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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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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苑”真美。

假山、流水,各种花草树木,还有颜色不同的鸟儿雀跃飞翔,蝴蝶儿在花朵里翩翩起舞。唐小萋走走看看,还真的没有奴仆置身其间。

“留苑”虽然宁静,却没有任何闷滞之感,流泄出来的其实是儒雅幽静的气息,看来海悦很懂得享受,不过她愈了解愈厌恶。

“哼,家大业大的富户,在外胡搞乱弄,在家里却能悠闲自得,太不公平了,我不会让你得意的!”唐小萋对于嫁给海悦一事已经做足心理准备,她就是要来取定卖身契以及搞垮花花色魔!

“所以……”她左顾右盼了下。“该趁着四下无人时,去找一找爹爹的卖身契有没有被海悦藏在书房中?如果有,就直接拿走,也不用跟他周旋个半天!”她主意一定,前去寻找书房。海老爷子最重视的对象就是海悦,所以海悦极可能拥有海氏产业的全部帐本或人员资料,包括卖身契约。

“这就是书房了吧。”从未关紧的蓝色格子窗户瞥见屋内的柜子摆设,她推门一探,果然没猜错。“赶紧找找!”她打开柜子翻翻有没有藏放着卖身契。

“原来我娶的对象竟是一名小偷。”一道低沉磁嗓飘了过来。

吓!唐小萋差点魂飞魄散。她弹起身,一转过身就立刻做解释。“我不是小偷,你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当小偷,我不是啦!”海悦怎么突然冒了出来?

海悦慢慢走进书房,看着她窘迫的表情,问:“你翻箱倒柜找东西,不是小偷是什么?”

“你弄错了,你妄下断语了。我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见到‘留苑’富丽堂皇,各种装设摆饰那么美丽,所以止不酌奇心,才会东瞧西看了起来。”她解释着,双颊因紧张而臊红。

“你是因为好奇才翻箱倒柜?”海悦对她的说法感到好笑,上一次的见面对谈,他发觉她并不是一个温驯的傻瓜,甚至拒绝当生产的母猪,他一度以为她不会嫁进门来的,但她却出乎意料地出现了。

“对啊,就好奇,纯粹好奇心作祟嘛!”她甜甜笑着。

他摇首,反驳道:“你说我就要相信?你明明就想偷,你明明就是有目的,否则排斥嫁进门的你怎么会突然间又改变了主意?你,一定有企图。”盯着她的黑瞳一瞬也不瞬。

唐小萋快要吓昏过去了,他竟然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

他步步进逼,再道:“厌恶当生子母猪的你最后还是来了,为了什么原因?说!”

“我……我……”被怀疑了,真糟糕,直想撕毁他可恶却又俊美无俦的脸面。现在怎么办?她一定要瞒过他才行啊!都怪自己当时太冲动了,让他怀疑了自己。“是,没错,我是不想进门,可是父母之命终究不能违抗,况且嫁出去的女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我已经被爹爹泼出唐家了,我回不去唐家了,我不进海家又能去哪儿?我现在只能当你的妻子,我已无路可退。我爹爹已经认定我嫁进海家门,所以我回不去,你若赶我走,我就死定了,呜呜呜……”忽地,她一屁股赖坐在地上,诉说起她的无奈来。

海悦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能走到哪里去?我无路可去呀!呜……事已至此,我再不愿意当生子的母猪,仍然得嫁给你……”唐小萋双手捣脸,拚命啜泣。

他看不出她是真哭还是假哭?

“哇……我好可怜,我真可怜呀!娘家不要我,夫家也不要我,我能去哪儿呢?我好可怜、好可怜呀!我当母猪已经够委屈的了,现在两边还都不要我,我该怎么办呢?怎么办?怎么办……”唐小萋放声大哭,像是耍赖的孩子一般。

她就这么大哭特哭,丝毫不顾忌他在场。

唐小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

她一开始就偷窥他的动向,还与轿夫拉扯,本以为她是个行为鲁莽但性格坚毅的女子,可转眼间她又展现出愿意遵守父母之命的无能情绪来,这令他失望了。只是,她一进“留苑”却又大胆地当起偷儿,摆明了有着不良企图。

回想起他所认识的姑娘们,虽然身处青楼,但有的端庄安静,有的本性娴雅,有些性格冷淡,有些则是他冷眼一觑就会傻呼呼地听从他的指令,当然,他也遇过纠纠缠缠、发嗲献殷勤的女子,却从无一人进驻他心间。

而像唐小萋这般难以捉摸的女子,他第一次遇见。

最恨背叛的他,自然要能理解她的思绪,也更要将她的目的查个清楚。

海悦在她面前蹲下,抓开她的手掌。

“哇,不要打我!”唐小萋惊惧地撇过脸,即便他的举手投足优雅斯文,但外界都形容海悦是歹毒心肠之人,谁晓得他会不会一巴掌打过来啊?

