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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们说的可是你的身体啊,怎能如此轻贱?”苏毓秀很罕见地不接受连云的安抚,厉声道,“你、你……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大哥……”她使劲摇着连云的右腕,用一种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嚷着。
“毓秀,我不是好好的吗?说不说又如何呢?”连云此时宠溺的语气仿佛他面对的是他娇纵的女儿,让他又爱又无可奈何。
“你好好的?哪里好?”苏毓秀惨白着一张脸,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娇弱,“失去了一半功力也叫好。这、这简直是我听过的最大的笑话。”
她这话不禁令在场另外三人,包括女刺客,都瞠大了眼睛,尤其是任飞扬。他一向自负自己名列四公子之一,但武功也不过高出连云一筹。倘若真如苏毓秀所说,连云此时的功力只有过去的一半,那么他的武功不是太可怕了吗?
当任飞扬还沉湎于那种“瑜亮情结”时,苏毓秀又继续说道:“大哥,你是个习武之人,而武功对于一个武者来说,重若生命。你怎么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呢?”
“毓秀,想开一点,豁达一点难道不好吗?你不是非要我过得要死不活吧?”连云持续着他优雅美丽的笑容,试图迷惑他的“对手”,“毓秀,就算少了一半功力,这四年我不也活得好好的,没病没痛,健康得很。”
“话不是这么说啊,那毕竟是你、是你……”敌不过连云温若晨曦的浅笑,苏毓秀叹口气,不再执着。
虽然连云的话似乎成功地安抚了苏毓秀,可也同时造成了另一个后遗症。不过是两个字“四年”就那么巧地挑起了任飞扬的回忆。四年?多么熟悉的一个数字,难道二哥是在那时……一想到这个可怕的可能性,任飞扬的双目就霍地冒出两簇精光,面色一正。
脸上少了轻慢之色后,就更凸显他此刻的凌厉肃穆,他沉重地问道:“二哥,你的功力该不会是四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踌躇着说不下去,眉头深皱,眸中的光芒也迅急地黯淡下来。
“三弟,你可别在意。”连云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其实也等于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其实这几年,我的功力已经恢复了几成,再过些年应该可以完全恢复。”
所谓:弄巧成拙,大概如是。
他不解释也许没这么糟,可这一说反而令任飞扬心中的梏桎更深。他不禁为先前的想法感到内疚:天哪,二哥是为了他才中的毒,他不但不感恩,居然还小心眼地生出了嫉妒的情绪。他实在是,实在是太丑陋了!
不了解任飞扬此刻的复杂心态,连云只是想尽快化去他脸上的黯然,便拉起苏毓秀的手,道:“三弟,就算我真有什么事,你嫂子也不会允许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凭她的本事,我看不用三五天,我就能恢复功力。”
“大哥,你别把我说得这么神,徒让飞扬笑话。”苏毓秀不依地插进来,语锋很快又是一转,道,“飞扬,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让大哥没事的。”
她自信的模样不禁让任飞扬若有所悟地挑挑眉,原来他这个小嫂子还真有一套。
连云将他的表情误解,唯恐他有所怀疑,便不放心地补充:“飞扬,我是说真的,毓秀因为小时候身子不好,便开始习医。虽然起初是为了自医,但后来也算小有成就。”他的神情显得与有荣焉,“在杭州,她可是一个有名的神医,有很多富家太太和小姐喜欢找她医治……”
“不,二哥,你不用再解释了,这点我相信。”负面情绪后,任飞扬开始放松心情,挂着常见的淡笑,道,“我刚才就猜想小嫂子是个学医的。”他说着,手指微微一动,一枚银针便神奇地出现在那拇指与食指的指腹间,“这个,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看着他耍戏法般的举动,苏毓秀有趣地微侧螓首,唇畔跃上一朵小小的、怦然的笑花。
她的笑容是羞涩中带点明媚,但任飞扬却觉得不自在,因为她只是笑,只是笑,笑得唇角,眼角,眉角都透着藏不住的璀璨,却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见此,连云知道她的老毛病又犯了,他轻咳一声,接过那枚银针,歉然道:“三弟,多谢了。”
这一刻,就算任飞扬再迟钝,也联想到苏毓秀的洁癖和厌男症了。毕竟他好歹也曾和她经历过一次长达一个多月的旅行。对于她的避讳,也有所了解。
见气氛尴尬起来,连云赶忙又说:“三弟,我和毓秀先回云苑了,这女刺客就交由你处理了。”
任飞扬点头。
又是云苑,卧房内——
苏毓秀仔细地替连云包扎好伤口后,一声不吭地收拾起药箱来。从回来到现在,除了必要的交代外,她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于是房间内的气氛便是无可避免的静谧,沉闷,压抑……
受困于苏毓秀所制造的气氛,连云不禁幽幽叹息,率先投降:“毓秀,你别不说话,大哥送你一件礼物可好?”
她仍是不语。
“你看看这个。”连云坚持不懈,忙拿出藏在被子下,本想给她一个惊喜的礼物,“你一定喜欢。”
苏毓秀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一支千年人参。他刚才跟飞扬神秘兮兮的,说的就是这个吧。身为一个医者,她应该是很开心;若在之前,她也确实会很开心,可惜现在的她,开心不起来。
见她仍不说话,连云急了,“毓秀,我知道我错了,我跟你认错还不行?”
苏毓秀终于有点反应了,她酷酷地挑挑眉毛,闷闷地说:“哦?说说你错在哪?”
