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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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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端木夜风起程前往都城,夏琀总是倚门而望,痴痴等候,往往忘了时间,忘了用膳,忘了就寝,忘了许多事……

当时约定的三个月,就这么一晃眼成了一年,她也由原来的心焦、担忧,等到了心碎、心死。

断了对他的情,断了对他的思念吧!

然而每当这声音在心底回响时,她却没用的益发想念他。

曾经以为心已死,被等待的焚风吹干了期待,只是夜深人静时,她仍奢望会在枕边看见他。

“小姐,外头风凉,快进屋里吧!”奶娘一来,看见她又傻傻的站在园子里,不禁心疼的叹口气。

“不,我再站一会儿。”看着前头的花草,比待在屋里面对白墙好些。

“要不,就去大厅,步公子过来了。”奶娘心想,如果小姐是和步公子配成对,那该有多好。

这一年来,步公子对小姐可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连她见了都感动,偏偏小姐对端木少爷一往情深,完全没把这些放在心上。

“他来理帐吗、”告诉他好几次,她可以自己做,可以照顾自己,但他总是不放心。

“是的,基于礼貌,你还是看看吧!”奶娘好声劝说,“端木少爷离去前可是拜托过人家,你真以为人家爱来吗?”

“你说得没错,我是该过去瞧瞧。”

万邑侯府自从两个主子都离开后,曾乱了好一阵子,若不是步大哥经常过来指挥要事,甚至帮忙掌理端木的家业,她恐怕连下人们的薪俸都拿不出来。

夏琀拎起裙摆,莲步轻移,缓缓来到大厅。

“步大哥,你来了。”

“我来看看,你有事就去忙,没关系。”步青延正在翻阅这个月的帐目。

“怎么好什么事都让步大哥操心,倒不如你教教我,虽然我对帐务很陌生,但习过字,应该可以慢慢学。”夏琀温柔的笑说,更希望自己能有独当一面的机会。

“这不是习过字就会的,你会拨珠子吗?”

“拨珠子?”

“就是算盘。”他将算盘递到她的面前,“有了它,再庞大的数字都可以很快、很精准的算清楚。”

“学这个很难吗?”她不想成为一个什么都懂的女人,倘若夜风哥哥回来了,她与他的差距将会更大。

“好,我有空就教你。”步青延望着她略显憔悴的小脸,“不过现在我想带你出府走走,你一定闷坏了,端木那家伙回来看见你这副模样,肯定会骂死我。”

“他不会为了我而责骂你。”夏琀心知肚明,倘若他心里有她的存在,就不会一去年余没有任何音讯,就算他回来,在他心中,她还是排在最后。

“别这样,出去走走,或许心情会好些。”步青延极力说服。

“好吧,我们出去散步。”

夏琀跟随他一块出府,走在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景致,似乎没办法洗涤她纷扰的心情。

“步大哥,你,夜风哥哥会不会遇到危险,所以音讯全无?”她除了怨,仍免不了替他找借口。

“不会的,端木武功高强,更何况他不是莽撞的人,做任何事一定会细心计算。”身为端木夜风的好友,步青延非常了解他。

“你说得没错,如果真的出了事,早有讯息传回来。”她苦笑的说。

“是该这么想,他不回来,肯定有更重要的原因。琀妹,稍等一下,我去这家店买枝笔。”步青延说着,走进一旁的笔墨店。

夏琀独自在附近逛逛。

这时,有位大婶从旁边的木屋走了出来,问着邻居大叔,“你有看见我家阿月吗?”

“她刚刚和田刚去望夫石祭拜了。”

“什么?他们已经去了?!怎么不等我一下?”大婶用围裙擦干手后,也跟着跑了过去。

夏琀好奇的上前,“大叔,什么是望夫石?”

“就是前头白石村着名的望夫石,因为石块巨大高耸,也有人称它为望夫崖。传说只要天天在那儿呼喊心爱的人,他一定会回来。”大叔指着已跑远的那位大婶,“她女儿就是天天到望夫石盼呀盼的,终于将夫婿盼回来了。”

“真的吗?”夏琀强忍住泪水,急忙问道:“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本来那位大婶的女婿在外地伤了脑子,忘记回家的路,可是有一天脑子突然变得灵光了,想起自己住哪儿,就自个儿跑回来了。”

这位大叔说得活灵活现,教她不相信都难。

“你说是在白石村?”她仰首看着那个方向。

“没错,就是那里。”

夏琀无法控制双腿,直往那儿走去。

步青延买好笔,走出笔墨店,看见她离去的身影,立刻跟了过去。

“琀妹,你要去哪儿?”

