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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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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par将她带回这里——雷蒙盖顿,是为了什么?

还安排她住在十三年前住过的房间,他究竟在想什么?

“要到什么时候……他才会原谅我……”看着窗外的景色,雅缇一脸的茫然无措。

她觉得自己就像被猎捕关进笼里的鸟儿,哪都不能去,惶惶不安的猜测担忧,她两个哥哥知不知道她在这里?他们还好吗?有没有受到Zepar的怒气牵连?或者亚顿家又有谁遭殃了?

她唯一可以知道的,是桑雅和亚蒙都很好,被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尤其是桑雅,Zepar送给她一匹小马,让她乐不可支。

像是要弥补以前来不及参与的,Zepar对亲生女儿的疼爱与宠溺,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甚至将她送进名校欧帝亚学院,每天亲自送她上下学。

亚蒙并未进入名校就读,而是开始继承人的训练课程,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连她都很少看见亚蒙。

“妈咪,你看,我今天拿到制服喽,好不好看?”桑雅穿着欧帝亚学院的西式制服,俏丽可爱,刚穿上就立刻来找母亲献宝。

雅缇忧郁的面容在看见女儿后有了变化,她笑着起身,迎上女儿,摸摸她的脸,理理已经很整齐的制服。

“我的宝贝桑雅穿什么都好看。”

桑雅露出开心的笑,扑上去抱住母亲。“妈咪,我觉得我好快乐,有爸爸真好。”

女儿直接的一句话,让她的心难受的揪了一下。“桑雅,宝贝,妈咪很抱歉……”

“啊!”深觉自己说错话的桑雅,一脸的懊悔,“妈咪,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妈咪知道你是无意的。”她不禁想,她当初的抉择错了吗?“该出门了吧?你该上课了不是?”

她从来不想伤害别人,但周遭的人却因为她而受累,她的天真伤害了她最深爱的人,她每夜都为此痛苦不已。

“那我去上课喽……欸?妈咪,你是不是瘦了?”桑雅担心地看着急速消瘦的母亲。“妈咪,你生病了吗?为什么才一个星期你就瘦成这样?”

雅缇微笑着捏捏女儿的手。“没什么,水土不服而已。”

“真的吗?”桑雅却觉得母亲怪怪的。

回到爹地身边,她被当成公主般娇宠,爹地甚至亲自为她烹调餐点,做她爱吃的菜,为此她在一周内胖了两公斤,但妈咪呢?

向来高挑健美的妈咪在这一周间小了两号!这样怎叫人不担心?

“妈咪,你没吃早餐。”桑雅看见桌上摆着未动分毫的早餐,一个念头闪过脑中,“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雅缇微怔,笑笑不语。

自从与Zepar重逢那一天,她便吃不下任何东西,强迫自己一定得吃,但最后总会吐出来。

尤其夜深人静,听见高塔琴室传来的钢琴声,那深沉哀痛的乐音紧揪着她的心,她睡不着,而且一闭上眼睛就想吐。

她失眠,失去食欲。

她知道自己病了,她必须吃东西才能活下去,但她无法在知道他恨她的情况下咽下任何食物,夜里总辗转反侧睡不着。

“我只不过是今天早上没什么食欲而已,你别大惊小怪了。”雅缇柔声催促,“快去上课,别让你爸爸久等了。”

“妈咪……”桑雅的小脸布满担忧。

“快去吧。”

桑雅在声声催促下,离开母亲的房间,但眼神却透露着担心。

雅缇回到原来的位子坐下,面对精致的餐点,她却没有半分食欲。

她一个人坐在窗旁,无神的看着窗外看了好久,久到一直没注意到有双锐利的紫眸正瞪着她。

送女儿上学回来的Zepar站在门口注视着她,将她瘦了两圈的身体看个仔细,还有她脸上的哀伤落寞。

刚才送桑雅上学时,她在车上说起雅缇的状况,近日来他因为刻意回避,所以不知道有这种事。

回到城堡后,他立刻唤来照料雅缇的女仆,得到她来到城堡后,除了少许的水,半点食物未进的消息。

“雅缇小姐央求我别说出去……”在他震怒咆哮下,女仆惶恐地回答。

他立刻放下所有工作,以及原本答应了要陪养女去产检的,匆匆来到她房门,亲眼看见她急速消瘦的证据。

愤怒和心疼同时绞痛他的心志,他愤怒的制造出声音,吸引她的注意。

“听说你拒食一段时间了,怎么,这么想死吗?”亲眼看见摆在她桌上未动分毫的早点,Zepar气红了眼。

雅缇惊恐的转过头来,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大眼盈满恐惧。

“我……”她不自觉的颤抖着,害怕他的步步逼近。

“你什么?”Zepar对于自身对她造成的压力毫无所觉,站在她身旁,脸色阴郁的瞪着她。“你想死吗?给我吃!”他强迫的将叉子塞进她手里。

畏于他的怒气,雅缇握着餐具,小手发抖,叉起一小块吐司,痛苦的塞进嘴里,掩嘴欲吐,但在他狂暴警告的眼神下,她困难的吞咽。

见她吃了东西,Zepar不禁松了口气,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面前,盯着她吃东西。

