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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间扫到酒店玻璃转门内倒射出的那抹身影,低胸紧身裙,被勒得身材有致的女人正迷茫地望着自己。
“这是我吗?”武靖宜眼中有疑惑在不断累积。
坐在酒店大厅,她怔怔地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流,眼看着电梯上上下下,每当电梯上方显示的数字跳到“3”时,她的心也会跟着猛的一跳。
真的准备好了吗?她原以为不过就是闭上眼当作是一场恶梦而已。可是为什么只要想到被何念拥抱过亲吻过的身体会被另一个人触碰,她就本能地感到阵阵恶心和反胃?
就在武靖宜心念动摇时,电话乍然响起。看到电话上显示的名字,武靖宜的心竟然不自主地轻颤了一下。
“岁岁,我不想放弃你。”他未等她开口,急切的声音已经传入她耳中。
她低垂着眸因不知该怎样回答索性选择了缄默。
“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我也知道我们在工作和生活理解上存在太悬殊的差异。可是,我还是想赌这最后一次,赌你愿意为了我,只是为了我何念而停止你现在正在做的事。”何念的声音那么温柔,充满了让她动摇的磁性,“我发誓会用一生的宠爱来弥补你。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我……”武靖宜刚想回答,手机却忽然在嘀的一声响之后没了电。她简直想抓狂,这么关键的时刻怎么会没电的?正准备去向前台借公用电话,谁想才站起身来,身后已经传来了一个让她不由皱起眉头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会出现的。”
武靖宜回过头去,只见康华正双手抱胸以一副闲适的姿态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
“你果然是一点就透。这样的你让我非常期盼。来吧。”康华扯了扯唇角,示意武靖宜跟上自己的同时已经大步朝着电梯方向走去。
武靖宜看了看自己手中那只屏幕暗黑的手机,又看了看已经走到电梯前的康华,犹豫了片刻,将手机扔回包中,脚步径直跟上了康华的方向。
当武靖宜和康华一前一后步入电梯的同时,一直立在酒店门外的那个人落寞地收起自己手中的手机,深色的瞳底绝望的涟漪不断溢荡开来。柔色不见的双瞳再次冷冷看了眼门早已合上的电梯,终于彻底相信了自己的失败。毅然转过身,离开的背影是那样绝决而硬冷。
走出酒店的大门,武靖宜长长吁了口气。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逃逸,可是她却为自己的退缩而满心欢喜。她没办法勉强自己去和康华交易,她自己的心声或许她可以佯装听不见,但何念的心意她却无论怎样都无法去漠视。她爱他,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这份爱的程度在日积月累间,早就超出了她的预料。她不知不觉间,已经按照他所希望的那样慢慢撇去了所有的杂质和沉淀,将这份爱情清澈到了绝对的纯粹。一份纯粹的爱情又怎么可能允许得了背叛?被他深爱过的每寸肌肤爱着他的每个细胞都抗拒着她的一意孤行,坚定表明着对他的忠贞。所以她离开了,在康华错愕与震惊的眼神中,她抬头挺胸地离开了。离开那个市侩商人的诱惑、离开那个犬马声色的圈子、离开了名利欲望梆在她身上的枷锁。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只有他。她想见何念,立刻马上。她要告诉他,她妥协了,她悬崖勒马了,她放弃了,她只想依偎在他怀里直到天荒地老。
她在去他家前,到超市买了红酒、蜡烛和牛排。她想给他一个惊喜,为他亲手煮一次饭。
可是当她兴冲冲来到何念家门外时,却诧异地发现垫毯下的备用钥匙不翼而飞了。这怎么可能?昨天明明还在的。
武靖宜倚着房门,她犹豫不决着是该打电话给他还是继续等待直到他再现?