“我想去白石村看看。”她对他点点头,“步大哥,你先回府好了。”

“虽然那里离这么非不远,但走去也满累的。我陪你一块去,否则我回到府邸也不安心。”步青延十分坚持。

“好吧!如果步大哥不忙,我们就一块去。”他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同意。

“那走吧!”

在步青延的带路下,约莫半个时辰后,夏琀终于来到白石村,问了人,很快就找到望夫石所在的位置。

“步大哥,听说只要爬到上头,盼着心爱的人,他一定会回来。”说着,她终于露出甜美的微笑。

步青延看着芳龄十六的她,除了更具气质之外,还拥有成熟妩媚的美丽,媚如桃李,娇若春花,尤其绽放笑靥时更加迷人。

“你说这个……有依据吗?”他不喜欢她日后像个傻瓜站在这儿。

“不论有没有依据,我都想试试。”夏琀随即步上前,一点一点的攀爬上去,直到顶端,她已是气喘吁吁。

“你没事吧?”步青延一直在旁边护着她,不禁捏了把冷汗。

“我没事。”她双眼微眯,看着夕阳下,巍峨崇山间去蒸霞蔚的美景,喟叹一声,“好美!”

“是呀!尽管近黄昏,还是留有一抹余韵。”

此时,暮气四起,顿起山风。

“起风了,你又没披上斗篷,我们还是赶紧回府比较好。”

“好。”

嘴上这么说,但她一动也不动,双手抚摸着望夫石,上头的棱角粗砾早已被磨平。

就不知道是经年累月、风吹雨淋所致?还是天底下负心汉何其多,可悲的女人用千万斤泪水融蚀了它?

☆☆☆

天亮了,太阳冉冉升起。

奶娘将早膳端进夏琀的房里,却已不见她的人影。

“小姐八成又去望夫石那里了。”

自从两年前她得知那个地方后,几乎天天往那里跑,难道她真以为抱着那些石头哭诉,那个无情无心的端木夜风就会回来?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那家伙没有半点消息,连一封信都没有,简直就是没了心、没了肝、没了肺!

但是这些话,奶娘只能骂给自己听,倘若让小姐听见了,只会更加伤心。

她急忙找来护卫,央求他前往白石村,将小姐带回来。

“等她回来,我一定要好好的说她几句,傻了三年还不够吗?竟然天天去抱着大石头,真的是傻到不行。”

这时,门房急忙奔了进来,大声嚷道:“小姐……小姐……”

“什么事?”奶娘拦住他。

“是从都城来的消息,前阵子步公子不是请了探子去打探吗?终于有消息回来了。”门房也跟着开心。

“太好了,我已经请护卫去带小姐回来,应该就快到了。”奶娘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杳如黄鹤的人终于有了消息;忧的是,不知道消息是好是坏?

府邸里的人闻讯都聚集过来,也有人奔去步府通知步青延。

不久,因为护卫好说歹说,夏琀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府里时,步青延正好也来到。

“怎么回事?”她不懂,为何前院聚满了人?

奶娘上前,“探子送来了端木少爷的消息。”

“真的吗?”夏琀心一抽,“奶娘,快把信给我。”

“在这儿。”奶娘笑着把信递给她。

她赶紧拆开信封,打开信纸,前头几句话让她面露喜色,最后一句话却让她瞬间呆住,连信纸落地都不知道。

步青延心生疑惑,弯身拾起信纸,边看边解说,“探子回报,端木夜风得到国王陛下极度的赏识,于日前荣升为安傅居大人。”

众人听了,开心不已。

“什么是安傅居大人?”有人发问。

步青延笑了笑,“安傅居大人的职责就是专门对皇上提出谏言。”

说完,他继续看下去,表情就跟夏琀一样愈来愈沉重、愈来愈难看。

“已经……已经和贺历侯的千金订下婚期了,暂时住进贺历侯府。”

“啥?”

众人异口同声,都露出震惊的脸色。

夏琀缓缓的转身,朝门外走去。

奶娘心急的拉住她,“小姐,你要去哪儿?”

