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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楚岳疑问道。
“说话的家伙好像是吕奉先,此人乃董卓麾下第一猛将,武功盖世,神力惊人,西凉军有如今的威势,跟此人有莫大干系!”貂蝉稍作迟疑,随后还是说道,转过身,目光在楚岳的脸上巡视,似乎想找到点什么。
“喂喂喂!别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被貂蝉盯得发毛,楚岳急道。
“咯咯!姑奶奶突然发现你也还蛮可爱的!”素指抚过楚岳刚毅的脸庞,温凉不知,柔腻几许,一缕香风拂面,怀中已空,看那伊人,已在风中,红襟袂袂,忽然间,楚岳心底闪过一丝温暖,身随意动,逍遥游身法展开,腾身而起,一把拦住那柔软纤细的腰肢,一个回旋,重新落回马背,望着那疑惑的眼神,笑道:“其实,你也蛮可爱的!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男人吗?这样逃了可不太好!”说完不待貂蝉说话,楚岳便横剑立马,一声长啸,“后面的,尽管放马过来!”
“不要……”貂蝉暗啐一声,心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忽见楚岳一副要决战沙场的架势,也顾不得内心的羞涩,惊呼道。
“哈哈,你们这群白痴……”追击的铁骑呆滞的目光中,前方的矮马猛的一加速,瞬间把距离拉开不少。
“追!”为首的英俊男子目光阴沉,牙关紧咬,一挥手,当先往前追去。
“哈哈,放心吧,小爷我还没那么傻!这群笨蛋,可真好骗,不知道兵不厌诈么?”似乎感应到貂蝉惊愕的目光,楚岳得意的笑道。
“吕将军,请驻一步说话!”歪着脑袋想了想,貂蝉回首喊道。
“看!他们不上当了!”半响,见追兵没有丝毫停下的架势,貂蝉无辜的道。
“呃!故事上不都是三回吗?怎么两回就不起作用了?”楚岳也很无奈,不由自主的,他想起了曾经看过的圣斗士,想了想,才恍然大悟。
“放箭!”貂蝉这一次的说话,落在那吕奉先耳中,无异于巨大的侮辱,当下怒从心头起,挽起长弓,下令放箭。
“可是将军,大人命令要活捉的……”身边一人闻言,犹豫着道。
“嗯?”吕奉先森冷的目光中,那人顿时心惊胆寒,再顾不得许多,一挥手道:“放箭!”
“哎呀!这可怎么办?”箭雨如梭,此刻,貂蝉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怎么办?拿你在后面挡着呗!”生死逆境,楚岳处变不惊,驾驭着壮壮,似乎在这箭雨中游刃有余,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啊?”貂蝉一声惊呼,随即意识到楚岳只是在吓唬她而已,顿时气恼不已。
“还有心思打情骂俏?那本将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做对死鸳鸯!”吕奉先话语森寒,稍一使力,长弓便不堪重负,几欲折断,弓弦拉开,身似满月,凌厉的目光闪动间,箭支久久凝而不发。
“糟糕!”躲闪中的楚岳只觉被一股气机锁定,暗道不好,心知是敌方的高手出动了,当下更是凝神戒备起来,伏在马背上的貂蝉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俏脸煞白。
“你,还是放下我自己走吧!”思虑间,貂蝉淡然道,精致的俏脸上没有丝毫的愁绪。
“哈哈!我要想走之前就走了!放心,有我在,他们抓不走你!”楚岳一声大笑,豪气干云,若非时间不对,他只恨不得跟那个高手大战三百回合。
“哼!”冷哼中,一箭如电,穿梭于众多的箭羽中,逐流而上,似乎对自己这一箭很有信心,吕奉先没有继续搭箭,而是挽着空空如也的长弓,不屑的冷笑。
“出箭了!”楚岳凛然,极度的戒备起来,孤云峰上练就的一身本事,让他对此刻身后的情形了如指掌,那充满森然杀机的一箭,自然也逃不出他的感知。
只不过,能称为必杀的一箭,自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躲过的,楚岳从未想过,箭术也能达到如此神乎其神的地步,但此刻他信了,意念中,似乎他无论如何躲闪,都难逃中箭的下场,而以那一箭带来的危机感,说不好就是一箭穿心,甚至连前面的貂蝉也无法避免被洞穿身躯。
“来吧!希望你能搞死我!”稍一权衡,奔行间的楚岳目光中闪过一丝疯狂,不闪不避,在那一箭触及的瞬间,手中长剑神乎其技的挡住了锋锐的箭头,猛烈的撞击之下,楚岳身子一震,差点摔下马来,而那将军满脸的谑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哈哈!吕奉先之名,不过如此!”强压住体内翻腾的气血,楚岳一声狂笑,便策马跃入山林。
“太好了,进了山林我们逃生的机会就大多了!”骤然的视觉变化让貂蝉惊喜不已,只是话未说完,便觉一股压力压了上来,隐约间,似乎有血腥味。
貂蝉正暗道不妙,突然“轰隆……”一声,闪电划空,豆大的雨点坠落下来,山林边,吕奉先一扬手,数百骑精锐便整齐的停在林前。
“连老天爷都在帮你们,算你们命大!撤!”兵法云,逢林莫入,穷寇莫追,此刻又天降大雨,尽管心中暗恨,吕奉先也只得放弃追击。
“喂喂!你没事吧?”
