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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两秒、三秒……
仅仅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此刻竟是如此漫长难熬。
四秒、五秒、六秒……
她怎么把一个喝醉酒的人的话当真……知念有着没被接受的无地自容,她动手推开他的臂膀,不敢回想刚才一时冲动所做出的大胆行为。
“我去睡了。”她仓促道。
东方极猛然拉住她纤细的藕臂,将她压回墙面,一手固定住她的后脑,以强悍的姿态占有她粉嫩的唇瓣。
他的吻来得既突然又猛烈,犹如一场暴风雨,侵袭她所有的感官,只能耽溺在他的气息里,任其掠夺。
东方极刻意让她感染他的满身酒味,不容许她对他有一丝丝排拒的心理,不容许她从他身边逃开。
他不想放开清纯恬美的她,至少现在不想也办不到。
他贪婪的夺取她柔软甜馥的芳唇,无意间展现出对她的占有欲。
知念紧紧攀住他伟岸的身躯,承接他窒人的攻势,亦在他的诱引下,给予生涩的回应,压根无暇顾忌那教她晕眩屏息的强烈酒精味。
两人的唇舌热切交缠,激荡出灼人的火花。
不知是她太美好让他迫切想拥有,抑或纯粹出自男性的生理需要,东方极几近失控的深吻着她,而大掌则在她纤荏的娇躯不安分的游移。
感受她凹凸有致的曲线,他的生理产生不小的反应。
东方极骤然终止烈火般的热吻,鼻息浓浊,直勾勾瞅着她酡红的脸颊,以及迷乱无助的神情。
知念秀眉浅蹙、红唇微启,全身的肌肤滚烫不已。
“我等不及洗完澡了。”他的嗓音因男性欲望而显得低沉暗哑。
她呆滞了数秒,才会意过来,突然间像是中了定身咒,动弹不得。
东方极灼热的目光,从她雪白的颈项至她胸口的细致柔肤,喉头蓦地一紧,欲火益加高涨。
他秉持着所剩无几的自制力,低嗄道:“你只有三秒钟可以考虑,走开或留下来。”他只给她短促的抉择时间,也说明他无法等待的急迫。
他闭上眼,居然对她的决定没有把握。
知念将右手紧握成拳,贴在自己的左胸口,感觉擂鼓般的心跳跃动,也为自己注入勇气。
“东方……”她呼唤着心中的唯一指引、深刻迷恋。
她低切的呢哺直达他的心坎,令他的冲动臻至顶点,突破忍耐极限。
东方极霍然睁开眼,阗黑的醉眸映着她蒙胧梦幻的表情,他如夜色般的瞳孔染上一层欲色。
知念在他深邃火热的眸光中融化成一滩水,柔情万种且痴迷地回望他,爱他的意志胜过女性的矜持。
东方极低喘一声,欺身再度掳获她的樱桃小嘴,以他高超的吻技,让她在他怀中逸出纽碎的诱人娇吟。
他小麦色的手,时而轻缓、时而加重的在她前凸后翘的部位任意妄为,将彼此推往激情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知念醉倒在他布下的情欲气氛中,经由他的带领下,首度与男人袒里相对。
“东方……求你关灯……”她弓着身子,细柔的央求。
他非但没有如她所愿,甚至还作对似的停下亲吻的动作,眯起眼看递她泛着粉红光泽的胴体。
知念倒抽一口气,羞得连脚趾头都染成了粉红色。“不要这样看我……”她护住重点部位,惊慌得发出求饶。
东方极带点恶意的凝视她娇小却匀称的身躯,一个自私的念头窜上脑海,不由得在意起她曾让多少男人,这样肆无忌惮的对待她?
她又是花了多久的时间,忘记发生过亲密关系的男人,继而爱上下一个对象?
