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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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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突然茶铺外有马屁嘶鸣声。

“大家注意。”俞典警戒道,都道沈万三朋友不少,他最怕遇上劫人的。

有人从马上跳下,渐渐走进大家的视线。

“大人,是个女人。”俞典旁的官兵小声道。

“夫人……”谈昕望向沈万三,而沈万三也是一脸的复杂表情,又是担心又是思念。

来人正是罗砚织,她从海棠口中得知情况后便带着隽朗连夜骑马赶来,一个一个驿站寻找,今日总算得见良人。

“俞大人,我们上路吧。”沈万三最先反应过来,不顾脚上的疼痛,快快地越过罗砚织。

罗砚织似早有预料,抱紧了在怀中熟睡的朗儿,对俞典朗声道:“大人,请带我一同上路。”

“你在胡说什么?”沈万三气道。

罗砚织并不回头,继续道:“我乃沈万三的妻子,怀中是他的儿子,皇上的诏书说得明白,将沈万三一家发配辽阳,那么请带我们走吧。”

俞典愣在原地,看向沈万三。

“大人,她是我的下堂妻,而那孩子是个野种,与我并无关联。”沈万三一字一句道。

罗砚织不敢置信地回头,为了保全他们,他竟说出如此违心的话?

沈万三看着她,充满了矛盾,砚织,朗儿,原谅我。

“大人,请您明鉴,沈万三这样说只是为了保全我们。”

俞典被二人弄得一头雾水,当下喝道:“不许吵了,你们都是一面之词,谈昕,你说,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你的主母?”

谈昕在一旁抓耳挠腮,好不为难。

“谈昕。”罗砚织恳求道。

“谈昕!”沈万三更是着急。

“她……”谈昕转过身去,“她不是!”

沈万三重重叹了口气,罗砚织却扑上前去,抓住谈昕的后背哭喊道:“你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为什么?”

山高路远,罗砚织本就灰头土脸的装束现在看上去更加骇人。

“原来是个疯婆子。”有官兵调笑道。

一阵吵闹将隽朗惊醒,不明就里的他大哭起来,看到沈万三却急忙伸开双臂,嚷着要他抱,奈何沈万三充耳不闻。

俞典拔出佩刀,“把那个孝抱来。”

罗砚织这才意识到气氛不对,“你们要干什么?不要动我的朗儿。”

但她哪里是两个官兵的对手,不一会儿隽朗已经在俞典的手里了。

“沈万三,既然如你所言,他不是你的儿子,那么他是生是死也与你无关了。”

“不不……”罗砚织抱住俞典的手臂,“大人,你放过我的孩子,放过他……”

朗儿被钢刀吓着了,这下反倒止了哭,只是愣愣地看着沈万三。

“沈万三,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他是你的孩子,那么我就放他一马。如果你说不是,那么只有对不起了。”

“不要,大人,你杀了我吧,杀了我……”罗砚织泣不成声。

“来人,把这女人拉到一边去。”俞典正视着沈万三,“沈万三,想好了吗?”

“三爷!”此时此刻,谈昕也耐不住了。

沈万三的心中无限挣扎,原先以为自己的安排可以保全他们,奈何怎会变成今天的情况。他说是,那么他们便要跟着他受罪;他说不是,他的儿子即将人头落地……

“沈万三,我数到三……”

“不必了。”沈万三大步上前,一把抱过隽朗,“他确实是我的儿子,而她,是我的妻子。”

俞典将刀入鞘,“那恭喜你了,一家团聚。”

入夜,一行人夜宿破庙里,罗砚织将孩子哄睡后,打了一盆水为沈万三洗脚。当她替他拖鞋时,便见他咬牙忍痛。

“那么大的水疱,你还不声不响,水疱破了里面的脓血粘住鞋袜,难怪你那么痛。”罗砚织心疼道。

“等到结了茧子就不痛了。”沈万三笑道。

“你啊,像个大傻瓜。”

“你岂不比我更傻?”他无比怜惜,“连命都不要地跟来。”

她将脸一板,“我还没说你呢,说好的,我们要同生共死荣辱与共。到头来,原来我连谈昕都不如。”

“怎么会。我只是不想让你受累。”他摸上她的脸,曾经的滑如凝脂,今日早被风霜吹皱,“是我害了你。”

罗砚织将他的手覆住,“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丢下我们,不管是什么原因。不论到哪里,是生还是死,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便什么都不怕。”

“砚织……”沈万三的泪含在眼眶,重重地点头。

“大人,我看那女人不对劲啊。”官兵一路小跑向俞典报告,“我看她这几日高烧不断,还用白纱蒙面,恐怕得了什么脏病。”

俞典一言不发来到队伍中间,“她要不要紧?”他看向沈万三。

罗砚织头低低的,接口道:“大人,我没事,可以赶路。”

“没事?”俞典用力一扯,罗砚织的头巾被扯落。

“啊!”随队的官兵尖叫起来,“她不会染上瘟疫了吧?会传染,会死人的啊!”