“咳咳C厉害,看来我还是小看了天下英雄……”
“喂喂,你起来啊,不许睡……”
“……”
“呜呜,你不要死,人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楚……楚……楚岳……”
“楚岳,楚岳,我知道了,你不要睡,坚持一下,我带你去找大夫……不要睡……不要睡……”
貂蝉不知道,剩下的生命中,是否还会遇上这样一个人,几乎不问缘由,便为她阻挡刀锋箭羽,初次相见,便对她死生不弃,而逃出生天时,她却猛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留在脑海中的,只是他的坏,他的无耻,他的坚毅,他的豪气。
“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你明明可以丢下我自己走的……谁要你逞英雄了……你起来啊,你给我起来啊……你说过我可爱的,你还没有跟我证明你是男人……”付着楚岳沉重的身躯,驾驭着壮壮往江州的方向走,不知不觉,貂蝉悲从中来,十六年的生命中,她从未有过如此伤悲,她甚至在想,要是一同死在那片箭雨中,会不会让自己更好受些。
她以为,她见惯了世间悲苦,也见惯了男人的寡情薄幸,虚妄贪婪,她自以为,这天下间不会有哪个男子让她倾心,他们都一样,只是垂涎她的美色,而真到了此刻,她却在失落,为何这个男子,丝毫不留恋她的美色,就要离她而去。
诚如貂蝉所言,仲夏时节,气候变化特别快,一阵暴雨后,山林中又恢复了宁静。好在壮壮虽然身材不够高大,速度比之战马也有所欠缺,但在这山林中,却是如鱼得水一般,奔放自如,饶是如此,两人浑身也湿了个通透,不知不觉,夜已渐深,月亮再一次挂上枝头。
“好冷!不行,这样下去,他会撑不住的!”林间夜晚的气温本就低,加上浑身湿透,自然是浑身发冷,楚岳自从昏迷过去后便再无动静,貂蝉一方面忧心着楚岳的性命,一方面又坚信着他不会有事,所以当察觉到冷意时,便费劲力气的交换了双方的位置,变成她在身后搂着楚岳,用她淡淡的体温,去帮他驱走夜的寒凉。
“喂!你顶到我了!”迷迷糊糊的,楚岳感觉一团温软环绕着自己,于是强打着精神道,随即,又忍不住睡了过去,他的伤并不像貂蝉担心的那样,虽受了吕奉先一箭而吐血昏迷,但那也只是猛烈的重击造成的晕阙,至于身上的内伤虽然不轻,但由于剑鞘的阻挡,加上本身有真气护体,所以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身体的虚弱疲乏是不可避免的。
“啊?你醒了?”貂蝉惊喜中,脸颊火烫,环抱着的双手丝毫没有松懈,反而更紧了些。有些事,本以为一辈子不会发生,但发生的时候,自己往往毫无察觉,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还是自欺欺人?或许,只有当事者本人才知道!即便此刻,貂蝉依旧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怀里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哼!果然是个祸害v害遗千年,总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不过我有顶到他吗?”虽然楚岳又昏睡过去,但貂蝉心中的担忧已经少了很多,又探了探楚岳的鼻息,才总算放下心来,回想着自己情急之下失声痛哭的样子,还说了好些不知羞的话,顿时有些面躁难耐,只盼着楚岳未曾听到才好,不经意间,她又想起楚岳中途醒来说的话,不由得很是奇怪,只不过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暗自心喜,又不堪羞涩,想着反正楚岳睡着了,便鬼使神差的更加顶了上去。
貂蝉原本打算带楚岳回江州求医,见此刻情况有所好转,她的心也稍安,脑中更是快速的算计起来,最终,她来到一个隐秘的山洞,就着洞中的干草让楚岳躺下,又升起了火堆,看样子,是准备在这洞中暂住一晚了。
这个决定,也是貂蝉反复考虑才定下的,一则在她的印象中,吕奉先此人生性多疑,此前楚岳轻描淡写的挡住他必杀一箭,想必已经镇住了他,再者逢林莫入是兵家常识,加上一场及时雨,想必他们已经放弃追击,否则,时间过去这么久,再慢也该追上了;二则,即便赶到江州,恐怕也进不了城,城门多数在入夜时分已经关闭,只有几处小门可以出入,而这些小门盘查严格,以他们此时的状态,很难说不会另生事端,而且,如果再一次被那些凉州铁骑堵上,可就危险了,所以,在不需要马上就医的情况下,暂时在这山洞住上一晚,恢复一下体力,待黎明时分找机会入城才是上策。
火堆烧得噼里啪啦的响,貂蝉强忍着心中的异样,脱去身上的外衣慢慢烤干,随后又换下里面的贴身衣物小心的烤起来,穿着干爽的衣服,她顿时感觉舒服不少,看了看依旧昏睡的楚岳,她犹豫半响,还是颤抖着双手帮他脱去外衣烘烤起来,内里的她是不敢脱了,只得将自己的外衣先盖在楚岳身上,火光烘烤下,腾腾白雾从衣服上升起,也许是那股灼热,少女的脸红润润的,宛如傍晚时分的斜阳。
神色迷茫间,貂蝉听到外面似乎有响动,赶忙掩灭了火堆,小心的往洞口走去,却发现洞口边多了两团东西,走近一看,却是两只山鸡,似乎刚死不久,血液尚未流干,正惊疑间,壮壮叼着一只肥兔走了进来,也不管她,兀自咔吧着吃了起来。
“好神奇的马儿!”一如楚岳对白羽的赞美,貂蝉油然道,没去打扰壮壮,貂蝉利索的到一边收拾起两只山鸡来,掩埋好内脏,便将它们置于火上烤了起来,一边翻烤着,一边脑中胡乱思索,不知不觉的,困意袭来,随即躺身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