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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都过了这么久,赵家小姐还是没有消息?」厉老夫人瞥了前来请安的义子和义媳一眼,讽笑一声。「我看也不用找了,就算她没有因为要保住清白而自尽,也早就认命地去当山贼的压寨夫人了。」
「无论如何,孩儿还是会尽最大的力量找到她。」厉玄赫不疾不徐地回道。「义母头痛的毛裁些了吗?」
「你要是真的关心,就不要再做出忤逆我的事。」厉老夫人明嘲暗讽地睐了丁小苳一眼。「真不知道你看上这丫头哪一点?」
丁小苳躲在厉玄赫身后,不知怎么的,就是很怕这个义母,总觉得她的眼神像把刀,锐利到可以杀人。
「小苳是我的妻子了,以后也会跟我一起孝顺义母。」厉玄赫希望义母有一天能接受丁小苳,不再话里夹枪带棒地损人。
厉老夫人冷笑一声。「我可不敢这么奢望,要不是老爷临死之前有交代,你还巴不得甩掉我,哪还会管我的死活?」
「相公才不会那样……」丁小苳把脑袋探出来,为夫婿辩护。
厉玄赫将她藏回身后,不希望她成为义母发泄怨气的目标。「小苳,你别说话。」他已经习惯这种对待,但不想让自己的妻子也受这种委屈。
「还敢顶嘴?果然是没教养。」厉老夫人逮到机会数落了两句。「不过既然都嫁进门了,就得好生调教,才不会让人笑话了,那就从读书识字开始好了,以后每天下午都来我这儿,听到没有?」
「义母……」厉玄赫下意识地不想让丁小苳和义母独处。
厉老夫人横睨一眼。「怕我会虐待她吗?」
「孩儿没有这个意思。」厉玄赫只是担心义母又说些伤人自尊的话,让丁小苳更加自卑。
丁小苳不愿让厉玄赫夹在中间为难,这种想保护他的念头让她生出勇气。「义母要教我读书识字可是好事,相公不用替我担心。」
「她都这么说了,你又替她担什么心?」厉老夫人惺惺作态地支着额侧。「我的头又开始疼了,想要躺下来歇着,你们可以出去了。」
厉玄赫这才和丁小苳一起离开,待他们走后,厉老夫人又恢复了精神,脸上的表情净是阴冷和悲愤。
「要是成钰还活着,该有多好?奶娘,你说是不是?」那咬牙切齿的口气充满了不甘心。
在厉老夫人身边服侍多年的奶娘连忙点头称是,想到当年大少爷可是喝她的奶长大的,就像她的亲生儿子一样,所以感同身受。「要是大少爷此刻还活着,也该娶妻生子了,这时也会有个娃儿在跟前唤着老夫人一声祖母了。」
「没错!结果现在这些好处全让个外人给夺走了。」厉老夫人心想义子到底是义子,所生的孩子也不是厉家真正的子孙。「我的成钰真可怜……」
奶娘连忙安慰。「老夫人这么伤心,大少爷在地下有知也会难过的。」
听到这番话,厉老夫人这才收起泪水,眼底闪过阴沈之色。「对了,要你去办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这可是计划了一个多月,非成功不可。
「已经差不多了,该怎么说都叫那姑娘背起来了,天霄城里没人识得她,再说那对猎户夫妻也被收买了,应该不至于露出马脚,老夫人就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不会有问题的。」奶娘邀功地说,她可是到外地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曾经投靠在富贵亲戚府中长大的黄花闺女,既识得几个字,也懂得一些琴棋书画,绝对可以蒙混过去。
厉老夫人顿时眉开眼笑。「你做得很好,像那种上不了台面的野丫头,也想当天霄城的城主夫人,哼!凭她也配。」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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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五日,这天厉玄赫一边用着饭菜,一边觑着神情恍惚的丁小苳,还真难得见她在用膳时这么不专心,似乎没什么胃口。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他已经观察好一会儿了。
听到这问话,丁小苳才惊醒过来,忙不迭地帮厉玄赫挟菜。「呃,这道菜好好吃,相公也要多吃一点。」
「这几天你都去义母那儿学习读书识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厉玄赫早就猜到义母铁定会对她不假辞色,说不定是挨骂了。
