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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烈缠绵后,他们一起泡热水澡,在布满蒸气的浴室里,躺在撒了温泉粉的热水底,蒋汉城让陈明慧坐在他怀里,帮她按摩肩膀。屋外是凛凛的寒冬,这小天地里春色旖旎,很温暖。
“你肩膀很硬喔。”他揉着她肩膀说。
她背对他躺靠着那笃厚实的胸膛,直打呵欠。
“想睡了?”他笑着,回忆道:“小时候你老是在睡觉,哪里都能睡。”
“唔——太舒服了。”
陈明慧拿起浴缸边搁着的帆船造型沐浴乳,白色瓶身装着淡橙色沐浴乳,瓶身有一只蓝色海马图腾。
“德国海马梦幻香水沐浴乳……你还在用这牌子的沐浴乳。”
“你还不是一样?你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他们笑了,彼此都怀念回忆里的味道。
陈明慧说:“这个进口牌子现在很普遍了,所以多了防伪雷射标签,之前我买错过,味道差很多,我喜欢这个味道——”
“我知道,那时候我常偷装我家的分给你用,我妈一直觉得很奇怪,浴室的沐浴乳才刚刚开封,马上就用光一半了。”
“你妈那时候很讨厌我哩,想想也是应该的,我都在用你家的东西。”
“现在不会了,他们现在管不动我,我革命成功了。”
“革命?你这么温和也会革命?”
“我学甘地宁静革命。”
“怎么个宁静法?”
“就是不和他们争执,也不试着说服他们同意我的做法,因为那样只会吵架。当我坚持不留在加拿大和他们住,要回台湾时,我爸妈很气,一直讲都没用,最后就拿我爸之前写好的遗嘱内容给我看,说要把原来留给我的遗产删除,还说要把之前登记在我名下的基金跟股票都卖掉,要我签授权书。”
“你签了吗?”
“我签了啊,反正本来就是他们的财产。”
“然后呢?”
“我妈发现用钱控制不了我,就哭了,我就抱抱她……”蒋汉城表演当时的状况给陈明慧看,他抱住她,拍拍她说:“妈,虽然你们这样做,我忽然变成穷光蛋了,但我还是一样爱你们。以后如果我有财产,我还是会分给你们,孝敬你们,不过——你们应该不希罕我微薄的财产。”
陈明慧哈哈大笑。
蒋汉城笑道:“结果我妈又伤心又生气又想笑,拿我没辙。她是爱我的,可惜我老是让她失望,达不到她心目中理想的儿子。”
“唔——你是独子,他们当然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喂,你那时候为什么都不回我的信?我又是寄信又是寄东西给你,你一封也不回,我连在国外复健的进度都跟你报告。”
“真的吗?唉,我搬家了。出事的时候你妈很伤心,不准我见你,我也很内疚,我以为你真的永远失明,手也废了,我吓死了。”
陈明慧抓起他左手,抚着他的手检视。“对不起,害你没当成医生,我那时候太冲动,太蠢了,真后悔——碰到我算你倒楣。”
“是幸运好吗?!”不想让她内疚,蒋汉城郑重告诉她。“你就是没收到我的信才会这样想,我很感激你,你把我从‘白色巨塔’拯救出来,托你的福,因为视力问题我不但不用继续K那些无聊的书,也不用去念压力超大的医科,听说念医科还要解剖青蛙,研究内脏,我大概会吓到昏倒。而且因为手的问题,也不用当兵,最爽的是,复健科医生建议我爸妈让我尽量去画画啦、弹琴啦,说是对手部复健有帮助。你说,我过得多爽,都在做我喜欢的事,除了定期回诊,就是画画、弹乌克丽丽,现在还可以靠画画赚钱,我要感谢你才对,陈明慧是我的贵人欺。”
贵人?他真会安慰她。她问:“一点都不气我?”
“干嘛气?”
“你是为了我好过才这样说吧,那时一定很痛吧?手不能动也很不方便吧?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埋怨我?”
