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原来如此

第四章原来如此

第二天，乔叶从沉沉的甜梦中一觉醒来。.

“这是在地板上还是床上？”乔叶有些迟钝，昨晚的确太过疯狂了，他有些浑浑噩噩，整个就像一场梦。

这个梦太绮丽了，他不想睁开眼，他不知道清醒了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闭着眼，伸手摸了一下，柔软的床单，身子下面也是软绵绵的，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草味道。

他确信是在床上，是在她的房间，但枕边人却不知去向。

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回味无穷，只是他该如何面对，如何应对呢？他单身一人，无所谓，再说本身他就是个入侵者、掠夺者、破坏者、得便宜者，可是她呢，她有家人孩子，她如何去招架？她的丈夫是个怎样的人，会不会把我暴打一顿或是送到公安局？

“你该起来了吧！”乔叶正在胡思乱想，唐倩的喊声在耳边响起。

“再赖在床上是不行了，管他的，先起来再说。”乔叶睁开眼，哗的一声，窗帘开了，一道白亮的光线打到床上，刺了他的双目。揉揉眼，唐倩一身居家打扮站在床前，身着睡衣，长发蓬松随意的披在肩上，脸上微微有些红晕，一双弯月眼望着他似嗔非嗔。显然，她也是刚起来不久。

“几点了？”乔叶问。

“快十点了。”

“昨晚，昨晚对不起了，我…….”

“快起来吃饭吧。”唐倩截断了他的话头。

“那，那你—”

“怎么了？”

“你先出去一下，我穿衣服。”乔叶小声说。

“呵呵，害羞了。”说着唐倩笑呵呵的出去了。

乔叶快速地穿上衣服，又到洗手间洗涮了一番，然后来到了客厅。唐倩已经做好了饭等在了餐桌旁，只等他加入。乔叶有些尴尬，做到桌上，像个犯错的孩子等待父母的责骂。

“吃吧，要不饭都凉了。”唐倩轻轻的说，并没有恼怒。

饭是电饭锅煮的香米饭，有一大碗银耳汤，还有几个小菜，乔叶吃着香甜可口，很久都没有吃到这样上口的饭菜了，整天吃食堂的滋味不是很好受。

两个人很快吃完了饭，唐倩利索地收拾了桌子。唐倩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乔叶低着头不知说什么好。沉默中的时间格外漫长。没有想象中的暴风骤雨，没有泪水和哭泣，甚至连一点责骂的意思也没有。眼前的女人让乔叶搞不懂，不知如何是好。

“你老公和孩子到哪儿去了？”乔叶终于首先打破了沉默。

“呵呵，你真的以为我结婚了？”唐倩的脸上稍稍有些吃惊，但依旧不瘟不火。

“啊，不是吗，我听说你女儿都五六岁了。”

“你以为我有老公和孩子还会跟你那样？你能得逞？得逞后你还有饭吃？还能做在这里说话？”唐倩一连串的反问呛过来。

无言以对，乔叶只能无言以对。又是长久的沉默。

“那你带你女儿到公司是怎么回事？”乔叶记得听别人提到她带个小女孩到公司里去过，说是她女儿。乔叶想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小贝贝呀，她是我外甥女，我姐姐的女儿。这房子也是我姐姐姐夫的，他们到南方去了，就把这房子给了我。”唐倩简单的说。

“那，他们怎么说是你女儿？”乔叶还是搞不懂，

“我自己说的。整天不是这个就是那个介绍对象，推又推不掉，我只好领了小贝贝去堵堵他们的嘴了。现在除了几个关系近的人知道我单身外，其他的都蒙在鼓里呢。”

“可是你怎么解释，先前你不是去相过亲吗？”

“这还不是好办，我就说我是未婚先孕，男朋友先是跑了，后来又回心转意了呗。”唐倩说的一脸轻松。

“那你姐姐姐夫知道这件事吗？”

“当然不知道，知道了还不吃了我，以前他们没少瞎操心。”

