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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临终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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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她们迎面跑过来的是一群难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个个都是慌慌张张的样子。

诺敏认出他们都是蒙古人,于是打马上前询问:“请问诸位乡亲,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个个都如此害怕的样子?”

难民们七嘴八舌地说:

“不得了了,满人和蒙人又开战了。”

“他们可凶了,见人就杀,看你不顺眼,一刀就咔嚓了。”

“姑娘,快逃吧,再往前就是送死了。”

诺敏又问:“你们这是逃往哪里啊?”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说:“关内,听说那边没有战争,这条老命还能活几年?过去过几年安稳日子吧。”

又一个中年妇女说:“要不,你跟我们一块逃吧,你们这么年轻,漂亮,要是让他们逮住了,能放过你们?”

诺敏询问琪琪格:“姐姐,我们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回家,前面又有战事,有家不能回;逃向关内,我们又没带盘缠,岂不真的成了流浪乞讨的花子了?老天哪,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啊?”琪琪格有些悲哀了,伤心了,难过了

这时候,又一群难民涌过来:“快逃吧,满人杀过来了。还磨蹭啥?”这些人疯狂地向南奔去,诺敏和琪琪格裹杂人群里一块向南逃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琪琪格的呕吐还加剧了,喝点水也吐了,诺敏也束手无策了,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那个中年妇女说她略懂医术,诺敏就请她给琪琪格瞧瞧,中年妇女就过来给琪琪格把脉,渐渐地中年妇女的脸上涌上了笑容:“姑娘,你没病。”

诺敏不解:“没病?没病为什么呕吐了?”

“有喜了。”那个妇女不假思索的说。

诺敏眼睛一顿:“胡说八道,我姐姐还没有嫁人呢?”

琪琪格的脸红了红:“诺敏,别说了。”

诺敏连忙问:“姐姐,你真的——?”

琪琪格用力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是他的?”

琪琪格又点点头。

“他知道吗?“

琪琪格又摇摇头

诺敏不言语了,心里责怪琪琪格:公主啊,为什么不跟阿巴泰说呢?婚前要是说了,阿巴泰拼了命也会留下你的,现在如何是好啊?

她们和难民们一起走了两天,到了明朝的关卡了。那天,其他人都通过了,琪琪格和诺敏却被扣留了,因为她们骑的是军马。明朝的士兵怀疑她们是清人的探子。

负责审问她们的就是刘金龙,那时他还是个千总。

诺敏详细说明了自己和琪琪格的情况,琪琪格本是喀喇沁部落首领的女儿,战败被俘,因大贝勒代善强迫琪琪格与之结婚,她们才偷了军马出逃的。

刘金龙相信了她们,同意放她们走,但,军马要没收

诺敏哭了,没有了马,她们怎么走啊?琪琪格已经有了身孕:“你把马儿没收了,我们怎么走啊?姐姐已经有了。”

这会,刘金龙奇怪了:“根据你刚才说的话,代善和琪琪格还没有同房?这会儿又说有了,你们当我是白痴吗?“

“不,军爷,我说的是真话,这孩子不是大贝勒的,而是四贝勒的。“

刘金龙更糊涂了,“你们这是说故事来的?,刚才是大贝勒,这会又冒出个四贝勒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行不行?”

“六月天冻死羊,说来话长、、、、、”诺敏把刘金龙拉到一边,简明扼要讲了事情的大体经过。

“我总算听明白了,”刘金龙告诉诺敏:“你们先住下来,我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军马是不能还给你的,到别处,骑军马麻烦会更大的。“

“我替公主谢谢你,你是个好心的军爷。”

接下来的几天,琪琪格的反应更厉害了,几乎是吃点东西就要呕吐,根本无法长途跋涉了。就在边城住了下来了。

大概是过了两天,刘金龙给她们送来一些银子,对诺敏说“诺敏,你们的马算我们买下了,这银子算是买马的钱吧,银子不多,凑合几天吧。”靠着这个银子,她们在边城住了下来。

三个月后,琪琪格的反应不那么强烈了,可是肚子又大了,走一般的距离已经有些困难了,别说走远了,况且她们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啊。

这样在边城一拖再拖,琪琪格临盆了,是个女孩。这期间,多亏刘金龙的接济,才熬过这十个月的时间,只是没想到,孩子是生下来了,琪琪格因产后大出血,抢救不及时,病故了。

琪琪格临咽气前,拉住了诺敏的手艰难地说:“妹妹,这、、、孩子、、、就、、就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要把她、、、抚养成人,有,有机会、、、还、、、还给、、、、她、、、她的、、、、父亲、、、”说完这两句话,琪琪格就咽气了

诺敏哭了,拍打着琪琪格:“姐姐,你为什么独自走了?你不该丢下我一个人啊?你让我怎么办?“

这时候,刘金龙来了,目睹这种局面,也不禁有些伤心,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转,刘金龙没有让它流下来。他对诺敏说:“人死不能复生,还要把眼泪擦干,把琪琪格的后事料理了,不能这样摆着,入土为安啊。“

诺敏抽泣着:“又要麻烦军爷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呀?”

“唉,谁让我多事呢?好吧,我想办法把琪琪格安葬了吧。”

诺敏擦干了眼泪,抱着小女孩给刘金龙跪下了:“大恩不言谢,,待小琪琪格长大成人,我会把这一切告诉她的。”

安葬了琪琪格,诺敏又哭成了泪人,在琪琪格的坟前久久不肯离去

刘金龙陪着诺敏,也没有走,他问诺敏:“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过一天是一天吧。“

刘金龙沉思一会说:“我有个打算,不知你愿不愿意?“

“恩人有什么话,尽管说。“

“我,我,我想和你一起抚养这个孩子,”刘金龙鼓起了勇气,表白自己的心意。多少天来,刘金龙看到诺敏对自己的旧主人,始终不离不弃,如此忠心,已经对她产生了好感,只是主人活着,他不能说,说了也白说,现在主人走了,就可以说了。

诺敏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刘金龙,想不到刘金龙会说这样的话。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呆立着。

“如果你不愿意,就直说,我不会勉强你的。不过,有个事我也不瞒你,我家里有老婆,你只能算小。”刘金龙又补充了几句。

诺敏又愣了一下,旋即又抱着孩子一起扑进了刘金龙的怀抱:“军爷不嫌弃,我已经满足了,如今又肯收留我,谢还来不及呢。还说什么愿意不愿意?”这十来个月,诺敏已经对刘金龙有了别样的感觉,只是,自己是个下人,没有资格说爱不爱的话。现在,刘金龙开了口,自己当然十分愿意。

刘金龙搂住诺敏,脸上涌上了笑容:“诺敏你得答应我,这孩子就是我们亲生的,别再让孩子受到伤害了。”

诺敏愣住了,昨天还答应琪琪格,若有机会把孩子还给阿巴泰,现在、、、、、?

刘金龙:“怎么有难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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