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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缇战战兢兢的留在雷蒙盖顿,在恶魔的眼皮底下生活,小心翼翼的不露出马脚,勉强自己不挂念两个哥哥跟他们联络,勉强自己扮演“贝莉儿”那个讨厌的堂姊,故作成熟、世故。
但她学不来贝莉儿的任性骄蛮和自私,对于无关己身的事情视若无睹,所以她很难忍耐Zepar这个人对三名养女的过当保护,以致忍不住冲口而出对他骂——“变态!”
她永远忘不了他听见自己骂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那奇怪的神情。
不像是不悦,但也不像是高兴。他挑了一下眉,嘴角扯了一下,对她哼气。
“变态?”他咀嚼着这两个字,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听人当面这么呛他,这女人真是好大的胆啊!
紫眸一闪,Zepar动作快如闪电,将她压制在书柜上——他们正在他的书房,寻找一些适合用来当教材的读本。
他一手横过她身边,伸指卷起她的蜜色鬈发,俯身在她面前喷气,嘴角一扯,“你胆子倒挺大的啊,贝莉儿。”扯着她发的手一紧。敢骂他变态?他应该把她挫骨扬灰。
“你、你、你本来就是变态a痛你知不知道?放开我!”雅缇吓到快昏倒,但她仍鼓起勇气抢回自己的头发,一边揉着被扯痛的头皮,一边数落他的罪状,“你把她们关在家里,就像养三条狗!所谓的收养不是关起来给她们饭吃就行了,也不是只有宠溺和占有,还要适时的给予自由!要是我爸妈跟你一样,我一定会逃家!”
Zepar紫眸盈满怒气,对她的指控十分不满。
养狗?她居然如此指正他对女儿们的教养方式,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冒犯他!
他出手扣住她的下颚,冷淡的面孔浮上嗜血的狰狞,犹如恶鬼附身,上一秒钟仍谈笑风生,下一秒钟立刻风云变色。
他要捏死眼前这个女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就在他决定出手教训她的出言不逊时,她的一句话令他住了手——
“女孩们会想看见你现在的脸吗?她们看过吗?”说她现在不害怕是骗人的,眼中盈满的恐惧和厌恶也是真的,但有些话她不得不说,“你这个人,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
对于眼前小女人的无礼,他大为震怒,以他平常的性格,绝对会将她丢出去,再连同她的父亲、家人,全部赶到世界的尽头,但她直视他怒容的双眼清澈炯亮,明明怕他怕得发抖,却仍要直视他的眼睛,这令他对她刮目相看。
他看过太多人对他卑躬屈膝,讨好谄媚,甚至以自命不凡的态度来迎战他,企图挑起他的兴趣,其实只是装腔作势,只要他稍加施威就跪地求饶,但他看得出来,她并不属于这种人。
人往往会下意识的逃离危险,而她明知道他是一个难以应付的人,明明怕他怕得要死,却还是正直的指正他不懂爱。
“哼。”他扣住她下颚的手稍松,紫眸锁定她的眼,方才狂怒狰狞的神情,立刻被淡笑取代。“我该夸赞你的勇气十足,还是要谴责你的鲁莽?”手腕转动,她小巧的巴掌脸在他掌心左右晃了一下。
“你放……手……”雅缇声音颤抖,比起他刚才的狂怒,现在他淡笑的神情更令人感到害怕。
“我不懂爱,你就懂?”Zepar嗤笑了声,颀长的身子压制着她的,她因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的胸脯,紧紧贴靠着他过于热烫的胸膛。“贝莉儿老师,既然你懂,那你不妨教教我,什么是爱啊——”冲着她露出邪肆的一笑,他英俊得过份的俊颜贴在她脸上,薄唇轻轻扫过她小巧光洁的耳垂,伸舌挑逗地轻舔一下。
她敏感的浑身颤栗,丰满的身子一抖,然后涨红脸,放声尖叫,“啊啊啊啊——”还伴随着疯狂的挣扎与殴打。“你这个变态,竟敢对我做这种事”她不管了,就算他是族长又怎样?这人对她性骚扰啊!