“你怕我?”她对他的成见似乎极深。

“嗯,怕……怕呀!我是怕你,尤其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你并不喜欢我,我在海家是孤立无依的。”

“放心,我不会打人。”

“是吗……”

海悦道:“起来。”

“起来之后呢?你要把我赶出海家大门吗?”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她不能离开海家。即便她嫁进海家一事没有外人知晓,但她自认自己名节已毁,也就因为如此,她才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要来对付邪恶的海悦,可不能一刻钟都还没待满,就被扫地出门。

“我不会赶你走。”他道。

“真的?”她瞠大杏眸,不知道该悲还是该喜?

“你不用走人,但我们也该来完成工作了。”他绽露出诡谲的笑容来。唐小萋变幻万千的俏脸不仅赏心悦目,还给了他想戏弄的心情,就看她能玩到几时。

“完成工作?完成什么工作?”唐小萋一脸迷糊,不明白他的说法。

“就是生娃儿呀!你最重要的任务不就是来生男娃娃的?那就开始工作了,咱们圆房吧!”

“啥?你要圆房?你要圆房了?现在还是大白天的,你就要跟我圆房?”哪有这么快的?她虽然做足心理准备,可还是偷偷祈祷他别太早情欲勃发,岂料他即刻就要扑上来了!

“既然你回不去唐家,既然你要当我的妾,既然你也清楚自己的任务就是要来生孩子的,那身为丈夫的我什么时候要圆房就什么时候圆房,由不得你置喙!”他直接拉起她。

她脚一颠,跌进他胸怀里,抬首,面对着面,一股奇异的感觉通过她四肢百骸,心口蓦然爆出一团热。

“你想圆房是可以,但……这里是书房,是书房啊……”她巍巍颤颤地道。他未免太随兴了点吧?海悦尔雅的气质着实不像沉溺于花街柳巷的男人,她也曾经以为自己误会了他,不过此时此刻看他求欢的模样……花花色魔当之无愧!

“你既然愿意当我海悦的侧室,我现在要在书房圆房,你就好生伺候我吧!”海悦想看她是否会在惊吓之余把秘密直接透露出来。

她瞠目,这就是海悦的本性吧?

“嗯……来吧。”俊容慢慢靠近她。

“呃?别……别过来……”她该恼怒,她该悲愤,毕竟她就要被欺负了!可是,随着他的倾近,她却心波荡漾了起来。现在是该推开他还是要依顺他呀?她都乱了!

海悦看着她迷蒙的神态,娇美极了,一时克制不住,轻轻的一吻便落在她嫣红的粉唇上。

“呀!”一股巨大的情绪在唐小萋的胸口间爆开来,她心神一荡,只有欢喜,没有怨怼。

海悦亦然。他嗅到她迷人的馨香,心神也荡漾得厉害。

明知她只是被老爷子弄进来生孩子的姑娘,明知她是个带着企图的淘气丫头,他该冷静以对才是,可不知为何,他却对她产生浓浓眷恋,就是莫名其妙地接受了她的存在。

“不……等、等一等,先别继续……”唐小萋好不容易脱离了迷醉,呼,差点就被他给迷惑了去!不行,要整理好心情!她赶紧转首向窗边看。

“你在找什么?”海悦对她的行为不解,她又想做什么了?

“你的‘留苑’真的没有半个女人吗?”她问,有些不相信。

“没有。”他心一凛,她这是在套话?

“这就奇怪了……你为什么不带女人进‘留苑’?花花色魔照理会让莺莺燕燕在住处来来去去才对,为何你都只在外头玩?”

“你想问什么?”他的口气冷了下来。

她的心也跟着一沉。“我只是想知道,我要跟多少女子共事一夫而已。”

“多舌了。”他的语气仍是冷淡。

怒涛又起,她是多舌了,她不该忘记与他之间的闺房之乐只是为了生孝,她只是一头廉价的母猪,没资格拥有真心情意!

