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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一把火在崔无上的脑海中熊熊燃烧,那些清晰的、模糊的,他不愿承认的意识变成烙金的字刻上他的心头。
乱了,他陷于混乱之中。
不受控制的脸向前倾,再向前倾,他吻上她柔软的唇。
乱了,一切都乱了,再也无法恢复他从前的平静。
崔无上觉得自己疯了。
已经乱了一把,尽快恢复正常才是王道,他偏偏不受控制地越陷越深。
想见她,只要稍稍空下来,他就想见她,想看她黑色的发埋在臂弯中的妩媚,想看她微嘟的唇闪烁着倔强的光芒,想看她的嘴角总挂着的那一朵暧昧的笑。
越是思念,他越不敢去见她,生怕再见一面便一发不可收拾,从此他的人生走上一条不归路。
不给自己一点空闲,在医院连泡了四天被父亲勒令回家休息之后,他打电话约他的小女朋友见面。
邺朝露仍是那样的体贴——
“今天怎么这么好,拨空来陪我?你不是有很多事嘛!我一直以为你们家的医院就你一个医生,所有的事都得你去做呢!”
考虑到他在医院忙了太久,不适合任何体力型约会,在邺朝露的提议下,他们窝在他的卧房里下国际象棋。
崔无上的国际象棋下得不错,据崔妈妈说,要不是因为崔爸爸坚持让儿子成为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日后继承家族医院,他本应该成为职业国际象棋选手的。
邺朝露从小陪着她的无上哥下国际象棋,除了公然的让棋,她从未赢过他。所以跟她下棋,崔无上基本不用动脑,顺着手感走子即可,是种不错的休闲方式。
这回更强,崔无上只拿皇后,东进西退的,不一会儿邺朝露的国王就被逼到了绝地。
只是一子皇后,便让对方的国王毫无招架之力,像不像函为非呢?
想到她,他的脸不由自主神采飞扬。
“无上哥,最近有什么好事吗?”
“呃?”
“经常看到你满脸幸福的模样,一定有什么好事发生吧!”邺朝露悻悻然地巴在他的腿上像只小哈巴狗。
有这么明显吗?崔无上抹了把脸,“哪有?”
她戳戳他的脸蛋,满腔指控,“你脸上明明写着呢!”
“你光顾着看我的脸,你的国王已经没路可走了。”一子皇后抵着她棋盘上的国王,崔无上大胜。
“啊——”
邺朝露无力救出自己的国王,束手无策地瞪着他那子皇后,恨不能摔了那颗水晶做成的棋子。
看出她动机不纯,崔无上赶紧将她的国王和他的皇后收归囊中,“你留下来吃饭吧!我出去转转。”
“又去医院吗?”
他不回头也不答应,径自离开。
很多年后邺朝露一直在后悔,该心思缜密的时候神经大条,不该敏锐的时候却洞察入微,她人生的悲哀大概就源于此吧!
离开家,可他又没地方去。
这些年崔无上忙于医院的工作,忙于精进他的医术,和从前的朋友大多疏于联络,真的想找个人说会儿话,望着满手机里林立的姓名、号码,他却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
回医院吧,他只想窝在医院的休息室里,让脑袋里的那些烦恼在消毒酒精的气味中挥发。
脱下西装外套,拉松领带,他晃荡在医院的长廊中。有道身影跃过他的眼前,他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是错觉吗?他回头想要确认,却撞上她没精打采的脸庞。
“函为非?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函为非竖起自己血淋淋的手臂,理由已经很明显了吧!
他心头一紧,转过身大吼:“你们没看到有伤者吗?就把她放在那里,任伤者流血,你们都在干什么呢?”
脑外科第一把刀、未来的院长大人,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彬彬有礼的崔无上医生有史以来第一次发火了,动怒了。急诊室的医生护士全都吓得不知所措,只知道用那黑洞洞的眼盯着他看。
崔无上不想再跟他们浪费时间,连怒吼的力气都省了,直接拿了急救包带着函为非进了急诊室。
“创面很大,不过好在伤口不深,不用缝针。”他包扎得很仔细,手法很轻很稳,好像当年为了考医生资格证一般用尽全部心力。他一边包扎一边叮嘱,“西医一般不讲究忌口,不过鱼虾之类的食物最好少吃,还有这两天不要碰水。”
“那你帮我洗澡吗?”
