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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春宵,嫉妒缠绵,待楚岳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唔,都这么亮了,琰儿你是不是憋太久了,差点让为父闪了腰!”揉了揉眼睛,楚岳揽过身边早已醒来的蔡琰,放肆的调笑道。
“哪有……分明……”蔡琰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直羞得满脸火烫。
虽然眷念锦被下无边的春色,但楚岳最终还是按捺住心中蠢蠢欲动的火焰,只是嘴上占了些便宜,然后便起了床。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楚岳便提出要返回碧落山庄,对此,蔡琰也没有什么异议,若非心中憋着一口气,她恐怕不用楚岳来接,早已迫不及待的回去了,如今心结尽去,自然也没什么好迟疑的。毕竟在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子看来,有夫君在的地方,才是家,哪怕蔡琰不同于寻常女子,在这一点上,她们都是一样的。
回到山庄,蔡琰便跟在楚岳身后,直接去了大厅。刚坐下不久,陶伯便急急赶来。
“不知公子急着召唤老奴,有何吩咐?”对二人一一行礼后,陶伯便道。
“陶伯不必拘礼,我找你来,只是想问问,昨日托你收集的药材收集得如何了?”楚岳摆手笑道。
“回公子话,按照公子的吩咐,九成以上的药材都已经收集完毕,唯有三四味罕见的珍稀药材,山庄的库房中没有,事故没能收集到,不过公子放心,老奴已经着人前往洛阳城中各大药铺了,想必不久便能带回消息!”陶伯回道。
“哦?一夜之间,居然已经收集到九成以上的药材,不错不错!”楚岳闻言有些喜出望外,锻筋易体方需要的药物他很清楚,在他看来,即便是洛阳城中的大药铺,恐怕短时间内,也难以收集到药方中一半的药材。
“不敢当公子盛赞,实因庄里库房中本来就有许多宫里赏下来的珍贵药材,老奴不过是按名字取来罢了,算不得什么!若非公主此刻不在庄中,就连剩下那几味暂缺的药材,恐怕也只要遣人去宫里取来便可,倒是无需进城购买了!”陶伯谦虚道。
闻言,楚岳也反应过来,暗道自己糊涂,居然忘了婉灵的身份,以婉灵公主千金之躯 ,区区一些药材自然不是什么问题,只是他还是道:“即便如此,陶伯也功不可没,回头等公主回来,我会帮你请赏的!”
“谢公子,若是公子没有别的吩咐,老奴先下去了!”陶伯躬身道,在楚岳点头后退了出去。
“走吧琰儿,昨日一位故交前来,为夫为你引见一下!”陶伯离去后,楚岳站起身来。
“故交?那感情好,楚大哥来洛阳城那么久,还从未听楚大哥说起什么故交呢!依琰儿想来,能让楚大哥称之为故交的人,一定颇为不凡吧!”蔡琰喜道,言罢跟着楚岳走出大厅。
楚岳直接往华佗暂住的院落走去,还没到地方,远远的便看见一队人站在院门口,看那神色,似乎颇为犹豫。
见状,楚岳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小赵,怎么回事,不好好巡视,围在这里做什么?”
“啊?是公子,您来得正好,属下带队巡视,途径这个院子时,听到里面不时的有虎啸猿啼声传来,便想进去看看,只是有人告诉属下,说里面住着的是公子故交,所以这才……”突然听到楚岳的声音,那小赵一惊之后,忙回道。
“原来如此,放心吧,里面的确是我一位故交,里面的声音应该是他行功之时发出来的,倒是不必担心!你们先去其它地方巡视吧,回头我会吩咐账房,你们几个这月饷银翻倍!”楚岳笑道。
闻言,小赵几人大喜,谢过楚岳后便转身继续巡视起来。
“走吧,先别忙着说话!”对蔡琰笑了笑,言罢楚岳一马当先走入院中。
院中华佗正舒展着身体,做着一套看上去有些奇怪的动作,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楚岳依旧看得津津有味,不知是因为功力的提高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楚岳总觉得华佗这套动作,比起在江州城初观时,要神妙精密了许多。
“楚大哥,这就是你那故交?好像没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啊,这动作古古怪怪的,还不时的发出一些古怪的声音,比起你练剑的样子可差远了呢……”不同于楚岳的聚精会神,蔡琰看了一阵,满头雾水之下,悄悄的凑到楚岳耳边道。
如兰似麝的幽香,加上灼热的气流,让楚岳不禁浑身酥麻,再也认真不起来,当即没好气的瞪了蔡琰一眼,直惹的美人儿掩嘴偷笑。
“哈哈,华某本就是凡夫俗子,自然没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了!”楚岳无奈之时,华佗已经停止了动作,大笑着走了过来,“钟敏毓秀,气韵斐然,想必这位便是名满天下的蔡文姬蔡小姐了!”
