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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飒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难掩失望的表情。这女孩太单纯了,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她是舍不得他走吗?该不会真的把他当明星崇拜了吧?
但无可否认,被她崇拜的感觉还真不赖。他低笑,发现自己也是肤浅的人呢,被个小女孩用清澈如水的目光凝视着,竟然轻易感到了满足。
“喂——”说不清是出于什么心态,他听见自己脱口而出,“小公主,想不想看车?”
“啊?”杜月聆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诧。
“今天晚上十点,到刚才那片草坪上集合。”他语气随意地说着,“我带你去看看赛车睡觉的地方。”
“赛车睡觉……的地方?”她听不明白,心脏却强烈地悸动起来:蓝飒这么说,是想晚上再和她碰面吗?
“嗯,一定来。”她掩不住欣喜地用力点头。
这迫切的可爱模样让他再度笑了,提醒道:“晚上这里很黑噢,你不害怕?”
“不、不害怕。”她吞了口口水。
“那说定了,晚上见。”他伸出手,草草地拍了拍她的头,然后转身大步走了。
杜月聆目送他潇洒的背影离去。和上次一样,蓝飒没有回头;他总是那么不经意地来去,没发现身后人儿追逐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沉迷。
晚上十点整,杜月聆准时来到与蓝飒约定的大草坪上。入秋了,夜里有些凉,她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红T恤。她伸手环抱住自己赤裸的双臂,发现皮肤上起了小小鸡皮疙瘩。
可是,心却因兴奋而烫热着。虽然还不明白自己对蓝飒抱着什么样的情感;可是,只要他朝她勾勾手指,她就会不由自主听他的话,随他走。
对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她竟然是死心塌地的。
她在一轮明月下等待,月亮把洁白的光芒投在她身上。黑暗的赛车场内,她孤单站着;但因为有了月光的陪伴,好像又不那么孤单。
五分钟过去了,蓝飒没有出现。她有些失望,但仍迫切地望着入口方向。
十分钟过去了。十五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仍没有来。
月聆沮丧起来,百无聊赖地蹲下身子,把玩脚下的小草。草尖上沾着冰凉的露珠,这露珠把小草压弯了;她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这棵草很像自己,于是生气地把草拔了。
她……也许不应该放任自己对蓝飒的痴迷。太多的痴迷,会压坏她的心。
她并不是多么成熟或是多么坚强的女人,在他之前和之后,从没对谁痴迷过,如果……如果一不小心爱上他了该怎么办?
而她有预感,已经快了,已经很接近了……
蓝飒会喜欢她吗?她甚至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呵。
蓝飒身上有炫目的光芒,像太阳;她却像月亮只反射别人的光。因为迷恋他,她觉得自己变得渺小了,信心全无。心中忐忑地想:他不会来了吧?也许,他早忘了上午和她说过的话;或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并不认真,只是哄哄她这傻丫头而已。
正在这个时候,头顶响起低沉男声:“肚子痛?”
“哎?”她惊讶地仰头,看见蓝飒似笑非笑的脸。
他来了!她的心跳顿时狂乱不已。
“不是肚子痛,那干吗蹲在地下?起来,草皮上露水重。”他将手伸给她,拉她起身。
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儿,和着阳刚的男人味儿,令她有些昏眩。
他解释道:“刚才被几个赛车小姐缠住了,喝了几杯,这才脱身出来。”
“哦。”她低声应着。心底有些吃醋;可是,凭什么吃醋呢?
“走吧!带你去车库看看。”他手指上晃着钥匙,语气轻松。
“你有车库的钥匙?”她惊奇地瞪大眼。
“那当然。”他领着她翻过围栏,走过几个看台,来到赛道内侧,铁闸门重重锁起的某处。
“这就是丰田的车库吗?”她小声问。
“对。”蓝飒将钥匙插进锁孔,扭动两下,锁开了。他只用一只手就轻易托起那道铁闸门,向上一使劲儿,拉到半人的高度,然后转头对杜月聆说:“钻进去。”
他这个动作干净利落,白色T恤包裹着的上臂肌肉微微牵扯着,充满力量。月聆看得失神了片刻,然后红着脸,躬下腰慢吞吞往车库里钻;突然间,臀部被他轻轻地打了一下,“快点,被警卫抓到你就惨了。”
她大窘,整个身体都烫了。他打她屁股?