她的没正经成功换来他的侧目,她奸计得逞地直点头,“很好,你终于肯看我了。要不然我还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脸也受伤了,否则你为什么不肯看我呢?”
“我要替你包扎手臂,当然要专注于你的伤口,小姐。”他的理由很有力,可说话时他的眼神又不由自主地偏离了她的脸。
她得出结论:“你害怕见到我的脸,为什么?怕又不由自主地吻我?”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崔无上转过身收拾着急救包,借此逃避她那个尴尬的话题。
看出他的不自在,函为非无聊地椅着双腿,并不出声——适时的安静是聪明女孩最明智的选择。
却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带着踉跄往这间急诊室跑来,崔无上转过头见到一个浑身是血的酗子直接扑向函为非。
“对不起,对不起,为非,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少玲会那么不理智。因为她的性格,我早就想跟她提出分手了。真的不是因为你,你相信我,我不可能一脚踏两船,有了你,我再也不要别人,不要任何人。为非,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
函为非尽可能跟他保持距离,可惜她只有一只手能用上劲,实在有点力不从心,“你听着,我再重复一遍,你是不是一脚踏两船的人与我无关,你是不是与你女朋友分手也与我无关。我们只是在一个画室里画画,仅此而已。”
“为非,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只是不想伤害少玲。可感情的事是不可以勉强的,我爱的人是你,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红了眼的大野狼再度扑过来,函为非只能尽可能地躲闪。解释对于一个理智不健全且陷入盲目的情感漩涡里的男人来说基本是无用的,她只想一脚将他踹晕。
“离她远点。”一直坐视不理的崔无上终于开口,身体已挡在函为非和那男的中间。
这感觉很好,很安全,她的身体也渐渐放松。
大野狼却因为另一只雄性动物的加入,眼睛更红了,伸出爪子,想要拨开眼前的障碍物,“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轮不到你管。”
“小子,你最好不要碰我的女朋友。”话溜出了他的嘴角,完全在不经意间,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女朋友?你是什么东西,为非她喜欢的人是我!是我!”
全然失去理智的大野狼随手拿起一瓶葡萄糖就往崔无上头上砸去。崔无上撇开脸,那瓶葡萄糖砸在他身后的墙壁上,飞溅的玻璃碎片还是在崔无上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血珠滚落他的鼻梁,夺目的红刺痛函为非的眼。
没有人留心,完全是一触即发。
函为非随手抓起放在一旁的手术刀,以刀口直逼大野狼的咽喉,速度快得惊人。大野狼显然没料到他心爱的女生会对他刀锋相向,倒吸一口气,吓得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她面上凶悍嗜血的表情可不像在开玩笑,站在旁边的崔无上率先紧张起来,“函为非,别胡闹,手术刀很锋利,快点放下。”
“没有人可以伤害崔无上,听清楚了,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除非——你想死。”
刀口一再逼近,血从大野狼的颈项处一点点地渗出,疼痛感让刚刚还陷在情感漩涡里的大野狼瞬间清醒过来,苦歪歪地瞅着他爱得要死要活的女生。
“为非,为非……为非你……你先把刀放下,咱们……咱们有什么话好好商量。”
她从不跟这种人多费口舌,在她看来,这种人根本听不懂人话。
“我不喜欢你,别再纠缠我,你这种垃圾只有你女朋友那种笨蛋才看得上。你给我看清楚了,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叫函为非,为非作歹是我的强项。”
遥手指指她身后的崔无上,她清楚明白地警告大野狼:“今天,你让他流了一滴血,现在我要你流十滴血偿还。你若敢再伤他半分,我的刀就会划破你的咽喉,切断你的气管,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你……你疯了!你疯了——”
大野狼被吓疯了,手脚并用逃跑似的奔出急诊室,看样子起码这辈子他是不敢再骚扰函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