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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若曦和神泽翔之间爆发了一次不大不小的争吵,这几乎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争吵。
因为一些对礼仪的不同认识而引起的这一次争吵,在若曦看来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好像这一次,她和翔去参加一次绘画展,因为那幅画实在很好玩,她就忍不住说笑了几句,结果被翔认为是不够尊重创作者。
虽然他们彼此都忍耐住了脾气,但是若曦开始感到了彼此之间一些认识的差异。虽然真的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地方,但如果她要继续和他交往下去,她不可能去改变他,她只能让自己去适应。
不过这一次吵架,让她开始怀疑自己和翔之间的感情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他们认识也才半年多,互相并不是很了解,现在就开始谈婚论嫁了吗?
她走出学校图书馆,心事重重。东京的冬天应该会很寒冷,可是她身边的许多女生却还是穿着短裙薄衫,而她却已经把自己裹了起来。
今天晚上又要和翔见面,这是那次争吵以后的第一次见面,她感到了压力。以前和他在一起,她觉得温柔舒服,好像微风吹过眼前的感觉,所以她才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可是现在……她怎么觉得自己的脚步都变得有些沉重?和喜欢的人和好应该是赶紧要做的事,而且就因为一次争吵就忽然却步,这样说得过去吗?
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翔的名字。迟疑着就是按不下去,翔的名字后面隔了两个名字后就是柳和谦的名字。她想到上个月他们三个人一起吃饭时的情景,柳和谦是个稳重又很有思想的男人,他又是中国人,自然对她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或许,他可以给她一些建议……她抿着嘴角,心有种不自然的跳动。仿佛下决心似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有这样慎重的心情,她在他的名字上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立即被接听了,他的声音很平稳地传来:“你好,我是柳和谦。”
她深吸了口气,在开始刮风的校园里用中文说:“我是萧若曦,你还记得我吗?”和他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是一个月以前,出于礼貌,他们互相交换了电话,但她从不曾真的拨打过。
“当然记得。”柳和谦带着笑意的声音让她松了口气,“有什么事?”
“你是不是在工作,很忙吗?”她想到他是在一家很大的通讯会社里当部长,这样年轻又是个外国人可以做到开发部的部长实在是非常不容易,他一定很忙。
“快下班了,不忙。”他似乎在等待着她说话。
“那……下班以后你有空见我一面吗?我有些事想找你谈一谈。”因为在他亲切的声音里,她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对方似乎沉默了一下,或许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提议,但是他还是答应了:“好,你知道我公司的地址吗?或者在上一次我们见面吃饭的餐厅里等我也行。”
“我知道你们公司的地址,我去你楼下等你吧。上次去的那家餐厅,我不是太喜欢。”那是间很传统的和食店,吃了那么久的和食,她很想可以和他去一家中餐厅里吃饭。
挂上电话,萧若曦的嘴角带着一丝说不清的自然笑容,好像心里的烦恼因为他答应见她而变得轻松了许多。
她走出校门,拦了辆计程车就往他公司的方向而去。
柳和谦挂上了电话。站在他的私人办公室里,有那么一会,沉默弥漫在他的四周,将他整个包围了。
若曦说要见他,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信任的味道。
可是他怎么还能见她呢?怎么还能再一次地闯入她的生活里?虽然她早已遗忘了他,但那又怎么样?他应该远离任何有她的地方,并且保证她永远也不要想起那些过去。
但他们还是那样偶然遇见了,在京都的那一刻,他听到了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声。那是他们在日本的第一次重逢,可是他什么事也不能做,只能紧张地看着她。
没有认出来——他对于她已经完全是个陌生人。应该为此而庆幸着,应该为此而更加远离她。可是他却在她的学校附近徘徊了好几天,悄悄地在她身边徘徊着。
在东京的那一次他救了她,不是什么偶然,只是因为他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用一种自己也不理解的理由,远远地看着她。
他们曾经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即使没有爱情,却也是夫妻。可是现在,却完全是陌路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给神泽翔打电话,还要想要继续介入到她的生活里去。或许,他觉得自己对她有一份责任,就算她已经完全地把他这个人从她的记忆里抹去,他还是应该去确保她的幸福。
这是他亏欠她的,不论她记得与否。
神泽翔,他是那个适合若曦的男子吗?他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既然碰了好几次面,她还是对他没有一点印象,那么他应该是安全的,他们的过去应该不会被她想起来。
那一场可怕的车祸差一点夺去了她的生命,但她坚强地挺了过来,也让她有了一次重生的机会——忘记他,是对她来说最好的方式。
现在,他就作为一个陌生人而守候在她的身边吧。
其实现在的柳和谦也是重生的柳和谦,告别了自己的家族和责任,为了自己而活的柳和谦。他不想再去伤害任何人,尤其是她。
或许这一份守候,才是他最好的赎罪方式。
萧若曦,那个曾经愿意爱他的女子,已经完全地把他给忘记了。
柳和谦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现在的他不是什么AK集团的继承人,不是什么叱咤风云不择手段的商场枭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族。拿着薪水,替老板做事。
在东京繁忙的空气里,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
“让你久等了。”萧若曦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了等在公司楼下的柳和谦。