下一瞬,唐小萋又坐在地上,而且往后躺平。

“来吧,现在来圆房吧!你来吧,我不再拒绝抗议了!”她闭上眼睛,打算任由他蹂躏。

海悦看她一副准备好被蹂躏的表情,阴霾瞬间又笼罩住他的心。

“快呀,快点呀!”她催促着。

“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只想生子?那来吧,我咬牙承受了!”

半晌后,海悦扶起她。

“咦?”唐小萋疑惑地张开杏眸。“你不是要扑上来吗?干么扶我坐起来?”

因为她的反应让他掌握不住。

“天色变凉了,躺在地上会着凉。”他只道这一句。

“有变凉吗?你……你要圆房了还管着不着凉这回事?”她脸红到要炸开来了。

“今天到此为止。”

“啥?”

“不圆房了。”她一副廉价的悲愤表情让他心疼,让他不想要了她,不过他不会说出来的。

“你怎么一会儿兴起、一会儿又打消主意?变来变去、莫衷一是,简直像是在玩弄人!”她咬牙恨声道。

“怎么,你对我改变主意一事感到失望?”他扬眉。

闻言,她快羞死了。“我才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你难以预测,更觉得脸皮俊美的男子心肠未必是良善的!”乘机损他。

海悦的眸光倏地一沉。

“……生气了?”唐小萋缩起脖子,闭上眼睛,却仍然嘴硬地呛道:“现在改要杀我了?”真是的,原本是要让海悦天天心惊胆颤地过日子,怎么变成是她在紧张害怕呢?

咦?没听到回话。

她的脖子没被扭断,反倒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怎么了?

她睁眼一瞧,就见海悦走到了窗边去。

唐小萋见状,立刻起身,跟了上去。“外面有人在偷窥吗?你的莺莺燕燕们出现了吗?在哪儿?快告诉我!”

“不是。”他答,却往门外走。

唐小萋立刻跟在他屁股后面,直觉告诉她有事发生。“让我见见那些‘姊妹’们嘛!”

“你留在这里。”海悦欲从她身边走出门外。

“你去哪儿?”她挡住他。

“你待在‘留苑’。另外,前面左转就有房间,房间里备有衣物,你可以摇铃唤来女婢替你打理沐浴用具,梳洗一番后,先去休息。”他交代着。如果方才感觉无误,有人潜进了“留苑”。

是谁潜入护卫周全的“海氏府”?相信绝非泛泛之辈。他得确认来者是否为皇宫内的高手——他正在调查的人。

“我不要一个人待在‘留苑’。”唐小萋却不让他撇下。似乎发生了重大事件,她想知道内情。“是哪个青楼女子在找你吗?又或者你也迎进别人家的闺女了?她进门了吗?还是你的儿子出世了?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不要跟来。”关于海氏一族存亡的关键岂容她介入?

“我要跟!”唐小萋却冲上去,紧紧拽住他的手臂,怎样也不愿意放开。“我要跟,不许你把我丢在这里,我要跟你去!”

“放开我!你这是做什么?”他举步维艰,因为右手臂被唐小萋给紧紧抱住,他在走动时,得拖着她的娇躯。

“不放,我一定要跟着你!除非你把我打昏,除非你把我踢出去了,否则我不会放开手,我一定要跟你去!”

“放开我!”他咬牙警告。

“休想!”她不听,转而跳到他背上,双手还紧紧圈住他的颈项,让他无法甩掉她。

“你居然敢跳到我身上来?”他吓一跳。她居然直接跳到他的背上去,让他难以行动。“下去!你又不是猴子,怎么可以挂在我身上?”他斥责,却发现自己的语气变柔和了,他不仅狠不下心肠来打昏她,还让她缠住。

“不管,我要去!我就是要跟着你,我、要、跟、着、你!”她贴在他耳畔,清楚地说道。

他闭了闭眼,深吸口气,许久过后终于同意。“好,我带你去。”

“真的?”她却还是用手脚把他“夹”得更紧。

这妮子完全让他乱了方寸,让他在莫名之间答应了她的请求。“不过你得下来,不准跳到我背上,我可不想带只猴子出门。”