「没事、没事。」丁小苳避重就轻地说。「我只是太笨了,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义母会生气也是应该的。」
厉玄赫瞅着她好一会儿。「我来跟义母说,说你不需要学那些东西。」
「不成!不成!这样义母又会生相公的气,其实对我来说,学习读书识字也是有好处的,身为城主夫人,居然连大字都不识得一个,那会让人笑话的,义母是为了我好,我想只要多练几遍就会了。」丁小苳不想让厉玄赫左右为难,吃这么一点苦不算什么。
「真是这样吗?」厉玄赫问。
丁小苳又是点头如捣蒜。「我不会骗相公的。」她也不想一直欺骗厉玄赫,但她也是逼不得已才会这么做。
「要是义母说了些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厉玄赫很了解那些刺耳的话有多伤人。
「相公都能忍了,我还有什么不能忍的?何况义母是长辈,又是对相公有恩之人,我不会跟她计较的。」丁小苳笑嘻嘻地说。
厉玄赫伸手轻抚着眼前这张傻气可爱的脸蛋,不管面对任何挫折,只要是为了他,都愿意忍耐,如今在这世上,也只有丁小苳会这么爱他了。
「要是太难过的话,记得跟我说,不要一个人忍耐。」
「是,相公。」丁小苳灿笑着回道。
「你也要多吃一点,这样才有体力应付。」厉玄赫也帮她挟了满满的菜。「要是有不会写的字,晚上我再教你。」
丁小苳笑眯了眼。「谢谢相公。」
等到用过午膳,厉玄赫便前往军营去了,即使眼下不打仗,每天还是要操兵演练,不能有半点懈怠。
而此时呆坐在房里的丁小苳,却期待申时不要太早来临,能多拖一会儿也好,她好怕去见义母,可是不去又不行。
「为了相公,我什么都愿意做的……」丁小苳这么对自己说。
婢女这时过来提醒。「夫人,申时快到了。」
「呃,好。」丁小苳额冒冷汗,还是勇敢地踏出房门了。
待丁小苳来到厉老夫人居住的院落,便直接来到楔厅内,才跨进门槛,奶娘也随后把门关上,那声响让她跳了有半天高。
「见过义母。」短短的几天,丁小苳已经学会了如何敛裙为礼了。
厉老夫人嗯了一声。「好了,再去把你的姓氏和名字写一遍给我看看。」
「是。」丁小苳在桌旁坐下,那儿已经备好笔墨了。
待丁小苳小手轻颤地握住狼毫笔,才要在宣纸上画下第一笔,就听到厉老夫人冷冽的嗓音响起——
「握笔的姿势又错了!」
「听到没有?」站在丁小苳左侧的奶娘马上狞着笑,伸出两指就往她的左手臂上,用力地掐下去。
「听……听到了……」丁小苳疼得瑟缩一下。
「真是怎么教都教不会,根本就是朽木。」厉老夫人刻薄地嗤道。「到底要我说几次你才听得懂?」
「对、对不起。」丁小苳连唇色都白了,努力地将狼毫笔执好。
「还不快写?」厉老夫人冷哼一声,只要看她痛苦,自己的心情就会好过些,但光是这样还不够,更要好好地教导才行。
「是。」丁小苳画下丁字上头的那一横。
「逆锋还有顿笔在哪里?」厉老夫人厉声地问。
奶娘马上又往丁小苳的腰际掐了一把。「听到老夫人的话了吗?」
「好痛……听……到了……」丁小苳噙着泪水,用力地点头。
厉老夫人对丁小苳的痛苦不但无动于衷,眼底还透着幸灾乐祸的疯狂神情。「再重写一遍!」如果是他的亲生儿子,才看不上这样笨的丫头,这样的丫头就是死几个也没人会在乎。
「是……」
就这样,直到半个时辰后,丁小苳才得以离开,可是今天结束了,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每天都要经历这样的痛苦,但是她一定要忍耐,相信迟早有一天,义母会真心接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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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戌时,厉玄赫从军营回来。
丁小苳换上开开心心的笑脸,冲出房门迎接。「相公用过晚饭了吗?」
「用过了,你呢?」只要见到丁小苳,什么辛劳疲惫也都自动消失了。
「当然用过了,还配了自己做的腌菜,天霄城里再也没人做得比我还要好吃的了。」丁小苳自卖自夸地说。
厉玄赫被她的话逗笑了。「那我真要尝尝看。」
「就知道相公会这么说,所以先盛了一小碟在这儿。」丁小苳献宝似的拉着厉玄赫来到桌旁坐下,挟了一口喂到他嘴边。「怎么样?」
「嗯……」厉玄赫佯装犹豫状,吊一下她的胃口。「好吃!」
丁小苳捂着心口。「害我紧张了一下。」
「娘子的手艺当然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上。」厉玄赫一把搂过她,将娇小身子安置在大腿上。「小苳……」
