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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人笑了出来,彦如却反握住可可的手。
“可可,原谅他吧。”
“我有什么立场气他?”
“还嘴硬?”彦如为好友不值,“岚诚打电话向我求救了,说你对他实施‘三不’政策,不接电话,不回短信,见了面也不打招呼。”
“小姐,还不是为了你。”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她劳心劳力,当事人却置身事外,反而联起手当起和事佬来。
“我知道你关心我。”彦如挪了位子,坐到可可身边,“但我也知道你更关心夏岚诚这个人。”
“谁说我……”
可可刚要反驳,却被彦如用笃定的眼神封住了下文。
“凭我们的关系,你还需要掩饰吗?你恼他辜负我,更恼他不洁身自爱。”
可可叹了口气,弱声道:“最最恼的还是自己,恼自己总要为他设想。”
彦如也跟着叹了口气,“如果你早告诉我你心仪的就是这位夏先生,我才不会锳这趟浑水。”不过幸好她抽身得快,免得断送了一个好朋友。
“好了,该说的该劝的该转答的我都送到了,就不耽误你工作时间了,我还约了人喝茶,先走了。”
“我知道,你从不缺人娱乐。”
“你也是,别太累了,小心身体,我的叶大设计师。”
可可无奈地轻笑,目送好友走远。待工作室又恢复她一个人的状态时,她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偌大的工作室,是她的工作空间也是她的作品,房间被她用大理石、钢化玻璃和实木地板分割成三个层次。每一个层次都是拾级而上的一个平面,五十平方米的空间竟有三层阶梯。特别是钢化玻璃的地面下被她设计成了一个地下鱼缸,一尾尾红鲤遨游其中,让人不忍放下脚步。四周的墙壁却采用了红色的基调,手绘的火的图腾更是生机勃勃。就是这个集合着亚里士多德“土地、空气、火、水”理论的房间,奠定了她在室内设计界的新人地位。
她还记得夏岚诚第一次到她办公室来的时候,听完她的解释后,打趣道:“那么费尽心思挖个坑养个鱼干什么?还不如就放盆水,当做卖手扒鸡的好。”
这句话使她每每看着那几尾悠闲自在的红鲤时就会心一笑,或许她的生活注定是要费尽心机的。从小身患顽疾的她即使痊愈了还是得不到家人的认同,就连报考专业也要思量再三,最后为她选择了一个只需要坐着动动手绘绘图的专业。
可可打开手机,不多时铃声不断,全是夏岚诚的留言,不外乎是求她原谅的。她不自禁笑了出来,好似她才是与他分手的人。其实她也想让事情不了了之,只是当天话说得过满,情绪过于激动,她差点将心里话全盘托出。她现在不能面对的,其实是自己。
可可从钱包的夹层里取出一个早已褪色的盘长结,这是当年他送给她的礼物,果然如他所愿,或许也是受它庇佑,她的哮喘不再复发。她的身体康复了,可她的心却开始退化,她的心眼越来越小,越来越自私,快容不下半粒沙子了。
“如果可以,也请你治治我的心吧。”可可将盘长结放至胸口,默默念道。
俗话说相由心生。五年前的一个下午,叶可可和夏岚诚在大学的社团活动中心里也在谈论手相和命运的关系。
活动中心的空调不断扇着凉风,可是叶可可却汗水连连,双颊红扑扑的,因为她的手正被面前的人牵着。眼前的人仔细端详着她的掌纹,低垂的脸使她只看到他高昂的额头和长长的睫毛,还有挺直的鼻子。他还是和她第一次见到他一样,喜欢穿白衬衫、白球鞋,只是放大的五官和身材让她意识到他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握着纸条一脸狡猾的夏岚诚了。
“可可,你的爱情线很长,生命线与之相比就短多了。”夏岚诚摆开了架势,十足十个江湖术士。
可可也不揭穿他,应道:“难怪我时常生病,原来早已注定好了的,看来也注定是个短命鬼了。”
“别乱说话。”夏岚诚皱起眉训她,“这只能说明你对爱情忠贞不渝,你的生命里每时每刻都充满了爱。这样多幸福啊,不像我……”
为了讨她欢心,不再自怨自艾,他决定牺牲自己作反面典型,将手掌摊开在她面前,他叹气道:“你看我生命线那么长,爱情线却短得可怜。”
她凑近一看,果然和她相反。
“你啊,又在骗孝子了。”
活动中心里突然出现的女生叫谢玉盈,学校体操队的主力,据说没有人在见过她赛场上英姿飒爽的表现后还不动心的。叶可可是,夏岚诚也是,不同的是夏岚诚还成功排除万难,成为她的男朋友。
听了谢玉盈的话,可可或多或少有一些不高兴,虽然她比他们小两岁,可是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幼稚,更不能接受她称呼她为“孝子”。
夏岚诚和她的反应恰恰相反,见到女友来了,自然腾出身边空位,说起话来像是申辩更像撒娇:“冤枉啊,我这可是科学得很。”
“哦?”谢玉盈拨了拨长发,对着夏岚诚眯眼道,“这样的话岂不说明你只会用你生命的三分之一来爱我?剩下的时间呢?你就不爱我了?”她握住他的掌心,嘟起了嘴。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夏岚诚的解释叶可可自然是听不下去了,谢玉盈一来她便成为隐形人这是常事,她也不用告别,起身离开就是了。