雅缇如同嚼蜡般,痛苦的将食物咽进肚子里,就在吃完半片法式吐司后,她再也忍不住翻涌的反胃感,她捂着唇冲进浴室里,将刚刚咽下的食物全部吐出来。

“呕……呕……”

她剧烈的呕吐声,撕扯着Zepar的心。

她抱着马桶呕着,吐光了食物还不够,仍继续呕出胃液和胆汁,最后虚弱的跌坐在浴室里。

她的脸色苍白,Zepar的脸色也如同她一般,抿紧的嘴唇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无助。

他将她扯出浴室,逼她坐在餐桌前,又将叉子塞进她手中。

“想我同情你,就此放了你?我告诉你,没这可能!就算是下地狱,我也会将你拖回来!欠我的,你还没还呢!”他狂怒的吼着,“给我吃!”用暴怒的口吻逼迫她进食,除了逼她吃东西,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天,再这样下去,她会不会死?

她要用这种自虐的方式死在他眼前?她休想!

雅缇抖着手,几乎握不住叉子,但仍努力的将食物塞进嘴里,眼泪一滴滴滑下。

连吃饭都觉得痛苦,她还能算是个健康的正常人吗?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

“恶……”这一回她只吃了一口,便冲进浴室里大吐特吐,时间比上回更长,吐到头昏眼花,气弱游丝。

Zepar踩着愤怒的步伐走进来拖她时,雅缇无力的抵抗着,“求求你……放过我……”无力的泪水滑落面颊,“我该怎么还……才能弥补你受伤的心?我从来没想要伤害任何人,对不起……”话说到一半,她便因为体力透支而昏过去。

Zepar肝胆俱裂的抱起她,冲出去求救……

***凤鸣轩独家制作******

Zepar又在半夜时分弹奏沉重的超技练习曲——鬼火。

为了发泄他内心的不满、愤恨和无能为力,他弹得很急,一曲接着一曲的超级练习曲,弹得不甘愿似的,焦虑的情绪透过琴音传遍雷蒙盖顿每一个角落。

被挖回来的萨米尔走在铺着红地毯的长廊上,神情愉悦的蹦跳着。他刚刚去见族长的小公主桑雅小姐,真是可爱漂亮的小丫头呢!

经过雅缇房门时,他本想敲门进去打声招呼,但听力优于常人的他,听见几乎被Zepar的琴声掩盖的呕吐声,不禁皱起眉,打消了拜访女仕的念头。

他忧心忡忡的直接去找Zepar,可越接近琴室,那琴音就越快速又诡异,让他心生不妙。

“我还是改天再来好了!”等到爷心情好的时候再来,比较不会有生命危险。

“想走去哪?”Zepar的声音伴随着节拍器砸过来的劲道,阻止了萨米尔逃走的念头。“给我滚进来!”他咆哮着,起身按压拳头,等待萨米尔过来让他揍一顿。

“唔……”自知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这一劫的萨米尔,认命的走到他面前,三八兮兮地道:“爷,你要轻点,别打我的脸,我靠脸吃饭,啊——说好了不打脸啊!”

萨米尔被揍得吱吱叫,无力抵挡。

“你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杜威的女儿?”一拳打在萨米尔的脸上,仍无法发泄他的怒气。

为什么不吃饭?老天,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她吃东西?两周了,除了少量的水之外,她已经两周未进食,她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当然,她还没进来我就发现啦!杜威的女儿妖媚得很,就算长得很像,眼神也骗不了人,雅缇小姐可是很纯真的。”萨米尔感慨话当年,但随即因为被打了一拳而泪眼汪汪。

Zepar气到吐血。“你竟然瞒着我!”

