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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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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青鹰走进来,那双眼,直盯着关玉儿恢复气色的美丽脸蛋。痴痴的瞧着,把她给瞧得低下头,双颊发烫。

“你们夫妻一定有很多话想说,咱们不打扰了。”

吴夫人和两名丫鬟立刻识相的站起身,关玉儿连阻止都来不及,她们就这么丢下她走了。

临走时,三人脸上还偷笑着呢。

一下子,屋内就只剩她和独孤青鹰两人,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独孤青鹰就这么站着,那眼中的欲火儿,赤裸裸的没有掩饰,直把她瞧得全身不自在,都不知道该把手往哪儿摆,只能低着脸猛喝粥。

娘子没赶他出去,就是同意他待在屋里陪着她了。

独孤青鹰见机不可失,悄悄靠近,就在床旁那张软椅上坐了下来。

以往,只要他靠近她五步之内,那一双美眸就会瞪过来警告他,要他不准越雷池一步,可现在,光是坐在她旁边,他就幸福得不得了。

见娘子依然低着头,吃着八宝粥,对于他的靠近,并末反对,独孤青鹰心下窃喜。

两人之间没有书语,静悄悄的屋内,弥漫着一股暧昧,感受到他热烫的视线,始终瞅着自己,不知怎么着,她的心跳莫名加快。

这人什么话都不说,就只是猛盯着她瞧,让她羞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连捧个碗,都变得笨拙了,一个不小心呛了喉,手上的碗就要掉下来。

在打翻之前,大掌快手的包住那小手,没让那碗里剩下的粥洒出半分。

关玉儿惊讶的抬眼,恰巧与他炽热的目光对上。

她不喜欢被他瞧见自己脸红的样子,也讨厌胸口那莫名的心慌意乱,想要抽回手,却被握的死紧,黏住不放了。

“干什么?放开啦!”

好不容易握到她的手,他当然不放,而且娘子表情一点也不凶,还有欲迎还拒的味儿,瞧着都上火了,不乘机得寸进尺岂不可惜?

“娘子的手,又嫩又好摸哩。”他笑嘻嘻的证美。

她听了又气又好笑,这人说话,没有一句不直到肠子里去的,连表情都不拐弯抹角的展现对她的贪恋。

她横了他一眼,却也由他握着,不再挣扎。反正挣扎也没用,这人就是脸皮厚,但并不讨人厌呢。

见娘子妥协了,他像是挖到了宝,欣喜全写在脸上,大掌握着这只小手,如同稀世珍宝般,磨磨蹭蹭的,倍加宠爱珍惜。

“只准摸手,不准摸别的。”

他连连点头。“好,只摸手、只摸手。”

今日摸个手。

明日摸个腿。

后天应该可以亲到那樱桃小嘴,顺利的话,说不定大后天就可以圆房啦。

一想到圆房,他心儿就痒,不只夜里想,连作白日梦都在想,期待把美娇娘搂在怀里,就算被千刀万剐也甘心。

别看他大老粗一个,好像什么都不介意的样子,其实很死心眼的。

就像雏鸟将第一眼看到的动物,就认定为娘亲,他也是,成亲当晚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定她了。

别的女人他不要,就要她。

光是被她看一眼,仿佛魂魄都被勾去了。

她羞涩的低下头,手儿被包在大掌里,热烘烘的很暖和。

心申明白,他对她很好,若非吴夫人告诉她,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原来这三天夜里,在她昏睡时,都是他在一旁守夜,彻夜末眠的替她擦汗、换巾。

这份心意,令她心头一暖。

缝鞋,煮粥,伺候,该是妻子做的事,他反过来全包了,让她原本打死不依的意志,渐渐动摇了。

既然他对她这么好。又凡是依她。那么她的要求。他应该会同意了。

“相公”

独孤青鹰不由得惊喜,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叫他相公,心花怒放得不得了,连忙回应。

“什么事?娘子。”

“妾身有一事相求。”

“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他是太高兴了,把话冲得太快,才一说出口,就心戚不妙,忙紧张的补一句。“除了不准把我休掉之外。”

她愣住,随即噗哧一声笑出来。

噢——这人呀,就是这么老实,把她给逗得想不笑都不行。

休他?她还没想到这里呢。

古来只有妻子担心被丈夫休了,她这个相公却害怕的求她别休了他。

见娘子笑了,他更是心花朵朵开。

“娘子的笑,好美,好迷人。”