「什么事?」丁小苳羞赧地问。
「没事,只是想叫你……」厉玄赫唇畔带着浅笑,觑着她羞答答的乌眸,让他欲望勃发,想要好好地疼爱丁小苳,也让她快乐。
「那相公就多叫几次,我喜欢听。」丁小苳红着脸承认。
「好,我就多叫几次……」厉玄赫缓缓地俯下俊脸,啄了下丁小苳的小嘴。「小苳……小苳……」
「相公、相公……」丁小苳格格地笑着。
「爱我吗?」厉玄赫将她打横抱起,往内房走去。
「当然爱了,而且很爱很爱。」虽然这么说有一点不知羞,不过她就是想让厉玄赫知道自己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他。
「我也爱你。」厉玄赫目光转深,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到床铺上,从浅尝着那张小嘴,渐渐地想要得更多。
「相公……」丁小苳眼眶又湿又红,为了这句话,就算死也不怕了。
「别哭。」厉玄赫亲着她的眼皮,修长的手指也解开了丁小苳的腰带,掌心滑入其中探索着。
霍地,丁小苳想到什么,身子陡地僵住。「相公……能不能先把烛火给熄了?好不好?」
「怎么了?」之前几次可没听过丁小苳有这种要求,厉玄赫不禁笑问。
丁小苳吞了下口水,就算绞尽脑汁也要想出一个理由来。「我只是……有一点点不好意思……」
「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完,厉玄赫望进她企图闪躲的眸光,里头似乎藏了什么东西不让他看见。「到底怎么回事?」
「真的没事,我……我去把烛火吹熄。」丁小苳作势要起身,却被厉玄赫扣住了双臂,不由得逸出呻吟。「呃……」
厉玄赫自然也听到叫声,担心地问:「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因为他握得并不用力。
「没有……我没有受伤……」
不管丁小苳怎么阻止,厉玄赫还是执意要检查个清楚,于是掀高她的袖子,连同内衫的也一块撩起,先看了右臂,什么事也没有,可是当他瞧见整条左手臂上都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瘀血,有的颜色较深,有的很明显是刚刚才有的,那模样让人看得沭目惊心。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他沈声地问,心疼极了。
丁小苳想将袖子垂放下来。「是我不小心撞到的……」
「撞到不可能是这样。」厉玄赫才说完这句,又望着那一块又一块的瘀青,俊脸一凛。「这是被人掐出来的对不对?」
「怎么会是被人掐出来的,相公,真的不是,你不要误会,是我喜欢到处乱跑才会跌倒……」丁小苳否认到底。
「其他地方有没有?」厉玄赫不再相信这话,于是开始脱去她的衣衫。
「相公!」丁小苳哽咽地挣扎着。
待厉玄赫觑见她的左腰上也有好几处瘀青,顿时脸色铁青,下颚抽得好紧,紧到几乎要把牙绷断了。
「这些……都是义母做的?」厉玄赫目光含怒地问。
「不……不是……」丁小苳连忙将内衫掩上。
「说实话!」
这声愤怒的斥喝让丁小苳吓得惊跳起来,不敢再隐瞒下去。「真、真的不是义母……是……奶娘……」
「她掐你?」厉玄赫的嗓音低沈而愤怒。
「是我太笨了,就是学不会怎么写好自己的名字……义母要她这么做也是希望我快点学会……」丁小苳喉头一梗。「相公,你不要生气,这些瘀青过几天就会消了,到时就不会痛了。」
「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厉玄赫嗓音嗄哑地问,想到自己的妻子在受罪的时候,他却一无所知,怎么还配当她的夫婿。
丁小苳抖了抖唇办,挤出一抹微笑。「我挨骂受罚就好,这样相公就可以好好的忙自己的事,相公的事才是大事。」
「你这傻瓜……」厉玄赫将她狠狠地按在胸口上,痛心疾首地低哺。「是我该保护你才对……其实我应该早点想到义母不会让你太好过,可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般残忍,我该事先防范才对,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相公不要跟我道歉,这不是相公的错……相公已经给我太多太多,除了娘之外,相公是唯一对我这般好的人了,为了相公,什么苦我都可以吃的。」丁小苳紧紧地圈住他的腰。「真的,只要能待在相公的身边,什么事我都不怕。」
厉玄赫双眼热辣辣的,亲着她的发顶、她的额头、她的鼻尖,还有小嘴。「一定很痛吧?」