在酒精的催化下,他挑逗着身下的小女人,随着她的眼神与声音越来越妩媚撩人,他竟像个初尝禁果的少年,动作急躁狂野。
那些他没问出口的私密疑问,在占有她以后,获得了解答——
早上,东方极是被手机来电铃声吵醒的。
他闭着眼摸索了半天,恼人的电子音乐仍不断钻进耳里,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终于睁开惺忪双眼,随手抓起薄被围住下半身,起身找到手机。
打来的是他的母亲陶咏然,告知他为他安排的第一场相亲的时间与地点,并且再三叮咛他不准缺席、不能迟到。
“这么快?”他耙梳着浓密的黑发,微微皱起眉,和昨晚应允母亲时的干脆有所不同。
“是你亲自答应交给我办的,才一个晚上,就反悔了?”电话另一头,陶咏然忍着笑意,装出不高兴的声调。
“当然,如果你有固定“想’交往的女孩,就另当别论。”陶咏然加重了某个字,透露一些玄机。
东方极顿了下,然后冷冷的回答:“我会赴约的。”
“你爷爷很希望对方能成为东方家的媳妇哦!”陶咏然笑咪咪的转达老人家的意思,也是变相的施予压力。
他随便应和了几句,挂断电话后,把手机重重摔到床上,臭着一张俊脸。
下一秒,他的视线落在凌乱的床单上,神情更加忧郁,太阳穴也凑热闹似的抽痛了起来。
突然间,他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复杂。
但其实事情本身是单纯的,感觉复杂的,是他的心态,也唯独人心才会让一切变得复杂。
东方极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四十分,他鲜少睡到快中午才醒过来,而且还是被电话吵醒才勉强起床。
他把原因归咎于昨晚喝酒过量所引起的宿醉使然。
他解下腰间的蔽体布料,到房内附设的卫浴间冲澡、梳洗一番,头痛症状也舒缓不少。
步出房间,东方极却没发现预期中的身影,少了每天醒来就只为他绽放的灿烂笑容,不算大的屋子竟显得格外冷清。
他坐下来翻了翻今日的报纸,报导读到一半,就被室内电话的响铃打断。
平常会打这支电话的,也只有一个人——
东方极立即搁下正在阅读的报纸,移步接起来电。
出乎意料的,传来的是男人的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来电的男人也愣住。“呃……请问,知念在不在?”
“不在。”东方极面无表情,简洁地回道。
“请问你是知念的什么人?”
“没必要告诉你。”东方极直截了当的赏了对方一记软钉子。
“敝姓李,李政楠,麻烦你转告知念,餐厅已经订好了,今晚六点我会直接到家里接她。”
东方极没有搭腔,抢在对方挂断前放下话筒,俊颜笼罩着一层阴霾。
一通陌生男人的来电,挑起了他罕见的醋意,胸口有一把闷火在烧着。
没多久,知念从外头回来,自备的两只购物袋塞得鼓鼓的。
今天她比往常晚了几个钟头起床,将近十一点,她出门到附近的传统市场买齐食材。
一踏进客厅,她就看见头发微湿的他,模样既清爽又性感。
知念脸红心跳,视线忽然不知该往哪摆,又贪恋着他魅力无边的“男色”,她悄悄地挪动眼球,眼角余光瞥见他正目光灼灼的凝视着自己,可是表情很严肃。
扑通——扑通——扑通——她的心如擂鼓般强烈震动。
昨夜与他发生的几个场景在她脑中定格,全身肌肉都僵硬起来。
“什么时候起床的?怎么不多睡一会?”东方极的眸光始终没离开她。
“嗯……睡得够久了。”她的脸蛋发烫,害羞得不敢正眼看他。
东方极蓦地站起身,接过她手里两大袋重物,减轻她的负担。
“谢谢。”知念浅笑着,客套的致谢。
他的目光紧紧锁着她,神色凝重。
她愿意把第一次给他,表示她对他的爱无庸置疑,他的计划非常成功,只要他把持住不承认对她有感觉,一个月和好友打赌的期限结束后,他就立于不败之地,不会是输家。
可是,他有七情六欲,不可能对一切无动于衷。
“饿了吧?我马上做午餐。”知念的唇扬成一抹弯弯的新月。“帮我把东西提到厨房好吗?”
