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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诊间外头传来敲门声,她开门,很意外地看见林医师拎着一袋东西站在门口。
「真辛苦,看诊到这么晚。我猜你一定忙到没吃晚餐,所以帮你买了宵夜。」林医师笑着扬了扬手中的袋子,同时还不忘叮咛道:「不要因为怕胖而不吃,多少吃一些,省得身体撑不住。」
今天早上在会议室看到伍冠仲和元夜蝶的互动让他很紧张,原本追求元夜蝶就不是很顺利,现在又多了个伍冠仲出现,他不加把劲可不成。
元夜蝶对他摇摇头,推却了他的宵夜,嘴里说着生疏客套的话。「林医师,别麻烦了,要吃什么我自己会去买,不会饿着自己的。」
闻言,林医师乘机邀约。「一点都不麻烦,还是我请你一起去吃宵夜?」
「我不饿。」元夜蝶拒绝了,不想给他希望,和他有牵扯。
林医师自然懂得她的意思,他不躁进,改口说:「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事。」她委婉地回绝。
「那好吧,小心点。」他有点失望。
「嗯,拜拜。」她松了一口气。
刚踏出医院大门,一个熟悉的嗓音马上在她身后响起——
「看来林医师对你很用心嘛,还专程买宵夜给你!」说话的人是伍冠仲,他的语气酸溜溜的,一副妒夫的模样。
由于医学院与医院只相隔一个校园比邻着,这让伍冠仲觉得很方便,当他忙完手边的事情后,便能穿越校园来到医院的小儿科门诊区。他从方才就一直待在元夜蝶看诊的诊间外头,为了怕她看见了会影响看诊,所以他刻意挑选一个柱子后方的位置躲起来守候,他想等她工作结束后和她好好谈一谈,不料,却意外看到了林医师对她献殷勤的画面,看得他妒意横生。
一听到这声音,元夜蝶马上头皮发麻,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她不理会,继续走,假装没事地一直往前走。
伍冠仲追了上去,与她并肩而行。
「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必!」她冷言冷语,不想与他有所牵扯。
「夜蝶,别这样,不要躲我。」元夜蝶的反应太冷淡了,这让他好紧张,他于是忙着道歉。「对不起,当初是我不好,没有妥善地拒绝安琪对我的爱恋,我一直以为她对爱情懵懂,所以任由她对我依赖撒娇,直到我最爱的你出现后,我却又笨拙地伤害了安琪的心,以至于她闹自杀,最后又让善良的你因为不忍心安琪的生命流逝而离开我。
「夜蝶,你走了以后,我好怨,怨自己为何不够细心?如果当时在医院里我多用点心的话,也许就能探察出你正陷入姊姊为爱自杀的灰暗回忆里,那么,我绝对不会放你一个人黯然神伤,也不会让你有机会从我身边离开的。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毕竟一开始就是我的错,所以你尽管气我、对我发脾气都没关系,但是请千万不要不理我。」
听他说起以前的事,元夜蝶愈听愈觉得委屈,又很气他忽然出现来搅乱她的生活,气他早上在会议室故意做出的暧昧举动,更气自己的心不够冷静理智,喜怒哀乐轻易地受他影响。
愈想愈气、愈想愈觉得他可恶,鼻头一酸,元夜蝶的眼眶红了起来,她不想让他看见脆弱流泪的一面,一扭身,急忙小碎步奔走。
伍冠仲看见她转身时泪沾眉睫的模样,急了、慌了,连忙大步追上去,一把攫住她的手腕,使劲一拉,将她的身子拉进怀里。
「放开我!」元夜蝶扭身挣扎,眼泪已经无助地滑落。
「不放!告诉我为什么哭?」
元夜蝶抿唇撇头,倔强着不肯说。
伍冠仲拉着她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由不得她拒绝,开了车门,将她塞入副驾驶座里。
他启动车子,将车子滑出停车格,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开着,一直开到元夜蝶哭够了,眼泪止左,他才在路旁停车熄火,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元夜蝶不说话,她垂眸,视线刚好看到了他搁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诧异地发现他的无名指上还戴着戒指。
她大大震慑了下,心情莫名浮动着,但同时又很不解,于是转头问道:「都已经和安琪在一起了,为什么还戴着那只戒指?」
「谁说我跟安琪在一起了?」伍冠仲的嘴角扬起,如果他没听错的话,方才夜蝶说这话的语气有点吃味。她还会嫉妒,这是好现象。
「不是吗?」
「当然不是。安琪已经订婚了,等她大学毕业后就要结婚,她要我转告你,请你原谅她当时的任性无知,她说那时她太不懂事了,不明白何谓真正的爱情,以为懵懂的迷恋便足以成就爱情,一直到她找到真爱时,她才明白自己有多幼稚、以及伤害了你多深,她还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带你回美国去参加她的婚礼。」
「嗄?」元夜蝶先是诧然呆愣,然后语带抗议地说:「她要结婚了?跟谁?那你怎么办?」
伍冠仲笑开来,因为听出她的语气里有替他抱不平的意味。
「自然是跟她的未婚夫啊!她在美国做手部复健时与复健师相恋,他们很相衬,我父母也很高兴她能找到好归宿。至于我……」他停顿住,忽而深情缱绻地凝望着她,继续用低沉惑情的嗓音说:「我还有你。」
看到他还执着地戴着婚戒,听他说薛安琪已另有归属,元夜蝶的心里大受震撼,又听见他说他还有她,她不禁燃起了一点小小的希望。有没有可能,他们能抛下过往那些不好的回忆,只撷让的,重新来过?