还是等吧。她真的很想亲眼看到他那温柔的瞳中闪过惊喜的样子。她怀疑自己到时候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地扑入他怀中亲吻他的唇。
于是她很安静地等待起来。不时有上上下下的邻居带着好奇地打量她一眼再匆匆而过,渐渐地。楼道开始安静了起来,几乎没有人再出现,透过大楼的公用窗望出去,夜色也已深浓。
武靖宜低头去看手中的置物袋。袋底已经积了许多血水,雪藏的牛排早已经融化开来。为什么何念还不回来呢?站了太久的双腿已经麻木到没了感觉,她不太清楚现在究竟是几点了,可是夜色那么宁静,连行人在经过时的咳嗽声都如此清晰,应该已经是深夜了吧。
怎么会这样的?何念每次中班回来都很准时。她渐渐嗅到一丝反常的气息。心中隐隐有不安在扩散。
或许该打个电话问一下。她一心以为只要自己悬崖勒马了就好,可是手机的突然罢工让她没有及时将心意传达给他。想到这里,武靖宜便再也站不住了,扔下手中的东西,径直奔往小区内的24小时便利店。
向店员借了电话,一遍遍地拨打着那个烂熟于胸的号码,得到的答案却是停机。停机?她没有听错。不是未开机、不是正忙、不是不在呼叫区,而是停机。
抬头去看便利店内高悬的时钟,指针清楚地指向“2”。凌晨两点,何念没有回家,手机停机,她找到他的所有方式在一瞬间全部都被否决。巨大的恐惧感猛地将她整个包裹住,让她无处可逃。
何念,何念他难道会就这样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答应过自己会宠爱自己一辈子的,现在属于他们的一辈子才刚刚开始,他怎么可能就此缺席呢?
不及感谢便利店店员已匆忙冲出店门,急切地拦下一部出租直奔会议中心而去。她一定要找到他,如果没办法在天亮以前找到他的下落,她怀疑自己会不会崩溃。
何念,你不可以,不可以玩失踪的游戏。我已经选择你了。如果你就这样不要我了,那你所承诺的那些幸福我该找谁去兑现?
“小姐。会议中心到了。”司机由后望镜看了眼后排泪流满面的乘客,好心地递上两张面纸,“小姐,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不要伤心了。谈恋爱嘛,难免有口角,就当他不懂事让让他就过去了。”
“不懂事的人是我。不是他。”她失神地轻喃着,没有接过面纸,递上的百元大钞也忘记了要找零便神思恍惚地朝着会议中心的方向走去。
随着转门进入大厅的同时,值班的前台已经探出了脑袋,恰巧是那个曾和武靖宜有过数面之缘的邓如贝。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邓如贝显然已经不记得武靖宜了,扫向她的眼神中闪着淡淡的惊色。
也是。谁会把那个冷漠疏离、神态踞傲的漂亮白领和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眼中含泪的失态女人联系在一起。
“何念在吗?”武靖宜迫不及待地问着,看向邓如贝的眼神就仿佛看着最后的希望一般。
“何念?”邓如贝看着武靖宜那张似曾相识的脸,隐隐有了些记忆,“何念他今天没来上班。”
“没来上班?那你知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如果武靖宜还尚存理智,她绝对不可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来。连她都不知道邓如贝当然更不可能会知道。
在连串茫然的摇头中,武靖宜的心渐渐沉入失望的海底。
他走了。离开自己了。甚至连一个再见都没有,就这样绝决地从自己的生命中撤离了。
他曾警告过她:你想清楚了。你如果真的走了,何念的世界从此就再也没有武靖宜这个人了。
她没有将这句话听进去。因为她笃信何念的世界和武靖宜的世界一样,不可能少得了彼此的存在。
他曾心软地给过她最后的机会:我还是想赌这最后一次,赌你愿意为了我,只是为了我何念而停止你现在正在做的事。
这一次,她认真地听进去了。她很坚决地停下了自己前行的步子,只是为了他。可是,他却永远不会知道她的选择了。因为她已经熬尽了他的耐心。
悲伤地走出会议中心,在铺满月色的水泥台阶上,她终于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瘫坐在地上,抱膝痛哭起来。
远远的,在值班的邓如贝望着那个蜷缩成熟虾一样的瘦弱背影,不停地眨动着长长的睫毛。
东方渐渐露出白色光亮来。再哀伤的夜晚再终究会被黎明所取代。就像武靖宜以为能留住却仍然从指缝溜走了的爱情。
武靖宜托腮望着客厅的那么背景墙,静静地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装修工人不由互相交换着眼神,心中已经暗暗做好了翻工的打算。自从一个月前这位真正的房东武小姐忽然天天光临之后,他们的好日子算是彻底到了头。当初那位帮忙监工的阿姨人和气、好说话而且还好糊弄。可这位武小姐却全然不同。虽然长得挺秀丽,却每天都冷着一张脸,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最可怕就是她不仅细心挑剔,还学东西上手极快,他们那些楔招很快就瞒不住她那双又冷又锐利的眼眸,然后苦了他们小到瓷砖与瓷砖之间的水泥涂多了些变成了不能原谅的错误。