她全然不晓得,自己“差遗”的男人是个豪门少爷,即使做梦也想不到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东方极走在她身后,盯着她纤细窈窕的背影,活泼的马尾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椅,柔白优美的颈项若隐若现,牢牢吸引他的视线。
就是这股揉合着清纯与娇媚的双重气质,让他昨晚无法克制的深深占有她。
只有他,才看得到她诱人的模样。
这个念头成了一条无形的绳索,紧紧束缚了他的心,他一时竟有些挣不开。
他放下东西,并未立即离开厨房,而是站在一旁观看她
熟练俐落的处理蔬果鱼肉。
他的存在感太强烈,根本没办法忽视,知念终于停下动作,对他报以狐疑的眼神。
“有事吗?”
“你认识一个叫李政楠的男人吗?”东方极的语气僵冷。
从他口中听到前男友的名字,知念冷不防吓了一跳。
“嗯……”犹豫片刻,她淡淡的点头承认。
“他是谁?”他拉下俊脸,近乎诘问。
知念垂下长睫,头一次有了隐瞒他的想法,回答的意愿低落。
“是什么关系让你这么难以启齿?”东方极心里不太舒坦。
“没什么特别的关系,连普通朋友都称不上。”知念如此定义。
“他在追求你,而你给了他追求你的机会?”她的说词显然说服不了他,东方极的语气咄咄逼人。
知念皱着眉睨住他,被自己深爱的男人怀疑并不好受,她的心里感觉很受伤。
“那个男人有你家里的电话、也知道你的住处,而你接受了他的晚餐邀约,还不打算让我知道?”东方极的嗓音冷沉且压抑,言语问却掩饰不了满腔的怒意与妒意。
忽然,她意会过来。
“你吃醋了?”从他的话推断,知念约略猜到,在她外出的时候,他接到李政楠打来的电话。
这回轮到他哑然。因为当了真,讨好的话反而说不出口。
两人之间的情势,有逆转的迹象。
“很难回答吗?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回答你。”知念反将他一军。
东方极很讶异,但他应该早就清楚,她并非全然百分之百的温驯、没个性,他领教过的。
他挑选的女人背着他跟其他男人约会,而在游戏当中不该动心的他,却该死的在意!
事态发展和他的盘算完全背道而驰。
这一场赌注,再继续下去,他还剩几分胜算?
要让一个女人爱着自己,却必须对她毫无感情,最后还要给她残忍的真相,亲自参与后,他才了解这样的游戏对两人都太残忍。
无论是被挑选中的猎物,抑或是赌局中的参与者,哪一方都无法全身而退,确实是个极大的人性挑战。
当初,他们都太高傲、太目中无人,却忘了感情并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而是一种最真实的本能。
爱或不爱,都不能勉强,人的内心深处不会说谎。
不过,说不定也只是错觉假象,就像演员太过入戏,产生爱上演感情对手戏的对象的错觉,戏剧一杀青,恋情也随之烟消云散,涓滴不剩。
半晌,东方极淡漠的开口。
“随便你,我没资格限制你、干涉你。”语毕,他毅然转身离开厨房。
知念切菜的动作赫然停止,心倏地往下沉。
经过一夜缠绵后,他连大方坦诚在乎她也不肯……
“哼!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她的嘴唇翘得半天高,忍不住犯嘀咕。
到底前男友李政楠来电的内容为何,使得他反应这么大?
一直到晚上六点,她才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李政楠准时登门来访。
知念身上仍穿着家居服,头发显得凌乱,一脸迷茫。“政楠,你怎么来了?”
“我说过,要请你吃饭的。”他不着痕迹的打量她,即使尚未打扮,她的素颜也别有一番秀气的韵致。“还没准备好吗?我可以等你。”
“恐怕不方便,对不起。”她微笑着婉拒。
“你恨我吗?恨到连跟我吃顿饭也不愿意?”李政楠不死心。
“如果是这样,我更需要向你道歉,没顾虑你的心情,断就做出分手的决定。”他再度旧事重提。
他表现得诚意十足,可是知念不为所动。
两年多前的往事,她已经淡忘,甚至记不清楚,自己曾经到什么程度?
她要怎么说,他才能明白、接受现实?
又为什么,相隔两年多以后;他又想要回头找她?
