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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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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知我选择留于宫中为侍,不由为我扼腕叹息,在回陷空岛之前,设法与我一见,只是劝道:“简心,流年似水,但愿你不要辜负自己的年少芳华,逍遥时光……”

我微笑应道:“努力过好每一日,便不算辜负……”

白玉堂无奈叹息,与我作别,从此策马挥手自兹去。

而王朝,在一次我随太后过八王爷府之时,因恰逢大人亦在王府,便由此与他偶遇。那一日,在王府花园的深幽无人处,王朝轻问我:“简心,这些日子,你好吗?”

这些年,只要我与他分别,再相见时,他一直会问上这样一句,你好吗?

我轻轻答他:“王朝大哥,我很好,只是希望从今往后,王朝大哥不要再以简心为念,早日寻得良家闺秀为伴,如此简心方可心安。”

王朝苦笑道:“旁人说这话也就罢了,简心,我的心情,你怎会不懂?一直以来,你有你的痴,我有我的傻……我们不过都是在坚守着各自的坚守,所以,这样的话,你实在是无需再说……”

……

所有该告别的人似乎都已告别,我的心如繁花落地,不再飘摇,渐渐安心于寂寂的深宫岁月。皇宫历代皆为是非之地,波云诡谲,变幻不定。宫中女官对我相待以礼,客气好奇中带着戒备与疏离。我小心翼翼置身其中,将司衣之职当作是我的另一份工作,恪尽职守,谨言慎行。幸得日日相伴于太后身边,太后对我的怜惜,便是这宫中于我最好的保护。而我最喜的时光,便是每夜在太后宫中,服侍太后就寝之前,陪伴她一起闲话家常,有时赵祯前来请安,亦会与我们随意笑谈片刻,每每此时,便觉一室烛火融融,温情密密,让我暂时忘却心头对开封府苦涩的思念。

梅公主已平安诞下麟儿,小家伙生得虎头虎脑,憨状可掬,惹人怜爱无比。每逢梅公主携子入宫请安,太后宫中便一片欢声笑语伴着稚子的呀呀语声,热闹非常。这样的日子,也是我与太后最为期盼与开心的时刻,故而梅公主离去之时,我都依依不舍。梅公主看在眼里,亦不由叹息道:“从前你在开封府,我在宫中,是我时时盼你进宫陪我,却不曾想如今竟调换过来了……心儿,好歹忘了他,让阿娘帮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嫁了人,心也就定了,也就不再牵挂前事了……”我执了她的手,唯有默然微笑不语。

宫中岁月悠长,却也并非从此与他不能相见。展昭毕竟是御前带刀护卫,亦有入宫当值的时候。每每冠束严整,一袭红衣的他走进宫中,他那潇洒的步履便牵引着诸多的目光,小宫女们面对他时,亦是笑语晏晏含羞怯怯,脸庞飞起红云。而他身处其中,却也稳重如故一丝不乱,谦和有礼却待之有度……一直知道他长得英俊,却要到这个时候,才真切觉得,他果真是世间不知多少女子香闺枕畔细诉记挂的梦中人……有时,远远望着这样的他,心头苦涩中竟会有隐隐的骄傲,这就是我深爱的男子,而他这样好,让我觉得我的爱并非不值得……

遥遥相遇之际,他的目光会越过所有宫人的盈盈身姿,停留在我的身上。依旧是微微浅蹙的剑眉,依旧是让我心碎的满含怜惜与心痛的目光,而我也不再迟疑,抬眼凝目深深看他。相见已这样难,而我的心事,他已尽知,这样的时候,这样的我与他,又何须再有顾忌?然而却终是不再走近,我与他之间,就这样一次又一次,隔着满眼的游丝与落絮,隔着微风中的簌簌落花,隔着夜色里的点点流萤,默然相望,寂然相对。

终于有一日,有几个入宫不久尚未被宫中规矩拘于性子的小侍御跑来问我:“简心姐姐,听说你未入宫前曾供职于开封府,与展大人曾朝夕相处,是真的吗?”

往事历历在目,我轻轻应道:“是真的。”

小侍御闻言露出艳羡之色:“那展大人他对你好吗?”

我微笑:“很好啊!”

小侍御又继续好奇追问:“可是听说姐姐曾为了相救展大人却被展大人误会,伤心之余方入宫为侍的。姐姐,你是否还在怪他?”

我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些年少活泼尚未谙世事的小丫头:“简心幼承庭训,不可因小怨而忘大恩。展大人曾经帮我良多,误会我亦非他所愿,我不怪他……”

我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当平静日子如水流过,当曾经的怨怼渐渐淡去,不再遮住双眼,我回首过去的岁月,再次看到他对我的守护,对我的相伴,曾经那样温暖那样美好,慰籍着这寂寂深宫的每一个夜晚……也不仅仅是他,还有外表峻严却心如慈父的大人,睿智儒雅知我甚深教我良多的先生,以及开封府熟悉的一草一木,都让我深深思念,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思念愈来愈强烈,几欲锥心蚀骨。

又是一个暖风微醺的暮春初夏之日,我终于敌不过心头的牵念,倚仗着太后与赵祯给我的特权,告假外出。当我步步走近开封府,心中期待愈盛,却不辨是酸是甜,是悲是喜。离开了这么久,开封府内是否一切如旧,而我曾悉心栽种果树,今年可还结出累累果子?

待行至开封府衙门口,却惊见府衙前聚集了好些作书生打扮的人,约十数个。我好奇之下向其中一人打探,得知今日开封府欲重聘一名文吏,此皆敢来应试之人。

宛如被人当胸狠击一掌,我闻言身不由己踉跄后退,心口滞痛几乎不能呼吸,酸涩泪水润湿双眼未及流出便已被风吹干……原来,在这世上,本没有谁是真正无可代替,我走了,自然还会有人来,开封府公务繁杂,重招文吏,实是合理之极平常之极的事情……曾经,也对大人和先生说过,如果我离开,不再回来,还请大人和先生忘记开封府曾来过一个名叫简心的女孩儿……而如今,面对斯情斯景,我又有何理由失落至此难过至此?

伫立仰望开封府的匾额良久,终是没有勇气再进去,我唯有转身悄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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