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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浅蓝色的男装,再将发髻盘起来,抓起自己那把用来装样子的折扇,舞羽裳急急忙忙地下楼,拐过楼角,却看见西华在同昨日让给他们屋子的那位女子说话,眼风瞥见舞羽裳,便扬手招呼她过去。
“头一回离开家吧,不习惯住客栈吧!”那女子依旧爽朗地笑着,向舞羽裳道。
舞羽裳微愣一下,继而反应过来她是暗指自己起的晚这件事,微赧,红着脸道:“昨夜匆忙,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什么芳名不芳名的,叫我白真真便好。”
“真真姑娘,昨夜真是多谢你了,若不是你让出一间屋子给我们,我们可要露宿街头了。”
“不必这么客气,我说了出门在外都是朋友,再提谢字我可要说你们太婆婆妈妈了,更不敢带着你们这两个不爽快的人一起走了。”白真真摆摆手,毫不在意道。
“一起走?”舞羽裳愕然。
“对,白姑娘也要去梁州,咱们就搭白姑娘的车一同上路。”西华说道,然后看舞羽裳一眼,道:“早饭已经帮你要了,赶快吃了我们上路。”
舞羽裳讷讷地点头,心里却并不是很愿意同别人一起上路,意识到自己是在期待同西华单独相处的时候,这个想法吓了舞羽裳一跳,她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西华少尊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她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呢?
可是为什么她只有呆在西华身边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安心,为什么她越来越想靠近他,不想同他分开,更不想任何人靠近他,连他做的东西都不想同自己家啾啾分享?
突然间,一个犹如五雷轰顶的想法在她头顶炸开:她,难道真的喜欢西华少尊么?
喜欢…喜欢…
这个字眼犹如惊雷一般,一遍遍地轰炸着她的脑子,舞羽裳骤然间全身发抖,连手里的汤勺都拿不稳,一个不小心,竟将汤洒在了坐在她身旁的西华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少尊,我不是故意的…”舞羽裳惊得跳起来,忙手忙脚乱地帮西华擦,却突然听见西华闷哼一声,继而冷冷道:“住手!”
舞羽裳僵住,慢慢收回手,然后看见西华起身上楼,心里唯一的念头便剩下:“少尊生气了…呜…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舞羽裳颓然地坐回凳子上,却看见啾啾一脸狐疑地看着她,然后,面色沉重地说了一句:“你不能喜欢西华!”
“为什么?”舞羽裳条件反射地问,继而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变相的承认,忙一脸惨白道:“我是说…怎么会…我对少尊只是尊敬而已!”
“真的?”啾啾再问。
舞羽裳坚决地点头,再信誓旦旦地加上一句:“当然,我怎么会喜欢少尊嘛…”
说话间,她看见西华从自己身旁走过去,神色冰冷道:“吃完了就走吧。”
舞羽裳微怔,只当他还在为自己刚才的冒失生气,低低地应了一声,跟上去。
白真真和她的商队做的是药材生意,一行大约有二十多人,只有她一人是女子,而且还是商队的领头人。二十几个汉子都对她尊敬有加,再加上她爽朗豁达的性子,正是巾帼不让须眉,好的让舞羽裳忍不住嫉妒。
从客栈出来的时候,西华已经从镇上的马肆买了两匹马,一黑一白,毛色光亮,白真真正夸赞他的眼光不错,挑了两匹上等的马,虽不至于日行千里,可是三五百里还是不在话下的。
舞羽裳瞅着那仰脖长嘶的骏马,一方面惊讶西华竟会做这样的事,选马,买东西,甚至是同这些凡人打交道,她本以为,如西华少尊这样的上仙,并不会留意凡间的这些俗事,却未想他件件都做的如此的好,反倒是自己,像个什么都不会的傻子。
所以,她并不打算将考虑的这另一方面跟西华去说,只因为她思考的是,她…不会骑马…不会骑马…
西华似乎还在生气,脸色并不是很好,看见她过来,也没有要理她的意思,舞羽裳便更加不敢提她不会骑马这档子事了,只小心翼翼的从白真真手里接过缰绳,眼瞅着面前的黑马,突然间觉得面对它时,自己好像比面对北冥乾月那史上最丑的凶兽穷奇还要备受压力。
白真真和她的伙伴们已经翻身上马,西华一手执着缰绳,一手扶着马鞍,轻飘飘一抬腿,便跃上马背。然后,众人均看向舞羽裳,这一看,某人便更没底气了。
在面子和里子中,有些人永远选的是面子,所以,舞羽裳一低头,学着西华的模样,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去扶马鞍,一使力…马惊了…
马儿似受了莫大的刺激一般,突然嘶鸣一声,继而疯了一般狂奔起来,舞羽裳吓得惊叫一声,只觉踩着马鞍侧面马镫的脚被什么绊住,就这么一条腿卡在马镫上,一条腿悬空的被马带着飞奔起来,这情况她怎么也没料到,更不知如何是好,又觉得尖叫太丢人,便只是闭着眼,一手拉着缰绳,试图让这飞奔的马停下来。却不料,她越拉,马越发的奔的疯狂。
耳畔是急速呼啸的风声,隐隐约约听见有人焦急的呼唤着她的名字,似乎是西华的,可却并不是一如往常的那般沉稳淡然。
舞羽裳听不清他还说了什么,只是一味的拉着缰绳,气恼这疯马为何不停下来,而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能用任何法术,眼见着就要撞上街边的木棚,舞羽裳只得闭起眼,别过脸,想让这一撞能避开要见人的部位。
手在这时被谁拉住,同时低喝:“松开缰绳!”