在感情路上,她始终太单纯,学不会尔虞我诈、学不会迂回的心机和算计。
“政楠,我不恨你,我也已经不是当时的梁知念,我想我们都已经变了。”她的态度温柔却坚定,不给他任何机会。
况且,她的心房已被另一个男人全面占据,更没有让第三者介入的空隙。
李政楠神情低落,叹了一口气。
“就算复合无望,我人都来了,至少也当做朋友,跟我吃顿饭吧?别让我白跑一趟。”他退而求其次,可是并没有彻底打消追求她的主意。
她的好也许当时他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时间经过越久,越想念她的温柔懂事,她从不像其他女人一样疑神疑鬼、容易歇斯底里,更不会抱着找长期饭票的心态,拚命占男人便宜。
见她迟迟没有答应,李政楠又诚恳的追问了一次。
知念向来吃软不吃硬,回绝的话冻结在嘴边说不出口,而且他一副没得到正面回应就不走的态势,让她很困扰。
再想起中午和东方极之间的龃龉,不禁有些赌气,基于这项原因,她终于首肯。
“我去整理一下仪容,抱歉让你多等。”
李政楠温文一笑,一语双关、意有所指地回道:“不必那么客气,多久我都愿意等。”
知念听懂了,但决定置若罔闻,请他留在门外,自己则回到房间更换衣物、打理外表。
一袭剪裁优雅的洋装、自然垂落的长发再化上淡妆,完美的衬托出她恬静柔美的气质。
见到妆扮后更为美丽动人的她,李政楠更无法死心,也更悔不当初。
不到半小时的车程,车子抵达今晚用餐的地点,位于天母一家开幕即造成轰动的高档餐厅——天味,隶属于着名的“帝国集团”旗下,据说预约后至少要等上三个月才有位子,但人们宁愿等待并且不惜花上大把钞票,也要尝尝传说中的天下美食。
李政楠是靠着在银行业累积的人脉,好不容易如愿地订到座位,也显示出他在工作上颇吃得开。
他们在穿着及长相都十分体面的侍者带领下入座,开始一顿料理及价格都非常“高级”的晚餐……
两个多钟头的晚餐时光,对知念而言实在太过漫长。
席间,李政楠一直绕着过去的话题打转,言语间在在传达着重修旧好的强烈意愿。
对着已没感觉的人、没有交集的谈话,即使是不断呈上来的佳酿珍饯,知念吃来也少了几分滋味,无法品尝大厨的精湛手艺。
她一心只期盼时间再走快一点,她的折腾就能少一点。
在她耐性告凿之前,冗长繁复的用餐程序终于结束,在服务生撤走所有餐具以后,知念几乎要欢呼出声。
“我去一趟洗手间。”她趁机喘一口气,逃离他过度火热的注视。
李政楠结掉了帐单,盘算着接下来要去看电影、或上山欣赏星空与夜景,那份心情好像回到少年时代初次约会的新鲜和兴奋,让他感到奇妙。
知念出来后,李政楠道出他的提议,交由她决定行程。
“谢谢你请我吃这么好的一餐,不过请你直接送我回家好吗?”知念语气轻缓却断然。
李政楠垮下脸,笑不出来。
“还是,我也可以自己回家。”她的态度很明显,不愿和他可所牵扯。
大庭广众下,他也不好强迫她。“好……好吧。”他把车钥匙交给泊车小弟,让对方把车子开过来。
等待的空档,知念被刚从餐厅走出来的一对出色男女抓住了目光。
她想把男人的长相看得更清楚,但李政楠的叫唤催促声,逼得她不得不收回视线。
她坐进车子前座,依旧透过窗户注意那对男女的互动,特别是那位身材挺拔、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子,他迷人的五官、俊俏的脸庞,夺去她所有呼吸。
“东方?!”她轻声呢喃。
但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穿着合身的西装,带着一名气质出众、穿着高贵人时的女伴,出入必须提早预约才能享用美食的昂贵餐厅?
可是,就算相隔一小段距离,她也不可能看走眼。
他另结新欢了吗?对象似乎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
她怎么觉得,其实那样很适合他?不论是他西装笔挺的模样、身旁漂亮优雅的女伴,甚至于开着名贵轿车进出高级场所,都很相衬不突兀。
车子已开远,窗外的景象映入知念眼里,成了一片模糊光景,让她的心失去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