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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柔被悠扬的箫声惊醒,坐起来,望着自己目前为止最大的仇人,白衣胜雪,在月下吹箫有着说不出的潇洒。不是什么成曲的曲子,像是他自己信手而来的,用心去吹,才是好曲。
水柔不禁痴迷了,恨也开始变小变淡了,代之而来的是一种心悸的情愫。
箫声停了,行云头也没回的说:“你醒了!”
“呃……”水柔还没有反应过来是否行云是和她在说话,半响后才想起面前的那人是自己要千里追杀的仇人。跳起来,捡起地上的匕首,冲到行云的面前,现在机会来了,人也到了,可是就是下不了手。
行云挑挑眉头,很平静的对着水柔说:“你刺下去后,今生今世我们再无瓜葛,算我还你的。”
“不!”水柔笑吟吟的将匕首收起来,“我就是要让你永远的欠我。”有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一起陪同行走江湖一定有趣得多。何况他还看了自己的身子,应该是今生非君莫嫁了,当然不会说出去了,好羞人耶。拿来做做老公还算不错了,起码带得出去。打不过你,杀不了你,那你就拿下半辈子来还吧。
“啥?”行云愣住了,这一下惨了,套牢了,没想到还被将了一军。
“我说我要让你永远欠我。”水柔一字一句的说道。
行云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随便你了,你既然没事,那我就告辞了。”拱拱手就要离开。
水柔好整以暇的说:“如果我再遇到什么危险,你是不是会内疚一生?”
“那你究竟要怎么样?”行云恼怒起来。
“别生气!条件很简单,带我一起闯荡江湖。”水柔跑过去拉着行云的衣袖,撒娇的说。
“你……真是胡闹!”行云有些手足无措。
“带我去,这是你欠我的。”水柔在行云的身上扯来扯去,弄得他没有时间去想反对的理由。
“好,好,先别闹了,我答应你就是。”行云很狼狈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可你绝对不能给我惹麻烦,不然我掉头就走。”
“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雷霆堡陆行云。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姑苏慕容,慕容水柔。”
“啊!你就是那个姑苏名胜啊!”行云惊讶得脱口而出。
“嗯,是我啊,是不是如雷贯耳啊。”水柔用笑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对着行云。
“死定了,死定了。”真是祸不单行,逃命途中却遇虎,行云在心里嘀咕着,“有所耳闻,幸会。”
“你不太愿意和我一起走啊!”水柔很邪恶的说。
“哪里的事,有美携走江湖,乃是人生美事。”强忍着呕意,将良心踩在脚底下,装做很开心的样子。
“可你脸上的表情好象不是这样的耶。”水柔很诚实的指着行云的脸。
“行了,折腾了一夜,快天亮了,准备一下,要上路了,我先回去收拾一下。”行云落荒而逃。
“记得回来啊!”水柔在他身后很没有风度的嚷嚷,然后在空地上跳起了猴子舞。“啊!那两个毛贼还在那里。”
水柔洋洋得意的挥舞着小匕首走到老大的前面,很嚣张的叉着腰做茶壶状,典型的小人得志。“站了一夜,是不是很辛苦啊,要不要坐下来歇一会儿。”
老大张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拼命的眨着眼睛,暗示水柔帮他解穴。
“可是我不会耶。”水柔很无辜的说,“你只要站上十二个时辰就可以解了,就当蹲马步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做,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要做什么吗?”水柔耍耍小匕首,对老大笑得很邪恶。