雅缇愤怒的抓起手上的书往他头上敲,小脸涨红,有羞、有窘,还有更多的屈辱。
“你把我当成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凭什么”她难过又伤心地捶打眼前的人。
她激烈的反击让Zepar吓了一跳,但往他脸上砸的书本让他立刻变脸,两人一个殴打,一个抵挡,Zepar一个闪躲不及,脑门撞上了书柜。
“你这个该死的……”他暴怒,粗声粗气的正要喝斥,但到口的话在瞥见她眼眶里的泪水时戛然而止。
她因为不甘受辱的打他,还倔强的不肯掉下泪来——她这样子打动了他封闭的心,她脸上的神情令他心里觉得……怪怪的。
不像是养女们带给他的暖流,而是一种……像是心脏被人紧紧揪住的感觉,有点酸、有点涩,这种情绪他从来没有过,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看她这样他就觉得自己很不该。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股莫名的情绪叫什么?
Zepar前所未见的任凭人打不还手,还像个旁观者似的冷静,看着疯狂崩溃的她。
“噢——住手,别打了!”直到两旁的书柜因碰撞而开始椅,书本一本一本的落下,连摆在最上头的精装书也摇摇欲坠,他才开口制止。
“你当我是什么?”雅缇气红了眼,一古脑的开骂。从小到大她被骚扰过多少次?她从来没有想要伤害别人,为什么别人总是要来欺负她?“你以为那很有趣吗?一点也不有趣,我讨厌死了!如果你的女儿们像我一样,遇到你这种烂人!你会开心吗”
她的声声指控铿锵有力,一字一句打在Zepar心坎,他的紫眸转黯。不用想都知道,他会让那些胆敢碰他女儿的男人一个一个消失!
但他却对别人家的女儿做这种事,老天,他……在干么?
Zepar神情愕然的呆站在原地,正好那摇摇欲坠的精装书就这么落下来,砸在他头上。
“噢。”他被砸得头昏痛呼,抬头就看见她头上也有一整排书即将砸下,他下意识的去拉她的手。
“你——不要碰我!”雅缇被碰到一下都觉得难堪,所以当Zepar抓着她的手往旁边滚时,她放声尖叫。
“砰砰砰——”书本被摇落,一本本厚度足以当枕头的书砸下来,Zepar以肉身抵挡这些坠落物,将她护在身下。
当落地声平息下来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灰影和总管萨米尔冲了进来,愕然的看着一地书本,和倒在书堆中的族长和中文老师。
“快。”萨米尔神情正经,一点也没有平常的嘻皮笑脸,指示灰影将Zepar从书堆中挖出来。
被属下挖出来的Zepar,用捷克语骂了一连串难听的脏话,然后拉起那饱受惊吓的小女人。
“你不要碰我!”雅缇伸脚踹他一记。“你这个变态!”就算他刚才帮她挡下那些坠落物,但她还是气他对自己的不轨举动。
萨米尔见状脸色一沉,正要喝斥她的不驯,Zepar就先开口了。
“还算有精神,不错。”Zepar闷声吃她一脚,没因她在属下面前让他丢了脸面而变脸把她丢出去,反而不管她的挣扎,硬是将她捞到眼前来仔细看清楚。
“放开我!”她张牙舞爪的大吼。
“哼……挺健康的嘛。”他挑剔地抬高她的下巴,看她完美的五官没有一点损伤,紫眸微微闪过一抹释然。“想不到那群垃圾堆里还有个宝……”
Zepar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让萨米尔当场打消训斥她的念头。
“什么垃圾?你在说谁啊?”雅缇跟他斗了起来,看他不顺眼,什么都想讥讽一番,“你中文还是一样烂!”
“不然要说什么?杂碎?”他轻挑地哼气,“灰影,派人送她回房。”
“是。”
“我要回家——”雅缇任性的大吼。她真是受不了这个族长了,她要回家,管贝莉儿约定什么,她受不了了!
Zepar皱了下眉,一股莫名的冲动令他在面对她怨恨的神情时,吐出难能可贵的三个字——“对不起。”
他说出这三个字,别说雅缇吓到了,就连一旁的萨米尔和灰影也都傻眼。
Zepar是从来不道歉的,他的所作所为不需向任何人负责,高傲自负的他刚才究竟做了什么?
还是……这个女人对他做了什么?竟然改变了他!
“送她回房,没我的同意不准她离开,派人为她检查伤势。”他不自在地下令,要灰影去执行。
“爷,你……确定?”灰影以为自己听错了。族长竟然容忍一个女人踹他一脚,没有马上把她丢出去?
“快去!”Zepar脸色一沉,喝令。
灰影拎着目瞪口呆的雅缇离开了,凌乱的书房只剩下两个人——一脸难解的Zepar,和一脸兴奋好奇的萨米尔。
“为什么……”他困惑不已地皱眉,“我会脱口说出那三个字?”