“可以,但你可别诓我!”她雀跃地跳离他的背,但为了预防他使诈,又紧紧地抱住他的手臂。

看着她不放的双手,他真被她给缠住了。

好吧,她要查探他,那他也可以顺藤摸瓜地弄清楚她嫁进门来的目的。即便她是个大麻烦、婿害,但既然甩不掉她,也只好硬着头皮暂时承接下来了。

***

夕阳西下的街景十分美丽。

黄昏天,夕阳余晖仍是暖暖的,因而熨烫了唐小萋冰冷的身体,在这么温和的天气里,让她舒服地想要闭起眼睛睡上一觉,虽然她跟海悦斗凶斗狠的时间并不长,但她觉得好累、好疲惫。

“你想睡?”海悦瞥了眼紧紧挽住他手臂的唐小萋,瞧她的脑袋瓜子一直往他手臂依靠,整个身躯还一直往他身上黏。

嗄?!醒来。“没有啊,我怎么能睡?咱们还要去找你的女人呢!对了,刚刚是谁在书房外偷窥?你瞧见了没?是不是你外面的女人前来探望你?那你以前有没有让她们来过‘留苑’呢?有没有?”她探问着与他交往的女人们,精神就又抖擞起来。

“你一直在试探我。”人来人往的街上,她啥都不管地硬是拉着他,她已经豁出去了,偎黏在他身边,丝毫不在意旁人惊诧的眼光。朝阳王朝民风虽然开放,但这样的动作仍属惊世骇俗,没有哪一家的闺女或媳妇儿胆敢在众人面前如此放纵的。

唐小萋赶紧扮无辜。“我追问那些姊姊们的下落很奇怪吗?既然我已经成为你的妾,那我想知道你身边女子的下落有何不对?我有意与那些姊姊妹妹们建立好交情,有何错?”

海悦瞅着她,没吭声。

“我的未来人生都交到你手上了,我若对你的事情完全不了解,那又该怎么侍候你,怎么让你高兴——”

“放心,她们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他进话。

“为什么?”

“你问题真多。你愿意嫁我的目的,该不会是想调查我跟谁交往吧?”他嘲讽道。

呀,被发现了,她一窘。她是很好奇他有多少女人啦,但这心情绝对不能泄漏出去。“没有啊!”

“有。”他观察她的表情,眸光变深了。

“呃……我没有……我不是啦……”她尴尬了,也紧张了。怎么办?怎么办?心跳如擂鼓,浑身躁热,明明就伫立在宽敞的街道上,她却心虚不安地开始觉得拥挤且呼息困难。

“咦,这姑娘不是海氏当铺唐龙的女儿唐小萋吗?奇怪,她不是个未出嫁的闺女,怎么会跟个男人大刺刺地在逛街,羞不羞呀?”有位当地百姓认出唐小萋的身

“原来是唐小萋,难怪刚刚我一直觉得好眼热。奇怪了,她不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可怎么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挽着个男人在街上晃,完全不怕坏了名声呢?我偷看很久才敢确定呢!”一位大婶也惊诧地抓着身边的人讲。大婶的居处离唐家不远,也曾见过她几回。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唐龙虽然不是海氏一族的亲属,但也是海氏当铺十分倚重之人,唐龙跟海氏一族可是一丘之貉,唐龙的闺女不是什么正经女子也不值得讶异!”一名流里流气的年轻男子死盯住唐小萋,话却说得不干不净。

“小心一点。”啪!一个巴掌打向流气公子。

“谁?谁?谁打我?”流气公子只听到警告声,旋即右脸颊被重打一掌,强大的力量让他眼冒金星且连连后退,没看清楚是谁打他。“谁敢打我?”他喝问。

啪!又一巴掌。

“哇!”流气公子头昏眼花,还是没瞧见谁打他,只能捧着双颊又退了几步,这才稳住脚步。

“是谁?出来!”大吼。

四周出现诡异的静默,除了流气公子外,周遭人都瞧见是谁出的手,只是没人知道那个打了流气公子两巴掌的俊美公子是何来历?

