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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了吗?”
杜依纱回过神来,回道:“好了。”
“你的眼光果然很好。”炎尊走近,看了挂在衣架上的衣服,表示满意。
“那我回办公室了。”杜依纱往更衣室外走去,但愿他没察觉她的心情低落。
“等等……”炎尊叫住她。
她转身,幽幽望向他,等着他吩咐。
对上她迷茫的眼神,他的心神突然被摄住,一时之间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台北……还有哪家餐厅是你觉得不错的?”他费劲地拉回神思。
“你想找什么样的餐厅?”杜依纱打起精神问。
“可以小酌谈心,安静点的。”
“是两人个去的那种吗?”想也知道他要和徐芳君去了。
“聪明。”
“那得选适合约会的地点。”
“嗯。”
她想了一想说:“忠孝东路巷子里的NOBER9不错,气氛很好,适合谈心,可可芭蕾很好喝,复古的爵士乐对追求者会有加分作用。”她干么这么大方,那个地点去了会上瘾,是情人约会的好地方。
“你去过?”炎尊感兴趣地问。
“嗯。”
“和谁?”他感到好奇。
“一个朋友。”
“男的?”这不该是他问的范围,却还是忍不住探问。
“嗯。”她微微的脸红,答得心虚,她并没有男朋友,而是带她的暗恋日记去那里写,所以算是他也一起去过吧!
炎尊不自主地敛眉,心底卡卡的,有点不太舒服。
“你走吧,我今天不进公司,帮我挡掉不必要的应酬。”他真不知自己为何有不舒服的感觉?
“是。”她走出更衣室,离开他的御用套房回到办公室。
她缓步走到他的办公桌,端着那杯没有人品尝的咖啡进休息室倒入水槽,洗净杯子,回到冷冷清清的办公室,阻止自己有多余的揣想,坐到位子上,把该做的事做好。
日复一日,杜依纱照常上班,但炎尊进办公室的时间变少了,他看完公文,开完会就不见人影。
杜依纱不必翻看他的行程,也知道他是和徐芳君在一起。
她满心失望,时常有股酸溜溜的感觉在胃里翻搅。
她压抑自己,安慰自己就当他又出国了,通常他到国外的饭店视察往往也要好几个月才会回台湾来,现在她还“偶尔”可以在办公室遇到他,算得上幸运,她该知足了。
下班时间一到,她独自在办公室里,收拾好桌面,背着包包下楼去员工室打卡。
在她离开员工室之前,包包里的手机响了。
“杜依纱,你怎么溜这么快,办公室都没人听电话,你今天得加班知不知道?”炎尊语调轻松,跟她开起玩笑。
“是吗?”杜依纱匆匆走向中庭,看他是否临时回饭店来?但没看见他人影。“你在哪里?”
“我在路上,你记一下世纪婚纱的地址,立刻过来和我们会合,我要你替芳挑选礼服款式。”
她脑子突然当机,力图镇定才能说得出话。“你……要结婚了?”
“是订婚。”
太残忍了吧!他要她去替他未来的老婆选礼服。
她可以拒绝,谎报自己有约会,无法答应他的要求……
“你手上有笔吗?”炎尊问。
“嗯……有。”杜依纱手打颤地从包包里拿出纸笔。
“听好了,地址是在……你马上到。”
“是,我马上到。”
他结束通话。
她无意识地重复他的话,看着纸上速记下的地址,整个人动也不能动地站在饭店中庭。
他要订婚了、他要订婚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心凉凉的、乱乱的,眼底冒出热雾,深陷在苦思之中。
但她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照炎尊的话去办了。
他三十二岁,事业有成,迟早要结婚。
倒是她,梦该醒了,她要是真的爱他,应该祝福他才对。
她迟疑地走出饭店,悄悄拭去眼角不争气的泪,进捷运站,搭捷运。
一路上她尽量表现坚强,她努力保持理智,要自己以成熟女子应该有的态度,去面对他和芳君小姐的婚事。
出了捷运站,她走了一段路,眼看着婚纱公司华丽的招牌就在不远处,她的脚步忽然不稳,克制不住那股鼻酸的热流,满眼泪雾。
不能哭,绝不能哭,她不断提醒自己,控制自己,可是眼底的泪愈冒愈多,她连马路上的车都快看不清楚……
当她意识到路上好多车,自己竟然置身在大马路上,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时,才惊觉自己没留意到已经红灯还闯越马路。
一辆来不及煞住的车向她冲来,她来不及跑开,被撞倒了,她的身体好痛,一股巨大的黑暗力量快速吞没了她,她失去了知觉,也暂时忘了失恋的心有多苦。
“要命!是杜依纱。”车里的炎尊措手不及地踩煞车,他万万没想到会撞到她。他赶紧下车,有力的臂膀抱起不醒人事的她。
“杜依纱,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他疾声问着,但臂弯里的她全然没有反应。
“她是有色盲吗?红灯了还突然冲出马路来,是怎么搞的,我要选礼服都来不及了,她还出包?真是的!”徐芳君也下车来,猛看表,不耐烦地抱怨。
“她受伤了,救人要紧。”炎尊掏手机,打一一九,也打回公司派人来协助现场处理。
“你这个女秘书怎么这样?早知道就不要叫她来了,真是碍手碍脚,你一直夸她,我还以为她挺聪明伶俐的,原来是笨到家了,连过马路都不会,这下好了,我们会错过跟人家约好的时间。”徐芳君从头到尾没帮忙的意思,站得远远的,只在乎自己选礼服的事。
炎尊不可思议地瞬向徐芳君,她竟分不清轻重缓急?
“礼服可以改天再选,她受伤昏迷了。”
“她不过是一个秘书罢了。”徐芳君双手交叉在胸前,冷睨了杜依纱一眼。
炎尊浓眉紧蹙,原本对徐芳君的热情,在这瞬间完全下降到冰点。
他们热恋三个多月以来,他都认为她是个很体贴又有商业头脑的女人,两人也很谈得来,又有打高尔夫球的共同兴趣,他的母亲也喜欢她,才会决定和她订婚。
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她表现出的竟是极度高傲自私的一面。
他讨厌自私不善良的人。
“她不只是一个秘书,她是个人!”他沉声吼道,俯视杜依纱愈渐苍白的脸色,发现她眼睫上全是泪。“你很疼吧,再等一下,我会送你到医院,你放心。”他不管杜依纱是否听得到他的话,仍温柔地安抚她。
“这……太超过了吧!你当着我的面安抚别的女人?”
徐芳君大大地吃味,炎尊竟为了这小秘书吼她?太过分了。
“不可理喻。”炎尊冷峻地低啐,她竟跟个受伤的人争风吃醋。
幸好他是在婚前发现她骄纵不理性,要是结了婚那还得了,他们的婚事免谈了,他可不想和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相处一辈子。
很快地公司派了人来,救护车也来了,炎尊护送杜依纱,跟她一起上车,临行前他对徐芳君说:“我们的婚事不必操之过急。”
徐芳君震惊至极。“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干么跟她一起上救护车?让你的手下去处理就行了啊!”徐芳君急忙地追问。
炎尊懒得回应。
而救护车的门很快关上,开走了。
徐芳君立在马路上,又气又不甘心,根本弄不清楚自己是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