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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她早起,在楼下遇到喜凤,她站在窗前向庭院望去。葛薇兰立在她身侧,“你在看什么?”她向她看的方向望去,看到范丞曜在庭院中晃动的身影。
喜凤说:“少爷今日有些不对劲哦。”
“他在干什么?”还没看清楚吗?他竟然在花园中摆弄她素来喜欢的花草。葛薇兰想尖叫,她飞奔到他的眼前,差点一个趔趄。
他扶住她,与她道早安:“不过一晚不见,不必这么热情地一大早就投怀送抱?”他何时也开起这些玩笑?
他想俯身吻她,葛薇兰避了开去,叫着:“你这样会把它们全害死哦。”
他关掉水,一脸诧异,“我还以为你会高兴,你平时不也是这样弄的?”
“哪里会用这么粗的管子,我用的是细的那根。”她卷起裤腿,试给他看,水花四溅,打湿她的鞋子。
他伸手来拉她,直说着:“好了,好了,快去吃早餐。”
“把这片浇完。”反正都已湿了,弄完了再去也行。
“小心你的胃。”他突然从后面拥住她。
她回头对他一笑。
他故作咳嗽,拉着她说:“吃饭去。”她跃开,他碰不到她的衣角。比起身手敏捷,她哪里是他的对手,他握住她的手。
葛薇兰格格地笑,用水去淋他。他手腕用力一带,这下她只有乖乖地任他由后抱住。她笑得岔气,只说:“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
他头发被她淋得有些湿意,他正想说话。大门打开进来一辆车,阿笙从车上走下来,还带着另一个人。葛薇兰察觉到他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回过头看到柴震,他怎么来了?阿笙和柴震远远看着二人,柴震说:“我还以为走错了地方。”葛薇兰脸一红,她刚才与范丞曜玩得过分,大概被他看到。
范丞曜拍了葛薇兰衣袖上的水说:“上楼换件衣服,小心着凉。”葛薇兰乖乖进去,他跨出园子,向二人迎了上去。
柴震说:“曜少真是好雅兴啊。”
范丞曜没说话,他看看阿笙,他当然知道柴震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范家公馆。阿笙接过话去说:“百乐门今日要做开业三周年大庆,华商会的人过来通知一声。”
“这种事情让人来通知一下便成,柴先生倒不必亲自走一趟。”
“哪里的话,若不是我亲自来,也看不到刚才如此生动的一幕。喜酒应当不远了吧?”
范丞曜眯起眼来,他哼笑一声,他向来不卖柴震的账,前段时间因为他在码头私下贩卖枪支,被告知警务厅,受到盘问,他与他便结下了仇。范丞曜当然知道柴震的心思。
柴震只说了两句,便离去。
范丞曜与阿笙在园中站了一会,他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
“去不去百乐门?”阿笙问。
“人家都找上门了,自然要去。我带兰一起去。”
范丞曜笑,问着:“那件事如何了?”
“除了上次打过警告电话之后,再没有出什么事。”
“嗯,你叫下面的人注意点。”
“你放心,现在青玉巷被我们的人看着,滴水不漏。应该不成问题。”
“还有,你等会见到薇兰,不要说起这件事,这件事,她一点也不知道。”
“知道你保护她。何时请兄弟们吃喜酒?”阿笙随便问道。
“明日如何?”他回。
阿笙溢不住笑,他今日不似他认识的人。
那时葛薇兰换好衣服,去厨房。阿笙与范丞曜在外面聊天,突然听到厨房里葛薇兰尖叫了一声,然后是碗筷掉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响声。
范丞曜快步向厨房奔去,看到葛薇兰好好地站在中间,他长呼一口气,习惯地抱住她,“怎么啦?”吓死他,他以为有什么外人潜进府中。
葛薇兰偏过头去,说:“有只死老鼠。”
他笑,果然看到角落中有只死老鼠。
葛薇兰说:“我不敢过去。”
那时阿笙倚在厨房的门边,他悠闲地说:“曜哥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你一日多闹几次,他心脏承受得起。”
葛薇兰轻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范丞曜拍她的背,想带她出去。可葛薇兰死活也迈不开步子,不行,不行,有只老鼠在她面前,她想到这个脚都软了。
“这么胆小,怪不得你那日见我受伤吓成那样。”范丞曜说,他突然打横抱起她,葛薇兰啊啊地叫了两声,紧紧抓住他,闭目不看那只死鼠。
到了大厅,她才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她以为她隐藏得很好。
他笑笑不语,问她:“想不想去百乐门?”
哦,那个地方,她说:“不喜欢去。”
他强势地说:“你陪我去。”
他们到百乐门时,华商会的人已到得七七八八,百乐门里人头攒动。范丞曜与阿笙出现,便被几人围住,葛薇兰觉得无趣,只是范丞曜拉着她挽他的左手,她只得待在一边站着,像个花瓶。
柴震从人群里面出来,葛薇兰不喜欢他,可是范丞曜迎了上去。
“这里生意颇好。”他与他寒暄。
柴震说:“比不上大都会。”他本想离去,犹记起那日在大都会与他豪赌一场,便问:“要不要再赌一场?”他本是想羞辱一下葛薇兰当日在大都会的窘境。
范丞曜说:“好。”他求之不得。
葛薇兰暗中拉他手,他笑着拍她的手背,低声说:“你只管收筹码。”
二人在旁厅开战,范丞曜洗牌,依然是一人三张对赌大小。他洗得老练,将牌切出弧度。发牌,一人发了三张。
柴震摸起牌来,轻笑问道:“曜少今日好雅兴,赌什么。”
“自然是赌钱,如何?”