“那现在——”

“现在他们鞭长莫及，管不到我了。再说了我跟他们说了我正在谈对象呢。”

“可是你没有吧？”乔叶问。

“昨天还没有，今天就有了。”唐倩一脸的调皮。

“真的？”

“千真万确。”

“不是会是我吧？”

“没错，正是你！”

“啊，大姐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不该占你便宜，我向你赔罪，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当你男朋友。”乔叶叫苦不迭。

“什么？！你还不愿意了，反了你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看我不打你。”说着唐倩把沙发上的靠枕扔向了乔叶。

“姐姐，我的好姐姐，我错了，可是我真的不能做你的男朋友。”乔叶只有招架。

“那你给我个信服的理由！”唐倩的脸沉了下来。

“那，那我可就说了”乔叶还真的有点怕唐倩生气的样子。

“说，快说！”唐倩厉声道。

“我，我不能也不敢把前嫂子当女朋友。”乔叶小声地说完后，只等狂风暴雨的来临。

寂静，出奇的安静。屋子里能听得到心跳的声音。乔叶偷眼瞧过去，此时的唐倩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了刚才的威风。

“是乔利和你说的吧？”过了好一会唐倩才幽幽地说。

“不是，是我自己猜的。”乔叶庆幸自己的判断。

唐倩的心里一时像打翻了的五味瓶，酸甜苦辣一起涌上心头。

周五的时候，唐倩突然接到乔利打来的电话。乔利想请她帮个忙，帮他弟弟问一下，说是笔试成绩拔尖，只是面试的成绩迟迟下不来怕是有变。乔利并不知道唐倩正是这次面试的主考官，但一些人员早就内定好的了，面试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只是陪着走走过场而已，这些并非唐倩所能左右的了的。

这个企业是几十年的老厂了，曾经还有段生产军工产品的光辉历史，关系自然盘根错接错综复杂。政府里有的官员在提拔前，先安排在公司里任职一段时间，一般是副总经理或是党委副书记之类的职务，过个一年半载直接调到市里。

唐倩的姐夫杜明就是从副总经理的职位上调到市委组织部任职的。当然那时候，唐倩大学还没毕业呢。今天她能干到总经理办公室主任的职位，自然与她的才干和努力分不开，但更重要的是因了杜明的关系。

现在的总经理刘一民一心想着向上爬，三天两头和市里的头头们打得火热，今天去欧洲，明天到东南亚，大半个地球差不多转遍了。

当乔利打过电话来的时候，唐倩才知道他有个弟弟叫乔叶，就在这个厂里。就是那个文质彬彬腼腆的酗子吗，仔细想来两人长的还真有点相像。

“你怎么不早说？”唐倩免不了埋怨几句。

“我怕给你添麻烦。”

“和我你用得着这么生分了吗？罗菲菲对你好吗？”唐倩幽幽的说。

“很好，我们都很好。倩倩，我对不起你……”电话那边传来压抑的声音。

“乔利，我想你。”电话这边唐倩已是满眼泪水，虽然这些年来她一直不甘心，但她心里已经绝望了，被人横刀夺爱的滋味不好受，而且这个人还是她的好姐妹。但她却无能为力，这就是悲哀。为了乔利的前途，她没有去哭、去闹，去找领导，写告发信，她唐倩干不出这样的事。她祝福了他们，然后离开了那个伤心的城市，来到了益城。

“乔利在磨蹭什么呢，快下来。”一个尖尖的女声在电话里响起，“不说了，倩倩，再见”，然后就是挂机后“嘟嘟”的声音。

彼时的唐倩泪流满面，放声痛哭。

现在的唐倩梨花带雨，隐隐啜泣。

“这个女人一定受了很深的伤，她和乔利一定有一段不寻常的过去。”乔叶这样想。

乔叶忽然觉得她好可怜，于是把她揽在了怀里。唐倩没有反抗，把头埋在了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