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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王对站在门口的太监吩咐了声,“将人带过来吧。”
太监领命离开,过了一阵,拉着一位髻龄男孩儿回到御书房门口。
看着那男孩,黑羽王面露温和慈爱之色,柔声说。“孩子,来,到朕身边来。”
黑羽定海困惑地回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位五官精秀、玉雪可爱的男孩,他看上去不过三四岁的年纪,身穿黑羽贵族的孩童服饰,却并非黑羽王的子嗣,因为自己从不曾在王室的少年亲贵中见过这孩子。
那个男孩看着黑羽王的表情有几分怯生生的,但乌黑的大眼睛顾盼之间灵动而有神采,看他入殿时的动作很有分寸,显然是受过精心调教,气质举止都非寻常人家出身。
男孩缓缓走到黑羽王的身边,还未开口,黑羽王就将他抱在膝头上,和蔼可亲地问道。“晨儿昨天睡得好吗?”
“不太好。”男孩儿小声问。“王,我几时可以见到我母后?”
“别急,孩子,你母后正在往这边赶,这两日就到了。”
黑羽定海更加困惑地看看这一老一小的奇怪对话。这孩子竟称呼自己的母亲为“母后”?可是王后去世多年了,这孩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是黑羽王私下认领的一个王子?抑或者……
他正胡乱猜测着,黑羽王抬头笑问他,“定海,朕知道你心中感到奇怪,因为不认得这孩子,可你难道不觉得这孩子有些眼熟吗?”
他愣愣的看看男孩,还是一脸困惑,
黑羽王又道。“听说圣朝王后令狐问君与你是旧识,难道这孩子没有让你有再见故人的感觉?”
“轰”的一声,黑羽定海的头上似是乍响一个闷雷,让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孩子--这孩子难道会是……
黑羽王盯着他的表情变化,知道他已经猜出来了,便又柔声问那孩子,“把你的名字告诉这位将军大人。”
那孩子看间他奶声奶气地说。“我叫圣心晨。”
黑羽定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王宫的,他脚步滞重,似是拖了千斤沉的脚链,刚刚在黑羽王的书房中见到圣心晨的一幕,还让他不能从震惊中平复心情。
原来,这才是大王命他出兵的真正目的--不仅是利用黑羽兴昌一族来压制自己,更重要的是声东击西,将圣朝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前海作改上,疏忽了后方防卫,派出绝顶高手将堂堂圣朝太子从宫中偷出,且种不知鬼不觉的偷运到黑羽王宫中。
这几日,大王不让他离港的原因,大概也是为了能更悄然安静地等待这名小小人质的到来,不愿让风声走漏吧?
可是……大王,为何要出此下策?
两国交兵,无论理由多么冠冕堂皇,绝大多数其实都是为了领土纷争,就如黑羽几次找圣朝的麻烦,归根结抵,是黑羽自己想做老大,将圣朝踩在脚下。
他黑羽定海身为黑羽人,心中根深蒂固的四个字是‘保家卫国’,对于大王为了开疆辟土而一再挑起改争,若从他本心来说,并不愿意,但他身为黑羽首将,只会无条件的执行王命。
但是……牺牲掉无数黑羽将士性命换来的疆土,可能踩得踏实,通得安稳?他不敢问自己。
如今,竟然还要加上令狐问君稚子的性命……
纵然让他想上千百遍,他也想不出捉拿一个孝子去要挟圣朝的念头。
而大王悄无声息地做了这件惊天大事后,却漫不经心地说。“这件事暂时不用告诉圣朝。这孩子是圣怀璧和令狐问君的心头肉,知道孩子丢了,那两人必定疯狂,若是我把这孩子挂在船头上出兵,你说,圣怀璧是吓得将国土拱手送上,还是气愤得孤注一掷和我们决战?”
面对大王的这番臆测,他大为反感,连连劝阻,“大王,黑羽士兵要满十六岁才可报名参军,这孝不过才三四岁,他不应该承担和面对两国之间的纷争……”
但大王听了怒斥,“定海,你竟然如此妇人之仁!你难道忘了他是谁?他是圣朝的太子,是未来的圣皇!他可不是普通的孝子!他生来就有推不掉的责任和义务,而这责任义务之中,就包拯对黑羽的奴役和驱使。难道你愿意看到十几年后,这孩子像他父亲一样把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中,踩在脚下,才会悔不当初吗?”
那时,他发现大王已经是套在飞车上的惊马,不可能回头了。纵然大王不会真的把圣心晨挂在船头出征,也必然会把他牢罕撰在手心,让他成为黑羽掌控圣朝至关重要的那颗生死之棋,
蓦然想到令狐问君……想到她那颗柔软善良的心,想到她乘船离去时,那温缓的笑容……那时的她,一定还不知道自己儿子遭遇横祸,落入敌手的事情。如今她若是知道了,会怎样伤心欲绝,悲愤交加,会后悔自己不远千里飞奔到黑羽帮他解围吗?
她,会恨他吗?
他不愿去想,但事实就在眼前,谁能躲得开?解得了?
