。
慕容雨霜见状不好推辞,也干了自己的酒,但契丹使臣似乎有意灌醉他,一杯接一杯的献,让本就有些醉意的他更加显出醉态。
喝到一个醉茫的程度,契丹使臣突然强拉他到场中央,让一群女人争相围住他争宠。
蓦地,围住慕容雨霜的女人中不知是谁先发出尖叫声,接着纷纷花容失色地一哄而散,只留下他在场中央。
只见他的手正扼住了另一只握着刀的手,而那把刀若再接近他几分一是,就刺进他腹中了。
「你终于来了。」他语气冷列,原本瞧然的眼神变将锐利清澈,哪还有一丝醉态?
敏戈心惊,马上回头,惊见四周已被李维生带人围死,才知自己上当了。
「这是你设的局?!」他愕然。
「没错,本王等你很久了。」他笑意阴沉。
下一瞬,敏戈握刀的手顿感一阵剧痛,原来慕容雨霜几乎捏断他的手腕,痛得他再也握不住刀,利刃应声落地。
「你你怎知我会出现?」敏戈痛极的咬牙问。
「本王要送别契丹使臣,你是他的走狗,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会把握。」慕容雨霜瞧向己被自己手下拿刀架住脖子的契丹使臣。
那肥汉惊道:「我……我可是契丹王的代表,你这样待我,我们的王定不今善罢甘休!」本以为酒醉的他好下手,哪知这人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的,就等着他们出手好一鼓作气的拿下。
「你敢与人串谋行刺本王,这事本王还将要契丹王给个受代。而你认为本王若真的兴师问罪起来,你们的王还会帮你?此话一出,契丹使臣的肥脸用力颤了一下。
契丹王表面与冬弛受好,但骨子里并非真的愿意永远如此,若有机会,他也想得到冬弛之地,所以有己才会与敏戈合作,斯望借机立大功,回去好向王邀功。
哪知会东窗事发,而王为求与冬弛继续维持现状,定会牺牲他,绝不会承认自己也知情他在冬弛的所作所为……这时使臣才真的感到害怕,吓得说不出话来。
敏戈见那契丹使臣无用的模样,不禁怒形于色,相当后侮与这人合作。他失策了,想不到慕容雨霜竞己知道他投靠契丹,更算准他会出现刺杀,他是自投罗网了。
「慕容雨霜,你说的对,今日王府大开,这么好杀你的机会我怎会错过?你杀了我爹,害死阿褚,你也应该要死!」他不再理契丹使臣,朝慕容雨霜愤恨吼道,他今日是来为阿褚报仇的。
慕容雨霜深沉一笑。「你害死我与她的孩子,她必定恨你,你若想为她报仇,不如先杀了自己。」
敏戈脸色瞬间惨白。「与其生下你的孩子拖累她,不如失去更能教她……」
「你住口!」慕容雨霜面容悄然一变,一巴掌狠狠刮过去,打得敏戈半边脸肿起,好不狠狈。
「你尽管打,我并不后侮,我投靠契丹为的就是要对付你,要夺回阿褚。为了她,我甘冒任何危险,甘心背上叛国罪,更愿意当侩子手亲手杀死不该留在她身上的东西!」
慕容雨霜再落下一耳光,打得教戈满嘴鲜血,怒目而视。
「我话还没说完,为了她,我牺牲符莪也不在乎,我就是要从你身边抢回本该属于我的女人,可你居然让她为你而死,是你毁了我的希望,你……」敏戈的声音倏然消失,睁大了眼睛,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众人以为己死的人。「阿……阿褚?!」
其他人见到褚瀞也是极度惊愕,明明己经宣告香消玉殒的人怎么可能再活生生的出现于众人面前?这人是鬼魅还是真的死而复生?大伙惊吓不己。
「你没死?!太好了!」敏戈经过短暂的震愕后,变得惊喜万分,立即想要奔向她,但数把刀立刻架上他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
见到她现身,慕容雨霜视线随即粘着在她身上,见她容颜消瘦,他眼中有股难言的情绪。「褚雀儿——」
褚瀞自慕容雨霜身侧视若无赌的走过,直接走向敏戈。
敏戈见了大喜,「阿褚,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
啦!褚瀞站定后,先送上的是一个耳光。「想不到你成了冬弛叛徒,你的民族大义哪里去了?我真对你感到失望!」
「阿褚……」敏戈抚着自己早己不堪见人的脸庞错愕以对。
「敏戈,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不仅让我失去腹中之子,更对不起符莪。你老实说,那日在便桥上,符莪交给你的是什么?」她一脸痛心的问。
