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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野风双眸灼亮,紧盯着她泛着粉红的脸颊与颈际。
她吻到他了!这小女人的唇瓣一如他猜测的那样柔软,甚至散发出淡淡的女性馨香,教他心猿意马,想要再索取一吻。
不!该说那轻柔的碰触不仅无法使他满足,反而勾起欲念,贪婪地想要更多,教他无法冷静,唇再次亲近,想要彻底疯狂缠吻她的唇,领会那甜美醉人的滋味。
「阿光哥哥,你怎么不把姊姊弄得更脏啊?」悦桐见他们两个一动也不动,纳闷不已。
「你姊姊已经够脏,不需要再更脏了。」悦桐的问话让他猛然回过神,拉回已心荡神驰的神智,急忙跃起身,不再暧昧地搂抱她。
失去了温暖宽阔的怀抱,悦晨登时有些怅然若失,她羞窘低垂着头坐起身,整理滚乱的衣衫,不敢看向天真无邪的弟弟。
「是吗?不过姊姊你的脸怎么会这么红?」悦桐满脸疑惑,天气明明没有热到会让人中暑啊!
「呃,是吗?」悦晨双手马上抚上酡红的双颊,企图遮掩。
害羞可爱的小动作看在野风眼里,再次让他情生意动,兴起了想将她一口吞下的冲动。
「姊姊,你是不是生病了?」悦桐好担心。
「没有,我可能是中暑了。」悦晨不想弟弟担心,忙放下手,随便找了个理由。
「中暑?」野风嘲弄地挑了挑眉,她脸红的原因,他们俩可是心知肚明。
「对,就是中暑。」他那嘲弄的口吻,激怒了悦晨,她恼羞成怒地跳起身,恶狠狠地瞪着他,若他还有什么异议,她就……就劈头痛打他一顿,让他知道,女人可是不好惹的。
「可是姊姊,太阳早就被云挡住了。」
像是要呼应野风的嘲弄与悦桐的不解,一阵凉风适巧吹拂而来,拂动三人衣角,向在场三人说明,今天一点都不热。
「……」余悦晨倏地僵住,脸色尴尬地红白交接,痛骂自己粗心大意,蠢到无以复加,沮丧地想挖个洞躲进去。
「没有太阳,你姊姊怎么会中暑呢?」野风故作不解地摊开双掌,继续取笑她。
「是啊,姊姊,你怎么会中暑?」
「时间不早了,咱们得快点赶路,免得王贯财率人追上来。」哼!他这个爱装傻的臭男人!悦晨恼怒地撇过脸,拒绝回答,顾左右而言他。
「喔。」悦桐傻愣愣地搔了搔头。
「等一下。」野风唤住悦晨急欲离开的步伐。
「又怎么了?」悦晨没好气地转头瞪他。
「我们要扮演一家人,你是我的儿子,我的脸已经七老八十了,你却还这么年轻,骗得了谁?过来。」野风朝她勾勾手指,拿出假脸皮,准备帮她易容。
「当你老来生子不就好了。」她拒绝移动,悄悄在心里再偷骂他一次,臭男人!
「不管我是不是老来生子,你一副姑娘的模样骗不了人。」她不来,野风干脆自动上前挡住她,不让她逃避。
「姑娘就姑娘,可没人说姑娘不许当乞丐。」悦晨警戒地往后退一步,不愿让他的指尖碰触到自己的脸,以防又不小心发生教人脸红心跳的事。
「唉!你怎么这么固执呢?不过就是戴上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你偏不愿意。」遗憾地叹了口气,野风上前一步,硬是要与她亲近。
「你才固执,父子和父女又没有多大差别。」她防贼似的再退后一步。
「差别可大了,王贯财知道咱们是两男一女,三人同行,你若不肯易容成男人,岂不是大剌剌告诉所有人我们就是王贯财要找的人?」反正他这个人天生厚脸皮,而且本来就是个贼,完全不在乎她会怎么在背地里骂他。
「可是我们已经扮成乞丐了。」她犹做垂死挣扎,不愿轻易屈服。
「你这涉世未深的姑娘不了解,这样做根本就不够。」野风摇摇头要她认命,别再挣扎了。
「既然要戴上人皮面具,你怎么不在我把沙土往脸上抹前告诉我?」突然间想起这点,她板着脸质问他。
「你的动作太快了,我来不及哪!」野风无奈双手一摊,她真要怪就怪她自己吧。
「你是故意的吧?」悦晨发现他的嘴角隐隐带着笑意,深深怀疑他根本就是想看她做蠢事。
「我怎么会?你这样怀疑我,实在教我痛心不已。」野风一脸大受伤害,心头想的则是,真被她说中了,看她娇憨的往自个儿脸上抹沙土,他哪舍得阻止,破坏自己的小小乐趣。
「姊姊,阿光哥哥不是坏人。」悦桐跳出来帮他说话。
「算了,要戴就戴吧!」悦晨想了下,他说的话的确有道理,既然要掩人耳目,就要做到毫无破绽,别再在乎他的指尖是否会抚上她的脸,反正只要她把持住,不被那双过于灿烂晶亮的眼眸所蛊惑即可。
「好。」他笑嘻嘻地走到她面前,拿起人皮面具往她脸上戴。
他们俩站得极近,近到他可以清楚嗅闻到她发上传来的淡淡幽香,近到当他的指尖抚触到她光滑如丝的蜜色肌肤时,忍不住多作停留,近到让他想要不顾余悦桐在一旁,用力将她拥入怀中,恣意夺取她的甜美。
「好了吗?」当他那带有厚茧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颊时,悦晨的心湖立即激起阵阵水花,抖颤着唇轻问。
偏偏她愈是拚命告诉自己该保持冷静,就愈是深刻感受到他带着热力的指尖与灼热的呼吸,完全无法不在意他。
悦晨在心里申吟哀号,痛斥自己怎可大受他的一举一动所影响,莫忘他可是偷了四神镜的恶贼,就算他出手救了她和悦桐、就算她再怎样对他另眼相看,也不该为他芳心悸动,唉!她究竟该怎么做,才有办法控制自己蠢蠢欲动的芳心?