“错在中了毒却一直瞒着你,错在一瞒就瞒了四年,错在重逢后仍然没有告诉你,错在……”连云如数家珍地一一道来。
“错了,错了,你大错特错了。”苏毓秀激动地打断他,浑身颤抖,“错的根本不是你,我为何要怪你?”她说着神情又恍惚起来,眼睛一眨不眨,两行清泪汩汩流下,“其实,真正错的人是我,根本就是我。”话语间,泪滴已经淌过脸颊,淌过下巴,“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看她伤心的模样,连云的表情也随之化作心疼,他温柔地用拇指抚过她白嫩的肌肤,同时也擦去她晶莹的泪水,道:“秀秀,别哭了,错的人怎么会是你呢?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他的劝诱根本无济于事,他的声音越柔和,动作越小心,苏毓秀就越难过,她的泪水也蓄集得更快。她呜咽了几声,自责地说:“就是什么也不知道才可恶啊。我怎么会这么坏呢,大哥对我这么好,我却一点也不懂得回报。”她吸口气,眼睛泛得更红,继续说,“快两个月了,我们重逢都快两个月了。可是我呢,却从来没有发现你的不对劲,明明我有上千甚至上万次机会可以知道的。那很简单的,真的很简单,只需要一眨眼的工夫,让我在你手腕上那么轻轻一搭,我就可以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我却连那么一点时间都不肯给你,我只知道自己的伤心,只知道沉溺在自己的痛苦中,只会享受你给我的安慰……却完全不知道付出。大哥,这样的我,这样的我,是不是好差劲?”她紧紧地攥住胸口的布料,再次尝到了许久不见的心痛滋味,只是这次的对象不是景臣,而是大哥。
“怎么会呢?”听了她的一番告白,连云的一双凤目变得更为深邃,他用柔得可以溢出水的声音说:“我知道毓秀是个好姑娘。好了,别再哭了,再哭这里就要‘水漫金山’了。”他玩笑似的说,希望博得佳人一笑。
可是今天,仿佛他所有的哄人功力都失效似的,苏毓秀还是一个劲地哭。
见此,连云无奈地叹口气,不再迟疑地阖上她的樱桃小口。
以他的唇。
只是这么一个轻柔的贴吻,便有效地封住了她的呜咽,封住了她的泪水。
他没有动,苏毓秀也没有动。
她瞠大被泪水洗得透亮的晶莹眸子,浑身僵硬得一动也不能动。到底是不敢动,还是不想动,她自己也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再不想做令自己后悔的事,她已封闭自己许久,她已忽略了很多重要的事情,她再不想像现在这样后悔,这样心痛,这样……
既然她不想再错过什么,那么就让她顺着这条路走下去。
既然她和大哥已经成亲,那么就让她来做大哥的妻子。
既然杜姑娘不喜欢大哥,那么就让她试着来爱他吧。
她相信,这不难做到。
不是吗?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就有一大串念头在她心头跑过。她终于下定了决心,选择——迎上。
在她的唇压上他的唇的那一刻,夏天的话再次在她心头划过:“小姐,我劝你还是早日和姑爷圆房。一旦你们的关系确定下来,你的心自会安定,再也不会想着怎么把姑爷让出去了。”
也许真的如夏天所说,唯有这样,她的心才会安定。她想着,脸上一热,酝酿出一片燥意。
苏毓秀一个小小的迎合便引来连云更激烈的反应,他收缩臂膀,将她密密实实地揽在怀里。同时,他薄唇开始施力,舔舐,轻含,吮吸……灼热的呼吸也随之喷在她脸上,密密地编织出一个火热坚实的情网,让她想逃也逃不了,想避也避不了……
在他浑厚的男性气息影响下,苏毓秀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一股战栗的感觉沿着脊髓蔓延到大脑,使得她什么也不能去想。她的未经人事让她只懂得承受,她反射性地闭上眼,只觉得他的双唇挑动着她的,轻轻含弄,细细勾勒,柔柔吮吸,最后是不知餍足地啃咬她的下唇。很快,她的嘴唇就被吮得又麻又肿又烫,她忍不住想抗议,却让他的舌头顺势挤进她的嘴里……然后他火热灵巧的舌便自发自觉地在她口中穿梭,舔过她嘴里的每一个角落,缠绕她小巧羞涩的丁香舌……火辣刺激得让苏毓秀无力去思考,去抗拒,她喉头再次逸出不再陌生的呻吟。
浅浅的,软软的,媚媚的,嗲嗲的……
听在男人耳里是涨高他的情欲,而听在女人耳里却是一种对陌生事物的恐惧。
所以苏毓秀的选择是,第三次推开了紧紧搂着她的男人。
可这次男人的眼里却没有羞恼,只有情欲,两簇连苏毓秀这样单纯的小姑娘也无法忽略的火焰,烧得那么旺盛,烧得那么强烈……仿佛今天什么也阻止不了他。
这样男性的眼神,苏毓秀应付不了,所以她能做的唯有羞赧地低下头,并将她的小脸涨到血红,血红……不过,这次她真的退却不了了,男人很快地再次挑起她的小下巴,沙哑地说了句:“我已经等了够久了。”然后用更火热的姿态占领她的双唇……
在两人的喘息声和呻吟声中,她的衣服被一件一件地解下,而苏毓秀也彻底地明白了一件事——
她真的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