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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阳县人来人往,没有谁注意到在人群里的老和尚。
“请问施主,蓝逸山庄怎么走?”静空竖掌询问一个过路的青年。
“从这条路直走,你会看到一座很高的山。山下有条小路,一直上去就是了。”青年人见老和尚一脸和蔼,也笑眯眯地给他指路。
“多谢施主。”静空道谢完,就朝蓝逸山庄走去。
“施主,蓝庄主在否?”静空来到山庄门口询问庄丁。
一个庄丁跑进庄内,不一会儿便跑出来,“大师,庄主有请。”庄丁带领静空和尚步入山庄。
“蓝施主。”刚到客厅,便见蓝俊逸端坐堂内。
“大师,快入座。”蓝俊逸连忙站起身。
“多谢施主。”
“看茶。”蓝俊逸吩咐下人为静空沏茶。
“蓝施主,敢问前些日子是否有个姓欧阳的姑娘来过贵庄。”静空一针见血。
“大师找她有事吗?”蓝俊逸在心中揣摩着静空的用意。
“这个嘛!”静空抓头沉思。
“若大师有难言之隐,就不必勉强了。”蓝俊逸看得出静空的为难。
“并非什么难言之隐,只是此事必须和欧阳姑娘说。”
“她在很久以前便离开了。”蓝俊逸见静空和尚也不像什么恶人,便以实情相告。
“走了?施主可知她去了哪?”对于蓝俊逸的回答,他稍怔了一下。
“不知道?不过,小儿已前往寻找,只是时间已过太久,不知他可否找到。”
“那贫僧告辞了。”静空起身告辞。
“多坐会儿吧。”蓝俊逸连连挽留。
“不了,告辞。”空顺着原路下山。她怎么走了?难道她已知晓仇家并非蓝俊逸,而独自一人去寻找了。如今只有回去了,既然她已去寻仇,那不久就会找到他的,自己这颗头也只是暂且寄存在身上罢了。
蓝风和欧阳雪没有在客栈停留便回去。蓝逸山庄人多势广,寻起人来应是很轻而易举的,这也是他们惟一的念头。
“蓝风,我想去静明寺一趟。”欧阳雪拉紧缰绳,回头对蓝风说。
“去干什么?”
“静空大师救过我一命,我应去叩谢一番。”
“好吧!我们就上一趟静明山。”两人骑马奔朝静明山。
“小师傅,静空大师在吗?”欧阳雪向上施礼询问。
“大师在几天前便离开了。”
“你可曾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走时匆忙,也没对我们说。”
“多谢。”欧阳雪回头望了蓝风一眼。
蓝风微微仰头,“那我们走吧!”
两人相伴牵着马在路上漫步。
“你怎么了,好像不高兴。”蓝风看着闷闷不乐的欧阳雪。
“没什么,我这时才想起,你当初不是说我是你的妹妹吗?”
“妹妹,不,后来我到师父那儿去,也就是你师伯,是她告诉我事实真相的。”
“你又怎么了?没事吧!”
“我不说话你会将我当成哑巴吗?”欧阳雪反问。
蓝风看着她美丽的侧影,轻轻扯动嘴角,他这一生是认定她了。天色在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他们找到一家小店住下。
静空一路走着,天气渐晚,他来到一家小客栈休息。
月落日出,天色渐明朗起来,“哎哟。”街上的一个粗猛声音吸引住人们,楼上楼下的人都探出头来寻找声源。
“这是怎么了,二柱。”一个好心的大娘走过来欲扶起坐在地上的男子,但无奈力气太小。
“拉的东西多了点,不小心车歪了,我也摔了一跤,脚摔疼了!”中年男子扶住脚腕。骨头里传来的阵阵刺痛让他皱紧眉头。
“或许是骨折了,天还这么早,做两车拉嘛。”众人围上来,谁都难以想象他竟拉那么多的木材。
“送你去医馆看看吧。”说着,一个年纪相仿的男人走过来想背他去。
“免了,那医馆的人根本就不会看病。上次我表弟来我家,和我家小儿去放牛,不慎在山上摔了跟斗,手给弄脱臼了,去找大夫看。三弄两弄,人都快给折磨死,都没接上。我看就别去花那点冤枉钱了。”
先前那老大娘问:“那怎么办?”
“让我来试试吧!”一个粗猛又略显苍老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
听到说话,众人连忙在声源处让开一条道。静空和尚手捻佛珠走过来,他蹲在二柱身旁仔细观察伤势。
“劳烦哪位施主取点热水和条毛巾来。”
“我去、我去。”一个中年妇女忙跑进屋去,她家就在旁边。
“施主把脚放在这儿。”静空指着一块略平的地上。“哟,还真有点痛啊。”二柱刚把脚放好,冷不防静空大师用手一按,只听得“喀嚓”一声,静空大师说:“好了。”便把浸在水里的毛巾拿出来轻拧一下放在二柱的受伤处。
“就这样,你多敷几次便会痊愈了。”静空大师站起身,大早的,他本想早点启程,没想到刚出门便遇到这桩事。
“多谢大师。”二柱刚想起身道谢,“等等,那大师呢!”二柱连忙回头寻找帮他医治的老和尚。那老和尚仿佛凭空消失般,竟没有踪影。
“唉——好人呐!”众人一阵叹息,各自回去了。
这一切全让不远处楼阁上的蓝风和欧阳雪看见,“静空大师。”欧阳雪和蓝风追赶上静空。
静空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施展轻功飞速的两个身影,“是你们。”静空再次看到那张他熟悉的面孔。
“静空大师,上次的救命之恩我还没叩谢呢!请受小女子欧阳雪一拜。”欧阳雪跪在静空跟前拜了一下,便被静空拉起。
她说她叫欧阳雪,这是玩笑吗?为了证实她是否就是那个欧阳姑娘,他看了看蓝风,这人他见过,那次好像到过静明寺。如果没猜错,那他就应是蓝逸山庄少庄主了。
“请问这位施主贵姓。”
“在下蓝风。”
“家孜处?”