「不痛、不痛,相公可是大丈夫、大英雄,不能哭的……」丁小苳见他眼底闪烁着可疑的泪光,便急慌慌地安慰。
听丁小苳这么说,厉玄赫便决定明早要为她讨回一个公道,否则这事以后还会再发生。「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还当什么大英雄!」
丁小苳连忙搂着他的颈项。「这话是谁说的?就因为相公疼我、爱我,才让我能这么忍耐,这就是保护我了。」
「你真是傻,从来没人家你这般傻了,傻得我的心都痛了……」厉玄赫的心就像被刀割般的淌满了鲜血。「我不会再让你受这种委屈的,我可以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相公?」丁小苳有些不太明白。
「让我看看……」厉玄赫很轻柔地卸去她的衣裤,在每个瘀青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的亲吻,每个动作都充满了怜爱之情。
丁小苳羞红了脸,慢慢地在床铺上躺下来,由着厉玄赫用最温柔的方式疼着自己。「我好爱相公……」
「我也爱你。」厉玄赫将自己的巨大摩擦着那敏感湿润的部位,引得丁小苳不禁娇喘吁吁了起来。
「相公……」丁小苳颤声唤道。
厉玄赫不想立刻满足彼此的需求,依旧在那最脆弱的地方磨蹭着,让丁小苳只能无助地扭动身子,娇声地啜泣。
「相公……」她快死掉了。
「再忍一下……」厉玄赫抽紧下颚,也想马上让他的妻子得到快乐,不过还是要再等一等,才能真正享受到最美好的一刻。
丁小苳的指甲掐进了坚硬的男性背肌。「相公……好坏……」为什么这样逗她?她好难受。
「我哪里坏了?接下来会很疼你的……」厉玄赫吻去她眼角的泪水,然后深深地一个挺进,填满了她泛疼的空虚。
丁小苳逸出一声轻喘,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欢喜、是幸福,让她全身都颤抖不已。
「相公……」丁小苳喜极而泣地唤道。
「小苳,我爱你。」
「我也……好爱好爱相公……」
这个晚上的欢爱有着不同于之前的浓烈感情和无限的甜蜜,将两人的心紧紧的融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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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
厉玄赫俊脸凛然的来到义母居住的院落,当他跨进门槛,瞅见站在义母身边的奶娘,一个外表看来圆润和气的妇人,居然能做出这么心狠手辣的事来,真是让他意想不到。
「来人!」他喝道。「将奶娘押回她的房里,收拾好衣物之后,便逐出大门,不准她再踏进这里一步!」
「是!」随同而来的两名侍卫应道。
厉老夫人脸色丕变。「你这是在做什么?奶娘可是我身边的人,你凭什么要赶她出去?」
「老夫人……」奶娘吓坏了,连忙躲在主子身后寻求庇护。
「就凭我是天霄城的城主,凭我是这座府邸的主人,一个奴仆居然敢对主子动手,她的眼里还有我吗?」厉玄赫寒声地问。「或者义母想说那是受你的指使,不是她自作主张?」
闻言,厉老夫人一时语塞。「我……」
厉玄赫努力压抑着满腔的怒火,才没有说出不孝的话来。「我的妻子需不需要学习读书识字,该由我来决定,这点往后就不劳义母费心了。」
「就为了那个丫头,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厉老夫人不禁恼羞成怒了。「那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义母的存在?」
「就因为是义母,孩儿才一再的容忍,可是这次真的太过分了,只怕是有人在旁边怂恿,所以孩儿绝不能留她在府里。」厉玄赫不想让义母太过难堪,只好让奶娘离开,好给义母一个警惕,也省得有人老是仗势欺人。
厉老夫人当然不会亲口承认是她要奶娘那样惩罚丁小苳的。「就算是有人怂恿又怎样?我可是为了那丫头着想,怕她丢你的脸。」
「老夫人……」奶娘没想到主子会把责任都推给自己。
「你别说话!」厉老夫人警告地斜睨奶娘一眼。「总之你要赶奶娘出去,也连我一块儿赶好了,反正迟早你都会这么做。」
厉玄赫面容严峻地看着义母。「义母知道孩儿不会这么做,但是其他人可不同,这座府里容不下作威作福的人,把人带走!」
「老夫人……」奶娘吓得跪地求救。