蒋汉城抓住她肩膀,直视她。“好,那么我问你,假如换作是我害你摔成那样,你会气我吗?会埋怨我吗?你也不会啊!”
“唔——”陈明慧想了想。“很难说喔,我应该多多少少会怨恨一下你。左眼失明,左手也坏掉欺,假如换作我,不可能像你家可以召集大医生动手术还到国外复健,还有医疗团队照顾,所以我可能真的一辈子残废掉欸,嗯,我会很气你。”
“你一定要这么老实吗?”蒋汉城气得掐她的脸,她疼得大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比较爱你,坏女人,你是坏女人——”
“不要掐了很痛钦,又没人逼你喜欢我。”
他放手,亲亲她的脸。“不过啊——”又搂住她,贴在她耳边说:“我还是知道你非常爱我——”
“是喔。”
“因为你把第一次给我——”
她脸红。“因为我答应过某人,绝不亲别人。我可不像某人喔,把我珍藏的东西转送给别的女人——”
“欸?什么东西?”
“我送你的徽章呢?有翅膀图案的那个,你送人了吧?”
“我怎么可能送人?我很珍惜一直带在身上好吗?直到最近,不知道在哪里弄掉了,一直找不到。我本来别在背包上的,不知道是不是别针旧了,不牢靠松脱了。”
陈明慧顿时明白过来,蒋汉城是不会说谎的,看样子,连徽章的事也是乔娜英搞的鬼,这女人!满肚子坏水,可恶。
蒋汉城很委屈。“喂,我连你那时候帮我缝的书包都保存得好好的,有一次被我妈扔了,我还吓得跟帮佣阿姨跑到垃圾堆捡,你这样说我,我真心酸。”上天明监,痴心如他,要到哪儿找啊!
心中最后一点阴霾都退散,陈明慧爽朗地笑了。没错,这是爱她的蒋汉城,最深情的蒋汉城。
他很委屈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把徽章送人?”
“因为……都那么久了,我猜的。”她没拆乔娜英的台。但是,心里对那女人超不爽,可是不想在这时候提她,很杀风景,只要想到蒋汉城跟她交往过一阵,她就火大,他们也像这样泡在浴缸里吗?他也对她像刚刚爱她那样的温柔又激情吗?
惨了,陈明慧深吸口气,不想要去想那些事,讨厌想象他抱着另一个女人,以后这男人是她的,绝不再让给任何人!
泡了舒服的澡,他们回到床上,暖呼呼的靠在一起睡。
屋外下雨了,陈明慧说:“我最不喜欢半夜里的雨声。”
“为什么?”他把胸膛借给她当枕头。
陈明慧不跟人分享这桩心事,这时候,可能缠绵后太放松,她终于说出口,只说给蒋汉城听。她说了那个下雨的半夜里,跟阿爸去认尸的事,她说她一听见这样半夜里的雨声就很郁闷。
“明明她活着时对我也没多好,后来,还因为她我闯了那么大的祸牵累到你,可是,你知道吗?很奇怪,我就是有罪恶感,好像我真的害了她。”
“她是喝了酒才会失足跌死的,跟你无关。”听了这件事,想到她当时有多难受,蒋汉城栖紧她。
“我那时候应该听你的,不要冲动地就跑进宾馆抓奸,应该要冷静地想一想。”
“喂,那时候我们才十八岁好吗?我听人说,家人就是互相欠债的,这辈子互相还的,我知道你会有对不起的感觉,我对我爸妈也是啊,不能按照他们想要的方式过活,不过……我还是希望有我自己的人生。”
陈明慧闭上眼。“我知道,而且就算我觉得对不起,我妈也不可能死而复生。不过现在你回来了,我真高兴。”不然此刻一个人待在家里,又冷,又下雨,听着这样凄冷的雨声,肯定又要失眠,又要睡不好。
“以后像这样半夜下雨的时候,我就弹乌克丽丽给你听。”他往床下捞出一把乌克丽丽。
陈明慧看见,惊喜极了。
“你真的有在弹?”
