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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回医院大门口,要去停车场取车的时候寒尽看见了她们经理。
“寒尽……”邵光远走过来,笑着打招呼。
“老大。”寒尽本想装作没看见,现在看来是避不过了。
“寒尽,说了公司以外的地方都叫我名字就好了。邵光远,或者光远更好。”邵光远笑得爽朗得像个大男孩,满脸满眼都是快乐的意味,毫无保留,十分阳光。英理也笑,但是仿若线路有点堵塞,笑意总是到达不了眼中。笑对于他来说,只是脸部肌肉的运动,与心情无关。这种笑容懒洋洋,毫无诚意。面对男人,蕴含深沉心机;面对女人,带有让人飞蛾扑火的危险。在工作中,让下属惴惴不安;在日常生活中,也算是恪尽了礼仪。
“呃。”寒尽礼貌地微笑。
“你怎么在这里?身体不舒服吗?哪儿不舒服?”邵光远一连串急切的发问溢满了关心。
“谢谢。还好。有点急性胃炎。”
“嗯,工作辛勤的人最容易的胃炎了。不愧是寒尽。”
“老大,这算是夸奖吗?”寒尽苦着脸笑道。
“算是吧。不然就不知道其余两个人怎么就没有。”
“如果她们在这里肯定会说,那是因为她们懂基本劳动法,不会像某个傻蛋被老板压榨劳工。”
“我没那么黑吧?你们这完全是对上司的偏见。”
“也不是那么偏哪。”
“寒尽,我以为你是站在我这边的。”邵光远苦着脸,一副可怜的表情将寒尽逗得开怀大笑。
见两人完全沉浸在偶遇的喜悦中,美女背后估量地盘入侵者,磨着利牙的某只野性动物再也不能忍受被他们忽视为医院里的一尊无关要紧的背景雕塑。
“小尽,这是你同事吗?还没有为我们介绍哪。”英理笑了笑说。
寒尽赶紧为两人介绍完毕,英理又问:“邵先生今天来医院不是为了偶遇我们家小尽的吧?”
我们家?邵光远暗忖,疑惑地看着寒尽,又看看他,视线落在搂桩尽的手臂上,“哦,上个星期做了体检的,今天顺便过来去报告。”
“哦。那就不耽误你了。再见。”英理说完,飞也似的搂着寒尽走到车位上,将她推进车里。
“等等,英理哥,我跟他话还没说完呢。”
“对不起,昨晚为了照顾某人彻夜未眠,现在憔悴得像根黄花菜一般,急需补眠。”
寒尽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英理哥,你不用送我了。出去就是公交站,我自己坐车回去,你回家好好休息吧。”
“为了那个笑起来像个烂石榴的家伙,你要跟我生气吗?”英理沉着脸说。若是其他女伴这么说,英理也就不说二话,将之赶下车,扬长而去。因此,他的过去式、现在时的女朋友只要一听到“混蛋”这两个字眼,马上脑海里反射性地浮现出他那一张欠扁又迷人,让人欲罢不能的脸。
“我哪有。”寒尽有点委屈,“是英理哥说累了嘛。”因为面对的是英理,寒尽不自觉地一副小女儿的娇态,如果是其他男子,她早就冰着脸,一言不发,冷冷地瞪着他,看得人心里发寒背脊发凉。
“你不生气?我破坏了你和烂石榴的好事。”
“好事?什么好事?”
“不要告诉我你没看出来。那个洋葱头看着你就好像饿了三天的青蛙虎视眈眈地等着一盘油煎蚱蜢。”
“你的意思是,邵光远对我有……有……”寒尽缺乏想象力,结结巴巴怎么也不敢将意思两个字说出口。
“对,邪念。他对你有邪念。你也知道了?”
“不对!”寒尽打断他的话,“我说的是……意思。”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寒尽不再扭捏,“你的意思是说他对我,对我有点意思?”
“对啊。”英理点点头,“我在一边,那双色眼都要粘在你身上了。我不在的时候,还了得。现在利用权力威逼下属的衣冠禽兽比比皆是。小尽,以后要小心点。”
“怎么可能嘛。”寒尽弄清他的担心,不禁哑然失笑,“怎么可能嘛。我们部门有个女同事暗恋他好久了,这几天正思量着如何挑明呢。她还是我的朋友。我可不想搅进这趟浑水。”
“趁浑水好摸鱼啊。”
“办公室这水池不比大江大河,搅浑了,有多少鱼什么的大家都一清二楚。”
“你很聪明嘛。办公室恋情最不明智了,相处尴尬。看来你是想清楚了。”
“那为什么英理哥的秘书全都是这样的?而且她们在对老板私生活协助方面要比工作方面得心应手得多?”寒尽眨眨眼睛,企图抛出个媚眼。
“乱说!哪里听来的谣言?”英理敲敲她的脑袋,“她们都是我在外面认识的,认识后才调进公司。你本末倒置了。”
寒尽先是吓一跳,她本来只是拿出言情小说里的情节开玩笑,没想到歪打正着。继而恍然大悟,“原来英理哥真的是与女秘书不清不白的色胚啊。”这点倒蛮符合那句古语“人看极小”,英理哥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读幼儿园的时候就知道抢小女朋友大打出手,争风吃醋。到了初中高中学会耍酷了,不再轻易为女人出手,出手必是校园美女排行榜前十名。他身边的美女如云,但对每个人不偏不倚,不拒绝女生的到来也绝不挽留她们的离去。这种去留无意的态度经常让女孩为之神伤。那个时候英理哥根本说不上帅,一脸青春痘,还拽得要命,可是偏偏受女生欢迎得很。成绩好,运动佳,会吹箫,连打架也不输于人。真是全面发展啊!