唐小萋发现到大伙儿并不知道他就是海悦。

不过这并不奇怪,她以前也只有远远地瞧过他几眼,也完全不熟悉他。世代居住于凤凰城内的海氏一族因为风评不佳,还常常被议论指责,海家为保护他这唯一的命根子,十分重视他的安全,几乎不让他露面,出门必坐轿,也因此几乎无人知道海氏一族的少主子真正的长相,而她嫁给海悦一事不仅没有公开宴客,更在两家特意保密下没有外泄消息,所以目睹她公然挽着海悦的手臂出现在人群当中,难听话自然傅出。

“谁?站出来!快给我站出来!”流气公子气恼地巡望四周。到底是谁打他的?他可是城西江员外之子,是个少爷,岂有被欺负的道理?“是谁这么大的瞻子敢打我?你难道不知道本少爷是城西江员外之子?是谁打了我?给我站出来!”他寻找打他的混帐,结果有路人偷偷为他“指点迷津”。

“是你这个臭小子吗?呃!”流气公子一回头,被对方的厉眸一瞪,不禁倒退几步。

“出言不逊,赏巴掌还算是最客气的惩罚。”就在流气公子用话语调戏她的瞬间,海悦深感不悦。唐小萋只能由他玩弄,旁人沾不得。

海悦不准其他男人随意轻侮她。

江公子自小娇生惯养,且被人捧上天,向来看不起平民百姓,甚至要求低下平民要对他卑躬屈膝,结果现在居然被打了,他怎么可以吞下?“你你你,你好大瞻,竟敢赏我巴掌!”都怪刚才遣开护卫去替他办事,才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喔,原来你不想吃巴掌,想挨拳头吗?很好。”海悦的磁音逸出。

江公子害怕地一退。

一旁的唐小萋看傻眼,海悦是认真在对付江公子,而他痛赏流气公子巴掌的动作也让她的心窝暖了起来。这是一种护卫,唐小萋有种被他保护了的感觉。

“你是什么东西呀!”江公子好不容易重新鼓起勇气,对着海悦横眉竖眼。“我我我……我告诉你,我家护卫很多,我都带在身边了,你给我小心一点!就算你懂武也一定打不过我的护卫Y嘿嘿,怕了吧?要是害怕就向我赔罪,再把她给我,我就放过你!”他指向唐小萋。

“你要我?”唐小萋惊讶地瞅着流气公子,搞不懂这位流气公子怎么会看上她?

“对,我要你。你好美丽,令我着迷了,姑娘,你到我这边来吧,我保证会好好地照顾——啊!”咚,他肚子又挨了一记。

但同时间,三名武夫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开始围攻海悦。

流气公子忍着痛,看到护卫出现了,开始吆喝道:“给我打,给我用力地打,再把姑娘给我带过来!喔,痛痛痛……可恶,敢打我……”他摸着挨打的部位嚷痛。

大街上一片混乱,三人围攻一人,六个拳头加六只脚不断地往海悦身上招呼而去。

“怎么打起来了?海悦能挡多久啊?”站在一旁的唐小萋心惊胆颤。海院毕竟是个少爷,养尊处优惯了,就算曾经习过武,但面对围攻又能支撑多久呢?“护卫、护卫、护卫……”她喃着,东看西瞧,海家也该有护卫冲出来保护主子呀!.“小心!”唐小萋尖叫一声,海悦闪得好惊险,差点就被武夫的重拳击倒。

唐小萋看到海悦跳到一旁,也连忙冲了过去,问道:“你的护卫呢?他们怎么没出现?你不是都有护卫随行?”流气公子带来的三名武夫看来不是三脚猫功夫。

“看你躲哪儿去!”武夫又围上去。

“先让开。”海悦先推开唐小萋,咻地,一记俐落转身,海悦旋身踢倒了其中一名武夫。

“啊!”武夫被踢飞。

“小心,左边也来一脚了。”混乱中,惊慌的唐小萋想上前帮忙,可她除了爬墙爬树的功力高强以外,根本就是花拳绣腿!

“你走远点!”海悦看着她要加入战团,命令她退出战斗圈外。

“哇,他们要从背后偷袭你了!”她焦急地示警。“你的护卫在哪儿?你怎么没命令他们跟着?护卫快来、快来!”