他爱极了她的笑靥,比世上任何一朵花都美,这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笑得如此美丽,让他全身轻飘飘,都要飞上天去了。

他直书不讳的赞美,又教她脸红了。

轻轻收起笑,美丽的容颜转为忧愁。

“妾身在与相公成亲前,本住在杭州,只因不幸遇上恶人,那些人将妾身掳走,逼卖为妾,这些事相公是知道的”

独孤青鹰点头,思及娘子所受的委屈,他是万般心疼和不舍,望着娘子含忧的容颜,握住她小手的大掌也更加收紧。

“那群恶人,不但让爹爹好赌成性,把家产败光不说,连我两个弟妹也被迫卖去给人当奴才,妾身的娘亲因此受打击,而上吊自缢”说到这,美丽的翦水大眼泛满水光,一滴一滴的掉下来。

一瞧见娘子的泪水,独孤青鹰可绷紧了神经,对他而言,娘子哭简直比天塌下来还严重。

“别哭,为夫帮你把两个弟妹找回来。”

“相公说的可是认真的?”盈满泪光的美眸。满怀期待的瞅着他。

“大丈夫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他喜欢看她笑,因为她笑的时候,他的世界也跟着海阔天空,她一哭,他的世界也随即乌云密布,只要能让娘子展颜欢笑,他会尽力去完成她的心愿。

果不其然,娘子在听了他的话后。忧容满面的脸上,又逸出笑颜,娇美得如雨后沾露的牡丹。

“咳咳——”她的咳声,提醒了他,该喝药了。

“你好好休息,我去厨房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她点点头,躺回床上,独孤青鹰为她拉好被子后,站起身,大步离去。

这段日子,关玉儿膳食的调理和煎药,独孤青鹰完全不在乎自己是一个大男人,全部亲力亲为,就连夜晚,他也要守在娘子身旁。

他的所作所为,关玉儿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经过连日调养,及相公悉心照料后,关玉儿原本纤弱的病体,逐渐康复。

她思乡心切,加上这风寒已好得差不多,因此这一日,趁着大好天气,她到院子里晒晒太阳,独孤青鹰也陪在一侧。

两人坐在后花园的石椅上,她喝下相公为她煎好的药,放下药碗,这才向相公提出建议。

“相公,妾身好多了,咱们出发回杭州好不好?”

独孤青鹰想了下,点头。“也好,在这里叨扰多时,是该上路了。”

关玉儿心中欣喜,忙道,“今儿上午,向姑娘来找我,邀咱们一块同行,从这儿回到妾身的娘家,尚有一段很远的路程,敲李公子他们也要离开,不如咱们就随李公子他们的商队一块走好不好?”

“不好。”

她一愣,料不到他竟然一口回绝。

“为什么?”

“他们走他们的,我们自己上路就好。”

玉儿大拧秀美,嘟起了嘴,“我只是说跟他们一块上路,又不是什么艰难的要求,为什么不行?”

“我会保护你上路,也会雇辆马车,让你舒适些,不受颠簸。”

“可是和他们一块定,人多比较好呀,路上也有个照应。”

“不行。”他依然一口回绝。

关玉儿恼了,把小手从大掌中抽回,怒瞪他,没好气地道,“就算反对,也该有个理由吧?”

他一向都顺着她的,突然这般坚决,让她好生奇怪,禁不住赌气。

独孤青鹰面有难色,想拉回她的手,但她收起,就是不给他碰,垮着一脸受伤的神色。

见娘子面带愁容,他心中一紧,只得说出原因。

“我不喜欢那个李冒允。”

她呆了呆,料不到他的答案竟是如此。

“人家好好的又没惹你,为什么不喜欢人家?”

独孤青鹰脸色一沉。“因为他在打你的主意。”

关玉儿心儿一跳,糗大的低斥,“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打从一见到他,我就发现他看你的眼光不一样。”他看起来像个粗汉子,不代表他不细心,同样是男人,他嗅得出来。

玉儿容色稍宽,语气也放柔了。

“不理他不就得了,何况他也知道我成亲了,李公子是君子,不会做出越轨的事。”

“不,我觉得这人有问题。”

“李公子会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他就是有问题,总之,我们和他们分道扬镳上路。”

说不出原因,分明是狡辩,关玉儿再度板起面孔。

“你这分明是借口,不想与他们同行,硬是栽一个罪名给人家。”

“不是。我只是担心”

见他迟疑,没好气地问,“担心什么?”

