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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卓。礼物,礼物。”见她只顾一个劲儿地傻笑,一旁的陈默立刻好心提醒。
“对了9有生日礼物!”她拍着脑袋,“我刚才去了好几家商场。可是我觉得贵的对你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我又不知道你会缺什么。”
物质上,他的确很富有。
“可是,没人会嫌平安健康多吧。”她边说边从颈间解下一个帝王黄的护身符来,很得意地扬了扬,“这个平安符是我妈妈回上海老家时,特地从玉佛寺求来的。很灵的,能祛病消灾。”
注视着她唇边的笑,深眸闪过片刻的恍惚,因为太快恢复而未被旁人察觉。
“收好了。”她抓过纪泽脉的右手,将平安符置在他掌间。
看了眼掌中小巧的符,得体地回了个笑,“谢谢。”
“Dearpassengers……”
广播中,地勤甜美的声音正督促着还逗留在候机室的乘客该快些启程了。
“我该登机了。”黑眸自她身上转向登机处。
“一路顺风。”她冲他眨了眨眼。全无心机地咧嘴一笑。
“一路顺风。”陈默也跟着送上祝福。
纪泽脉回眸扫了眼那个始终立在一旁的男孩,“陈默是吗?”
确认般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得到对方肯定的反应,眸中涌起黠光,“谢谢你特地赶过来。”
“纪先生你不用这么客气。”他受宠若惊,长臂一把勾过邱卓,“小卓的哥们,你自然也是我的哥们。”
“嗯。是的,你们都是我的好哥们。”邱卓很起劲地点着头。
他再笑,微虚的视线逗留在那只搂着她削弱肩膀的手臂上。
“好了,任务完成,我们也该闪了吧。”
陈默的提议立刻得到邱卓的响应。两个人就这样笑闹着相拥离去。
“少爷。”领好登机证的齐叔回到纪泽脉身边。
收回目送她的视线,两指拈起的那贴平安符置于眼前,望向齐叔的眸中满是嘲讽,“我纪泽脉的二十岁的生日礼物。”
“至少也是邱小姐的一片心意。”齐叔似乎并没有觉得这份礼物有什么唐突。
“那个假小子,永远是这么莫名其妙。”虽是抱怨的口吻,却隐隐透出一股宠溺的味道。右手很自然地将那贴符揣入怀中,贴心放着。
走在通往航班的通道上,纪泽脉突然停下步子,向身旁的齐叔吩咐道,“给我接通校长电话。”
“现在?”齐叔虽微感不解,但看到他眼中的坚定,立刻恭敬地照做。
自齐叔手中接过电话,“喂,是我,纪泽脉。这次的安排,我想做一点小小的变动……”说时,唇边溢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久久未曾散去。
真是个好天气。是不是因为自己人品特好的缘故,所以这二十岁生日来临的日子,天气也分外晴朗。
邱卓在窗前懒懒地竖直手伸了个懒腰。目光落回到身边人身上。
“怎么,没见过美男吗?”回视的啡眸中有明显的自得。
“美男?你想笑掉我大牙吧。”
脑海中浮现另一个身影。有着挺拔的身型、卓然的气质和令人心动的声音。
“喂,发什么愣呢?”啡眸中闪过促狭的光芒,“我知道了,学姐是在思念心上人了吧。”
“胡……胡说什么,他才不是我的心上人呢。”她竟然不打自招地承认自己心里有个“他”。
“切,脸都红了。瞒不过我啦。听说是大我二届的学长,不是我们新加坡人,和学姐一样,是中国人的。”
“喂,你是男生,不要这么八卦好不好。”邱卓瞪他。
“反正他人也不在了,根本就不构成威胁了。”
邱卓正想问所谓“威胁”是指什么,袋中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
“这么早?会是谁?”掏出手机来,看到那一长串陌生的区号,显然不是香港打来的。正疑惑间,手上的手机突然被人夺去。
“喂,哪位?”不怕死的人竟然擅自接了她的电话!
“曾国威!你不要乱接我的电话啦!”天呐!为什么她总是要认识这种让人头痛的家伙。
“喏,对方说是姓纪的。”曾国威一手塞着耳朵以抗议她的狮子吼一手将手机递还给她。
姓纪的?难道是他?