“我们出门一事,护卫们根本不知。”海悦先回首对她说明,然后再回身一记重拳击倒一名武夫。

“啊!”武夫倒地。

唐小萋顿时无言。对喔,她想起自己是用缠功黏祝悦,令他根本无暇命令护卫跟随保护。

“惨了,如果海悦有任何损伤,都是我害的……是我……”愧疚袭心,她急着寻找帮手救人,却在搜寻围观人群时,瞥见一名身着黑衣、手持黑扇的年轻男人站在人群中,唐小萋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住。不知为何,她感觉到“黑衣人”的与众不同,不仅只是他的容貌俊美无俦,而是那对深邃眼眸闪烁着诡谲光芒,即便脸上含笑,却带给她强烈的震撼感,再加上一身朴素黑色衣袍,浑身上下有股浓浓的幽暗,黑衣人的迷雾姿态让她很不放心。

此人是善是恶?她分辨不出来。

还有,他的右手指头轻弹了下,指间似乎出现一片东西。夕阳余晖忽然射住他的衣袖,让他指间的异物闪掠出一道青色光芒来。

“咦,那是刀片吗?薄薄一片还泛青光……青光?该不会抹了毒吧?偷偷摸摸藏在指间是要对付谁呢?”唐小萋觉得奇怪,观察的视线更是不敢移开。

她虽然看不出黑衣人有武林高手的架势,但他闇沉的气息却让唐小萋知道他绝非泛泛之辈。

“你要射谁?”倏地,唐小萋故意朝黑衣人的方向一指,大喊一声。

海悦听到她的喊声,循着她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就见一位黑衣人诡异地站在那方。

“你真要射薄刀片?”唐小萋见他手指一动,那宛若树叶大小的锋利刀片便指向海悦的方向,而且射出!

“吃我一记!”流气公子带来的武夫直接往海悦的背后踢过去。

“快闪!”唐小萋怕武夫踢中海悦,又怕薄刀射到海悦,心急之下,直接冲到海悦正面,至少要替他挡下那一片薄刀。

“小笨蛋,你不要命了!”海悦大惊,她居然用身体挡在他面前,但在惊讶之余立刻攫住她的手臂,一甩,把她的身子拉开,不让薄刀片射到她,自己也闪过没被射中。

唐小萋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站稳脚步后看见他已躲开刀片,但另一名武夫不晓得哪里变出一把刀来,就往海悦的背后砍去。

“你后面有刀!”她大喊提醒。

“唔!”海悦闷哼一声,来不及闪开,肩胛部位被划上一刀,瞬间,红色血液沾染他的衣袍。

一救、一挡、一砍,事情发生在电光石火间,他不让她被薄刀片割伤而救她,却因而甩不掉身后的刀,被划了一记。

“官爷来了,宫爷来了!杀人呀,有人杀人了,快来抓人哪!”唐小萋急中生智,大吼大叫,而她的惊叫声也吓醒了看傻的人群。

“快走!”流气公子害怕真出人命,立刻命令护卫掩护自己离开。

“好,走。”三位武夫虽然砍了对方一刀,但自己也受伤颇重,流气公子就连滚带爬地与武夫撤离打斗现场。

“官爷来了吗?不能让他们跑掉,快去追啊!”

“官爷呢?官爷在哪儿?”人群混乱,有的逃走,有的找人,有的四处奔窜,整条大街闹哄哄的,但就是没见着官爷。

“你流血了!”唐小萋惊叫着,冲上去扶祝悦,心急地道:“我们快去找大夫,快!”

“我没关系。”海悦反而安慰她,虽然见血了,但伤口不算深,他挺得住。

“都流血了还没关系!”唐小萋的脸色惨白。“你能不能走?”

“我撑得住。”她担忧的脸色好真实,海悦的心情变得极佳。

“天哪,我的手上都沾了血,你身上的血会流光光的!你没力气了吧?要不然我抱你回去。”她焦急到乱了方寸,只想带他找大夫。

“不用。”

“那我背你。”她使尽吃奶的力气想背起他。

“你根本背不动我。”并没这么严重,她太大惊小怪了。

“可以的!我背你去找大夫,我们快去找大夫来,快呀!”呀暍~~~~她试图背起他,呃……扛不起来,男人好重呀!

“你只会愈弄愈糟。”他无奈地道,但对她的焦急感到满意。

“快去找大夫才行,你们还在看戏吗?快点帮我扶他找大夫呀,快点!”唐小萋气恼地命令路人帮忙,把路人吓得跑过来一起扶着海悦。

“这附近哪里有大夫?”她叫着。

“前面,就在前面!”路人汗流浃背地指着前方的诊间。

“那就快一点,快呀!快!”心急如焚的唐小萋只求海悦平安无事。

四、五个人在唐小萋的吆喝声中,扶着海悦急找诊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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