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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曦是在手术后的第三天清醒过来的。
暴雨从昨晚便开始下个不停,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早。
“哗哗啦啦”的水声吵得她有些恍惚。
林若曦依旧发着低烧。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等动弹一下,一阵阵钻心的疼便从手腕那里传来。
“小姐,您醒了?”耳旁轻柔的女声响起。“去告诉宏少。”
林若曦愣了愣,吃力地转头,看见两名白衣白帽长相甜美的肖士正居高临下的冲着自己微笑。
“我……”她恍惚着,想问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可张张嘴,干疼的嗓子最终只发出破碎的声音,十分吃力。
“快去禀报宏少,小姐醒了。”靠近床头的那个低声对身边的同事说了句,然后转身端了床边桌上的水杯,茶匙,盛了水缓缓送到了林若曦嘴边。
大约五分钟左右的功夫。
“咔哒”一声,病房的门开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那里,满身潮气,裤脚微湿。应该是匆忙从外面赶回来的。
“宏少。”正在喂水的肖士站了起来,识相的退到了一边。
唐宏轩大步走到了床前,“醒了。”他低头看着林若曦,露出满脸压抑不住的喜悦。
然而床上的人却忽然变得僵硬,继而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
“怎么了,不舒服?”唐宏轩皱眉伸出手,触向她的额头。
“啊……”屋子里响起尖锐的惊叫声。林若曦的情绪骤然激动起来,她撑着胳膊想坐起来,却因为身体虚弱,身子一软又重重跌回了床上。
“若曦,若曦!”唐宏轩连忙将人搂在了怀里,“伤口还没长好,你别乱动。”
“唐宏轩,畜生!你怎么不死,怎么不死!”她拼尽了全身力气,挥舞着胳膊砸向男人,似乎是要和他同归于尽,又似乎在自我毁灭。
手上的针头被甩掉了,腕上的纱布又渗出了鲜红。看得唐宏轩心惊。
“站着干什么,快去叫医生!”他抬头,冲着一旁已经傻掉的肖士怒吼了一声。吓得她一得瑟,连忙一叠声地说着“是是”跑了出去。
“若曦,你冷静点儿,冷静点儿!”唐宏轩将人困在怀里,怕碰到她的伤口,只能小心的应付着。
“流氓,畜生!”她歇斯底里的叫声回荡在病房里,“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啪——”的一声脆响,咒骂声停止了,挣扎也停止了。
男人重重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娇弱的身子轻飘飘摔回了床里,黑发披散在苍白的脸颊上,五道红肿的印子清晰可见。
唐宏轩弯下腰,捏住她尖细的下巴抬起了那张惨淡的小脸儿。
泪光乍现的眼中,恨意闪动。
漆黑的眸子越发的幽深,唐宏轩看着她,冷冷的勾起了嘴角,“你给听着,从今天起你最好学会认命。没我的允许,你不许死!你最好给我尽快的好起来,如果你要是有事,我就叫所有和你有瓜葛的人给你陪葬。你舅舅一家人,你母亲,你的同学,朋友,还有你那个肖学长。你最好给我仔细的想想,怎么能让我高兴。要是我难受了,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
当天的下午,林若曦再次发起了高烧。然而男人却仍旧执意将她搬回了东山。连同所需的设备,药品,医护人员一起。
雨势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减小。
灰蒙蒙的天色,湿漉漉的空气,叫人心烦。
唐宏轩站在阳台上,微仰着头,深邃的眸子望着阴沉的天空。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香烟,火星明灭,就那么任由它燃烧着。
“哟,这造型!够深沉的啊!”方文岳看着他的背影撇撇嘴,甩着听诊器走了过来。
“她怎么样?”男人依旧维持着仰望天空的姿势,没有头。
“烧退了,伤口有些崩裂。总的来说……死不了。”说着感叹了一声,“就是有的罪遭了!”
“用最好的药,给我尽快治好她。”他掐灭了手中烧到一半的香烟,随手扔进烟缸,转身绕过方文岳走回了客厅。
“你打算怎么办?”方文岳转身跟了进去。
“什么怎么办?”唐宏轩坐进沙发里,扯过茶几上的财经报随意翻动着。
“林若曦啊?!”
唐宏轩从报纸上抬头,唇边的笑容有些发冷,“我以为我表达得够清楚了。她是我的女人!”
方文岳以极快的速度眨了眨眼皮,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上,“宏轩,咱俩有30来年的交情了。”
“放!”唐宏轩干净利落的给了他一字,然后视线又回到了报纸上。
一般方文岳和他套交情的时候,肯定是没好话。
“宏轩,好端端的一个姑娘,你便宜也占了。还真打算毁了她?”
“呵……”唐宏轩轻轻笑了,然后用一种很好笑的表情看方文岳,“怎么会?我的女人,疼她还来不及,怎么毁她?”
“你那也叫疼,疼的人想自杀,疼的把人家……”
“我知道你怜香惜玉,可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同情心?”
“我这是为你好!我tm就没见过你这么反常!”
唐宏轩不屑的哼了一声,“女人嘛,管她什么样的,最后不都是乖乖的。豪宅名车,珠宝首饰,等这些东西就摆在面前的时候,在怎么清高的都一个样。”他说的笃定,却不知道是说给方文岳,还是说给他自己。
他坚信那些奢华的东西可以买走她的恨,买来她的心甘情愿。此时此刻,也只能如此相信。
唐宏轩忽然一阵烦躁。
“没事你可以滚了。”他冲着方文岳挥了挥手,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靠!”方文岳蹭的一下从沙发起来,走到一半儿却又停了下来,“宏轩,为什么?”
为什么?!
唐宏轩一怔。
这个问题他也问过自己。从他察觉到自己对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一些反常举动时候,他就问过自己。然而……无解。
如果说一开始他想将她私藏起来,是因为那阳光一样温暖清新的笑容。
那后来呢?
按理说每次那丫头一见他就哭哭啼啼,他应该腻歪了,放了她。
可是不然,因为他无法想象她在别的男人怀里巧笑撒娇的模样。而且只要看见她的眼泪,他心里就生出一种复杂的情绪,似不安,似心疼。他要她的笑,心甘情愿的笑。不只是笑,她的骄傲,倔强,所有的所有,统统都要。
所以,他纠缠,强迫,直至后来激烈的占有了她。
如果一定问他为什么,他只能说……是因为堂堂的宏少从来未曾被人一个女人拒绝的这般彻底,不甘心。
半晌,唐宏轩回过神,看着方文岳,缓缓吐出三个字,“我高兴。”
“靠!”方文岳翻着白眼儿,吁了口气,“不愧冷血宏少!拿着别人难受当高兴。”说完走到了门口,恶狠狠地拉开了木,再恶狠狠地关上。
然而两秒钟后,门板却再次被打开了,方文岳探个脑袋进来。
“你有完没完?”
“宏少,有句话刚才就想说,您老报纸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