温和而笃定的眼神,让蔡琰很不好意思,毕竟,她才刚说完坏话,转眼便被抓个正着。
“华大哥,小弟介绍一下,这位是拙荆蔡琰,别看外貌端庄,却有些孝子脾气,大哥勿怪!”楚岳笑道,转身将满脸通红的蔡琰拉了出来,“琰儿,还不叫大哥!”
“大哥!”蔡琰声若蚊吟,羞臊得恨不得钻地缝。
“好,好,好!哈哈,平安富贵,福寿安康,无病无灾,更难得有旺夫之相!”华佗大笑,经过一夜的休整,他的状态看上去好了许多。
“福寿安康,无病无灾便好,至于什么旺夫不旺夫的,我就不指望了!”楚岳得意道,目光转向蔡琰,“琰儿,还不谢谢大哥,这些话大哥可不是随便说的!”
“谢谢大哥!”如此被人评头论足,对于蔡琰来说还是头一次,但出于对楚岳的信任,以及华佗身上不经意的散发出来的亲和气质,让蔡琰并没有什么不悦。
闲谈了几句,蔡琰便知机离去,留下楚岳与华佗二人,她依旧不明白楚岳带她过来的目的,但她知道,接下去二人一定有事情相商。
“小岳,你倒是找了个好妻子,若是大哥年轻二十年,说不得要争上一争了,哈哈……”蔡琰走后不久,华佗便道,一个简单的称呼,让二人之间本就相惜的距离,又拉近不少。
“大哥说笑了,若是大哥能从医术上分些心思出来,找个漂亮大嫂,也不是什么难事吧?”楚岳哈哈大笑,末了对华佗拱了拱手,真心谢道:“琰儿还小,不太懂事,望大哥勿要见怪,说实在话,大哥能断言她此生无病无灾,小弟心中感激莫名!”
“好了好了,你既然称我一声大哥,我也叫你小岳,那你我二人之间,大可不必如此,说起来,你的妻妾,也算是我的弟妹了!”华佗笑道,轻轻移开一步,又道:“昨日你不是说帮我应了一位病人么?如何,今日是否有空随我一往?”
“哈哈,正不知如何开口呢,固所愿,不敢请尔!”楚岳顿首,二人大笑着出了山庄。
洛阳城中,一个偏僻的角落。
“小翠,身子好些了么?”胡三端着一碗汤药,黑乎乎的脸上满是烟熏的痕迹,然而他却毫无所觉,一双眼睛满是关切的看着床榻上的女子。
“好些了……咳咳……”小翠苍白的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尽管身体非常虚弱,她依旧勉力伸出白皙的小手,抚上胡三的脸颊,不知是想为他拭去那烟火的痕迹,还是想多感受一下他脸上的温度。
“对不起,夫君……翠儿没用,恐怕……”尽管胡三极力的将脸靠近些,翠儿依旧没能支撑住,素手在他脸上轻触,随即便掉落下去,显然,她的身体,已经极度的虚弱。
见状,胡三赶忙接住小翠不受控制的手臂,在小翠脸色微微酡红之前,迅速的转过脸去,他不想小翠看见他发红的眼眶,强忍喉间哽咽道:“翠儿别胡说,会好起来的,乖,先把药喝了,再睡上一觉,醒来就全好了!”
“嗯!”小翠轻轻应了一声,似乎有些言不由衷。胡三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一勺一勺的喂着汤药,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话很假,每一次他都这样说,而每一次,小翠都笑着喝下汤药。
而这汤药,治不了小翠的病,也苦的可以,只是一个自欺欺人,一个甘之如饴。这世间夫妻何止千万,能做到这样相守的,又有几人?
当楚岳与华佗来到胡三家门口的时候,只见胡三一人坐在偏远的墙角,抱头痛哭,而从他痛哭间竭力压抑的声音,便知他不想哭声被人听到。
“大哥,这就是胡三了,当日的一个徐混头子,没想到……”女子的眼泪惹人怜爱,男子的眼泪未尝不让人恻隐,看着胡三邋遢的模样,哪还有当日半分的威风?寻常男子尚且以流泪为耻,何况一个平日里耍惯了威风的混子!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走吧,先进去看看,或许有救!”华佗长吸一口气,看着不远处偷偷痛哭的男子,结合楚岳一路的诉说,此刻,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合适。
“胡三,还不起来,我可是帮你请来了当今天下医术最高明的大夫!”走到胡三背后,楚岳放低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