「好了。」野风低哑着声回道,她那不断扇动的浓密长睫如同飞翔的羽翼,一下接一下敲击他的心。
戴上人皮面具的悦晨当场变成脸色暗沈、饱经风霜的中年男子,完全让人看不出她是个年轻姑娘。
「哇,姊姊,你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了。」悦桐对野风易容的技术赞叹不已。
「是吗?」悦晨无法看见自己现下的模样,好奇不已。
「阿光哥哥,那我呢?你是不是也要帮我戴上人皮面具?」悦桐急切地跳啊跳。
「你现在这样就可以了,不用再戴上人皮面具。」野风将悦桐的头发弄得更乱一些。
「我也好想和姊姊一样戴人皮面具。」悦桐好不失望。
「等你扮成小姑娘时,我再帮你戴上人皮面具。」明知悦桐讨厌扮成小姑娘,野风故意提起,就是不让自己的注意力全放在悦晨身上。
「小姑娘动不动就哭,我才不要当小姑娘。」悦桐一脸厌恶,嘟着嘴抱怨。
「等你长大,就不会觉得小姑娘老是惹人厌了。」像他,不就正为身后可爱勾人心弦的姑娘心动不已。
「我才不会。」悦桐可不这么认为。
野风听悦桐这么说,双手环胸,朗声大笑。
「你的真名究竟叫什么?」收敛荡漾心神的悦晨扬声问道,阿光是他的假名,既然他们要一块儿上京,悦桐总不能一直叫他阿光哥哥吧。
「对呀,阿光哥哥,你究竟叫什么名字?」悦桐天真地看着他问。
笑容登时凝结在嘴畔,野风本就无意和余氏姊弟纠缠下去,更没有陪他们上京拿回四神镜的意愿,他一心只想拿到解药,所以根本不需要让他们知道他姓啥名谁,随便掰个假名呼哢过去就行了,只是当他面对教他怦然心动的悦晨与天真无邪的悦桐时却犹豫了,这种情况未曾出现过,教他心生不安,想要远远逃开。
「你不说话是不愿意告诉我们吗?」他的沉默,让悦晨不得不这么想。
「阿光哥哥,你为什么不肯说?难道你讨厌我和姊姊?」悦桐好难过、好难过。
「我怎么会讨厌你们呢?」干笑了两声,问题就出在于他太喜欢他们俩了,才会使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所以?」悦晨偏着头看他。
悦桐模仿姊姊的动作,等着他说出真名。
说与不说不断地在野风心头拉锯、挣扎,说了,就表示他与余氏姊弟的牵系更加亲近;不说,则会让他们俩感到失望。
他到底是要拉开与余氏姊弟的距离,或是朝他们俩跨出一大步?
悦晨看出他的犹豫不决,心想他果然在他们之间筑了一道墙,不容许她和弟弟太过靠近,甚至很可能随时与他们分道扬镳,只是碍于中了暗香的毒,不得不勉强自己与他们同行。
所以看清事实的她,就不该被他所迷惑,一心一意想着四神镜就好。
「……翟野风。」他深吸了口气,不顾理智的阻止,冲动地说出真名。
「什么?」原以为他不会说的悦晨愣住了。
「我说我叫翟野风。」翟野风坚定地重复一遍,目光灼灼地看向眼前诧异的女人。
「翟野风,你的名字有个风字,你和旁人口中的一阵风是……」悦晨始终怀疑他就是一阵风,当面寻求答案。
「一阵风就是我,我就是一阵风。」既然已说出真名,就不介意让他们知道他就是一阵风。
果然被她猜中了!他正是偷遍天下无敌手的一阵风!无怪乎他对如何易容掩人耳目如此得心应手。
已经豁出去的野风嘴角噙着笑,对上她不知该如何反应的眼瞳,在她眸底,他看见了同样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自己,未来会如何,他并不晓得,仅知此时此刻,他一点都不后悔让她知道自己是谁。
一旁的悦桐得知他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一阵风后,乐不可支,对他更崇拜了。
暖风吹呀吹,撩拨溶溶情丝,盈盈缭绕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