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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将近十一点直播间
对着MIC,秦淮第一次觉得有些羞涩。
“我大概不是一个称职的DJ,因为我把私人感情带进了直播间。我从来不吝啬与电波彼端的大家分享我的心情,即使现在我那借口在听彩票节目的爸爸或许也竖起耳朵想听我接下去要说的话,可是在节目的最后,我还是希望和大家谈谈,今天在这里的我,和那些写信来倾诉故事的朋友一样,有着自己的困惑。上次和大家说过的那位散发着饭香的邮差先生,谢谢你今天送来的昙花,很香,真的,非常好闻,谢谢你的关心。当然我也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可以知道为什么你身上会有着饭香。所以有机会的话,请你喝咖啡吧。好了,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吧,秦淮祝大家有个好梦,明天晚上十点钟,‘情音五弦'与您在空中相约。晚安。”
关机,带上自己的资料,秦淮走出直播间,反手轻轻带上了门。
十一点的夜晚,对都市生活来说,大概还不是睡觉的时候,而走出办公大楼的她,却在一片虫鸣中,沉淀着自己的心情。
在节目中说出这样的话,她没有冲动,只是有一种渴望,不想因为犹豫而错过。或许没有女性的矜持,可是从她开始也好,让他们不是只有那一点点的交集。
从小到大,没有男生追求过她,至少没有明显的举动过。她也曾经有过身为女性的虚荣。她长得不丑,还算清秀,认识的人都说她有才华,很坚强,懂得关心人,让人印象深刻,却也让人不敢追求。
为什么?她问过一个有交情的男生。
“因为你是那种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一交往就一定要结婚的。而我们还太年轻,这样认真的你,让我们害怕。”
她是很认真,认真地对待每一件事,每一个人。
所以认真的她选择了尊重自己的心意。
接下去,就看看他的反应了。
孟端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碎片四溅。
而他却愣住了,“所以有机会的话,请你喝咖啡吧。”她没有心高气傲地拒绝他,而是发出邀请。这是不是说明他不是一头热?是不是说明他们还有机会?
“呀呀呀!”他在阳台上挥着手臂,发出喜悦的吼叫。
听到响声不放心出来看看的孟母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向温和冷静的儿子发出奇怪的声音,只差没像猴子一样狂蹦乱跳。
兴奋得一夜无眠的孟端顶着一双熊猫眼,却一身神清气爽地走进办公室。
“早上好!”
还眯着眼打瞌睡的何聊睁开一条小缝瞄了他一眼,却被他的黑眼圈吓得当场就站了起来!
“哇,这么大这么黑,你几天没睡呀?”立刻睡意全无,冲到孟端面前指手划脚。
“错了,就一个晚上而已。”孟端轻轻推开他,回自己位子整理待会要投递的邮件。
“你、你失眠?不会吧?受刺激?被打击?”何聊还是一脸不敢置信,“如果我妹看到你这摸样,估计也该死心了。”
孟端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他,看得他头皮发麻。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妹妹,希望她不要误会。”
他不喜欢扯破脸,但也不喜欢制造不必要的感情纠葛。
“知道啦,我也不想呀,可是她是我妹,我怎么舍得对她说重话。我看你还是自个儿早点找个对象,也别给她幻想的机会。”何聊也很无奈呀,自家妹子的德行他也知道,可是谁叫他是个疼妹子的哥哥呢。
对象?孟端勾起嘴角。
“干吗?笑得像偷了腥的猫。”
“你想多了,我去送信了。”孟端拎起自己的邮袋,大步走出办公室。
“见鬼,他这算不算落荒而逃呀?”何聊挠着自己的头,头皮屑如雪花般落下,怎么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呢。
孟端蹬着自行车往合德经济电台赶去,琢磨着会不会遇见那个她。
大老远就看见老刘拼命挥着手,他骑得更来劲了。
停好车,老刘就亲热地凑上来。
“一大早就在等你了,有好东西哦。”
“什么东西?”孟端打开邮袋,翻出电台的信件。
“你等着。”老刘急匆匆地跑回收发室,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包东西。
孟端看着那纸包上有点渗出的油渍,“这是……”
“秦小姐送的,说是答谢你的昙花。”老刘像是中了头奖一样,笑得脸上每一条皱纹都舒展开了,怎么有一种狰狞的感觉呢?
“看吧看吧,我老刘出手,就是没有问题了啦。不要太感激我,结婚的时候请我喝喜酒就好了,呵呵呵呵……”以后下岗不当门卫可以考虑当红娘,生意一定坏不了。
“这个这个……”孟端看着面前这个满面红光的老人,有些犹豫。
“有事要我帮忙你就直说,别不好意思啦。哈哈哈哈……”
“我想请您打听一下秦小姐的手机号码……”
“这是应该的,哈哈,现在人家不都说手机代表我的心吗?年轻人应该的,应该的,你等等,我进去找找通讯簿。”老刘进了收发室,拿出电台工作人员的通讯簿,翻翻找找,然后又冲到孟端面前,用他那长满老茧的手,指着秦淮的手机号,“你抄抄吧。”
孟端从怀里掏出钢笔和小电话簿,有些邮件需要人签收的,通常拽不在就得打电话联系,所以电话簿是随身携带的。
这是否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呢?
谁也不知道。
“整个下午就看你抱着手机翻来倒去的,笑得别提多别扭了。是兄弟的就告诉我,有什么好事呀?”何聊终于忍不住了。“没什么事。”孟端压根没抬眼看他。
“没事?没事你会笑成这样子,我才不信。”他突然站起身,搁着桌子一把抢过孟端的手机,“秦小姐?”