仙不讲,但脸上的神情,她恍然大悟,更是气愤。

“我知道了,你是不相信我,怕我背着你偷人。”

美眸立即浮起水光,即将溃堤的泪,吓得独孤青鹰忙不迭的赔不是。

“哎,怎么扯到这来了?这冤枉可大了。”

“人家李公子是为了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才特地要让出马车给咱们乘坐,并且提供宿食,这一路上的花费并不少,妾身也是为你着想,为了省着花用才建议的,你你却怀疑我。”

两颗豆大的泪珠,滑下脸庞,吓得独孤青鹰忙为她拭泪。

“好好好,就依你,别哭,我给你赔不是。”

娘子一掉泪,他心就软了,虽说总觉得不妥,但不可否认的,他的确有醋意。

那李冒允相貌堂堂,斯文气派,不像他老粗一个,娘子如此娇美,又是被迫嫁给他的,所以他难免心中起了妒意。

娘子难得为他着想,他堂堂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竟在这种小地方计较,变得心胸狭窄,连自己都觉得汗颜和惭愧。

“全依娘子的意思,咱们随他们一块上路,别生气了好吗?”

他又是哄,又是安慰,又是道歉的,只差没把自己的头砍下来给她赔罪。

见他急得满头大汗,她才展眉解忧,不再掉泪,小巧嫣红的,弯起一抹笑。

这笑,比花儿娇,总是散发一股迷惑人的香甜,诱人来采撷,他一时失了神,忍不住上前在那嘴上亲了一记。

这大胆的行径,将她吓了一跳,捣着唇,有些无措的望着他。

在这之前,倘若他有任何妄动的举止,她肯定是怒目相瞪,一副他如果敢对她强来的话,她随时以死护卫自己的贞操。

可如今在经过这阵子的相处后,他对她的好,日积月累,一点一滴的侵蚀她架起的心防,渐渐对他失去戒心,把他的温柔和体贴烙在心上,融入了心头,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了依赖。

他突然亲了她,她发现自己居然一点也不生气,反倒心头小鹿乱撞。

独孤青鹰等着被她赏耳刮子,自己皮粗肉厚,禁得起打,他只担心自己一时冲动动。忍不住偷了一个吻,就怕又把她给惹哭了,气起来三天不理他。

然而,他等到的,并非一个火辣辣的耳刮子,而足她不知如何是好的娇羞模样,那眼中的迷离,泄漏了她的犹豫。

这表示她对他,并非完全没有情意。

她对他动心了。

独孤青鹰又惊又喜,如猎鹰掠夺小鸟般,再度攫住她的嘴,火热的吻上这诱人的两片。

她低呼一声,气息被他悉数吞没,两手慌乱的推拒这结实热烫的胸膛,甚至拍打他。

放肆的吻,有些儿吓着了她。

那烙烫的唇舌,滑入她嘴里,彷佛要夺走她的呼吸似的,贪婪的纠缠。

铁一般的双臂,得寸进尺的搂住她的人,生怕她逃走似的紧紧环住。

关玉儿知道推不开他,原本拍打的手儿,像是不得不妥协一般,最后只好紧紧揪住他的衣,微微的抖着,半推半就之间,含羞带怯的接受了他的轻薄。

只要面对心爱的妻子,他的脸皮便厚如铜墙铁壁。

亲吻这甜美柔软的两片芳唇,恍若梦境一般,让他急着想要确认这一切是否真实?

他的小娘子,真的让他吻了?没有拒绝他?

这唇是热的,软的,还很羞涩。

恍若在沙漠中干渴了许久,总算尝到天降甘霖,他情不自禁的想要索取更多、更多

拥着她,感受到怀中的人,心是热的,不再对他冷淡,拒于千里之外。

这唇,是他的。

细滑的肌肤,是他的。

她是他女人,他的女人

当意识到他的企图时,关玉儿忙惊慌的挣扎,奋力推开他,气喘吁吁地哀求。

“你不可以我、我还没准备好而且光天化日下的”她揪紧自己的衣襟,满脸的不知所措,楚楚伶人的模样,那悬在眼眶的泪水,像是随时要泛滥成灾。

毋须任何手段,他的小娘子只要用一双无辜哀求的红红大眼望着他,他便举双手投降。

独孤青鹰不由得深深叹气,尽管现在欲火焚身得快死掉,恨不得抱她进屋行房,终究还是压下那股,若是把娘子吓跑了,那他才要哭呢。

这圆房之事,果然还是得慢慢来。

“娘子别怕,为夫刚才是冲动了些,娘子别见怪,是我不好。”说着还打自己几巴掌,嘴上念着,“我该死,我该死。”

堂堂一个大男人,为了赔罪,竞给自己掌耳光,这滑稽的模样,果然又一逞得娘子破涕为笑。

“别打了,我我没怪你”

“真的?”