萨米尔愉快的用老大哥的语气,拍拍他的肩膀说:“觉得心脏像被人抓住,涩涩的,很想去安慰她?”当然啦,Zepar在这书房里对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他早就知道了。
Zepar恼怒的瞪过去,萨米尔立刻笑逐颜开,因为他知道他猜对了!
“爷,这种感觉,就叫做愧疚啊!”萨米尔故作语重心长的长长一叹。
“走开。”他眯起眼,嫌恶地挥掉属下覆在肩上的手,懊恼的体会那叫愧疚的情绪。啧,真他妈的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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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骄傲的Zepar居然对她说对不起,这件事情实在太让她震惊了!
她原本以为,他是个难以相处、自我中心、不在乎别人感受的人,常常伤害了别人而不自觉,甚至认为天经地义,因为从没人敢说他不对,从没人反抗过他,可是像他这样心高气傲的人,却对她说对不起。
“真是……难以想象。”雅缇咬着指甲,喃喃自语。每当她困惑不解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她无法控制。
“老师,你为什么咬指甲?”说话的可爱小娃娃是Zepar养女中最年幼的劭翎,有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还有软软的黑色发丝,娇小可爱,说话的声音也软软、甜甜的,最受Zepar疼爱。
“跟我晚上会哭哭一样吗?”小娃娃趴在她腿上,圆圆的眼睛眨呀眨,“我也会吸手手哦,二姊都会打我。”
“当然要打你啊,难看死了!”年纪稍大的劭虹,身上的制服沾满了草屑、枯叶,像是刚刚从树林里滚一圈回来。“老师,你说对不对?不可以有这种坏习惯。”
“对……”在孩子面前,身教、言教很重要,所以雅缇放下手指,避免给她们坏榜样。
“老师……”另一张和劭虹一模一样的脸孔出现在眼前,她是Zepar最大的养女劭妏,个性成熟稳重,跟双生妹妹的活泼好动完全不同。
几年前族长从台湾带回她们三姊妹,收养了她们,为了和她们沟通才开始学中文。
而她多年前待过北京,也跟奶奶去过中国很多地方,习惯了使用中文,所以对她们三个小女生自然有一种亲切感。
她除了得替族长上中文课之外,三个女孩的中文也是她教的。
“怎么了?什么事?”雅缇温柔地问。虽然她们喊她老师,但在年纪上,她比较像她们的姊姊,虽然外表看不出来。
“听说你昨天跟小爸起了争执,老师,你讨厌小爸吗?”劭妏小心地问。
“大人的事情,孝不要管。”她不想在Zepar的养女面前说他的坏话,她做不来这种事。
“老师,那你有打赢吗?”冲动、好动的双胞胎妹妹劭虹挥舞着拳头,“赢了吧?赢了吧?”
雅缇深感头痛。她该怎么回答女孩们的问题?
“老师……你喜欢我吗?”劭翎爬到她的膝盖上,撒娇地问。
雅缇的心登时化了。哎呀,谁能拒绝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呢?
“我当然喜欢你啊,因为你都有把作业写光光,好棒噢。”她亲密的抱抱她,用力在圆圆的小脸上香一记。
她对于三个小女生的教课方式是很自由的,因为她们原本就是使用中文,而且被带回来后也未曾荒废,族长还为她们请来精通中文的保母、侍女,甚至亲自学中文。
“那小爸也有把作业写光光,你也喜欢他喽?”劭翎天真的问。
雅缇叹息。“族长不需要我的喜欢。”
“噢……”劭翎失望的垂下头。
不只是劭翎,连那对双胞胎都露出失望的神情,让她看了又好气、又好笑。
“你们为什么都垮着脸?”
“因为我们喜欢小爸,也喜欢你,不要你们吵架……”坐在她腿上的劭翎嘟着一张嘴。
“等一下……”雅缇突然觉得怪异。
她们怎么会知道她跟Zepar起争执?以他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把这种事情告诉她们的,而自己更不可能。
“是谁告诉你们我跟族长起争执的?”
