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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细碎的咳嗽声被刻意地压抑着,织乐的小脸憋得有些红。
一旁的士兵看着织乐,提醒道:“织姑娘,比试的时间快到了,让少主等可就不好了。”
“嗯,咳咳,我知道。”军演推算是在这里邯泽浩唯一让她做的,如果连这个也不行的话,那么她在这里,似乎就真的没有一点用处了。
织乐匆匆地穿戴好衣物,头重脚轻地走出了营帐。
到了比试场地,早已有不少将领在现场了,又过了片刻,邯泽浩和宏元开、申亟臣也来了。
织乐只觉得头越来越疼,脑子里一团混乱,脸一阵一阵的烫。
如今,织乐所占的朱天城还剩下三十万兵力,而邯泽浩的兵力为二十八万。
双方兵力相差不大,比试一开始,邯泽浩便驱兵骚扰对方的补给线,同时派兵引诱出了织乐手中的主力军。
士兵等待着织乐的命令,打算看她如何应对,但是等了半天,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织姑娘!”士兵小声提醒着,“请快下命令。”
“啊。”织乐椅了一下发胀的脑袋,努力地睁大眼睛看着地形图,“咳……主力迎战。”
判断失误!
所有人都诧异了,这摆明着是往陷阱里跳了。
果不其然,没有得到救援的补给线被全面破坏,而她的主力军则被缠上,脱不了身。
在其后邯泽浩一波接一波的攻势下,织乐的决策错误连连。
判断失误!
判断失误!
判断失误!
她今天的表现和前几天简直判若两人,所有人都面带凝重,疑惑地看向织乐。
而邯泽浩的眉头越来越紧锁,脸孔拉得老长。
短短半个时辰,织乐的兵力已经折损了八万。
当织乐又一次损失了五万兵力后,邯泽浩愤怒地甩下手中的地形图,“够了!”
场上所有的声音霎时安静下来。
邯泽浩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气愤过,满怀期待的比试,对方却如此的不堪一击。期待越高,失望的时候气愤就越甚。
大步流星地走到织乐的面前,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几乎快喷出火来,“你到底在想什么,今天为什么这么一塌糊涂?”
“对……对不起。”她低着头,讷讷地道。
“我要的不是你对我说这种话。”
“那……那我、我应该说什么样的话?”他愤怒的声音,更让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我要你说的是——见鬼!”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如果是换成其他手下的话,他早就一脚踹过去了,可是看着她瘦巴巴的身子,他估计一掌只要用上两成力道,就能把她打飞出去。
“咳……咳咳!”纤弱的肩膀突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一阵咳嗽声从她的嘴里溢出。
“你怎么了?”他眯起眼眸盯着她,她的头压得太低,他只能看到她的头顶心。
“我没什么。”她用力的摇着头,然后像是要保证什么似的道:“我还可以继续比试,我一定、一定不再像刚才那么糟糕。”
“把头抬起来。”他命令道。
“啊?”
一只大手已经伸出来,掐住了她的下颌,把她的脸抬起。
手指碰触到的温度让邯泽浩眉头皱起,当他看到织乐的脸红得过分时,心头没由来地一震,“你发烧了?”
“咳……我没事的,还可以继续。”她重复道。
“烧成这样还要继续?”这女人是不是脑子烧糊涂了?
邯泽浩火大地一把抱起织乐,朝着织乐的营帐走去,同时吩咐士兵去把军医找来。
躺在营帐内的榻上,她几乎不敢看着他,“我是不是很没用?连简单的比试都做得不好,张妈就老说我笨的,咳咳咳……”
简单的比试?!没人会觉得这种军演推算是简单的比试吧*泽浩撇撇嘴,瞪着织乐,没好气地道:“闭嘴!”
咳得厉害,居然还不停地说话,简直找死!