老大只有拼命的眨眼来求饶。“我不说你也知道?真是马贼中的精英啊!”水柔立刻就露出了狰狞的面目,用匕首在老大的眼皮下移来移去。
“我最讨厌你的老鼠胡子,”水柔揪住几条胡子就要拉,转念一想,用手上的匕首将他的胡子剃个精光,可技术太差了,老大差点被割成兔唇,鲜血淋漓是难免的了。
水柔见出血了,怕粘上自己,马上跑得远远的,老大也逃过了一劫,不由的松了口气。
“喂,你慢一点了。”水柔故意换上了女装,娉娉婷婷的,要展示自己最美的一面。可行云一直当她是隐形人,一上路就远远的跑到前面,落店后开两间隔得最远的房间,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
行云皱皱眉头,太阳穴开始每天的例行公事——头痛,只有认命的拉住缰绳,等水柔的老马跟上来。“慕容姑娘,你的马太慢了,到下个集市换一匹吧。”
“不行的,它可跟了我十年了,是我好朋友耶。对不对啊?”不过最后一句是和马说的,老马轻嘶一声好象在回答着。“听见没有,马儿都在说你了。”
行云还能说什么,遇到水柔算自己倒霉,只有摇摇头晃悠悠的向着洛阳行去。原本十几天的路程被水柔拖成一个多月,现在还才到开封,看来到洛阳可能还要半年了。
每到一个地方,水柔会吵着要去逛街看看名胜,然后大包小包的回来。如果行云不答应,水柔又会拿那件事情作要挟,逼迫行云就范。
行云根本没有办法,谁叫自己先理亏了,而且从来不打女人,那更加的滋长了水柔嚣张的气焰。
开封城外,老百姓们到十里埔去迎接凯旋回来的抗辽大军。水柔拉着不情愿来的陆行云挤在人群中,可惜个头还是不够高,只好不停的跳起来看。
行云心里的嘀咕:“如果没有遇上这个女魔头,自己早就到洛阳了,可能现在还在回途中。”还是堡里安全一点,起码不会有象水柔一样的麻烦精。啊!麻烦精,不对啊,堡里有江芷若和雷紫珊这两个还不够吗,如果再添上慕容水柔那还了得,不闹翻天了才怪。现在真是有家不能回,有路不好走。
堡主老大应该随着大军回来了,看样子开封城是不能再待了,逃命要紧!
“陆大哥,我们明天去相国寺玩好不好?”
“可不可以不要去啊!我想明天就上路去洛阳。”知道水柔一开口,就是事情已定局了,就算你不答应也有水磨工夫叫你答应的。
“可是……可是我还没来过京城呢,这样就走了会很遗憾的。”水柔咬咬嘴唇,做出很可怜的样子。
“该死的,”行云暗暗的咒骂了一声,“好了好了,答应你就是了,去玩吧。”就是见不得水柔这副样子,如果叫自己上天揽月,自己也会找张够长的梯子爬上去。
“哦!陆大哥最好了。”水柔挂在行云的脖子上,将脸贴在行云的胸口,比较像是短尾猴。好幸福耶,有人纵容宠爱的感觉真好。
“你快下来,这里是在大街上。”行云赶紧拉开水柔的手,还很心虚的向周围看了一下,看到的都是一些有些意思的目光,几个大婶还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不是那样的……”不由自主的开口辩解,可一想会越描越黑,立刻就闭口了。
水柔讪笑几声,知道自己也太开放了,拉着行云就落荒而逃。
“我……跑不……动了。”水柔拉住行云的衣袖,弯着腰,喘着粗气。
行云还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样子,连头发也没有乱半根。
“看你,流了好多汗。”行云不由的说出这句话,拿出手帕将水柔额头上的汗水轻轻的擦去,望着这如苹果一样的小脸,感觉到自己的心防在崩溃,被一种叫做爱情的毒素所侵袭。
水柔怔怔的望着行云,“陆大哥!……”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羞涩的红晕。
异样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行云发怔了一下,忽然丢下手帕,也不顾惊世骇俗,展起轻功落荒而逃。
水柔捡回那块手帕,贴在自己的胸口,满脸都是娇羞的动人样。
行云躲在客房里,连晚饭也没有出来吃。水柔也不好意思去叫他,下午的一幕还历历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