“萨米尔啊,我们好怕你会讨厌小爸也讨厌我们。”
雅缇闻言,只想仰天长啸。天哪,总管,你也太爱爆料了吧?为什么连这种小事也要告诉她们
“萨米尔又跟你们说了什么?”不知何时来到的Zepar倚在门口,一脸隐忍。他该不该把那个多话的属下给灭了?免得他教坏他的宝贝们。
“小爸!小爸!小爸!”劭翎一见心爱的小爸,立刻爬下雅缇的膝盖,快乐的奔向Zepar。
雅缇看见平时冷淡高傲的面孔,在女儿奔向他的那一瞬间顿时瓦解,无论是眼神还是笑容,都温柔得不可思议。
“啊,宝贝蛋。”Zepar抱住心爱的小女儿转了一圈,惹得她娇笑连连。
他连语气都温柔得像要掐出蜜来,雅缇都看呆了。
她第一次看见他跟养女们共处的情形,以往都是经由女孩们向她诉苦才知道一些内情,或者是她在替他上课时,总管来报告女孩们的状况和需求,而他的回应多半强硬,而且不近人情。
她以为自己会看见女孩们惊慌失措的四处逃,但她们却是很开心的迎向Zepar,叽叽咕咕的抢着和他说话。
雅缇又开始咬指甲了。她好困惑,眼前这个笑容温柔的男人……是谁啊?
他甚至直接坐在地上,让小女儿爬上他的肩膀造反,一边聆听两个大女儿跟他说话,那神情十分专注,仿佛眼前的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这令她想起他们昨天的争执,是她起的头,她指控他不懂爱,所以他生气了。
他若不懂爱,如何能得到养女们的信任?
她才开始任课没多久,就知道劭翎害怕单独一个人,常常夜半啼哭,要人哄才睡得着,而哄她的人除了两个姊姊之外,就只有她们的养父——Zepar。
他若不懂爱,又怎么会让女孩们看见他都开心的上前呢?
她觉得……自己欠他一句道歉。
“这是什么东西?”正在和女儿玩闹的Zepar突然眯眼,捡起一张折成心型的信纸。
“我的!”最小的劭翎很紧张,飞身过去抢,“啊,小爸不要看!”
“什么东西”高头大马的Zepar,手一伸就把东西拿高,瞪着那信纸,然后拆开来阅读。
这是一封爱慕信,受信人是他的宝贝女儿,让他当场变脸。
“霍伊是哪家的小鬼?不准你去什么鬼生日会!乳臭未干的小鬼,还想追我女儿门都没有!”他夸张的用鼻孔喷气,抓狂的碎碎念。
“但是全班同学都要去啊!我也要去啦,小爸。”小娃娃紧张的哇哇叫。
因为那场生日会有个想追求他宝贝女儿的小鬼,所以——“不准!”
“小爸又来了。”双胞胎完全不想理会,走到一边开始写作业。
旁观的雅缇深觉夸张。那只不过是一封小情书而已!
“明天小爸送你上学,你告诉小爸霍伊是谁。”Zepar阴狠的神情像是要去灭了人家。
雅缇忍不住插嘴,“拜托,她才几岁需要这么担心吗?”
“对啊,小爸你看,老师都说了!”小朋友得到盟友,胆子立刻大了起来。
Zepar头痛的朝女儿瞥了一眼,再看向昨天才有过争执的中文老师,他板起脸孔,装腔作势的摆出冷淡、高傲的神情。
尴尬,在两人之间流转。
“小爸,你不让我去,莉卡会笑我……”劭翎见哭闹无用,立刻采用哀兵姿态。
“免谈。”对女儿保护欲旺盛的Zepar,直接给她这两个字。
小女生难过的扁嘴,都要哭了。
雅缇忍不住了,朝他开骂,“小朋友也有社交圈,你不让她去,她在同侪间怎么立足?她也要交朋友!”
“男的就不必了!”Zepar反驳。总之,男性休想靠近他的心肝宝贝,就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许动。
雅缇皱眉。“我绝对不收回昨天的话,你真的很变态!”他这种独占的保护欲,太扭曲、畸形了。
Zepar也不指望她收回,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但是……我欠你一句道歉。”她扭扭捏捏地说:“对不起……我……太自以为是了。”双眼看向仍赖在他身上撒娇的女孩,再看向在一旁写作业的两个。
Zepar明白她的道歉为何,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心里突然开朗了起来,饱含深意的眼神探向她不自然的姿态,紫眸瞬间闪过一抹精光。
“无妨,但若再犯一次,我绝不饶你。”而后他转身,叮嘱三个女孩专心念书,就离开了。
他的反应让雅缇十分意外。
“奇怪……他怎么没有奚落我?”就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说她脸上的妆对他是一种视觉强奸。“总觉得……气氛变了?”
她觉得他变得好奇怪,而她自己也是。
但究竟是哪里怪呢?她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