心,突然没规律地跳作一团。连接过手机的手都不自禁地微颤起来。
他怎么会打电话给自己?他又是从哪里知道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喂?”听到自己那样怯弱的声音,始终自己的声音竟然也会是这样底气不足的。
“邱小姐吗?我是纪先生的助理。”对方讲着一口拗口的中文。
原本因这通电话而升起的紧张、激动和兴奋在一刹那全部瓦解。
“有什么事吗?”声音转回惯有的样子,却难掩心间的失望。
“纪先生恭祝您生日快乐。”
“替我谢谢他。”
他记得自己的生日?可为什么自己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呢。因为无法判断他到底是放自己在心上,还是没有。不过是一句祝福,难道也忙到要请人代而为之吗?或许这是有钱人家的习惯使然吧?能用钱解决的事,绝不亲自动手。
“纪先生想知道邱小姐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我想要自由女神。”
“对不起,请问您想要的是?”对方显然以为是自己理解能力出了问题,连忙再次确认。
真是的。邱卓不懂自己在闹哪门子的脾气。对方只是个无辜的传话人。
“算了,我不需要什么。”她并没有什么物质方面的需要。就算有,也不劳那位纪大公子来满足。
“纪先生说了,不管是什么事,他都会尽力。”如果她什么都不要,让他怎么向纪先生交待。
什么事都可以……有一件事似乎他真有可能帮上忙。
“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一个人。”
“作为生日礼物吗?”
“嗯。”
“那请问您要找的人是谁,什么国籍,在哪里失踪的。”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查一下叫陈默的中国籍男人现在在哪里?他两年前从学校失踪了,和纪泽脉是同年级的。”
她越说越觉得凭着纪氏遍及全球的情报网一定能够找到他。
“邱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将你的要求及时转达给纪先生的。”对方显然也很有信心。
“那谢谢了,我要收线了。”
收了线,却仍无法收回心。
真的能找到那个家伙吗?那个莫名其妙还欠着自己钱就失踪了的家伙,那个让自己无比牵挂的家伙。
正在进行视频会议的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注视着屏幕的黑眸并未有片刻的分神,手已快速自耳内取出蓝牙耳机。
“纪先生,奥克兰那边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谢谢你了,乔纳森。”
微笑着切断了屏幕电源,双眼移回到那只监听了刚才所有电话内容的耳机上。
假小子到底是假小子。世界上这么多的珠宝首饰她不要,偏偏要那些有的没的。
陈默的消息?他勾唇,果然是很特别的生日礼物。
只是……恐怕要让她失望了。因为自己是全天下最不擅长找人的人。找那个宝贝喻颜就已经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的耐心和信心。他实在没这闲情去找一个于自己事业无关紧要的闲杂人员。
“相信你能体谅我的苦衷吧。”黑瞳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坚决。
两年的时间不足以忘记一个人,一辈子应该足够了吧。
再说,她不是很快已经找到新的人相伴了吗?刚才隐隐听到那人的名字。如果没听错,应该是叫曾国威吧。
“邱小姐,我们对你的简历非常满意。只是,能冒昧再问你一个问题吗?”面试官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仍充满审视。
她微笑着扬了扬眉,示意对方直说无妨。这是面试又不是聊天,自己似乎没有说NO的权利吧。
“你是香港居民,又在新加坡拿到了学士学位,为什么会挑选在上海这座城市发展呢?”
面试官还真是会问。一问就问了这么荆手的问题。在香港她永远会感觉低人一等,新加坡那个地方煞气太重,所以她挑选了故乡上海。
“因为上海是座很有吸引力的城市,所以我不由自主被吸引了。而且我相信自己所学的电子传媒知识,在这个城市能够得到最大限度的运用。”她性格是很直率,可还不至于直率到将事实如实相告。
“嗯。”眼镜男点了点头,故作深沉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难道玩完了?自己回答得不是很完美吗?
眼镜男低头沉思了许久许久,终于,抬起了头来,反光的镜片挡住了眼眸,“欢迎你加入到我们公司。”
吓?
忍住心下的诧异,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握上那只表示欢迎的手。
望着眼镜男仍然故作深沉的脸庞。忽然想起另一个人来。其实他与眼前这个男人并无相像之处。他的深沉不需要刻意伪装。那种高高在上的排外感,是禀承自血液而不是后天累积。
如此算来,自上次一别,彼此也已经整整三年没有见过了吧。很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他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甩甩头。怎么会想到那个人的。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随便买本财经杂志,连篇累牍的歌颂文章外加大幅彩照。他能怎么样?自然是越加春风得意、越加光芒四射。
自己的人生好不容易摆脱纪氏的阴影,开始了完全自己的轨迹。才刚成为职场新人的自己,应该关心的是——上海的风水如何?
可千万别再是熬自己的才好。新加坡那块地方……叹息啊。那是个“交朋友不宜”的大凶之地。回想起三年间不是失踪就是因为“个人原因”而不得不离开的那些哥们,心下不无凄凉。
莫非自己与传说中的华英雄是一般的苦命——命犯孤鸾?可华英雄身边至少有个鬼仆,有个和尚。自己可是苦到朋友都没有一个。这未免也惨得太厉害了点吧。
她相信,到上海以后自己一定会转运了。在这黄浦江贯穿的城市,命中缺水的自己一定会万事大吉,与霉运SAYBYE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