她羞涩的点头,嘴角那抹笑,是他一生的眷恋。

既然娘子不生气,大掌便又乘机摸上她白嫩嫩的柔荑,咧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笑。

“太好了,娘子心疼我哩。”

关玉儿被他逗得哭笑不得,都不知该拿他怎么办了,小手给他摸着、亲着,都发痒了。

他就这么一直陪着她,逗她开心,让静静站在回廊的人犹豫着,不晓得该不该打扰他们,直到关玉儿的视线越过独孤青鹰的肩膀,瞧见了向净雪,才慌忙站起身。

“向姑娘。”

关玉儿一脸糗大,心想不知对方在那儿站了多久,该不会刚才那一幕都给她瞧见了吧?

向净雪沉默的望着他们俩,脸上显现深思,过了一会儿,才走到两人面前。

“明日卯时,咱们就要出发了,大表哥要我来通知你们,先前表哥的提议,不知你们商量得如何?”

“相公和我明天决定和你们一块上路,烦劳向姑娘转告李公子,咱们很谢谢他的美意。

向净雪点个头,但并末马上离去,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又没说出口,关玉儿瞧了奇怪。

“向姑娘是否还有事情相告?”

向净雪瞧了独孤青鹰一眼,对他有些敬畏,忙摇摇头。

“没什么,我走了,不打扰二位。”说完,便转身离去,约莫走了一段路,待离得够远时,她躲在廊柱后,忍不住又偷瞧了他们一眼。

他们恩爱的画面,向净雪全看进眼里,心中好生羡慕。

夫妻,就该是如此吧?她自幼被娘灌输,长大了只能嫁给表哥们,当少奶奶,小时候她不懂,心想娘说的总没错,也认为自己该嫁给表哥。

可现在,她不确定了。

这几日,鹰爷对关玉儿的好,她看得很清楚,在她印像中,娘和爹爹从没如此恩爱过,她的爹爹三妻四妾,娘成天和那些妻妾们明争暗斗,直到爹爹最后把家产败得不剩,娘才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急着给她找婆家。

她从没想过,一个大男人也会给妻子缝鞋,也会帮她熬粥,守在身边,不管他人的指指点点,一心只挂念着妻子的病体。

一股从未有过的感动,悬在她心中好久了。

向净雪望着他们恩爱的身影,久久之后,才静悄悄走开,往大表哥所住的客院走去。

她向大表哥通报一声,说关姑娘他们明日会一起上路。

“知道了。”李冒允点头,看得出来,这消息令他很满意。

向净雪站在原地,看着表哥,并未离去,李冒允微微皱眉。“怎么?还有事吗?”

“表哥,你该不会在打关玉儿的主意吧?”

李冒允的目光,缓缓转为锐利。

向净雪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话就直说,也不怕惹表哥生气。

“我知道表哥喜欢她,但是关玉儿已经成亲了,表哥可别做出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李冒允并为发怒,只是哼笑了声,道,“放心吧,夺人妻的事我没兴趣。”

虽然表哥一口否定,但向净雪仍深感疑惑,望着表哥一如往常的态度,似乎在计量着什么。

“还有什么事?”

那双锐利的目光又朝她射来,不由得令她心生胆怯。想开口,但话到嘴边又吞回去,摇了摇头。

“没有。”

“没事就退下吧。”

“是。”

向净雪忙转身,跨出门坎,离去前又偷偷瞄了表哥一眼,那阴沉难测的神态,令她心中疑惑不安,忙把门关上。

适才,她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似乎自己瞧的是陌生人,从未认识过大表哥。

在吴府叨扰的这几日,大表哥整个人都变了,同样的人,却和往常不太一样,她隐隐感到不妥,心中对大表哥产了莫名的畏怯。

她发现,自己并不真正了解表哥这个人,这几日来,她禁不住自问,自己真的想嫁给表哥吗?

此刻,她心中五味杂陈,十分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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