“只是出去走走,别拦我,谁都别拦我。”她捣着脸,奔出府邸。

“我去看看。”步青延不放心,赶紧跟了出去。

来到府邸外面,他不见夏琀的踪影,慌张地到处寻找。

“琀妹……琀妹,你在哪儿?可别乱跑,等等我……”

见他往另一头走去,夏琀从暗巷里走了出来,低声说道:“对不起,步大哥。”

她随即转身,朝后山走去。

走了好久的路,爬了好高的山,她来到端木奎的墓前,跪在地上。

“小琀来给你磕头了,伯父,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跪拜你,但是别伤心难过,因为我就要去看你了。”

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神情显得脆弱。

“早就知道他的心底没有我,是我太执着了。”

只是,她枯槁的心再也无法复活。

“还有爹、娘……女儿就要去找你们了。”她转头,望着都城的方向,“夜风哥哥,希望来生你能爱我,咱们再续结发缘。”

徐徐的站起身,夏琀卸下系在腰间的白缎,踩在石块上,再将白缎绑在树干上。

眺望远方,她仿佛看见了自己所剩无几的时光,既然都是灰白,又何需留恋?

于是她不再眷恋,白缎套住颈子,从石块上跃下,喉头倏地束紧,再也无法喘息,眼前的景物渐渐泛白,泪水也从眼角滑落。

这时,夏琀扬起嘴角,因为看见爹娘在前面向她招手。

喀!

突然,白缎应声断裂,她整个人落在地上,因为疼痛而清醒。

“姑娘,你这是干嘛?”

夏琀抬起头,看见一位笑嘻嘻的白发老翁坐在不远处的大石头上。

“好死不如赖活,死了就啥都没了。”

“可是活着比死还痛苦。”她坐在地上,暗自垂泪。

“也是,活着苦,为了生活,为了爱情,为了亲情,为了友情,无一不苦,但还是得活。”他从高高的石头上纵身一跳。

夏琀吓了一大跳,赶忙站起身,想要救他。

没想到他身手了得,竟然毫发未伤的站在地面。

“老爷爷,你……”

“瞧你一心想死,却还不忘关心我这个糟老头,真是让我感动。这样吧,我送你三样东西。”老翁咧开嘴,露出少了颗门牙的笑容。

“什么?”她听得一头雾水。

“我长话短说,我有九样好东西,你可以任选三样,不得反悔,反正日后我们也不太可能再见面了。文、武、工、艺、医、话、杂、颜、巧。文是文采,武是武学,工是工班,艺是艺能,医是医术,话是说话,杂是杂技,颜是美貌,巧是巧手,你喜欢哪三样?”她捻了捻翘胡子,等着她回答。

“我不懂……”死不掉,为何还遇上怪人?或者她已经死了?

“你不需要懂,只管回答。”

她依然一脸胡疑,什么话也不说。

老翁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还是把话说得更清楚些。文采、武学和医术,你应该了解,我就不赘言。工班是指本事,像是盖房子的本事、挖渠造桥的本事。艺能则是琴棋书画唱的才艺。说话呢,是赏你辩才无碍的本领。杂技便是指开锁、解谜的技巧。美貌嘛……”他瞧了瞧她,“我看你似乎没必要挑这项。至于巧手,诸如烹煮、刺绣都可靠丰双手一把罩。”

“对不起,老爷爷,我什么都不要。”这些东西,哪是说想要就可以得到的。

“哎哟,别这样,随便说三样,让小老儿高兴一下,几百年来没一个人相信,也没一个人要,真是气炸我了。”

瞧他一副老顽童的模样,夏琀心想,她若不回答,他可能不会离开,真会缠她几百年。

“好吧!那就……”

当她凭着直觉说出三样东西后,突然感觉晕眩,昏睡过去。

梦中,她还能听见老爷爷的声音——

“好好的运用,你会得到幸福的。”

“夏琀……夏琀……”

再度睁开眼,她已在步青延的臂弯里。

“你怎么了?为何要想不开?”当他看见树干上的白缎时,整个人都吓傻了。

“步大哥,我好像梦见一位怪神仙。”

“神仙?!”他笑了笑,“一定是那位神仙救了你。”

“或许吧!既然死不了,我也不想待在南阳镇了,决定去一趟都城。”这个念头刚刚才闪过她的脑海。

“你真的要去?端木那家伙太可恶了,我们一起去。”步青延也气不过的说。

“你要陪我一起去?那……能不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看着泪眼迷蒙、神情脆弱的她,他能不答应吗?

“不管是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谢谢你,步大哥。”她垂下双眼,觉得好累,“我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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