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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刚刚升起,两人到了寨门外面。
“来的是什么人?”在门口放哨的门卫对着两人嚷起来。
“我们是杭州雷霆堡的,求见峒主和雷老堡主。”
“等一下!”
片刻后,老堡主和峒主猛哥从寨子里出来了。
“咦,行云,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有些事情。”
“这位是?”
“姑苏慕容,水柔姑娘。”
“先进去再聊吧。”猛哥赶紧招呼着两人,召来几个汉子接过马匹和包裹。
在大厅里坐好后,行云向老堡主说起了雷震和芷若的事情。
“震儿终于开窍了。哈哈,”老堡主不禁老怀大开,“快去叫夫人也来。”
“恭喜雷兄,猛哥可要讨杯喜酒喝喝了。”
“那是当然了,猛哥不去,我还要用八抬大轿抬你去。”两人相视大笑。
“行云,你说震儿要成亲了。是那家姑娘?”老夫人姗姗而来。
“这……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堡主和夫人不在堡里的时候发生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说来听听。”
行云将所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水柔托着腮津津有味的听着。
老堡主和夫人对视了一眼,都看见对方是赞同的眼神。“那我可要明天就启程回去了。”
“嗯……雷兄也不用急于一时,何况苗疆到杭州路途遥远,还是准备一下才好。再说我也要准备一些礼物和你一起去,可不可以三天后再走。”
“三天就三天,我可等不及了。”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了,木头也有开窍的时候。
说完正事,现在将矛头对准了行云。
“慕容小姐怎么和你走到一起?”夫人很好奇,不过看上去有些奇怪。水柔好象很喜欢行云,可是行云在躲着她,但是看行云不时的瞟水柔几眼,也看得出行云对水柔有些感情。
“这个……”总不能说自己看了人家的身子,现在是被套牢了,不得不负责。
“是我叫陆大哥带我来行走江湖,见识一下的。”水柔赶紧打个圆场。
“喔!”所有的人饶有兴趣的、又仿佛略有所悟的对看了一眼,眼睛里满是笑意。
“是真的。”水柔画蛇添足的添上一句,却是越描越黑。
“信,我们信。”夫人笑着对水柔说,不过神色里没有一点相信的样子。
行云为水柔的傻话头痛不已,现在可好,天下皆知了。
行云走在苗寨里,但百花峒里苗人的楼房几乎是一模一样,简直分不出哪家是哪家。自己一时兴起,四处乱走,闲逛半天后就迷了路,早就不知道那间是自己的住处了。
转了半天,行云觉得每一间楼房都似曾相识,又好象是昨夜的那间,又好象不是。
万一闯错了门,那不麻烦?
总算,远远见一群苗童嬉戏追逐而来,行云心中一喜,急忙上前拦住他们,问道:“喂,你们谁听得懂汉语?”
苗童似乎知道他是谁,扮扮鬼脸,笑嘻嘻的看着他,却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不消说,他们根本不知所云。
行云不禁苦笑一下,只好比手划脚道:“我忘了昨晚住的是哪幢茅屋,你们知不知道?”
苗童一个个看着他傻笑,睁大了好奇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行云,不时还轻手轻脚的拉拉行云身上的衣服、饰品,说着叽叽喳喳的话。这根本就是鸡跟鸭讲,什么跟什么呀。
行云无奈地叹一口气,不得不耐着性子,以手指指自己的鼻子,问道:“这是我,懂吗?”
苗童纷纷点头,这个手势再不懂,那他们真不是普通的笨了。
行云又将双手合并,放在脸侧,把头向一旁歪道:“睡觉,懂不懂?”
苗童们又纷纷点头,并且依样画葫芦,模仿他的动作照做一遍。
行云心想有希望了,眼光一扫,手指不远处一幢楼房道:“我睡觉的房子,知道吗?”
苗童们又似懂非懂起来。
行云再重复比手划脚,道:“我,睡觉,房子。连起来就是我睡觉的房子在哪里?”
一名苗童连连点头,笑着指问不远处的楼房。
那楼房就是行云刚才指的,他诧异地问道:“就是那一幢?不会吧!我有这么厉害一猜就中?”
那苗童用力点头着,也比手划脚,叽叽喳喳一阵。
行云松了口气道:“你们继续去玩吧!”
奔到近处一看,果然不错,正是昨夜安排给他的住处,暂时属于他,进门自然不需要先敲门,讲究那么多的规矩。
行云毫不怀疑自己走错了门,一头闯了进去。
不料一声惊叫,吓得行云几乎屁滚尿流,慌忙回身夺门而出。
慌乱中不慎撞断走廊的栏杆,收势不及,一直冲跌下去,幸而凌空一挺腰,双足先落地,始未摔得鼻青脸肿。
行云这回可真是狼狈不堪,落荒而逃了。
莫非他见了鬼?
才不是呐,原来屋里的,有一个正在换衣服的大姑娘!
这真糗,糗得不能再糗了。
行云一口气奔出数十丈外,几乎出了百花峒,未见后面有人追赶色狼,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他姥姥的,那个小苗鬼,我非找他算帐不可。”他气得破口大骂,其实这怎能怪那个苗童。这根本言语不通呀!
行云惊魂稍定,不敢走原路回去,只好绕道而行。
顺着山边绕过去,正好到了跳月盛会的会场,来不及回头走,已被正在指挥布置的猛哥发现。
跳月在苗疆是件大事,通常是在春天举行,所以又称之为春嬉,届时未婚男女盛装参加,酣歌狂舞,看上眼的就到野外结为夫妻,过上一夜再回来,所以最受未婚男女的喜欢。
这次猛哥临时决定,将跳月提前几天,一来是为了迎接客人的到来,二来是自己就要出门了。由于时间仓促,又要准备得像模象样,以至使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
玉兔东升,好一个初春之夜。皎洁的月光,洒满了整个百花峒。
谷内平坦的草地上,一张张矮桌连结起来,围成个大圆圈,并且铺上红桌布,场面不但热闹壮观,而且喜气洋洋。
圆圈中央,生起一大堆火,整只整只的猪羊鸡鸭,就在火架上烤着,由专人负责滚动铁叉,不时抹上调味佐料,令人垂涎欲滴,阵阵飘向四周。
其实,苗人的调味品,不过是酸姜、辣椒、麻子之类,哪里比得上汉人的烹调手艺?
盛会即将开始了,当矮桌上摆满各色水果后,便见百花峒的居民,扶老携幼,合家光临,络绎不绝地来到会场。
负责接待的男女苗人,有条不紊地招呼大家,围着大圆圈席地而坐,只留两处缺口,以便进出。
儿童们迫不及待,抓起矮桌上的水果就吃,也不管回头小肚子还撑不撑得下那些美味,先填饱了再说。
按照苗人的习俗和规矩,东方是主位,地上铺着兽皮厚垫,留着的六个空位,是给族长、老巫师、老堡主夫妇以及今夜的两位主客陆行云和慕容水柔。
当大家坐定后,便见猛哥与老巫师,陪同老堡主夫妇和两位主客到来。
于是,所有人均起立恭迎,以示对族长、老巫师及四位客人的敬意。
猛哥先招呼客人入座,然后高举双臂,振呼三声,示意大家一起坐下,并宣布今天晚上的跳月大会开始。一阵掌声如雷,传遍了整个百花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