“我也只是好奇嘛,而且、而且——难得看到你对个女孩有兴趣嘛,我这一切都是为了爱啊!”萨米尔鬼叫着闪避Zepar的攻击,结果还是又被打了两拳。

“爱你个大头!”他气恼地涨红了脸。“十三年前的那夜,你可以告诉我真相!”而他竟然任凭他被嫉妒焚烧得失去理智,摧毁了一切!该死,萨米尔这家伙一定在背后嘲笑他。

萨米尔一反挨打姿态,开始积极的防御。

“雅缇小姐的顾虑并无不对,爷,当时的时机,确实不允许节外生枝。”嬉闹的神态消逝无踪。

Zepar哼了哼气,并未对萨米尔现下的正经神情感到意外,他曾是上代族长的“影子”,这才是萨米尔的真面目。

“杜威突然得势,引起另外两家族不小的反弹,人人都在猜忌他如何爬上高位,如果传出一点风声,就会对你的威望造成影响,而且后来你铲除杜威后,年轻的她会成为杜威威胁你的把柄。”

Zepar无法反驳。萨米尔说得对,该死的都对!

“但雅缇小姐怀孕一事,确实超出我的预期……”萨米尔叹息。

提到这个,Zepar的火又冒上来了,伸脚踹他。“连这种事你也瞒着我?”

“我在事情平息后曾暗示过你,爷……”他被踹得很冤枉。“大概是在雅缇小姐离开后八个月,她预产期之前,我在你面前提过,‘爷,我有件关于亚顿家的事情要告诉你’……”

萨米尔的确提过,他想起来了,当时他仍未释怀,在听见“亚顿”家两字后,立刻赏给萨米尔一记锅贴,并警告——

“不准在我面前提起那两个字!”

就此,再也没人胆敢在他面前提起亚顿家的人,而他也迁怒的不让亚顿家的人过于接近权力中心,就算再有才能,也将他们驱逐到远方,眼不见为净。

“这些年来,雅缇小姐过得并不顺遂。”萨米尔咳声叹气,“当年她休学,未完成中学学业,立刻被送到布拉格待产,一个年轻的未婚妈妈,日子并不好过。”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Zepar愤恨的朝他抛去一瞪。

他亲自到她所在之处,就是想亲眼看看把自己耍得团团转的女人,现在是不是过得很好,可一见她,他就抑制不了的暴怒。

十三年过去了,为何再见到她时,她仍能拨动他的心跳?

她为什么还是这么美?为什么?

而他甚至不想怪罪她害自己伤心难过了十三年,因为他该死的不忍!

他愤怒的强吻她,泄愤似的咬伤她的唇,眼睁睁看她在他面前昏倒,却在顺势抱起她时,为她比起十三年前轻盈的重量而感到心痛!

当年她才十六岁啊!现在一个近三十岁的女人,为何比少女还要轻?她这些年来到底在做什么?

将她安置于床上,握着她因做家事而粗糙的小手,环顾房间内的旧衣物,他就难忍心痛,他懊悔自己没有相信她,懊悔没有顺从自己的心意将她找回来,懊悔自己端着高傲的自尊让她吃尽苦头!

他不知道该气的是她还是自己!

更让他痛苦的是她在昏迷中的呓语——

“Zepar,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在昏迷中不断的落泪,小手挥舞着乞求原谅。

她那模样令他痛得眼眶泛红,心酸蔓延。

他怎么舍得苛责她?原本打定主意在她清醒后与她谈开,但她面对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问有关他的事,而是为她两个哥哥求情。

十三年前她为了他们假冒身份挺而走险;十三年后,她都自顾不暇了,还在挂念那两个没用的男人!

愤怒和嫉妒,瞬间焚毁他的理智,也造就了现在的局面……

Zepar眨了眨眼,眨掉眼中的脆弱心痛,对于伤害她一事,他深感懊悔。“所以我有个女儿的事,你也知道了?”

萨米尔点头,“这些年来,我一直暗中照料他们母子三人。”

Zepar的眼眯了起来。“桑雅去当童星,也是在你眼皮底下进行的?”

“爷,两个孩子的养育费用及家庭开支,不是瑞克微薄的研究专员薪资能够负担的,雅缇小姐会想去赚钱减轻兄长的负担,所以我只好找星探与她谈桑雅小姐的广告合约,不过我有特别交代不让亚蒙暴露在萤光幕,因为他是重要的继承人——”

“别瞪我,桑雅小宝贝也只在一岁半时拍了可爱的奶粉广告,谁知道她长大后会对当明星有兴趣?为了帮他们而且不露破绽,也不能被爷你发现,真是累死我了!”萨米尔说完话后,松了口气。

“所有送到我面前的调查报告,你都动了手脚。”Zepar还有帐没跟他算完,“遗漏了我有个女儿的事实……”

“爷,人家想给你一个惊喜嘛。”萨米尔夸张地道:“那种失而复得的感动,你尝到了吧?尝到了吧?是不是很甜美呢?”他这个忠仆的用心良苦,主人感受到了吗?