“武小姐,这个背景墙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工头在一众工友的推搡下,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询问道。
“嗯……”武靖宜缓缓望向工头,若有所思道,“我是在考虑要不要预留装幕布的地方。”
工头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长长松了口气道,“那武小姐你慢慢考虑。”
武靖宜点了点头,思绪却因为脑海中的白色幕布渐渐延伸出了一个白色的客厅、落地的窗帘、带着弧度的沙发、放满了各类碟片的架子,还有那个摆着单人床的简单房间……武靖宜连忙将眼神移向窗外以阻止自己继续再想下去,鼻尖却已经微微红了起来。
她想他。即使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还是只要想到他,心就会痛得麻痹。她甚至常常在半夜惊醒,然后哭泣着面对一切都已经成为往昔和梦境再也回不来的事实。
回不来了。她的何念再也回不来了。在他消失后的第三天,她接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消息:谢谢你把何念还给了我。我们现在在地中海度假。我们很幸福。
那条短信她始终藏在手机中没有删除,因为短信最后的署名是――吴凌。
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何念了。吴凌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何念的下落,吴凌陪伴着愿意接受她陪伴的何念,吴凌已经取代了自己。这条短信她留着是因为每看一回就清楚知道一次,自己的心已经被它掏空。
“师傅们,别忙了。先过来吃些点心吧。”爽朗轻脆的声音一响起。
装修工们顿时欢呼起来,“小英阿姨来了。”
舅妈来了?武靖宜收起电话,转头去看,只见舅妈正在那里热络地为装修工们分发着煎包、饺子之类的食物。
“岁岁。”
舅妈的这一声唤惊得武靖宜整个人微微一颤。连忙扬起唇角以掩饰自己的失态,“舅妈,你怎么来了?”
“我刚和朋友喝过下午茶,没事就过来看看你们。你过来一起吃点吧。看你最近忙的,比工作时都瘦了一圈。”舅妈边说边招呼武靖宜过去。
“我不饿。让他们吃吧。”她对他的思念荒唐到了只要看到食物就会想起他为自己做过的那些可口食物。她没有失恋过,不知道茶饭不思的原因,至少她吃得越来越少是为了避免想他想得不可自拔。
“岁岁,你不会学那些模特儿电影明星的在节食吧。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快吃个蛋挞。这可是特地为你买的。还是热的呢。”舅妈不由分说将蛋挞递到她手中。
看着那个蛋挞,她想到很遥远遥远的某一天,吴凌一脸甜蜜笑容地将一盒蛋挞递到自己面前,含羞地诉说着和何念之间的进展有多顺利。
当时,她旁听着这些,心中隐隐有不悦在涌动。原来那么早那么早以前,她就已经喜欢上那个平凡的小保安了。她曾经以为吴凌会是何念生命中的插曲,可没想到最后成为插曲的竟然是自己。
急躁的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在门旁正热呼吃着蛋挞的装修工老大不情愿地为打断他享受的人打开门。
门外,赫然立着脸色难看的吴凌。她那样气势汹汹地立在那里,一双看向武靖宜的眼睛里怨恨的火花几乎可以燃亮火柴。
“请问你是?”舅妈上前一步询问道,身形恰巧挡住了武靖宜。
吴凌完全无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视线死死望向武靖宜,“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你这样伤害他背叛他还嫌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到处找他到处留讯息给他?”
仍然沉浸在吴凌出现的震惊中的武靖宜一时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吴凌话中所指,任由所有在场人士的目光都火辣辣地望向自己,却根本不知该如何开口。
“何念是我的是我的。先爱上他的人是我,一直在为他付出的人也是我。你不觉得你这样阴魂不散很过分吗?”吴凌越说越大声,歇斯底里的模样完全没了仪态和风度。
周围的装修工们边啃着蛋挞喝着奶茶边小声讨论着,原来武小姐是个第三者;原来武小姐抢人老公了;原来武小姐这样冷冰冰的女人也有男人会喜欢。
“何念?岁岁,她说的何念是……”
武靖宜对着舅妈轻轻点了点头。原以为舅妈会惊讶或是生气自己的隐瞒,却不想舅妈不怒反笑,冲着吴凌朗声道,“这位小姐,你在说笑话吧?何念他姑姑和我十几年的老同学了,我家岁岁和何念又是在双方长辈都认可的情况下相过亲的。你比岁岁先认识何念?难道你们是小学同学不成?”
一众装修工闻言不由立刻调转了讨论方向:原来武小姐和那个男人是青梅竹马;原来这个上门寻事的女人才是第三者;果然武小姐这样冷冰冰的女人靠相亲才能找到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