「你敢把奶娘赶出去,我就死给你看!」厉老夫人发狠地大吼。「别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你眼里既然没有我这个义母,要我活着看你的脸色过日子,还不如早点去见死去的老爷,让他知道自己收了个好义子……」
就在这对义母子僵持不下之际,丁小苳跌跌撞撞地冲进门来,她左思右想,就是担心厉玄赫会想为她讨回一个公道,所以匆匆地赶来,果然在外头就听到里头的争吵声了,很怕他又为了自己挨义母的骂了。
「相公!」丁小苳抓住厉玄赫的手臂。
「你这丫头还真会告状……」厉老夫人见到她就有气。「要不是因为你,一向听话的人怎么会变了样?」
厉玄赫将丁小苳护在身后。「义母难道会不知道她身上有多少瘀青?我又怎么可能没看到?」
「那又如何?难道媳妇儿有做错的地方,我不该加以管教吗?」厉老夫人把心一横,就是要看看这个义子敢拿她怎么样。
「义母……」厉玄赫张口欲言。
丁小苳急忙制止。「相公,我真的不要紧,那些瘀青很快就会不见了,你不要再生气了。」
「虽然瘀青会消失,但伤害已经造成了。」不知何时到来,又听了多少的厉香桐淡淡地开口。
厉老夫人不悦的瞪了亲生女儿一眼。「你又跑出来做什么?回去房里待着,少出来丢人现眼!」
「娘,人在做、天在看,不要太过分了。」厉香桐语重心长地说。
这话让厉老夫人气得拳头都握紧了。「连你也想教训我?」
「大哥!」厉香桐不得不说句话。「奶娘毕竟在府里待了二十多年,已经无处可去,娘也习惯有她在身边伺候,所以请看在我的面子上,加以严惩就好,相信她以后不敢再对大嫂无礼了。」
奶娘被厉香桐柔美的目光一扫,不知怎么,居然有些畏怯,连忙朝厉玄赫磕了几下头。「城主,我下次不敢……真的再也不敢了……」
「相公。」丁小苳明白厉玄赫对她的好,这样就够了。
厉玄赫在丁小苳乞求的目光下心软了。「总管!」他回头喝道。
「小的在!」在外头候着的总管慌张的进来。
「从今天开始,这半个月内,安排奶娘跟其他奴仆一起吃住,还有每日负责洒扫庭除的工作,要公平的分配所有的差事,不准偏袒,违者逐出天霄城!」厉玄赫不容转园地说。
「是。」总管还是头一回见到主子惩罚府里的奴仆,虽然城主治军向来严格,可是府里的事一向交由老夫人,不太过问的。
「老夫人……」奶娘求救的哭喊,她已经多少年没干过活,这把老骨头怎么受得了,只能巴望主子能救她。
「走吧。」总管不敢耽搁,催着她离开。
待哭喊声渐渐走远,厉老夫人有些装腔作势的揉着鬓角。「这样你满意了吧?我头疼的毛病这会儿又犯了,快扶我回房歇着。」
见厉老夫人离开,厉香桐也跟上去,丁小苳这才吁了口气,否则只要有厉老夫人在,自己就像老鼠见到猫,只想夺门而出。
「相公,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厉玄赫脸色一整,交代道:「往后府里还有谁敢对你无礼,都要跟我说,不准隐瞒。」
「我知道了。」丁小苳乖乖地说。
「我们回去吧。」厉玄赫牵起丁小苳的手,心事重重地往厅外走。
在回房的路上,丁小苳不断地偷觑着夫婿凝肃的侧脸,也将他脸上的挣扎看在眼里。「要不是为了我,相公是绝对不会对义母说那些话,所以相公心里也很难过对不对?」
厉玄赫下颚一抽,仿佛被说中了心事。「可是这次若是容忍下来,还是会有下一次,到时我不知道义母会怎么对付你,所以趁早说清楚也好。」
「但相公却会觉得自己很不孝。」丁小苳对这点可是很确定,要不是因为急于保护自己,夫婿也不会找上门兴师问罪。
「我有责任让义母知道这么做是错的,如果真的学不来,那也不是你的错,而是每个人的资质不同,只希望义母多看看你其他的优点,进而喜欢上你。」厉玄赫笑得苦涩。「这事我自会处理,你别想太多了。」
面对这么维护自己的夫婿,让丁小苳好感动,却也好心疼。「相公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身上扛,义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又不是你害的,既然我是你的妻子,当然要帮你分忧解劳了。」
「只要你一辈子都待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那就是帮我分忧解劳了。」厉玄赫温柔地笑说。
丁小苳眼圈一红。「我真的可以一辈子待在相公身边吗?」若是有一天知道真相了,她还可以留下来吗?
「那是当然。」厉玄赫不知道丁小苳心中的转折,以为她只是自卑,怕配不上自己。「你是我的妻子,自然要与我相守一辈子。」
「嗯。」丁小苳用力点头。
她现在什么都不要去想,只要眼前能待在相公身边,天天看到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