勘察坍塌的矿山这件事,本来是玉颂明要独自去进行的,但金城倩听说矿山灾情残重,大为焦急震怒,竟硬是要和他一起去,两人争执不下,其他臣子亦是劝说无效,最终两人还是一起同行。
一路上,他们遇到不少灾民,官道区而拥挤难行,最后只好改道绕远路,可这一路所见灾民之渗状令金城倩的心情越发沉重。她自小在宫廷长大,虽然处理政务多年,可毕竟没有过到过这么棘手的事情,更何况这一回是面对面的看到人间惨状之极致。
有几次她不得不躲开灾民的眼,躲到玉颂明的身后偷偷抹眼泪,小声说。“我只知道矿山会给金城带来数不尽的财富,也知道矿山偶尔会出事故,但是小时候不懂事,只觉得死几个人换来无数的金钱,是应当付出的代价,没什么大不了的,想不到……老天会这样惩罚金城人的无知和贪婪。”
玉颂明此时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一再的安抚她,“现在先是救人要紧,你也不要太过自责,这件事是先祖们留下的问题,日后金城和玉阳齐心,定会有所改变。”
金城倩听他这样说,虽然不见得心中好受多少,但总算有所安慰,不禁破涕为笑,“颂明,若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报以一笑二见她心情这样浮躁,尚启阳的事情更是不能告诉她了,等到这边的事情平定之后,再慢慢说吧。不过倘若尚启阳能离开金城,不再找他的麻烦,他其实宁可将这件事永远留在心中,不要说破。
次日天黑前,他们仍未到达矿山,玉颂明原是打算在马车上过一夜,明天再继续赶路,但金城倩却坚持要赶夜路,他看出她的心急如焚,不忍和她争执,便吩咐下去要大家打起精神,小心赶路。
暗夜赶路本就危险,加上尚启阳的事一直仍悬而未决,玉颂明心中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他知道如果尚启阳要杀他和金城倩,这正是最好的时机,他心中隐隐有着危险的感觉。
丙不其然,车行半路,忽然爬爬箭声响起,一连数支暗箭射中骑马的侍卫,侍卫纷纷落马,赶车的车夫手臂也中了一箭,连忙运力勉强将马车停下。
忽然间,金城倩打了个哆嗦,惊问。“出什么事了?”
玉颂明惊怒交加,一边安抚她不要离开马车,一边跃身而出,他一出马车后,就见车夫心口正中一箭倒下。
他眯粗眼,一手抽出随身长剑,这两日为了防止出意外,他已经将兵刀随身携带,此时长剑刚刚出鞘,又是风声扑面而来,他挽起一串剑花,叮叮咚咚几声响,四五支飞箭便被他打落。
而他剑未垂落,已经有一黑衣人揉身扑上,刀锋雪亮一闪而没,但风声夹杂看杀机寒意,令人窒息。
他心系金城倩的安危,急怒之下喝道。“尚启阳!你要杀我,为何非要选在此时此地?”
对面之人不发一声,但刀式一招紧过一招,一招快过一招,招招夺命,毫不留情。
玉颂明也急了,知道自己此时若有半点留手之意势必要死在这里,连金城倩也无法幸免,于是他发了狠,将平生所学都灌注在剑锋之上,两人在黑暗中便已瞬间换过十数招。
尚启阳身为金城的内廷禁卫长,功夫自然了得,他也不想恋战,尽避他暂时解决金城倩身边的侍卫,但他知道公主出行是大事,前面一定会有人迎接护驾,若是公主的车驾太久没到矿山,势必会引来追查,届时万一让人发现他的真实身分必然要出事,他只能速战速决,于是他一边俏俏用刀逼迫玉颂明步步后退,同时左手自镖囊摸出一支飞镖,抬手就是一射。
黑暗中,玉颂明看不清他的动作,只能凭声音判断刀法,那飞镖发出时他虽然听出声音不对,但毕竟是面对面的对敌,两人相隔不过一尺开外的距离,哪里还能躲得开?
闷哼一声,他身子弯了下去,剑势下沉。
尚启阳知道他中了镖。心中大喜,忙扑上去想再补一刀,忽然脚下一阵剧痛,脚踩上竟中了一剑。
原来玉颂明虽然中了镖,但顺势在弯腰的一刻长剑横扫,滚落一旁,横扫的那一招正好砍在尚启阳的脚躁上,他的脚躁处连皮肉带筋骨一起被削断,他连站立的能力都没有了,遂骤然摔倒在地。
玉颂明还要再补一剑,以防他再偷袭,却忽听马车内金城倩大声惊呼,原来两人在马车附近交战,尚启阳脚踩中剑,原本要劈向他的刀失了准头,砍在马背上,马吃痛狂奔,马车无人驾驶,走得颠簸危险,他心中情急,丢下尚启阳,不要命的就直追马车。
他虽轻功出众,但身受镖伤,一时之间竟追不上马车,总算在脱力之前勉强跳上马车,用力勒马停车。
“倩儿。”他焦急的唤看金城倩的名字,钻入车厢内查看,只见她倒在地上,头上沾满血迹,似是撞到了固定在车上的茶几桌角。
玉颂明一把将扎在自己小肮上的飞镖拔去,鲜血喷涌,但他竟似不觉得疼,将金城倩抱在怀中,然后就飞奔出了马车。
她头上鲜血泊泊流下,与他的鲜血融在一起,他奔到外面时,顿觉天地茫茫,一片清寒凄凉,一时间恍惚着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是惊慌失措地左右环顾,他知道自己应该要马上带她去看大夫或是回宫看太医,但是大夫在哪里?他们现在又在哪里?
他怀中的金城倩,双眸紧闭,悄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