“你别闹了,快还给我……”孟端伸手欲抢回手机。
何聊见只打了那可疑的三个字之后就没有下文,干脆把手机还他。开玩笑,孟端那么大块头,惹火他绝对没好下场,虽然说平时见他挺和气的,可是并不表示他不会K人,搞不好K起来还特别疼。
“喂,阿端呀,那个秦小姐是谁呀?都没听你提过?”何聊像只哈巴狗一样凑到孟端的身边,十分好奇。
“你呀,”孟端扭过头,看着他,“想知道?”
“很想很想。”何聊只差没摇着尾巴竖起爪子,且不说这关系着自家妹子的终身幸福,单单看阿端那木头笑得诡异就觉得一定很有内幕。
孟端突然有了恶作剧的想法,他一把把何聊的脸挤得有些变形,然后轻轻地说:“我、不、告、诉、你。”
“呜呜呜……好痛哦。”果然会叫的狗不咬人,阿端这臭小子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欺负起人来也不含糊呀。何聊小心地揉着自己红通通的两颊,真疼呀。
孟端一点也不内疚,继续捧着手机,翻来覆去地想着该怎么给秦淮发短信才不显得突兀。
“秦小姐,我是孟端,不知道我没有荣幸邀请您共进晚餐?”不行,太公子哥了,自己都觉得恶心。
“秦小姐,我是孟端,我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这又好像太直白了,删掉删掉。
……
犹犹豫豫,大拇指都有些不灵光了,最后只剩下“秦小姐,我是孟端”七个大字在屏幕上闪着鬼魅般的荧光,好像在嘲笑他的词穷。
“唉……真想不出来!”有些挫败地想挥挥手休息一下,结果——不小心按了发送键,他一脸惊愕地看见屏幕上的漏斗翻来翻去,急忙想停止发送,可是最后还是只有“发送成功”的笑脸在讽刺他的失败。
“完蛋……”
办公室里
秦淮的桌上摆着一大堆拆开的信件,她的眼睛还在酸涩地浏览着电脑屏幕上那一大片翻个没完的留言。内容大多是关于她昨晚节目最后那段有些暧昧的话。
平时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受欢迎,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关心自己的人还真是不少呀。于是,有些感动,也有些头痛。她不是做真情告白啦,对于一个才认识,姑且算是认识三天的人,只说过一句话,收过一包花,就好像轻而易举地被俘虏了,太没有女生的矜持了。她不了解他,他也不了解她。唯一确定的就是他身上有好闻的饭香,他送花给她关心她的身体。而她所做的,只是想确定,只是不想错过。
留言版上一个十四岁的小女生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教育”她——“姐姐,你这叫一见钟情,眉目传情……”
“现在的孝还真坦白……”秦淮干脆把头埋在桌子上,鸵鸟地不想再看下去。
爸爸应该是没有听到那段,不然昨晚就要打“爱心电话“了。
二姨的小女儿据说也是她的忠实听众,希望那小妮子不要添油加醋地向大人汇报。
……
如果他昨晚压根就没听她的节目,或者是没听到那一段话,那……她不是亏大了……看吧,他一点回音也没有,老刘早上送信的时候也没说什么,搞不好他真的没听到……
“我是一只小小鸟……”没听到没听到,本姑娘心情不好,管你是鸟还是企鹅,通通闪边不要叫!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宁小夏的破锣嗓子真是不适合唱歌,那高音部分简直是在吼叫真不是人听的,而她这个笨蛋居然还录下来当短信铃声,笨蛋,笨蛋。
铃声?短信?她抬起头,一脸郁闷地抓过手机,翻盖,打来信箱,一个陌生号码,“如果又是慰问短信,我真要杀人了!”她暗暗地吐了几口气,打开。
“秦小姐,我是孟端”就这么几个字没了下文,怎么越看越像是骚扰短信呀。
一大串问号在眼前跳着草裙舞。
“我知道我姓秦,所以是秦小姐,对方叫孟端,孟端孟端……那不是邮差先生的名字吗?”秦淮一惊。似乎已经习惯称呼他邮差先生了,所以对他本来的姓名就不是很有印象。
他、他他发短信?
为什么呢?
好奇怪,他没有任何表示时她觉得沮丧,可是当他发来这么一条奇怪的短信时,她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不管了,她的拇指在键盘上跳动着,“身上有饭香的邮差先生对吧?有什么事吗?”短信瞬间就被发送出去,而等候回音的她却坐立难安。
似乎过了好久,“我是……”她连忙抖着手按下了浏览键。
“嗯,是我。谢谢你的昙花饼,味道很好,我很喜欢。”
傻瓜,那是我娘的手艺,当然好了,可是,你就不能说一些中听的吗?
“你喜欢就好了,其实我是借花献佛,我也该谢谢你的昙花。”
“是自家种的,不用钱的,你也别客气,如果你喜欢的话,下次开的时候我再送过去给你。”
“谢谢你了,我这里还有好多。”不对劲,很不对劲,他们这简直简直就是礼貌过了头,客套得一点也不近人情,“邮差先生,我们再这么客套下去,估计电信要把我们的对话拿来当文明礼貌的示范样本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不会造成你的困扰,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喝咖啡,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早说嘛,秦淮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十分好,“下班后可以吗?我知道离电台两条街的小巷里有一家‘流水浮灯',很不错,我在节目中也有介绍过的,可以去那里吗?”
“好的。那五点四十五分见。”
他果然是个体贴的人,虽然两条街不远,可是还是多给她十五分钟怕她时间太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