可是身后那人却表现得极自然,伸手将她推进车库,然后自己也猫身钻了进来。
车库里很黑,月聆紧张得手心出汗。蓝飒就在她身后,与她那样靠近,起伏的胸膛几乎要贴住她脊背。她感到背上隐隐有热气蒸腾,突然间有股冲动,想转身抱抱他。
可是,她还来不及那样做,灯光就大亮起来——原来蓝飒开了灯。
“怎么样?”他将她拉到车库中央的空地上,表情很自豪,“这里的每一部车,都是绝世美人。”他夸口道。
月聆惊叹地瞪大了眼:真的呢!在她面前停放着数辆红白相间的赛车,车身线条流畅扁平,车体设计简洁中透出性感,后挂向上翘起,有几分桀骜不驯的张扬。
她看得怔忡:也许以前,她不会觉得这些钢筋铁骨的家伙有多漂亮;可是此刻,当蓝飒柔声唤它们“美人”,她仿佛也受到了感染似的,凝望车身的眼光渐渐变得痴迷起来。
她想象着蓝飒坐进车内的样子:穿起红白车手服、戴上头盔的他,一定帅呆了……
“这是TF104,可以挂7档半,底盘够稳,必要时可以拿来拼命。”说到他最心爱的赛车,蓝飒开始侃侃而谈,深幽黑眸中放出恋爱一般的光彩。
“拼、拼命?”她吓得结巴。
他回身觑她,忍不酌笑,“小公主,你该不会以为赛车是游戏吧?每一个车手在赛道上飞的时候,都是把生命置之度外的。”他轻描淡写地说。
“不要……不要叫我小公主,可以吗?”月聆突然小声要求。
“哦?”他挑起黑眉,唇角含笑。
“我……已经不是小公主了。”她大着胆子辩驳,不想被蓝飒看扁,“我会自己照顾自己,也……一直努力帮助别人,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话没说完,他笑着拍拍她的头,表情并不认真,“知道了,小丫头。”
“我也不是小丫头!”这回,反驳的声音更坚定。她有丝急迫地瞅着他,多想让他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不再是幼稚不经事的小女孩。
相反,早在三年前,她就明白思念的滋味了;而那个让她的心长大的人,是他。
“好,好。”蓝飒连连点头,口气随意中带上一丝宠溺,“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呢,杜月聆小姐?”
“……”她无语。其实,无关称呼。她只希望蓝飒能用不同的方式看待她,她希望他明白,她也是个女人,也是……可以爱着一个人、并且被那人所爱的。
蓝飒,你是否曾经那样想过我?在你眼中,我是可爱的女人吗?
这一刻,她想这么问他,可是她怯场了。因为蓝飒根本未曾发现她的情绪涌动,他只是笑嘻嘻地拍了拍离自己最近的那部车,问她:“想听听引擎发动的声音吗?”
“啊?”月聆瞪大眼。引擎发动?就是白天赛场上那如轰天雷一般的巨响吗?
蓝飒点点头,“引擎是赛车的心脏,只有当心脏开始跳动的时候,赛车才真正活了起来。”说着,他抓过她一只手,按在自己胸口,轻声问:“感觉到了吗?”
月聆的脸颊蓦然红透。她感觉到了,不是感觉到引擎对赛车有多重要,而是他的心跳。隔着薄薄的白恤,她微湿的手心触到他胸膛的暖热。他的心跳缓慢而有力,一下一下,勾引出她心底所有潜藏的坏念头。
她想……时间就在此刻静止,不再前行。她想明天不要来,想F1不要结束,她想永远被这男子握着手不放,她想要的……其实远比牵手更多。
见她久久不答,蓝飒微讶地扬眉,“杜月聆?”傻了?眼睛瞪得老大,粉嫩的两片唇瓣微张着,真可爱。
“啊?”她依旧呆呆的。
“把耳朵塞起来。”
“什……什么?”
“堵住你可爱的小耳朵。”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发动引擎,“待会儿被震得耳鸣可别怪我。”他话音未落,手一松,引擎声立刻震天价响了起来。
“啊!”月聆低叫一声,连忙用双手捂住耳朵。好响啊!吓死她了!她皱起秀眉,痛苦地朝蓝飒望去,要他救她。
而后者坏坏地笑了,长臂一伸,“傻瓜,过来。”就将她一把揽入怀中。
她呆住了,全身如石般僵硬。蓝飒……蓝飒正抱着她呢!
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反应,她只是呆呆地陷落他怀中,抬起头,如水双瞳怔忡地看着他。这……是做梦吗?
如果是,那真是一场太美好的梦了呵……
蓝飒低下头,伸手仔细地拨开她耳边碎发,把一粒蓝色橡胶制的小东西塞入她的耳朵眼里,低笑道:“头转过来,另一边。”
月聆呆怔着,耳朵被塞住了,听不见他的话;可是,他的眼神好温柔,她醉了,再也无法抵御他的魅力……
就在这个时候,二人身后突地响起一把愤怒的女声,“你们在干什么?!”
蓝飒和杜月聆同时愣住,急急转过身;前者一把将后者推开了。蓝飒慌乱地站稳脚步,看见一身裹身套装的岑佩蓉正站在车库半开的门口。她细致的柳眉凌厉地高高挑起,红唇因为气愤而发抖。
蓝飒眼神一黯,不自觉朝后退了两步:他怕的不是这女人,而是她身后的……
岑佩蓉身后站了个高大健壮的外国男子,褐发碧眼,鹰勾鼻,面容冷酷而英俊。他身上穿着丰田车队的红白相间车手服,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工具箱。
杜月聆被这男人身上迫人的气势给吓着了,心怦怦跳。她认得这男人,他是世界排名靠前的知名车手,名叫塞尔吉。
这时,岑佩蓉直直走到蓝飒面前,生气地说:“你疯了吗?明天就是排位赛,你竟然乱碰塞尔吉的车!”
月聆在同一时间呆愣当场,怎么这车……不是蓝飒自己的吗?
那名叫塞尔吉的外国男子以森冷的目光定定注视着蓝飒;好一会儿,他突然启唇,低声吐出一句英文。
而月聆听清了那句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那是一句粗话,塞尔吉这样说:“你这狗娘养的修车工,离我的车远点儿!”
她猛然回过头,惊见蓝飒脸上措手不及的狼狈。
原来……蓝飒不是车手,而是修车工?!