“蓝逸山庄。”四个简单的字却重重地击了静空一下,他轻退一步。
“玩笑,命运,简直是天大的玩笑。”他边笑边说。
对静空这突来的举动,蓝风和欧阳雪对望一眼,心中均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大师,你怎么了?”欧阳雪上前询问,道出了她和蓝风心中的忧虑。
“女施主,你或许想不到吧,你可以报仇了,你已找到你的仇家。”静空看着和当年那张几乎相同的脸。
“大师,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欧阳雪心想,仇家?难不成静空大师知晓那桩事?
“十九年前镇阳县发生了一桩子事,县令一家子死了,只留下一个孤女,就应是你吧!如果我没有说错,你这回就是专程来复仇的,对吧!”
“不错,我是下山来复仇的,但无奈一直没有找到仇人,还差点误伤人命。”欧阳雪见事情有点眉目。将具实情说出,说不定静空大师能帮上什么忙。
“找到了,那人就是我。”静空的回答,让欧阳雪和蓝风深吸一口气。
“不,大师,这种玩笑开不得。再说,我那仇人一定是一个作恶多端的恶棍,又怎么会是像你这般慈祥的人呢?”欧阳雪否决掉她所听到的。
“有些事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单纯。当年,我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后来,张高阳的妻子勾引我,说只要除掉张高阳,她便相伴我一生。当时,张高阳有点神经病,加上张妻年少有些姿色,她不愿呆在一个疯子身旁,只因是父母定下的婚姻,她也无从改变。于是,便想出那个馊主意,我们本想害死张高阳便成,哪知把令尊令堂也害了。当时,我很愧疚,而张妻却说不打紧,不就是几条命吗,到时人一走不就完事了吗?后来,我和她也不敢呆在镇阳县,偷偷地走了。我们住在一个没有人烟的山上,山上野兽很多,我们生活很艰辛,张妻也提出要离开那儿,重去一处,但我们成了罪犯,怎敢下山?我们便又住下去,或许因为穷困的缘故,她时常动不动就乱骂我,这些我都忍了,最可恨的是有一天晚上,她竟拿起柴刀向我劈来,若不是我发现得快,恐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一把夺过柴刀将她推开,没想到她的头竟碰到墙上的一把小剑,她的头被刺中,就这样活生生的钉死在墙上。事后,我知道自己罪恶过大,我上了静明山出家了,出家后,我一直诚心念佛为他们超度,也是在清洗我的罪过,我四处寻药救人,也不过问江湖事。但我早料到会有今日,我这条命还得留着你来取。想不到这一天这么晚才来。”静空叙说完实情,他并不是想为了博得欧阳雪的同情,而是为了让欧阳雪知道实情。
他的一番话把欧阳雪惊呆了,她呆呆地望着地面,希望能从地上看到那三个字“不是他”,但毕竟事实就是事实,她摇摇头。
“雪儿,你怎么了?”见状,蓝风上前安抚她,提怕她有什么想法。
“动手吧!我也不想死在静明山下,也不愿死在镇阳县,这儿是它们的交界处,你就在这儿杀了我吧!”静空仰起头,望着远处几座孤坟,自己死后是不能像他们一样拥有一个“小屋舍”。“不,大师,即使你说的都是事实,那我也不会杀你的。你曾救过我一命,又为民除病,百姓怎能没有你呢!再说,你已出家,你为我的父母超度,想必他们早已原谅你了。”欧阳雪在内心苦苦挣扎一番后,才一字一字地说出这几句话,她虽然一直在寻找仇人,但她又怎么能杀一个百姓口中的活菩萨呢?那自己岂不也成了一个罪人。
“大师,你也别说什么了,你在人们心中是很重要的,你不在了,当地百姓寻医求药得去多远啊!若是病情严重的,岂不是给耽误了吗?”蓝风在一旁煽风点火,他觉得欧阳雪的做法是正确的。
“嗯!我就在静明寺里,假若哪日女施主心血来潮,请随时来取这颗头。告辞!”说完,他大步迈开,走向自己的归宿。
“不会的。”人影已走远,欧阳雪才慢慢开口,仿佛是在自语。
“雪儿,我们也该走了。”蓝风轻揽着欧阳雪的肩。
临走前,欧阳雪忍不住又朝静空和尚去的方向看一眼。如同卸下了一个重大的包袱,此时的她只觉得脚步轻快起来,心中也浮起一阵快乐感,十九年的仇恨尽在这一天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