“什么叫色胚啊?小妞,注意你的用词!”英理捏紧她的鼻子,见她透不过气来,脸色通红才放手。
握着驾驶盘的手突然灵活地一拐,别进幽长的小巷中。车子慢慢停下来,已经到了寒尽家楼下。
“谢谢英理哥,再见。”寒粳笑挥手。
“如果你的谢意用行动来表示才能更显诚意。”英理又忍不住逗她。
“不,我一向都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寒尽知道他不怀好意,倒退两步,警戒地看着他。英理一向喜欢逗弄她,到现在也是,但是她一向擅长处理这类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英理将手搭在车门上,似笑非笑地瞥着她,“小尽怎么这么防着我?难道要将我纯洁安全的关心归为像石榴对女人那种不入流的殷勤中去?”
寒尽尴尬得满面通红,连忙喃喃道歉:“不敢不敢。英理哥笑起来迷死人,冷起来酷死人,不说话有不说话的优雅淡漠,说起话来又有说话的高贵睿智。总之不是凡夫俗子能望其项背的。之所以几番谢绝你善良的好意,实在是诚惶诚恐,受宠若惊。不知如何心安理得地享用这种超凡入圣的关心,才做出这样不识抬举的冒犯之举。”
英理瞅着她,怀疑地问:“难道长这么大,连男生的殷勤也不曾享用过吗?而且还是理工院校的女生,读的是机电系。”
确实确实,理工院校女生人数为少,而到了机电系更是男女比例失调,像寒尽大学班上的男女比达至九比一。寒尽尽管相貌不错,性格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有点孤僻,兼冷情冰心的。在同学中流传一个笑话,有个男生想追她,每个晚上就寻遍学校所有的教室装作偶遇的样子和她上晚自习。但是人家整整找了一个半月,从来没有找到过。因为人家下了课就回寝室,从来不上晚自习,从来不去英语角,从来不接受男生的邀约。即使到了考试要看书,也是在寝室看。以至于有无聊的男生在寝室里猜测她是不是有隐疾。
寒竟颜不已,连连声称惭愧惭愧。
英理努起嘴唇,展颜一笑,“不过这也有可能。谁见了你这副清汤寡水小尼姑样情愿单身到底,也不愿花前月下还要念大慈大悲咒搞得荷尔蒙分泌失调,不死即伤。但显然,刚才那个烂石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英理哥和我混在一起,就不担心荷尔蒙分泌失调了?”寒尽问道。
“你看我也老了,也该到了娶妻生子的时候。所以在此之前,不介意短时间内做个色即是空的云水僧。”英理今年三十有四,每次接电话都被老母念三念四,比午睡的时候被一百只青蛙齐唱婚礼进行曲还烦。为了让鼓膜少受几年折磨,他毅然开始考虑收山结婚的事情了。
“英理哥要结婚了?倒霉的是哪家小姐?”寒尽笑着问。
“什么叫倒霉?”英理装出不悦的表情。
“英理哥明明应该是清仓处理,打折销售,却趁着还有点剩余魅力把自己包装成当作新品上市。这明显就是欺骗客户的诈骗行为!”
“你还挺忿忿不平的呢。”
“对不起,因为我不久前在网上买了个笔记本,说是新货实际上却是组装机。所以能明白消费者受骗上当的切肤之痛。”“那么你要像月光美少女一般,打听好人家的姓名地址上门揭发喽?”英理狰狞地说,目露威胁的寒光。
“不,我为她祈祷,略尽心力即可。”寒尽怕怕地说,赶紧见风使舵。
英理格格地笑起来,“没见过这么胆小的正义使者。”
“如果不加上不需要的修饰词既能少废口水,也能让我身心愉悦。点到为止,这也是门艺术。”
“我显然是个粗人。”
“所以我将来的嫂子肯定也是那种妖艳火辣的大型哺乳动物?”寒尽做了个葫芦形的手势。
“这你就猜错了。找老婆,我恰恰偏好那种先天不佳、后天努力,清高孤傲、一本正经的知识女性。”
寒尽瞅着他笑意盈盈的脸,无从猜测这话的真假,就顺着他的语气说:“但凭英理哥那点原始魅力的余热,要找一位文雅有修养的新娘比去热带雨林狩猎北极熊来的还要难上加难呢。”
“那你看在我俩自小交情好的分上,能不能发扬一下谁进地狱我进地狱的精神?”英理忽然凑过来,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热热的呼气吹拂在她耳垂上,耳根霎时充血。
寒眷着脸,睁大眼问道:“你要我舍身饲虎?”
“不错呀。”
寒尽沉默了半晌,才消化这句玩笑话,“死道友不死贫道。”
“是吗?真遗憾呢。”英理满眼含笑,微微嘲讽说,“不过你还真是富有自我牺牲的精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