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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几步,脑海里满是燕珣黑色持剑的背影,与哥哥的样子重叠在一起,脚下再也迈不出一步,我掉头往包围圈里冲去。
“燕珣”,我抢下一个人的刀,大声喊道,层层士兵向我冲来,手里的刀被鲜血染红,却是无人应答。
背上挨了一下,旧伤添新伤,疼地我一窒,刀再也拿不稳,掉在了地上。
“燕珣”,我用尽力气大喊了一声。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马鸣,一只有力的臂膀揽住我的腰,自刀剑中央,将我带到马上,马蹄越过前方士兵的头顶,朝军营外奔去。
低低的声音在耳后响起,“不是要你逃,将军为何又回来了?”
我笑了笑,道:“末将仔细想了想,若是末将弃下王爷独自逃走,回去后估计也难逃一死,何不留下来与王爷并肩作战,若是活了下来,那最好,若是不幸死了,也落得个忠心护主的好名声不是?”
腰上的手臂紧了紧,烈烈寒风中,只听燕珣低道:“算计的如此细致,真是难为将军了。”
马儿在齐赵大营横冲直撞,我抬头望去,前方营地的关口火光通明,一群赵兵正搭弓,等在那里。
“还有没有旁的出口?”我问。
燕珣道:“只此一条。”
我道:“我们这样直愣愣地冲过去,肯定会被扎成刺猬的。”
顿了顿,只听燕珣道:“实在不行,本王便将你扔出去挡箭。”
我默了默,憋出两个字来:“你敢!”
“本王有何不敢?”燕珣似乎笑了笑,“将军不是想要个忠心护主的好名声吗?本王成全你。”
我张了张嘴,话还未说出口,密密麻麻的的箭便朝着我和燕珣射来,我闭上眼睛,想着若是燕珣那厮真将我扔出去,我怕是必死无疑了,死到不可怕,只是我还未查出到底是谁害了爹爹和大哥,总归是有些遗憾的。
我正胡思乱想着,头顶突地被一块黑布遮住,温热的布料贴在我的右脸上,鼻尖满是淡淡的梅花清香。
只听燕珣的声音自一片黑暗中传来,“趴下。”
我俯下身子,趴在马背上,沉重的马蹄声,两兵器急速相撞地刺耳声都被那块遮在头上的黑布隔绝开来,身体随着高高跃起的马腾空,一只手臂自身前紧紧揽住我的腰,宽厚紧实的胸膛贴在我的背上。
只听一声马儿的嘶鸣声,而后一切归于寂静,我扯下头上的黑布,扭过头见燕珣仅着黑色里衣,几滴鲜血染在唇角,微黄的月光下好似开出一朵妖艳的花来。
他左手握住缰绳,持剑的右手微微颤抖,血珠顺着白皙的手指流出,沿着剑刃滑落在地。
身后的树林里响起几声马鸣,昏暗的月光下,只听赵兵的声音遥遥地传来,“他们在前面,快,抓住他们。”
“赵兵追上来了”,我道。
燕珣不答,将剑塞到我手里,握住缰绳,加快速度往前方疾驰。
马蹄声越来越近,我扭过头,隐隐见一大批骑兵正紧随其后,手里的刀泛着森森冷光。
“王爷,将末将放下马吧。”
“什么?”
我道:“你将我放下马,我替你挡着后面的追兵,王爷便可安全离去。”
燕珣含了丝笑意的声音自发顶传来,“本王还不知,将军如此舍身为人。”
“我也不知”,我低低笑了笑,道:“看来我骨子里也是一个善良的人。”
燕珣冷哼一声,不再应我。
身后突地射来几只冷箭,携着寒风,略略地从我和燕珣身边擦过。
我道:“王爷……”
燕珣看我一眼,沉声道:“闭嘴,你这么笨,若是被赵人抓去,我军机密岂不统统被敌军所知,本王断不会冒这种风险。”
“不会的”,我道:“我是燕国的将军……”
“好了”,燕珣打断我,“说这么多废话,不如帮本王看着前面的路,要不是本王受了伤,还用怕区区赵国骑兵。”
我默了默,道:“末将记得今日好像有一人被那赵国大将一剑挑下马来。”
片刻后,只听燕珣紧梆梆的声音自发顶传来,“那是本王自己摔下马的。”
“哦?”我笑了笑。
燕珣似是懒得再多说,手臂微微用力,加快速度躯赶马儿在树林里疾驰,身后的追兵也越来越近。
跃过一丛枯木后,终见一轮圆月悬在天际,云破月出,月影昏黄。
树林的尽头赫然是一处悬崖,中间隔了一米多宽的距离,对面仍是一片稀松的树林,绵延至天际。
燕珣趋马自林间缓缓而来,靠近悬崖边上,我倾了倾身子向下望了望,只见触目一片漆黑,深不见底,阵阵阴风自崖底飘来。
“现在怎么办?”我扭过头,问。
“怎么办?”,燕珣沉沉的眸子望向对面的树林,低头看我,“前有悬崖,后有追兵,要么赌一赌从这头跳过去,要么留下来与追兵决一死战。”
我回头,看了看两边悬崖之间的距离,后方树林里赵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传来,默了默,我道:“王爷,要不我们投降吧。”
额头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只听燕珣沉沉道:“这是一个燕国将军该说的话吗?”
我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燕珣抬起手,似是又想敲我脑袋,我捂住额头,哼唧了几声,回身望去,只见一群赵兵正朝着树林尽头奔来,我放下手,扭过头,低声道:“王爷,我们跳吧。”
“你准备好了?”
“试一试”,我点点头,笑了笑,道:“要是我们运气差,不幸死了,你看,这里有树有草,长眠于此也是极好的。”
良久,只听燕珣低低的声音自耳畔传来,“闭上眼睛”。
我闭上眼,只觉马向后退了退,而后急速向前跑去,身子随着马身腾空而起,寒风自面颊拂过,我睁开眼,见那轮圆月近在身旁,一伸手好像就可以触摸得到。
眼看着对面的高地触手可及,身体突然急速往下掉,腰侧横出一只手,一股力道自身后传来,将我往上一推,摔在崖上的枯草丛中,只听身后一声凄厉的马鸣传来,我楞了一楞,飞快的爬了过去,崖下一片漆黑,连半片人影都看不到,阴风拂过我的面颊,鼻子一酸,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掉入不见边际的深崖。
“燕珣”,我趴在悬崖边上,凄凄道。
鞋子轧过枯枝的声响自身后轻轻传来,“你趴在那做什么?”
我回头,燕珣捂着右臂站在身后,目光遥遥地望着我,昏黄的月华笼在眉梢,好似一副泼墨山水画。
我扭过头,擦干脸上的泪痕,站起来,转身面对着他,道:“你怎么上来了?”
“本王将你推上来,自己也就顺便上来了。”
“那王爷怎么不吱声,末将还以为王爷也随那匹马一起掉下悬崖了。”
燕珣看我一眼,转身道:“本王一直就在将军身后站着。”
我跟了上去,“那我怎么没看到。”
“是啊,本王也很好奇,这么大个人在身后,将军怎么就看不到。”
“哦,可能是月光太暗。”我道。
燕珣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淡淡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半晌,道:“今晚的将军怎么和本王平日里看到的有些不一样。”
我愣了一愣,抬步往前走去,“肯定是月光太暗,王爷产生了错觉”
等我和燕珣自那片树林里出来,取道回了封狼山时,天已大亮。
大营前一个绿袍身影迎风而立,见到我和燕珣,急急迎了上来,道:“王爷和将军昨晚去了何处?”
“何处?”我笑了笑,道:“敌方军营一夜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