队伍在荒山中停了下来,大家都离罗砚织远远的,俞典带着众人的意见来找沈万三。

“把她留在这里吧。”

“不行!”沈万三坚决道。

“你想跟她一起死吗?”俞典吼道,“你一定没见过染上瘟疫的情况,我见过!留下她,只会陪她一起死!大家都活不了!”沈万三紧抿双唇,不回答他。

“好,我来动手!”

“你敢!谈昕!”

谈昕急忙拦住俞典去路。

“你想造反?”俞典愕然道。

沈万三道:“俞大人,你应该知道我从没此打算。但如果你硬要加害内人的话,你们这些人恐怕都不是谈昕的对手。”

俞典恶狠狠地看了谈昕一眼,垂下刀,“沈万三,你不考虑别人,难道就舍得你儿子陪葬吗?”

沈万三身子一震,“俞大人,且留步。”

罗砚织挣扎着睁开眼,“他们想怎么处置我?杀了我吗?”

“你别乱想。”沈万三喂她喝水,但她已进不了食。

罗砚织用尽力气想将他推开,奈何却使不上力,“你别离我那么近,我怕会传染给你。”

“我不会走,我要留下照顾你。”

“留下?”罗砚织咀嚼着他的含意,“他们都走了是吗?朗儿呢?朗儿!”

“我让谈昕照顾他,他不会有事的。”沈万三脱下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你走,我不要看见你。”罗砚织哭闹起来,“你故意留下等死吗?我不要你陪葬,你走啊,走阿!”

“你休息会儿,你醒了我背你去看大夫。”沈万三不听她的。

“看大夫?这里荒山野岭的哪来的大夫?”罗砚织苦苦哀求,“万三,你别管我了,能与你做这一世夫妻我已满足。我现在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摸上自己的脸,全是斗大的脓包,“万三,我求求你了。”

沈万三捉住她的手,将她拥到怀里,“砚织,当初你不愿丢弃我,难道今天我就能不管你吗?你太残忍!太残忍了!”

“如果你不想活了,那么我随你赴黄泉。但我恳求你,为了我,为了朗儿,不要放弃自己。”

罗砚织放声大哭,偎进了沈万三的怀里。

一夜醒来,沈万三端详罗砚织,幸好她睡得很沉。一晚上他都怕她做出傻事,睡得很不安稳。突然,他听到人声,但随即又没了声响,正当他以为是幻觉时,声音清晰地传来:“三爷!”

“是谈昕?”他惊讶道。

怀里的罗砚织也醒来,“有人?”

“好像是谈昕的声音。”沈万三起身挥手,“我们在这里。”

谈昕见到他们的身影,急忙跑来,手里还押着一个人。

“谈昕,你怎么来了?”

“我带了大夫来。”谈昕道,将手上的人带到罗砚织面前。

“俞典怎么会放你?”

谈昕苦笑,“我威胁他,如果不让我来就杀了他。而且小少爷在他手上,他料我不会耍什么花样。”

“还不快看看夫人的病。”谈昕催促大夫道。

“是是是。”大夫极怕谈昕,赶忙替罗砚织把脉。

“大夫,她是不是染上了瘟疫?”沈万三战战兢兢道。

大夫摇头道:“她只是水土不服外加气虚血弱罢了,我开副帖子,吃几帖药就没事了。”

“这么说,不是瘟疫?”罗砚织兴奋道。

“当然,老夫从医数十年,这瘟疫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那太好了,俞典再也没理由扔下夫人了。”谈昕道。

“不是最好,我也想快快交差。”

三人回头,俞典正站在身后。

“我还是不放心你们,万一你们都跑了,我可难向朝廷交代。”

“爹,娘。”朗儿见到父母,立刻跑了上来。

沈万三抱住儿子,牵住罗砚织的手,“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谈昕也为之感动,看看一旁忙着拭泪的大夫催促道:“哭什么?不快去抓药?”

见状,沈万三和罗砚织都笑了出来。是啊,他们要求的不多,一家人整整齐齐,便已足够,江山也好,金山银山也罢,他们通通不要,此生此世,粗茶淡饭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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