舞羽裳松开手,只觉被卡住的脚徒然一轻,整个人被猛的一拽,紧接着便扑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惊魂未定的睁开眼,便看见西华焦急的眼神和微白的脸。
“不会骑马为什么不说?”西华的声音略微沙哑,看着她的眼睛都微微的泛红。
舞羽裳微怔,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因从未见过这样的西华,那双眼睛里竟似含着一丝丝恐惧。
“都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赶上来的白真真翻身下了马,急急问道。
西华松开舞羽裳,沉声说了一句:“没事…”然后便转身走开。
舞羽裳咬着唇悲哀地想,自己好像又惹他生气了。
白真真看着西华,微愣,继而转首看舞羽裳一眼,却微微蹙眉道:“你的手受伤了!”
舞羽裳低头,才发现之前拉着缰绳的那只手,似乎是被缰绳磨破了,血珠渗出来,微微的疼。
抬首摇头道:“没什么,小伤…”话未说完,手却被另一只手拉过去,却是去而复返的西华。
鉴于某人不会骑马,白真真便将队伍里唯一的一辆马车批给了她,据说这马车是用来备用给队伍里的突然生豺者受伤的人的。舞羽裳瞅着自己手上的伤,心想,自己应该算是个伤员吧,如此才稍稍安慰了一下自己羞愧的心。
“手!”一个凉凉的声音响起。
“哦…”舞羽裳忙将手伸出去。西华的脸沉得如同即将要打雷下雨的天,让舞羽裳更是心生怯意。
“嘶…”西华将药粉洒在舞羽裳手心时,刺痛让她忍不住倒吸口凉气,手也微微缩了缩。西华看她一眼,眼神却更凉了几分,舞羽裳闭上嘴,却见西华的动作更加轻柔了些。
“对不起,我总是给少尊添麻烦…”愧疚夹着一点点委屈,舞羽裳的声音听着有点闷闷的。
西华没说话,用一根白色布条将她的伤口慢慢包上,然后将药粉收回身上。
舞羽裳咬了咬唇,低声道:“我知道错了,少尊莫要再生气了好吗?”她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压抑的让她几欲窒息。
“我没有生你的气…”隔了良久,西华才慢慢开口道。
舞羽裳抬起头,却见他的神色已经不是刚才的冰冷,眉宇间略微带着些疲惫。
“我生气,是因为这些日子我一次又一次的让你陷入险境,一次又一次的没有办法保护你,若是刚才我没有赶上,若是你伤的更重…我…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以前我从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现在终于明白了…”西华的声音低沉沙哑,而说出来的字眼却一个一个敲在舞羽裳的心上,她睁大眼睛看着西华,费了许久才明白西华说的那些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担心自己,他是怕保护不了自己…为什么听到这些让她兴奋的想要伸开双臂抱住眼前的人呢?
她不敢,也不能,因为她知道,西华会这样,只是因为她是阐教的弟子而已,他曾说过,会保护每一个阐教的弟子,而她只是正好在他的保护范围之内而已。
可是,若是有一天他发现了真相,有一天她不再是阐教的弟子了,他会怎样呢,他会不会后悔今日坐在这里跟她说这些话,他甚至会后悔自己同他相处的每一刻,然后彻底的将她忘记,或者如同对待所有的妖类那般,用他手中的轩辕剑,将自己连肉体带魂魄一同斩杀。
越是如此去想,她的心便疼的犹如刀割,连身体都忍不住开始颤抖,强忍着不露出半分异色,牵起唇角向西华笑了笑,轻声道:“少尊不是已经救了羽裳么?在羽裳每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会出现救我的,只有少尊,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