她一直认为谢玉盈是一尾美人鱼,与她相比她就是一尾小丑鱼,还是得了病的小丑鱼,只能躲在深海的角落里默默养病。谢玉盈既然是美人鱼,夏岚诚自然是水了,她自然以为鱼离开了水不能活。可事实却是,鱼离开了水还能去大海、大洋,水没了鱼却成了一摊死水,再也流动不起来了。
所有人都一致认同的金童玉女,自从谢玉盈前去美国进修后便渐渐音讯全无。夏岚诚每天的问候都成了与录音电话的对白,虽然好友都劝他做好心理准备,他还是装出一副自信十足的样子,他说他相信玉盈,可是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却泄露了天机。
终于,谢玉盈向他提出了分手。越洋电话里,她平静地说是因为两人性格不合,她无法再忍受下去。夏岚诚并没有大吼大叫,但却无法接受这个借口。他说,我只要一个合情合理,也让自己死心的理由。他的要求并不过分,她却挂了电话,不多久这个号码便成了空号。
大家都见到夏岚诚的转变,他疯了,他对着一个空号拨了又拨,他不相信谢玉盈这样对他。对于旁人的劝说,他只是反反复复一句“我爱她”。他终于不能等待,面临论文答辩的他却背着所有人买了去纽约的机票,他可以不要前程,不要学位,不要自尊,也要问个清楚明白。但最后他的疯狂还是被偶然查得机票的父母劝阻,他们生怕儿子在美国做出傻事,他们宁愿把儿子锁在房间也要制止他疯狂的行为。
那段日子,可可天天听着夏岚诚的呼喊声从隔壁传来,累了、困了、哑了,他还是坚持拍着门。那一声声“咚咚”像是拍打在她的心上,她开始憎恨谢玉盈,好恨好恨,恨她为什么辜负他,恨她凭什么得到他这么深的爱情。恨到极致,她也分不清是恨,抑或嫉妒。
暑假来临,原以为渐渐平静的夏岚诚已经淡忘了这段回忆,可在大家都以为他的伤口已经结痂之时,他听闻谢玉盈回国度假的消息后,日日站在她家楼下、艳阳之下等待。就连谢玉盈的好友都为之动容,上楼为他说情,可是狠心的谢玉盈仍然不为所动。
美人鱼走了,水死了,活在水里的小丑鱼怎么办呢?
整整一个月可可都躲在暗处陪着他等待,她目睹着他晒红晒伤的肌肤,他望着十二楼窗户的执着眼神,她开始为他掉泪。
在谢玉盈结束假期前往美国的前一天晚上,在时钟敲响十二下之后,夏岚诚径直走到树阴下睡着的叶可可的面前,将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肩头。
可可被他的动作弄醒,竟然惊慌起来,“你怎么……”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谢谢你陪了我一个月。”他什么都知道。
“你……”她哽咽了。
“不过,结果令人失望。”他又抬头望向十二楼,“我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天的等待,我不会再那么傻了。”他勉强自己笑出声来,发出的却是沙沙的呜咽。
“如果你还要等的话,我可以陪你。”可可不忍见他如此。
“不用了,我们回家吧。”他将手伸向她,将她拉起。
可可一站起,却发现他仍在用力,她一个踉跄就摔入了他的怀里。她正要挣扎,却发现他埋在她的肩头哭泣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这么狠心,连见我一面都不肯?我只是要一个遗忘她的理由而已,这难道也错了吗?”
他将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在她的肩上,她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打湿了肩头,贴合着她的肌肤。
她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还是附上了他的发。
“是她不对,是她错过了你,你没有错。”错只错在他用情太深,错只错在他所爱非人。
“是她的错?”
“对,与你无关。”
“但我宁愿做错的是我,那我就不会这么伤心难过了。”
可可的心一个隔愣,“你很伤心?很难过?”
他点头,“我原以为心会麻木,可是它疼得却那么真切。我好怕、好怕……”
“怕什么?”她柔声问道。
“我好怕我再也忘不了她。”
她斟酌了好久,推开了他,捧住他的脸,在月光下仔仔细细地道:“那么展开一段新恋情吧,这样可以让你忘了曾经。”
“展开一段新恋情……”夏岚诚喃喃道,注视着可可坚定的眼神,他却开始迷茫。
时间有时是衡量对错的最好评判,那么多年后,叶可可才清晰地意识到她错了,那晚的建议是最滥的想法,让他越陷越深,让他离她越来越远。她错了,谢玉盈是赢了,她把夏岚诚赢得涓滴不剩,连骨头都没有留给她。
夏岚诚也错了。
他掌心纹路的寓意其实是,他再也不会爱上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