可惜,盛怒十足的他只想杀了这个欠扁的家伙。

“从头到尾你都知情,并且诓了我和灰影。”Zepar额上青筋暴跳,“亚蒙对我的恨意没道理,甚至指控我玩弄他母亲、抛弃他们母子,萨米尔,这也是你搞的鬼吧!”

“对啊!”萨米尔嘴角上扬,“那孩子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教起来特别有成就感,就像你小时候一样,唉,真怀念啊——”他一脸的勉怀。

“可惜,就是没什么企图心,明明可以做到最好,但却往往只做到六十分,浪费了他的天赋!我刻意加重他的训练,期望他日后成为优秀的继承人,但他的志愿却是赚钱让母亲和妹妹过好日子,这实在太不成体统了!所以我就骗他,给他个目标。”

萨米尔没注意到琴室门口站着身材高瘦的亚蒙,他那微微眯眼的危险神态,跟Zepar像极了。

“没有强烈的企图心,怎么能够成为优秀的族长呢?我就诓他说他的亲生父亲——族长,玩弄了他可怜的母亲然后抛弃她,他若要报仇雪恨,就得让自己变强。那孩子很不错,恨意使他成长,个性也变得阴郁、喜怒无常,越来越像爷你了!”

“你听见了?”Zepar懒懒地勾唇诡笑,心情很好的饶了萨米尔一命。

“我都听见了。”亚蒙皱眉回应,质问萨米尔,“是真的吗?”那蓝紫色的眼,盈满名叫抓狂的情绪。

“唔——”萨米尔惊恐于少主人的出现,支支吾吾的回答,“我很难跟你说没有这回事……”

亚蒙气得发抖。他熬过那些非人般的试炼,只为了报仇,可没想到支撑他的一切,全都是假的!他的父亲并没有抛弃母亲,是因为一连串的错过才造成两人的分开,而他的母亲一直深爱着这个男人,否则不会不只一次的告诉他,不要恨他的父亲。

“你母亲仍未进食?”Zepar口气冷漠的问。他还是很难喜欢这个儿子,尽管是他的亲生骨肉。

亚蒙瞪着萨米尔的恐怖眼神暂时收回,用同样生疏的口吻回应父亲,“还是吃了就吐。”

Zepar闻言皱眉,心揪了起来。

为什么她还是不吃东西?到底该怎么办?什么都不吃,身体怎么受得了?

为了让她吞下东西,他用过很极端的手段,但他越逼,她吐得越厉害,他只好让孩子们上场,由这对双胞胎轮流为她送饭,但仍成效不彰。

她会为了孩子勉强吞食,然后再一古脑的全数吐光。

“连你去都没用吗?”Zepar脸色阴沉了下来,烦闷的下令,“都出去。”坐回钢琴前,他现在心情低落得想弹奏舒伯特的“魔王”。

“爷,给你个建议——”见主子阴沉的样子,萨米尔不用想都知道他弹的曲子不会太愉快。“别弹,雅缇小姐受不了的。”

Zepar狐疑地皱眉。“什么意思?”

“方才我经过她房门前时,听见她的呕吐声,就藏在你的鬼火超技练习曲之下……你们啊,真爱折磨彼此。”而且还不自知咧!

一个因为对方的态度而沮丧得食不下咽,另一个因此狂怒的开始弹奏低气压的音乐,而那个原本就食不下咽的,就更难以进食了。

如此无限循环,折磨着彼此,痛苦更为痛苦。

“爷,你对爱的表现太隐晦了,向来只做不说,所以啊,雅缇小姐可能到现在都还以为自己还被你所恨。”

被萨米尔一语惊醒,Zepar这才开始思考。是他的琴声造成她的压力吗?

啊……是了,从前他总是为她弹奏德布西的“月光”,就在这间琴室,她总坐在他身旁,害羞的听他弹一晚的琴。

她透过他的琴音来了解他,臆测他对她的感情——是这样吗?

“可恶!”Zepar阖上琴盖,抑制弹琴的冲动。他不想让她难受,他不舍!“萨米尔,我警告你,你再胆敢背着我搞小把戏,我绝不饶你!”

“爷,我不敢了……”逃过一劫的萨米尔口中虽然求饶,但脸上却在偷笑。

“哼。”Zepar冷哼一声,朝他那脸色一直没有好过的继承人道:“他是你的了。”

对于被当成傻子团团转一事,傲气不下于Zepar的亚蒙早就不爽了,得到父亲的授权,他嘴角漾开阴狠的冷笑。

“啊?”萨米尔傻傻的回头,看向阴沉有如地狱侯爵的亚蒙,头一次痛恨自己把继承人训练得太好了。

“你竟敢骗我——”亚蒙扳着手指关节,步步朝萨米尔逼近,“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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