穿着挺拔合身的西装,他有着完美的外表和礼仪,而挂在他嘴角边上的一抹笑容又是那样的让人觉得放松和亲切。
他是个适合微笑的男人,萧若曦在心里这样觉得。
“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一边吃饭一边说……我想你应该会想去中餐馆里吃饭。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柳和谦看了下手表,“现在过去应该还会有座位。”
“好啊。”果然想法一致,她又露出了淡淡的会心笑容。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和翔在一起的感觉不太一样,因为可以说中文,她也不用思考怎么用日文去表达。
“来东京后还习惯这里的生活吗?”他几乎是和她同时来到东京,但他是个在哪里都能生存的人。
萧若曦用有些坦率的目光看着他,“我可以说实话吗?”在日本,通常情况下都需要你尽量掩饰一下自己的情绪。
“当然可以。”他指了指前方,“我们边走边说,过两个街区就是餐厅。”
她叹了口气,走在他的身边,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温暖气息,于是大方地说:“基本上还是挺习惯的,只是在异国他乡,有时候会觉得寂寞,觉得许多习惯不能够完全接受。”
柳和谦理解般地点头,“觉得太拘束和压抑了。”
“嗯。可能我的适应能力还不是太强,从小到大都是留在父母身边,而没有独自出过远门的缘故吧。而且……我出过一次车祸,在两年前……”她眼里的光芒黯淡了不少,秀气的脸上也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她那张秀丽脱俗的脸上写着惧怕和疑惑。
“那场车祸真是可怕,以至于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想不起来那件事发生时的情景。我是自己开的车,但我想不起来怎么会因为避开一名孕妇而发生车祸的……每当我一用力思考,就会头痛欲裂。”不知不觉中,她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袖,那似乎只是本能地想要寻求一个依靠。
柳和谦在心里叹着气,她当然不会记得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因为她早已没有了任何关于他的记忆,所以和他有关的,都被她自动扔进了记忆的黑洞里,封存了起来。
如果那个时候他坚持送她回家,如果他没有狠心地让她独自一个人离开的话……或许这场车祸就可以避免。
“到现在,我的背上还有一条疤痕,就是那场车祸里留下的纪念。当时我的意识不够清醒,应该是脑部受到了剧烈的撞击……我记得医院里的喧哗和父母的哭声,还有……还有一些其他人的声音……”她记得有一些声音是她过去没有听过的声音,有人伴随着父母的声音一起在呼唤她,但她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总之一切都很混乱,我也总在清醒与昏迷中徘徊……我心里很害怕,当我清醒的时候害怕自己又沉睡过去,当我沉睡的时候我整个人就好像沉在一个四周都是墙壁的黑暗牢笼里……”
柳和谦感觉到她的紧张和颤抖,他伸出了左手,拍了下她抓住自己右手袖子的手背。
这个触碰让神思有些恍惚的她蓦地恢复过来,萧若曦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你瞧,我都在胡说些什么。”她赶紧抽回自己的手,感到一丝尴尬和解脱。
这些感觉她没跟任何人说起过,现在能和他倾诉一下,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再那样害怕那场车祸留在自己脑海里的记忆了。
“不要紧,只要你想说,我随时都愿意聆听。”柳和谦觉得她如果愿意去谈论那场车祸,那么或许可以帮助她从那种恐惧里完全地走出来。毕竟人若经历过那样可怕的事情,在她脑海里总会印下很深的恐惧感。帮助她走出那次车祸带来的阴影,也是他必须要去做的事。
“柳先生……能够在东京遇到你,真好。”她对他非常信任地笑了笑。
那笑容让他心生歉意,他很想告诉她自己并不值得她如此的信任,但这样的话,他又永远不能说出口。
“反正就好像是重生般的感觉,当我渐渐康复以后。”她仰起头来看着东京有些灰蒙蒙的天空,“我决定要重新安排我的人生……但也有些奇怪,我那个时候脑袋里空空的,好像许多过去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似的。努力去想呢,又能想起一些片段,只是断断续续。医生说那是很正常的现象,我的脑部受到过创伤,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柳和谦转开了脸没有再去看她,他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因为她忘记了所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一丝也想不起来了。
而那个时候,发现了这种情况的萧家夫妇找到了他,她的父母和他达成了一项协议,并且收买了她的主治医生,将她失去记忆的那部分病况给隐瞒了起来。
不仅如此,他们还找了最好的催眠大师,将一些崭新的记忆植入她的头脑里,以便取代那些因为他而失去的记忆,希望她重生后不会有时间上的混乱。
萧家夫妇觉得为了若曦好,也觉得应该让她完全忘记他。他们决定送她去国外留学,并且对媒体封锁了关于若曦车祸的所有细节。反正自从他们结婚以后,若曦就深居简出,没有人会想要去挖掘一些关于若曦的事。
“你觉得我看起来和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吗?”她带着几分期待的心情追问他。
柳和谦立即露出了亲切的笑容,眼里闪着的光芒坚定而温暖,“没有任何不一样……不对,有一些不一样。比一般女孩子更漂亮更优雅。”他由衷地说着。
萧若曦的脸颊上染起两朵红霞,不管他是出于礼貌还是真心,都让她觉得非常开心,也减淡了心里对于上次车祸的恐惧记忆。
“东京的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因为一直生活在中国的南方,所以她对于寒冷还是有些不习惯。
“不要学那些日本女孩子,穿得太少了。虽然她们都是从小就习惯的。”
“对啊,她们真的一点也不怕冷。”一想到那些超短裙,萧若曦就连连点头。
“好在不管什么地方都有暖气,手套围巾这些东西都是必不可少的。”他们以前住的那个城市冬天的时候的确没有东京冷。
若曦轻轻地点头,她可以从他的语气里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关心,其实只是素昧平生的两个人,为什么他会表现得这样关心自己?因为都是中国人吗?她在东京也遇到有些同乡,但只有他给她一种特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