“你先下注。”柴震说。
那时,范丞曜还没有看牌,他说:“一万起。”左手边有人为他推出筹码。
柴震没想到他会赌大,问:“你不看牌吗?”他跟一万。
范丞曜拿起牌来,只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他又跟。
柴震沉不住气,翻牌,范丞曜手中竟是三个a。他知道他耍千,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好发作。柴震让百乐门的人来洗牌,范丞曜同意。
第二局下来,他依然是三a,阿笙皱了皱眉,他耍千倒不打紧,只是太过明显,这明摆着与柴震过不去。
葛薇兰拉他袖子,他回眸对她一笑,筹码尽收到他桌边。
柴震脸色僵硬,却带着笑说:“曜少不是想踢馆吧。”
“我不过是拿回我该拿的东西,你说是不是?”
柴震忍无可忍地说:“你明显在耍诈?”
“你哪只眼睛见我耍诈?”他反问他,“牌是你的人洗的,也是你的人发的,莫非输了不认吗?”他笑,如谦谦君子。
阿笙拉他离开,打圆场一般地说:“今日百乐门大喜,赌什么牌,喝酒去。”
“曜少,过了。”他对他低声说。
范丞曜见葛薇兰轻轻摇头,他揽她的肩,让人收人筹码。
三人走了出来,他对葛薇兰说:“这些钱,你拿去给你继母。”
“什么意思?”她张大了嘴。
他捏她下巴,说:“知道我关心你了吧?”
葛薇兰忙跃开,这可是公共场所,她可不想让那些三姑六婆在她身上指指点点。心里却是开心的,说:“知道了。”
“那你以后心里有委屈要先告诉我,不要跑去告诉别的人,要讲给我听。”他说。
葛薇兰不解,她只有与桑桑偶尔在电话里提起,葛薇兰脸一红,噘嘴。
那时有个青衣汉子跑了过来,在阿笙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他大惊,范丞曜问他什么事,阿笙不愿让葛薇兰听到,便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葛薇兰见他变了脸色,也问:“怎么啦?”
范丞曜说:“我与阿笙现在有事要离开这里。”
“噢,这样,那我回公馆。”
“不,你留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我等一下回来接你,不要离开这里,知道吗?”他对她嘱咐着。
葛薇兰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不愿对她说,她只得点了点头,“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阿笙知道他舍不得葛薇兰一人在这里,便说:“华少,我一个人去吧?”
范丞曜摆手,一再对葛薇兰说:“你千万不要离开这里,等我回来接你。”
他与阿笙离开百乐门,让几个手下留下来保护葛薇兰。
阿笙说:“你若担心,我一个人去就成。”
范丞曜说:“这里应该最安全,人多应该出不了什么事。”他转头问青衣汉子,“到底情况如何?”
那人说:“刘自力去了沈家,带走了沈小姐!”
“沈家之前收到恐吓信时,不是叫你们加强戒备,这会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竟让他混进去了?”
“算了阿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他转向那青衣汉子问,“我问你,刘自力有没有说什么?”“没有,什么也没有说。”
阿笙想到最坏的结局,“他该不会是想……”
“不会。”范丞曜打断他,虽然事情的确在他的意料之外,可是他还算很镇定,“我认识他并非一天两天,他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他一定会再联系我。”他此刻还能平静分析,如局外人,这种事情,倒不像是他做的,背后似乎有另一个出主意的人。
他对阿笙说:“我们先去沈家看看。”
好在沈家二老到华山出游了,并没有在家,只剩沈小雨在家。范丞曜先安了众人的心,消息先不让外面的人知道。再让人从头到尾说了当时的细节。
“那时,是李大嘴与我在前门守着,听到后院有声响,像是有人从墙上跳下来,折断树枝的声音,李大嘴领了几个兄弟过去瞧,我见他半天不回来,才跟着过来看看,哪知后院都没有人,我还正觉得奇怪,就听到楼上沈小姐大叫的声音。都怪兄弟一时疏忽,他是从大门进来,当时沈小姐一个人在楼上。”
阿笙急得大骂:“你们一个一个是猪头啊,这么简单的把戏,都把你们唬得团团转。”
范丞曜让阿笙少安毋躁,没有理由啊,以刘自力冲动的个性,他若有沈小雨做人质,他应该马上来找他,与他对质才对。没有理由会把她带走。声东击西这种把戏也不像他这种大老粗会用的。
范丞曜猛地领悟过来,声东击西!他心里一颤,惊了,“遭了,兰儿!”她一个人在百乐门!他急速跳上了车,阿笙也会意过来,跟着他回了百乐门。只是再回去时,百乐门里哪里还有葛薇兰的影子。庆典还在继续,门口的兄弟说没有见过她出来。找遍百乐门也找不到她的影子。
“她在哪里?”范丞曜气势汹汹地跑去问柴震。
“葛小姐吗?”他四下望了望说,“她刚才还在这里。”
“柴震,你不必装了,她在哪里?”
他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他刚说完,范丞曜的拳头重重凑上他的脸。柴震没有料到他会出手,摔了出去。那时众人都安静下来,向四周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