「是……是冬弛的布兵图。」他支吾了一会后说。
「你让她去偷慕容雨霜身上的冬弛布兵图,然后交给契丹人?!」她愕然。
「没错,可是她给我的东西是假的,我早知道慕容雨霜不会轻易让这东西流出去……」
「那你还让她冒险这么做?!」她心中又升起一把火。
「其实那布兵图不重要,我主要的目的是让她进王府去诱惑慕容雨霜,离间你们之间的感情,让你主动想离开他,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他忍不住说出口。
她闻言怒极。「你居然这样利用一个深爱你的女人?!难怪当日在便桥上,她看你的眼神今如此怨恨……」符莪必定不知他要的不是布兵图而是她,那日见他抛下自己只带她走,符莪内心想必是痛苦又伤心。「她如此对你,你竞还狠下心来杀她灭口,敏戈,你何止丧心病狂,你己完全失去人性了。符莪为你栖牲,太不值了!」她对他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
「你怎不想想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你怎忍心指责我?」他竟还大言不惭。
「你?!」
「你不该怪我,该怪的人是他,是这男人接受了符莪。他若不背版你,又怎今有接下来的事发生!」他转而愤愤的指向慕容雨霜。
「我未曾接受过她!」慕容雨霜神色恼怒的驳斥。
「你说谎,符莪曾多次带我混进王府,我几次见她与你在一块,你们的丑事阿褚不也亲眼见过!」他之所以如此熟悉王府地形,就是因为经常去找符莪,趁机将路线记下。
慕容雨霜满面阴霾。「那是误解,那日情况是符莪想窃取布兵图,我才将计就计……」
「够了,这些我并不想听,你不用再说了。」褚瀞截去了慕容雨霜的话。
他不由得神色暗然。「你仍不相信我是吗?」
「不,我相信你,既然你己知符莪的意图,就不可能会碰她。」她很清楚他的个性。
他眼睛又发亮起来。「你信我?既信我,那……」
「那又如何!」她一脸的漠然。「我对你已没有感情,过去发生的事,真相如何我已不在乎。」她极度无情地丢出这些话。
他面容瞬间惨淡。
她视而不见,目光一贯的清冷,不带任何感情。「你让我过来不就是想我亲眼见到敏戈有多丧尽天良,如今我己明白了所有的事,他的罪行就算砍他十次脑袭都不为过,随你处置了。」她道。
「阿褚,你忍心我死?!」敏戈极为震惊,不信她今对他如此绝情绝义。
「不是我忍不忍心,而是你犯下的错,没一件值得原谅。」
敏戈跪坐地上,无法理解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为什么得不到原谅?「阿褚,以前是我太温和善良才会让你将我推给符莪,现在我改过了,变得比慕容雨霜还要冷酷绝情,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接受我?!
「你的想法完全偏差了,而我也从未将你当成我的对象,我只当你是同乡兄长。」
「兄长?!」他忧神失笑,他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个……
她最后再望他一眼,然而这一眼只利怜悯。
她扭头想离去,不顾再面对这些令人难过的真相。
「褚雀儿。」慕容雨霜叫住了她。「能不能与我谈谈?」他声音低哑的要求。
「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也别想我会感谢你让宋太医救我,因为我根本不想活,救一个求死的人是得不到感激的。」她连身子也没有转过来,冷硬说完后,毫不犹豫的走出王府。
他面色死白,必须用尽力气才能制止自己追上去绑住她,让她好好听他说一次话,让她再像从前一样偎进自已怀里,再做他的小雀儿。
「王爷,小姐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李维生在他身侧安慰道,不忍看到主子受尽情伤的悲惨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