“当然。来,你躺好,躺我这里——”把她拉过来紧挨着他肚腹,他靠着床头柜,半卧着,弹奏乌克丽丽。
陈明慧揽着他温暖的身体,听见熟悉的旋律,微笑着进入梦里。冷清的雨声被轻柔缠绵的琴音覆盖,寒冷的气温被温暖的被跟熟悉的怀抱驱离。
陈明慧觉得好舒服,好幸福。
快要睡着时,蒋汉城忽又摇醒她,很兴奋地问:“你有没有带身分证?”
“欸?有啊。”
“明天我们去市公所办结婚。”
“什么?什么?!”她这下真的惊醒了,坐起来。“你在说什么?!”
“干嘛这么惊讶?”
“结婚欸?是结婚!”
真希罕了,向来沉稳的陈明慧竟也会被他惊吓到。他一脸镇定,觉得她大惊小怪。
“我现在是画家了。”
“是。”
“你小时候美术课时,不是说过喜欢当画家的老婆?我现在是啊!”
“呃,对,我是说过。”
“我们现在还深爱彼此对吧?”
“呃,是,是的。”
“好不容易又在一起,不应该浪费时间对吧?之前已经浪费那么久了。”
“欸,也是。”
“依我对你的了解,你不CARE什么盛大的仪式吧,你也讨厌跟很多人互动所以也不喜欢搞排场吧,加上我听说台湾现在结婚只要上户政事务所办理就行了,证人的话,只要有两人盖章签字,这个我可以请跟我合作的出版社编辑帮我。这么方便简单很适合你吧?你看,多么顺理成章,我们闪电结婚是很自然的吧?”
“是……好像是这样。”奇怪了,蒋汉城也有口才这么顺的时候喔,讲得很有道理喔。这下拒绝他的话,好像是她违反自然喔。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拉开床边矮柜抽屉,拿出珠宝盒子。“我钻戒都准备好了。一克拉,你不会嫌小吧?我现在经济独立,你不要拿以前我的家境衡量我。”
她打开盖子,看到一颗星,瞬间灿亮她眼睛。“你几时连婚戒都准备了?”
“决定回台湾生活的时候就想过了,如果再让我找到你,我就跟你谈判。是你答应过以后要跟我结婚的,我认为,陈明慧是守信用的人,应该会实践这个约定。”
陈明慧哈哈笑。“是,我是,我这个人最守信用了。”
“好,不啰嗦,明天我们就果断的把这事办一办。”
“是,果断的把这事解决喔。”
他帮陈明慧套上戒指,亲一下她的手。“老婆。”
陈明慧真是开心,也赏他个超甜的笑容,软绵绵喊一声。“老公——”
于是蒋汉城满足地笑开了,把她拽进怀里,压在身下,热情地亲了又亲,吻了又吻,把她藏在怀里,紧搂着再也不放手。
第二天一早,蒋汉城跟陈明慧立刻上网查结婚登记相关事宜,列印结婚书约,然后蒋汉城带明慧去出版社找编辑们帮忙签名作证。
编辑朋友们得知他的喜讯,笑着直说恭喜,她们还闹着要他改天补请客。
蒋汉城搂着陈明慧介绍给他的工作伙伴们认识,然后就急着告辞,拉陈明慧到户政事务所办结婚,依序完成手续。
“恭喜两位。”承办小姐将新身分证交给他们俩。
“谢谢。”蒋汉城紧握陈明慧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手续很简单,但这一路的心路历程,只有彼此清楚,那不是一帆风顺啊,所以更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
蒋汉城问陈明慧:“你爸那边,要不要我找时间好好跟他谈,我怕我们忽然结婚了,他会生气。”他只担心这点。
陈明慧笑着拍拍他肩膀。“我爸那边我会搞定,不用担心,你负责安抚你爸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