元夜蝶的心有些动摇,而偏偏他又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她,害她局促地问:「你凭什么认为我还是你的?」
「凭直觉。今天早上你一见到我便乱了分寸,这表示你心里还有我。」
元夜蝶一想到早上所出的糗,不禁有点恼羞成怒,又加上不想让伍冠仲发觉她确实还对他念念不忘,遂口是心非地说:「事情都过去了,我已经不在乎你,也不爱你了,你少自抬身价,也别因为安琪要跟别人结婚了就来找我。」
「当真已经不在乎我、不爱我了?那么告诉我……」伍冠仲倾身逼问。「你刚才为什么哭?」他一手扣住她的下巴,逼她正视他的眼睛,想从她的眼里看出她是否在嘴硬撒谎。
元夜蝶多么想要理直气壮地回答「是的!我已经不爱你了!」,可是,她没勇气说。
她不敢背叛内心最真实的心意,那就是——她其实还爱着他,从来不曾变过。
因为无法悍然回答,所以她选择不说话,倔强地撇过头。
她的倔傲让伍冠仲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经历过安琪自杀的事件后,要再度软化夜蝶、让她再次投入他的怀抱,势必得付出一番努力,而他在来台湾之前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夜蝶,我要你知道,并不是因为安琪要跟别人结婚了,所以我才来的。」他点破她心中的妒意。「自始至终,我对你的心意不曾变过,这才是我来台湾的原因。我已经辞掉美国那边的教职,这一次除非是你跟我一起走,否则我绝不单独回美国。」他语气铿锵地宣示他的决心。
元夜蝶回过头正视他,看着他眼里无比认真的眸光,心,动了。
他深邃的眼眸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她的如星美眸回避不开他的注视,轻轻颤动着的眼睫显示出她的慌乱与胆怯。
她这么无助的模样让伍冠仲好心疼,他情难自禁,欲俯身落吻。
元夜蝶看着在眼前不断逼近放大的脸庞,心里掀起滔天狂潮。她迷醉心悸,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明明是想推开他的,身体却因为他的靠近而变得酥麻无力,压根儿使不上劲。
她的唇颤抖着,呼吸急促无章,乱成一团,因为推不开他,所以只能不断往后退缩着身子,直到背脊抵着车门。
伍冠仲双手抵在车窗的玻璃上,将元夜蝶困在双臂之间,他偏着头,唇瓣轻轻刷过她的唇,用低沉的嗓音诉说道:「夜蝶……这些日子里,我很想……很想你,因为你,我才明白原来相思是这般苦……」
说完,他攫住她的唇,极尽温柔地吻着。
元夜蝶听了,一颗心差点融化。相思的苦有多难熬,她不会不知道,让一个人进驻心里头,铭心不忘,但却偏偏见不着面的感觉,她懂。
伍冠仲所说的情绪,她都懂,因为她自个儿也被卷入这个思恋的漩涡里,思绪起伏盘旋着,脚底虚浮着,而伍冠仲的一个吻便能轻易地带着她从漩涡里脱离,让她重新感受到踩得到地面的踏实感。
元夜蝶知道自己抗拒不了这个男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一样抗拒不了,她只能无助地缓缓闭上眼帘,顺从地承接他的吻。
原本只是一个轻浅的吻,却因为元夜蝶的顺从而给了伍冠仲莫大的鼓舞,他一手扶住她的后脑,拉近,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舌滑入她口内,竭尽所能地掠夺她的甜美,良久的一吻结束后,两人额抵着额,轻喘着以平抚紊乱的气息。
「夜蝶……」他柔着声,满足地喊着她的名字,嘴角勾起笑意。
元夜蝶则是羞窘地想逃,她觉得自己很窝囊,刚刚才说已经不在乎他、不爱他了,现在居然和他吻得晕头转向,这岂不是自打嘴巴吗?天啊,真丢脸!
「我……」她喉头干涩着,眼神羞得不知该往哪儿瞟,只能逃避地说:「我很累,想回家了。」
伍冠仲握了握她的手,笑着欣赏她局促羞窘的模样,舍不得这么快放她走。「再陪我一会儿?」
再陪他一会儿?喔,不行,她的定力不够,再这么相处下去,她怕会出事。伍冠仲出现得太突然了,虽然他依旧单身,也表明了对她未曾忘怀的心意,但她对于那段大起大落的感情心有余悸,还没做好再爱一回的心理准备。
「不要!我、要、回、家!」她重申着。
「好吧。」伍冠仲心里失望,但是却不想为难她。
问明地址后,他开车送她回家。
到她家门口后,他停车熄火,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手搭在她坐位的椅背上,一双黑眸意犹未尽地看着她的红唇。
元夜蝶接收到他的目光,深怕自己又再度沦陷在他的柔情里,于是急忙开了车门,逃难似的,急急丢下一句「再见」,便慌乱地下车,拎着皮包小碎步地奔跑回家。
看着她紧张逃离的背影,伍冠仲觉得可爱。他坐在车内等着,等看到屋内的灯光亮起后,他才放心地重新发动车子开走。
回去的路上,伍冠仲心情愉悦、信心满满,对于追回夜蝶他愈来愈有把握了。他吻了她,而她没有甩他一巴掌,谢天谢地,这是好的开始,代表她对他仍然有情,不像她表面上说的那样,已经不爱他、不在乎他了。
她应该只是心有芥蒂、害怕受伤吧?没关系,他会用尽一切努力来填补那一段空缺的日子,让她知道,她可以毫无保留地重新投入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