邯泽浩从来不知道,原来女人生病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一次发烧,却像是要折腾掉半条命似的。每次看到她一副虚弱的样子,他就没由来地有一股气。这样所导致的结果是每次军医看到他都绕道走,生怕被他活活掐死。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病了那么多天都还没好?”邯泽浩擦着手中的长枪,头也没抬地问道。
“华朝人本就比鄷族来得纤弱,织姑娘又是女子,自然不能和军中那些身强体壮的男人相比较,裁得慢些也是自然。”申亟臣晃着纸扇答道。
“不能好得快一点?”
“军医已经尽力了。”可怜的军医,现在成了全军最值得同情的人,“少主,再过七天华朝的援兵就会到达朱天城,我们必须在援兵到达前攻下朱天城,否则就会成为持久战,到时候我怕粮草会不够。”
“我自有分寸。”邯泽浩起身,放下手中的长枪,朝着营外走去,申亟臣紧跟了出去。
当邯泽浩到了织乐的营帐,看到帐内空无一人时,突然有种掐死人的冲动,“该死的,她病着居然不在床上躺着,去哪儿了?”
“织姑娘恐怕是在属下的营帐内。”申亟臣在说完这句话时,突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她去你的营帐?”邯泽浩的音量陡然提高了两度。
“难道少主忘了?你同意她白天可自由出入我的营帐取兵书看。”他赶紧解释道。
邯泽浩一愣,他还真是差点忘记了,“去你那营帐看看!”
片刻之后,邯泽浩见到了正在一边咳嗽,一边看着书的织乐。
她的脸色稍微好上一些了,细瘦的手指捂着唇,尽量掩着咳声,而她的眼,全神贯注地盯着书页,浑然没有注意到走进来的人。
“以后生着病,别来这里看书。”他一把抽走了她手中的书,大手朝着她额头探去。她的温度只比寻常体温略高一些,让他的脸色稍稍好转,至少那帮庸医不是那么没用。
“我咳嗽已经好多了,而且……我没有弄脏这些书。”她以为他是怕她咳嗽而污了书页。
“没人说你弄脏这些书。”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还真是柔弱,好像只要我轻轻一捏,就会碎了似的。怪不得生病都生得比别人久。”
“我……我有喝药。”尽管她喝药的时候,双手都在颤抖。这对她来说都是好珍贵的东西,平时生病哪里会喝药,都是熬上个几天,熬过了病自然也就好了。这些药,用在她身上,她都觉得好浪费。
“喝了就好好休息,你病恹恹的样子是在难看。”
“对……对不起。”她一直知道自己是不够漂亮的。
“你很习惯对别人说这三个字?”
“啊?”
“我以后不想再听到你说这三个字。”他不喜欢她老低着头,用着谦卑的口气和他说话。更不喜欢她把她自己看得那么低下,仿佛生来就该低人一等,“要是三天后你的补没好的话,我把治你的庸医拖出去斩了。”
织乐愣愣地眨眨眼,第一次她生病与否,关系到了别人的性命。
他俯身弯腰,把她腾空抱起,“到你裁之前,你最好呆在你的营帐里。”
“那我是不是不能看书了?”她紧张地问道,像是最心爱的东西即将被夺走一般。
可怜兮兮的眼神,焦急的口气,还有那认命的表情,让邯泽浩开始觉得自己在做一件罪大恶极的事。
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着他胸口的衣襟,因为太过紧张等待着他的回答,以至于双手不断地轻颤,手背上的筋都隐隐凸出。
他往前走了两步,她的手颤得更厉害,伸长脖子,隔着他的肩膀,一脸不舍地望着他身后的那些兵书。
他低头,瞥了一眼那几乎快把他胸前的衣襟捏烂的细瘦手指,停下了脚步,“来人!”
“在!”两个士兵从营帐外进入帐内,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静候命令。
“搬书!”
自始至终没有出声的申亟臣,则慢慢地把手中的纸扇收拢,目光沉沉地盯着织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